第14章
第 14 章
路銘:“……”只當時舒言是在胡扯。
他也沒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星銳杯的參賽作品,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還沒準備好呢。”
路銘道:“我的也沒準備好,不過大體的思路框架有了,我打算明天去嚴教授的辦公室請教請教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嚴教授太過嚴厲,他一個人去有點打怵,怕被批得體無完膚。
時舒言:“我先不了,我得再完善完善我的設計稿。”
他怕嚴教授一眼看出他基礎薄弱,發現不對勁,想着等他請家教補習過了,之後要是再有疑惑再去找嚴教授。
路銘縮了縮脖子:“那我也先不去了,等過一陣子再說吧,反正離報名截止時間還有一個月呢。”
下午的只有一節課,時舒言不用回家營業,下課後和路銘一起去市中心玩了一通,還看了上次沒看成的那個恐怖電影。
顧松霖的別墅沒設專門的家庭影音室,用電視看的效果比在電影院差遠了,他一直想着有空去電影院再看一次呢。
可能是看過一遍,知道了恐怖音樂渲染後會發生什麽,這次在電影院再看時,時舒言就沒那麽提心吊膽了。
甚至聽着影院裏觀衆時不時一聲尖叫,時舒言心底莫名升起一股衆人皆怕我獨勇的驕傲來。
在座的除了我以外,都是小垃圾!
至于旁邊抱着他手臂慫到家的路銘,時舒言嫌棄地抽手,沒抽動。
路銘抱得死緊,無聲喊爹:爸爸!救救!怕怕!
時舒言:沒有你這麽慫的兒子,退退退!
膨脹的某人完全忘了自己第一次看完電影後吓得不敢一個人睡覺的事情。
電影結束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腿軟的路銘被時舒言扶着出了影院。
幽藍的夜空中早已挂上一輪圓月。
時舒言突然惡作劇,在路銘耳邊幽幽道:“你看今晚的月亮,像不像電影裏的血月那樣圓~”
“啊啊啊!爹!爹!你是我親爹!別吓我了!”
腿軟的路銘滿地亂爬,四處喊爹。
後續出電影院的觀衆面露驚恐:這電影竟把孩子吓瘋了!恐怖如斯!
時舒言笑到肚子疼,然後拍了一張圓月的照片,發朋友圈,配字:【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分開的第一晚,思念像月光一樣傾撒在我心頭。老公,想你。】
設置成僅馮助理和顧松霖可見。
被路銘家的司機送回家,時舒言心情很好地和等他回來的周管家打了個招呼後上樓。
這種好心情一直持續到他上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事實證明,做人不能太缺德。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黑暗中,電影裏的恐怖畫面走馬燈一樣呼嘯而來,他用來吓唬路銘的月亮也時不時在他腦海裏閃現,下一秒就從圓月中沖出一張鬼臉!
明明沒有上次的雨夜風雨聲和奇怪的拍打聲,可深夜的寂靜同樣讓人心生恐懼。
時舒言蒙着被子一動不敢動,在電影院有多勇,現在就有多慫。
要不然還是去隔壁找便宜老公吧。
大腦下意識給出熟悉的解決思路。
這個想法一出現,下一秒他就想起顧松霖去國外出差了,沒在家。
又忍了一會兒,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只有幾秒,時舒言實在害怕,他快速打開卧室的燈,給顧松霖撥打視頻通話。
顧松霖那邊已經下了飛機來到下榻的酒店,數小時的飛行讓人疲憊。
時舒言的視頻通話打過來的時候,他剛洗完澡放松,打算看資料倒時差。
顧松霖的手指懸在手機屏幕上方,猶豫了幾秒,還是選擇接聽。
時舒言把被子攏到下巴處,只露出一個腦袋,頭發因為剛才蒙着被子而弄得有些亂糟糟的。
畫面一連通,顧松霖就看到小妻子這麽一副可憐又可愛的樣子。
打算好要說的“沒有重要的事情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說出口變成了問詢:“怎麽了?”
算了,一上來就說那句話未免顯得太不近人情。
他待會兒再說。
時舒言半真半假道:“沒有你在我睡不着。”
顧松霖不信這話:“之前你怎麽睡着的?”
“之前你就在隔壁嘛。”
“那你就當我還在隔壁。”
時舒言噘嘴:“那我去隔壁找你又找不到。”
顧松霖猜到了什麽:“又看恐怖片了?”
“你怎麽知道的?!”時舒言不情不願地承認,“主要還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一看恐怖片就吓得不敢一個人睡覺,說出來顯得他很沒面子。
顧松霖:“我回去之前不許再看恐怖片。”
時慫慫:“知道啦。”
“那我現在怎麽辦?”
顧松霖無奈,現在知道怕了,看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看完怎麽辦。
“我不挂電話,你閉眼睡覺,想象我就在你身邊體驗你二百萬的快樂。”
顧松霖顯然還記得時舒言上次敲他房門時說的話。
時舒言能聽出來顧松霖是故意逗他,不過效果還不錯,和他這樣說說話真沒那麽害怕了。
他拍拍身旁空出來的一半床墊,笑道:“分你一百萬的快樂。”
說完找了個抱枕放在旁邊,把手機靠抱枕放着,确保他側躺着也能看到手機裏的顧松霖。
時舒言不放心道:“我睡着之前你不許先挂斷。”
“嗯,快睡吧。”
顧松霖找了本書,也把手機支住,然後垂眸,繼續看手頭即将要考察的項目資料。
半個小時後,顧松霖放下資料,視頻裏,青年呼吸節奏平穩舒緩,顯然已經睡着。
他擡手想挂斷視頻,卻看到時舒言身形一動。
顧松霖手指一頓,還以為人醒了。
等了片刻,青年只是翻了個身,并沒有醒,他順手在腰間撓了一把,把睡衣下擺往上翻起了一角。
半截纖細的腰肢露出,燈光下皮膚白得晃眼,可能是皮膚太嫩,被他撓過的那處留下一抹淺紅。
顧松霖眸色一暗,很快移開視線。
他沒再管手機,直接去休息了。
至于忘了說的那句話。
算了,下次吧。
時舒言第二天醒來時摸手機想看時間,按了幾下手機屏幕都是黑的。
早在他還睡着的時候就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
時舒言思緒漸漸清晰,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扶額……
好丢人!
前腳剛吓唬了路銘這個便宜兒子,後腳自己就吓成孫子,居然還讓顧松霖視頻□□。
對方居然也沒煩,好像還挺好脾氣地哄他?
應該是他睡覺的樣子很像白月光,顧松霖看着他也是一種享受?
周末,周管家按照時舒言的要求給他找來了補習的家教。
對方珠寶設計專業畢業兩年,目前在一家小珠寶公司上班。
“時先生您好,我叫姜天華。”背着灰色雙肩包,帶着黑框眼鏡,衣着比時舒言這個大學生還像大學生的青年朝時舒言伸出手。
明明是作為老師身份,看起來卻很拘謹。
這人真的不是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冒充社畜嗎?時舒言有些懷疑。
應該不會,周管家還是很靠譜的,先看看再說。
時舒言和他握手:“姜老師你好,我叫時舒言,你以後可以叫我名字。”
好的好的。”姜天華有些心虛,不知道自己擔不擔得起老師這個身份,可是他現在真的很需要這份兼職收入。
其實他學習成績很好的,上大學時專業基礎知識幾乎都考滿分,學分績點名列前茅,唯獨實操設計不行。
他曾經被一個看他不順眼的同學嘲笑是書呆子,只會背理論,根本不懂創作。
他父母也說他根本沒有珠寶設計天賦,不如從事理論教學,在大學當個老師也不錯。
可是他不想教書,他熱愛設計,他有很多的設計靈感,他覺得他能證明自己可以。
為此他執拗地不聽父母勸阻,畢業後還是選擇了珠寶設計師的工作,還硬氣地不要父母的經濟支援,勢要證明靠自己的設計也能養活自己。
然而事與願違,他好像真的沒有設計天賦,他畫的設計稿幾十份都不一定被選上一份,每個月只能拿兩千多的基本工資。
原本這個工作養活他自己也夠了,他物欲不高,可是前兩天他養的貓病了,寵物醫生說要住院治療。
住院僅僅兩天就花了他一個月工資,他怕後續還要很多錢,而公司裏組長對他很不滿意,估計他應該快被辭退了,他焦急得想要找兼職賺錢的時候,就看到了周管家發的招聘。
日薪1000,日結,周末兩天的兼職就能抵他一個月工資!
重點是對方要求補習的是基礎知識,并不看中設計思路,因而不用怕他誤人子弟。
這份工作簡直如同雪中送炭,他一定得抓住這個機會!姜天華在心中暗暗給自己打氣。
“姜老師,我們開始上課吧。”時舒言拿出自己畫的設計圖,把他有疑惑的地方說出來。
當然他拿的并不是準備參賽的作品,而是幾張他之前粗略畫完覺得不滿意的廢稿,他對姜天華這個看起來有點奇怪的陌生老師還是有戒備之心的。
姜天華看着他的畫稿,眼中露出驚詫:“這是你自己畫的?”
時舒言點頭:“對啊,有什麽不對嗎?”
“是有一些畫法上的問題。”姜天華道,“不過我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既然能畫出這麽高質量的作品,為什麽還會問那麽……”
“問那麽低級的入門問題對嗎?”時舒言接上姜天華不好意思說的話。
“嗯。”姜天華點頭,“不過從你的設計稿中也能看出你有些地方沒有按照正統的基礎教學來。”
說通俗點就是外行野路子。
時舒言編了個借口:“我之前只顧着追我老公,滿腦子都只想着談戀愛,荒廢了學習,基礎沒學好。”
戀愛腦這口鍋,哪裏需要哪裏搬,非常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