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鼠鼠
鼠鼠
魏汝成伸出手來，修長的食指輕輕戳了戳蒼姝的掌心。
蒼姝一偏頭，果然對上了一雙清冷漂亮的眼睛。
“魏汝成？”經過廢土樂園的事後，現在的小蒼姝對魏汝成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
她嘴角咧開燦爛的弧度，問道：“你怎麽會來這裏？”
“看不出來嗎？”姜雲矜一副洞穿世事的表情，毫不留情地插進兩人的對話裏，“他想牽着你一起走紅毯啊。”
翻譯一下就是，他來給你撐場子了。
魏汝成偏過頭去，神色淡然，“你處理好你哥的事了？”
“喂！”姜雲矜像是條被踩了尾巴的貓，霎時炸了毛，皮笑肉不笑道：“魏汝成，不帶戳人痛腳的！”
死賭鬼，提到他就晦氣。
魏汝成沒有再理跳腳的姜雲矜，轉過頭後，又兀自幫蒼姝重新整理了一下身後的蝴蝶結。
他的指尖慢條斯理地揉捏了一下蝴蝶結的尾端，随後擡起薄白的眼皮，“這條裙子很襯你。”
現場的鎂光燈高高架起，連帶着魏汝成眼底的那點清醒的寒意都似乎化成了明滅不定的光。
“謝謝。”攝像頭下，蒼姝格外矜持地收回了目光。
可她的內心卻已經激動地搖起了米粒般的小尾巴。
哼哼，那當然，畢竟她實在是一只迷人又可愛的小倉鼠精！
魏汝成這一次作為紅毯的協辦方出場，他的露面也讓網絡上#究竟誰推了蒼姝#的話題讨論度不斷翻番，越來越多的樂子人網友開始胡亂分析，主打一個趁亂掃射。
而當時的綜藝嘉賓裏已經有人不堪其擾，開始似有若無地影射些什麽。
陳兆找到佘心恬的時候，她還在化妝間補妝。
陳兆走到了佘心恬面前，“是你吧？”
佘心恬聞言，揮了揮手示意化妝師出去，懶懶擡眼，“你說的是什麽？”
看佘心恬還在裝傻，陳兆臉色的臉色更沉了，“你在我面前裝什麽，真以為你那點破事做的天衣無縫了，當時推蒼姝的人就是你吧？”
“是我，還是不是我，重要嗎？”佘心恬點開微博看了一眼，那幾個沒見過世面的蠢貨似乎生怕戰火殃及他們，在評論區一個個當起了謎語大師，自以為高明地引導着路人吃瓜。
就這麽點心髒，還想當頂流。
佘心恬翻了個白眼，冷笑，“反正當時也沒人拍到不是嗎？”
她這麽說就是變相承認自己推了蒼姝。
“你幹的什麽豬狗不如的蠢事？！”陳兆幾乎要氣死了，“就一場游戲，你讓讓她又怎麽了？鏡頭是沒拍到，但你能保證當時沒人看到嗎？！”
“這事兒一旦傳出去，你積累了那麽多年的路人緣，你是全不要了嗎？！”
佘心恬現在是陳兆手底下發展勢頭最好的小花，再過幾年成為女頂流不成問題，現在出了這檔子事，陳兆是一萬個恨其不争。
煩死了。佘心恬的神色驟然轉陰，不耐煩道：“咱們不是早收到消息，不少金主就盯着這檔節目找代言和商務嗎，那我當時要是不推她，她活到最後把代言全拿了怎麽辦？我當時也是太着急了......”
陳兆還是心有不安，“這群網友現在個個當起了福爾摩斯，到時候他們要是真找到了咱們身上——”
佘心恬滿不在意地搓了搓手指，“網友不是最好糊弄了麽，他們既然要答案，那咱們給他們一個答案不就好了。”
陳兆心裏一驚，“你這是什麽意思？”
佘心恬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陳兆，上面是她的微信小號。
“花錢讓他們寫個爆料，就說...是羅俊楚推的。”佘心恬沖着鏡子裏的陳兆甜甜地笑起來，“這麽點小事，陳姐一定會幫我的吧？”
“羅俊楚？”饒是見過無數風浪，但陳兆還是被佘心恬這招背刺給看懵了，“你是想讓羅俊楚背下全部的黑鍋？”
佘心恬嘟了嘟嘴，看起來很委屈，“哎呀陳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心跳與雷》的綜藝播出之後，我和羅俊楚的cp就一直在被嘲，熱度根本炒不起來不說，我都快被他的女友粉罵死了。”
原本像這種古偶仙俠就是粉絲買單的多，現在臨播羅俊楚和佘心恬在綜藝裏來了這麽一腳騷操作，有不少原本死磕“佘心楚楚”的cp粉都轉黑了，導致《風緣》的播放量遠遠低于預期。
佘心恬也被羅俊楚那些瘋狂的粉絲咬着罵了好久，她真是煩死了！
陳兆聞言，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個面容清麗、楚楚可憐的女孩。
明明許多年前她把佘心恬簽來的時候，她還是個連緋聞通稿都不願意多發的人，像是朵真正的小白花那樣純潔。
陳兆也曾經真的把她當柔弱無害的妹妹保護過，可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眼前的人變成了這樣一個做壞事時連眼睛都不眨的人？
陳兆嘆了口氣，結果佘心恬的手機翻了眼列表，“你可要想好了，這次的事非同小可，一旦做下，被發現後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陳兆以前為了讓自家藝人出頭，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下三濫手段，可這次面對佘心恬，她第一次感受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期。
佘心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蓬大的圓裙擺幾乎将她腳下的視野盡數遮掩，眼裏的冷光似乎就要戳破眼前的這面鏡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紅毯後的舞會上，蒼姝捧着手裏的香槟不敢多喝，就在心裏數着秒下班。
魏汝成在不遠處和人應酬完，轉頭就看見蒼姝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
他放下手裏的酒杯，從餐桌上給蒼姝取了杯香草冰激淩過去，“很無聊是不是？”
蒼姝低頭嗅了嗅手裏的冰激淩，“也不是......”
魏汝成見蒼姝這幅小心翼翼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好笑，“你想做什麽，和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呢？”
蒼姝謹慎地四處探了探小腦袋，回頭輕輕地朝魏汝成确認，“真的什麽都可以？”
眼裏期冀的光就像一團活火，映在清澈的溪水裏幾乎要晃了人的眼。
魏汝成也學着她的樣子輕輕回答，“對——”
嘿！
蒼姝又往魏汝成的方向挪了兩個小半步，熟悉的奶香味交織着清新的花香一同朝魏汝成傾覆過來，漸漸侵入了他的視覺和嗅覺。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了目光，卻和不遠處魏老爺子觀光團的視線撞個正着。
眼熟。
真正的眼熟，是爛熟于心。
蒼姝渾然不覺魏汝成的內心活動，她悄悄摸摸地從懷裏掏出了塊小玩意兒，然後用身體擋住周圍人的視線，獻寶似的獻到魏汝成面前。
魏汝成還以為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也跟着認真起來。
可等魏汝成定睛一看——蒼姝嫩白的掌心赫然躺着一塊形狀可愛的核桃曲奇餅。
“這邊的餐桌上沒有了，你幫我去那邊拿幾片好嗎？”
蒼姝甚至體貼地替魏汝成指出了方向，誠懇的大眼睛又亮又圓。
魏汝成：“......”
“這裏的小餅幹太好吃了，我本來還想拿幾個酥皮蛋撻的......”
“那為什麽沒拿？”
蒼姝給了魏汝成一個“你懂的”眼神，“太大了，又容易掉屑屑，不好藏。”
一只聰明的小倉鼠啊，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犯這麽低級的錯誤的。
魏汝成：“.....”
剛剛那胡亂的期待現在看來難免讓魏汝成覺得自己是個傻叉。
魏汝成面無表情地托着餐盤，往上面夾着各式紙杯蛋糕和曲奇餅幹。
遠方的某只小倉鼠還在暗暗揮舞着小拳頭給他加油打氣。
眼睛亮晶晶的，眼裏的笑意和期待幾乎化作實質的糖水，漸漸流淌過身側。
“啊是小魏總，好巧。”男聲兀地響起。
魏汝成的目光終于落回了身側，他不動聲色地分辨了眼前的人，淡淡地應聲，“陳董。”
被叫做陳董的男人大腹便便，有意和魏汝成套近乎。
“小魏總不愧是商業英翹，對魏氏的發展真是盡心竭力，今天在這裏見到小魏總......”他笑着垂睇下眼，一見魏汝成手上滿盤的甜品，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氣，“這麽餓啊？”
嘴裏的生意經忽然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魏汝成：“......”
“啊不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陳董急忙找補了句，“我的意思是，年輕人長身體，精力旺盛，吃飽了才能更好工作。”
原來傳說中的金融巨鱷也喜歡吃甜食，聽說吃甜食能分泌多巴胺，難道魏汝成是愛吃甜食才這麽聰明的？那他回去要不也整點小蛋糕小餅幹啥的？
魏汝成：“...有點事，先失陪了。”
“好好好，小魏總慢走。”
陳董滿臉春風地送走了魏汝成，眼睛又暗戳戳地睇了眼他手裏的餐盤。
嗯，小蛋糕還要粉色的。
魏汝成一路上托着這個餐盤走得飛快，神色冷峻，目不斜視，愣是沒讓一個人和他搭上話。
蒼姝一看着魏汝成捧着一堆小蛋糕小餅幹走近，于她而言無異于天神降臨！
但是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沒事，小倉鼠有辦法。
“老公真厲害！”
魏汝成動作一滞，帶着些許疑惑的目光掃向蒼姝，面對蒼姝這突如其來的誇獎，他心裏隐隐湧起些不安。
蒼姝看着魏爺爺觀光團再度路過，她嘴角自信地勾起一撇笑，開誇！
“老公會自己拿餅幹，拿得又快又好！真了不起！”
瞧我這小嘴，真會說＞u＜！
瞧我這張小嘴，真會說！
老婆們晚安，看小說也要注意身體少熬夜喔＞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