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15.

季予君在和上一周同樣的時間登門造訪。

他今天上身穿着長袖的休閑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節細瘦的手腕。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沒扣，半遮半掩着脖頸上帶着的那只頸圈。

易舟來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脖頸修長漂亮，膚色也是晃眼的白，被深色頸圈一映襯，更顯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來。易舟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少年，喉結滾了滾。

“進來吧。”他說着轉過了身，語調平穩，聽不出一絲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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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的溫度舒适，甚至有點偏高。易舟給季予君倒了杯牛奶，自己的杯子裏則裝着有意倒入的涼白開。他仰首喝了一大口，眸光流轉之間幾乎已然平複了思緒。

“為什麽帶着頸圈來？”易舟問。

季予君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彎了下唇角，慢慢地、慢慢地露/出一點明媚的笑意來：“你不喜歡嗎？”

“……”

易舟發現自己真的很吃眼前少年的這一套。後者答話時上身微微前傾，一雙眼眸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亮得驚人。

于是他也淡淡地笑起來：“嗯，喜歡。”

如果以後你也一直帶着就好了。如果你每天都帶給我看就好了。

“那我們今天也還是和上次一樣，‘集中精神’上次你做得很好。”易舟說着，站起身示意季予君跟上他，“這次結束以後，可以給你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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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住腳步。

因為季予君坐在沙發上，伸出手輕輕牽住了他的衣袖：“……易醫生。”

他的神色很認真，帶着些尚未褪盡的單純，微微顫抖的眼睫卻出賣了他此刻內心的劇烈波蕩。易舟看見少年的口唇翕動了一下：“我想跟您。”

聲音怯怯的，卻極堅定。

易舟注意到他用的是“您”這個字眼。他當下明白了什麽，眼波微動，垂眼想看看少年的臉。但後者似乎陷入了一種深深的情緒裏，低下頭，教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于是易舟擡手揉了揉少年的發頂。他的動作也下意識地放緩了，指尖糾纏着柔軟的發絲，又順着臉的輪廓描畫向下。季予君在這樣的接觸下感到周身上下湧動着什麽，讓他的心髒跳動得那樣快。

他忍不住擡眼看進易舟的眼。

那雙漂亮的眼睛眸色深沉，當中流轉着複雜到令他有些不解的情緒。

“你可想好了？”易舟斟酌着措辭，“這是一條完全同過去人生告別的路，很難走。”

季予君靜靜地看着他，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錯着，晃然間覺得這一剎那似乎已經足夠了。

只要這一剎，就足夠了。

于是季予君大着膽子握住貼在自己頰邊的手。他又用那種純真至極的笑容迎向易舟，沒有開口說話，但是周遭的氣氛卻仿佛比方才更加熱切而暧昧。

半晌，易舟的嗓音裏帶上了點無奈：“好，那你可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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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就叫我‘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