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森小姐
森小姐
鬼舞辻無慘只是力量大幅度減弱，又不是真的一下子就變成了普通人，他還是有點兒本事在身上的，不然別說攻擊誰，他自己本身早就塵歸塵土歸土了。
畢竟按照常理來說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即使如此，無慘距離徹底死亡所差的也不過是時間罷了，這個時間比之普通人來說要短的多，差不多也就是從生重病吃下藥，一直到痊愈的時間吧。
等到他徹底“痊愈”之後，估計跟他一起來到這世界上的那些鬼也必然不能活，就是不知道醫生和那些糾纏在鬼舞辻無慘身邊的魂靈會怎樣了。
甘草加奈繪不在乎無慘會怎樣，那些鬼和魂靈又會怎樣，她只是想到了繼國嚴勝。
她其實能理解他的不甘心，能明白他成為鬼的目的——雖然他的目标永遠也不可能實現，他的劍術是精進了，然而他想要超越的人早已不在，而地上的人永遠也不可能打敗地下的人。
他将永遠是一個失敗者，又走上了一條絕對錯誤的路，他們以往的情誼令她對他的結局感到有些難過，但是她也知道他是罪有應得。
不過，等他死去之後，成為了魂靈之後，也許有一天能夠再和緣一見面，到時候再進行比試也不是不可以。
醫生是對于這樣的結果，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預料到嗎？
藥是他配的，他翻閱了那麽多古書，死後又跟在無慘身邊度過了那麽多年，他最清楚無慘的野心，也知道他的野心如果當真實現會對世界帶來多大的危害，他或許可以說得上是世界上最了解無慘的人了，這麽多年來，也許他也想過遲早結束這一切荒唐事，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機會，這才一直忍耐到如今。
這時候，甘草加奈繪适時地出現了，完全可以說這是她和醫生的互利共贏。
就是無辜受害的武裝偵探社有點倒黴。
即使沒有立刻死去，無慘也沒有辦法忍受以一種相當的速度極速衰老的自己，他已經有幾千年的時間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但是恐懼發洩過後，他其實什麽也辦不到，他只是在消耗自己而已。
武裝偵探社的相當一部分人被吓到了，也是難免的事，打又打不過，躲也躲不掉，雖然目前來說，放任他在偵探社內發瘋也沒有什麽，但是很難說接下來他又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畢竟他看起來精神就不太正常的樣子。
這種不安心感一直持續到了江戶川亂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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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倒是冷靜的多，因為他看得出來無慘并沒有辦法給武裝偵探社帶來無法扭轉的損失，只是在無能狂怒地發洩怒火罷了，而且他也會疲憊，等到他發現自己累了的時候，自然會停手。
而且即使什麽都不分析，就光從太宰治笑嘻嘻的态度來看，也知道這不是什麽大事，不然他早就想辦法采取措施了，而不是還混在其他社員中間摸魚——就差沒偷偷跑出去發揚他數十年如一日的作死“愛好”了。
所以江戶川亂步還能冷靜地指使中島敦去找甘草加奈繪，絲毫沒有急躁的樣子，而且其實加奈繪不去也沒什麽關系，等到中島敦跑到她門口的時候，也就是現在，可能那邊的無慘已經冷靜了下來。
不過這也是一個她光明正大離開港口Mafia的契機，甚至都不需要跟別人說什麽，事态緊急，直接走就行，以後見了面也好解釋。
也許江戶川亂步叫中島敦過來也正是包含了這一層意思，不管有沒有，加奈繪都決定立刻前往武裝偵探社了。
等她到達的時候，果然鬼舞辻無慘相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看到她走進來，也只是表情扭曲了一下，沒有什麽過多的反應。
要說他這麽容易就擺爛了，別說加奈繪就是對他只有一面之緣的偵探社衆人都是不信的——但是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加奈繪自己思考了一下，覺得無慘走到了這個地步，在現有的世界能力體系下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辦法逆風翻盤了。
除非他能聯系上幾百年前才背刺了他的天上空，如果天上空願意幫助他的話，他肯定能夠延續生命，但是她可是有一邊幫他一邊幫他的敵人的前科在的，別說沒有聯系的渠道，就是真的能聯系得上，也很難說他還會不會相信那個所謂的“神”。
或者他撞大運，又穿越到另外一個高魔世界，不過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雖然不知道你又在腦子裏想寫什麽事情，但是社長都說了不要你賠償了，就不要賴在這裏了。”
江戶川亂步背着手走到加奈繪身邊，一臉不高興地對着鬼舞辻無慘說完，又向加奈繪抱怨:“真是的，也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鬼東西，之前倒是有聽說過其他國家出現過狼人什麽的，沒想到連鬼都有，接下來就算是突然冒出來吸血鬼我都不會感到吃驚了。”
怎麽不會呢？
甘草加奈繪在心裏默默地想到。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她有認真看過絕對選項系統提供的簡單資料書，除了各個主要人物介紹之外，還有一些簡單的世界背景，起碼就她所知，去掉外來者鬼和咒靈，這個世界本來就存在着很多不科學的生物。
——比如說狼人，比如說吸血鬼。
是自然産物還是異能力産物暫且不提，反正就最後結果來看都是一樣的，沒有必要糾結什麽。
心裏這樣想着，加奈繪對亂步很平靜地說道:“也許以後确實會遇到吧……不過還是不要遇到的好，那時候肯定不會發生什麽好事。”
江戶川亂步皺起了眉頭。
“世界還真是不太平，算了，既然是名偵探，那麽擔起保護世界和普通人的責任也是理所應當的。”
他的心情又愉快起來。
鬼舞辻無慘在他們交談期間就默默地離開了，亂步并不是很在意他，畢竟跟一個不知道還能活十幾天還是幾十天的人也沒什麽好計較的。
加奈繪倒是覺得有點奇怪，但是她在這個世界能待的時間可能還沒有無慘長呢，有空擔心他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因此也沒有過多關注無慘去哪裏了，只是讓絕對選項系統幫忙看一下無慘的動态，有什麽問題再跟她說。
絕對選項系統欣然答應。
這件事來得快去得也快，武裝偵探社一些社員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事情就好像已經解決了的樣子，中島敦更是直接跑到窗口，一直看着無慘遠去的身影，直到對方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才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是要把偵探社重新蓋起來嗎？”宮澤賢治十分有活力地說。
“我之前在鄉下經常幫助別人蓋房子，很有經驗的，而且老家也種了很多樹，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直接提供。”
宮澤賢治的話提醒了衆人。
雖然不需要賢治家的樹，但是武裝偵探社作為一家小型私人企業，平時也是有業務在的，重建當然是越快越好，不然也會耽誤很多事情。
重建的時間內可以暫時歇業不辦理業務，但是在這之前他們還是接了很多的，總不至于現在出了事就撂開手不管，那樣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唉，社長就是太好心了，”太宰治嘆氣道，“剛才就該問那家夥多要點賠償，反正他發瘋之後沒什麽精力，又沒時間再待在這裏，回過神來肯定是急着離開的，無論要多少錢他都肯定會給……”
“真可惜，”他像模像樣地嘆息道。
“這樣的話社裏面的錢就要投入很大一部分到重建上面了，本來就沒有多少錢，現在更是連房租都要付不起了嗎？”
國木田獨步動了動嘴，幾乎要懶得說他，但是為了防止太宰再進一步說出更過分的話，他還是開口截住了他的話題。
“什麽時候都不會短了你的工資的，再說了，你會沒錢完全就是你自己的原因吧，還好意思說。”
他毫不客氣地說道:“更何況員工宿舍根本就不需要付錢，你又沒有單獨再租公寓，怎麽可能會有付不起房租這種情況——或者說你的生活中根本就沒有付房租這一環節吧。”
要不然就憑太宰治入水的頻率以及弄丢錢包的頻率來看，不采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他就只能被房東趕出去睡橋洞了，不過除了員工宿舍以外，他也确實有一個集裝箱老家，不想讓人發現的時候偶爾會去那裏住幾天，所以倒是不用過于擔心會發生這種情況，即使未來真的有一天武裝偵探社遭大難破産，不僅付不起工資也代付不起房租，他也不至于露宿街頭。
不過他這麽說也不是真的想要從鬼舞辻無慘一個将死之人手中薅多少錢，因此聽到國木田這樣說，他也只是泰然自若地微笑着。
“我這也是為偵探社着想吧，而且雖然錯過了剛剛那家夥，現在不也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得到資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