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實世界

小異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那只已經被屏蔽了痛覺的半個右手,在不斷的往外滲血。

雖然小異穿着深色褲子,但是那過于充沛的血量還是向上滲到了白襯衫上。在小異右邊的腰側暈染出一大片的鮮紅,看起來活像被誰打了一槍!

當然小異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如果有異能者勢力,暗中想要抓住自己是異形的把柄,那麽這種斷掉了半只手掌傷勢,就應該嘩嘩流血才對……

小異讓自己的面部表情變成了正在努力忍痛的蒼白,徑直走向了那輛看似正在搶救病人的救護車,同時開口向車裏喊道:

“醫生,醫生!你能不能給我看一看,我好像在路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咬了!本來想回家拿上錢和身份ID再去醫院,現在正好碰上你們……好疼啊!”

車內的醫護人員拉開了救護車的後門,先是用平板的聲音宣布了,那個40多歲的男子已經搶救無效死亡,然後問小異到底傷在哪裏。

在20分鐘內,這棟樓裏面的居民一下子1死1傷,周圍看熱鬧的鄰居們也都震驚得瞪大的眼睛,看着邁上救護車的小異。

“你說是怎麽搞的,四樓的那個輸液都能輸出問題。還有那小夥子也是,走在路上還能被狗咬成這樣!”

“天吶!讓你看那個血流的,手都給咬穿了吧!”

“不過現在的男孩子也是,被狗咬一口,手給咬破了,就跟快要昏倒了一樣,瞧那臉白的……跟個小姑娘似的。”

而後,在兩位醫生和圍觀群衆的注視下,小異從自己的褲兜裏抽出了只剩下半個的右手。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直接消失掉的半個手掌的斷口處,白森森的斷骨和從中間一切兩半的肌肉和筋腱,整個血乎淋啦的一大片……這幅過于血腥的畫面,就像一個電鑽一樣在不斷嗡嗡刺激着周圍群衆的神經!

甚至有一個被奶奶抱在懷裏的兩三歲小姑娘,哇的一聲就嚎啕大哭了出來!

就連那兩個醫生都有些手足無措,他們是負責急救的,并不是負責續接斷肢的,只得一把把小異按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你快坐下,快坐下!你你你……快給他止血!”

“被咬多長時間了,被咬掉的手掌還在嗎?現在感覺頭暈不暈?我趕快給你做個心電圖吧,來躺下,快躺下……”

兩位醫護人員,在慌亂中同時發出了兩種不同的指令,于是小異半躺半坐在了四樓大叔屍體旁邊的椅子上。

小異擡起手,配合的讓那個醫護人員給自己綁止血帶,同時嘴裏一個一個的回答着醫護人員的問題:

“被咬了有15分鐘?我根本沒有看清是什麽東西咬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狗,也沒看見我被咬掉的手在哪裏……”小異的這些回答都非常符合不是異形的人類,一個心理素質極強的正常年輕人:“頭有點暈。我身上沒帶多少錢,也沒帶身份ID,我想快點走回來拿上東西去醫院的……”

這時救護車外,被這血腥場面震懾得安靜了足足有一分鐘的人群,也開始重新叽叽喳喳起來:

“天哪!這小夥子真夠堅強的!你剛才還說人家快暈倒了似的……手都被咬掉一半了能不暈嗎?”

“咱們這座城市喲,野狗都已經敢當街襲擊人了,市政府從來不管。”

“你說咱們小區是不是有點邪性?這孩子剛住進來幾天,先是樓上死人得搬家,今天就半個手都被咬掉了……你說這人殘疾了,今後連工作都找不着。”

“被咬了15分鐘,這就是四樓老張出事的時候吧?”

随着外面的交談聲越來越往靈異方面發展,小異也不得不懷疑起來。

自己住的這棟單元樓裏面,傷亡率也太高了一些,如果自己的手還算和居住地點無關的話,但這個40多歲的中年人就……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這裏面絕不簡單。

雖然表面上來看,這就是一起普通的輸液事故,病人輸液的時候沒有看準時間,藥液都輸沒了也沒有拔針,空氣進入了血管引發了心髒病。

但是,奇怪的是。

既然這個中年人的死亡時間是大約10分鐘以前,那麽究竟是誰在幾乎是那個中年人剛死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具獨居在家的屍體,而後呼叫了救護車?

小異直接散開精神力,同時讀取着這兩個離自己很近的醫務人員的記憶。

只用了短短半分鐘的時間,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沒人撥打過救護車電話。

這些醫生是自己來的。

這個40多歲的中年人是慢性病患者,需要定期輸液。而為了節約錢,他每周都會去醫院把所需要的注射液拿回家裏來自己輸。

但這一次,醫院裏的護士稍有疏忽,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将糖尿病人的注射液和他的拿反了……于是這個40多歲的中年人,在自己家裏的躺椅上像往常一樣靜脈點滴,但流入自己血管的确是含有胰島素的氯化鈉溶液。

很快他的血糖就急劇降低,頭暈無力的甚至無法自行坐起,陷入了昏迷的邊緣。

他就一直處于一種絕望的狀态,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直到那一輸液袋的藥水全部靜點完畢,大段大段的空氣順着針管湧入了血管。他卻連擡手拔針的力氣都沒有,只得感受着大段的空氣順着血管流入心髒……最終死于心髒病發作。

而那個醫院裏的護士已經發現了這個可怕的錯誤,但等到急救車匆忙趕來的時候,這個輸錯藥液的病人已經由于心力衰竭而死亡數十分鐘了。

而在這個蕭條的小城市,醫院難以承擔是重大責任所帶來的賠償,便對外宣布他是由于自己輸液,忘了時間最終導致了的死亡。

小異靜靜看着自己身邊的,蓋着白布的屍體。在三天之內自己樓上這幾家住戶,已經死了兩個,而且死亡過程都飽含着痛苦和絕望……

這實在是,不太對勁。

小異包紮完傷口,表示自己經濟并不是很寬裕,謝絕了醫生讓他去醫院生檢查手術的提議,穿過議論紛紛的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離開歡樂城這三天以來,已經發生了太多的詭異事件,讓小異不知道究竟該從哪裏下手。

無論是那個他遇見過兩次的疑似異形的跡象,還是小異所住的這棟樓住戶的過于頻繁的死亡……

就在小異是思慮紛紛的時候,他用廚房冰箱裏的兩斤面包和20個雞蛋為自己做了個三明治當作晚餐,補充莫名其妙丢失掉的半個手掌的有機物之後,便從樓道裏的議論聲中得到了新的消息——

四樓那個慘死的中年人的屍體,還沒放進醫院的停屍房,就不翼而飛了。

住戶們分成兩撥,一撥在煞有介事的讨論4層這個數字的寓意,另一撥則是悄聲猜測是不是醫院在搶救過程中有什麽閃失,所以毀屍滅跡……

三天,死了兩個人,屍體全部失蹤。

它們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

然而就在傍晚時分的恐怖事件的餘溫還沒散去的時候,花了畢生的積蓄終,于買上高檔小區的好房子的老兩口,也在不太稱職的搬家公司的幫助下,搬進了四樓。

住在這棟樓裏的人,也沒人會去特意在這對80多歲的老人面前提之前的事。

在忙活了兩天之後,老兩口收拾好了屋子,那個健談的老爺子特地下樓來找小異聊天。

這個老爺子先是笑呵呵的在小異面前把自己的新家誇了一通,尤其是那潔白如新的牆面。而後開始關心的問起剛剛失去了半個手掌的小異的工作問題:

“孩子,我聽說你是在排隊應聘的時候被狗咬的?哎……不過孩子你別擔心,我樓上的那個小王參加過克萊爾公司的一輪面試,我特地去問了問,把他們公司提供的待遇條件都記下來,我來跟你說說啊!”

只見這個80多歲的熱心老爺子這麽說着,帶上了老花鏡,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四四方方疊好的從記事本撕下來的紙,開始用手點着,一個字一個字的讀着上面記下來的鋼筆字:

“小夥子你看,我這都給你記好了!克萊爾公司正式職工:月薪10萬星幣,入職即贈送克萊爾星總部星球中心住宅一套,包括全套移民許可及證明……小夥子這麽好的條件,可得再去試一試呀!”老爺子鼓勵的說道:

“克萊爾公司并不是體力勞動,我記得上個月的時候,就在咱們城裏面招收過一個,工作時被割掉了一只耳朵的殘疾人。只要去了公司就能離開咱們星球,雖然會有些舍不得,但是年輕人嘛,應該追求更好的發展……”

“他們從沒說過招收的員工需要做什麽工作?”小異感的暗暗奇怪開口說道:“一套克萊爾總部星球的住宅,至少在1000萬星幣以上,而且這一個公司為了招生幾個員工所耗費的財力物力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小異這麽說完,那個戴着老花鏡的熱心老爺子想了想,神情也嚴肅了起來:“小夥子你不提醒我還沒想到,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公司招聘還是有點奇怪……要不這個工作你還是別去應聘了,小心一些沒設麽不好。”

老爺子對于開始的熱心勸說,也有些不好意思,也就不提工作的事兒了,而是想方設法鼓勵忽遭飛來橫禍,缺失了半個手的年輕人:“小夥子你看,這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人活着總得經歷一些事……你看老頭子我,得了淋巴癌十多年了,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這個老爺子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是總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拄着拐杖上上下下倒是讓人忽略了他腫大的下颌,反而把它當成了一個成天笑呵呵的老頭,一臉福相的胖臉。

小異很是喜歡這個人類老人,又和他聊了好一會兒天才揮手告別。

而後小異一個人待在粉刷得慘白的房間中,思考起這些大公司的用意。先不說招收一個員工是需要提供的天價的待遇,光是在偏遠星球設立這些招聘新人的分公司,所要付出的金錢就不是一筆小數。

而招收的人卻并不是什麽天才學者也不是異能者,而給出的條件好得不太真實……

小異感覺很多事情都攪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團讓人無從下手的亂麻。

小異靜靜的坐在那個直對着大柳樹的窗邊,看着那顆現在空空如也的褐色樹幹,幾天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真的是一個為了曝光自己異形身份的幕後勢力,雇傭精神系和幻覺系異能者的做所為麽?

這棟小區雖然是高檔住宅,但是為了把房子賣給更多的人,樓與樓之間的間距并不寬。而那棵大柳樹栽種在那裏,就是為了在兩棟樓之間提供一些遮擋,讓住戶們的視線不會直接不禮貌的看見對面鄰居的卧室。

但是,随着柳條的随風而動,正向那邊注視着小異,還是能夠看到對面三樓窗戶內的房間。

雖然沒有特意注意,但是那些無意義的景象還是傳輸到了小異的腦海中。

那是對面住戶的卧室,一個女人似乎在書桌面前伏案工作很久的時間,而有些勞累得靠在自己的椅背上睡着了,腦袋向後微微仰着似乎睡得很熟。

就在小異對着那褐色樹幹發呆的時候,對面窗戶的卧室裏面女子的丈夫似乎怕打擾了妻子,悄悄的走了進來,站在了他的妻子身後。

然後那個丈夫伸出雙手,似乎是要去撫摸自己妻子的額角……

但是下一秒,只見對面窗口裏面的男子雙手猛的攥住了自己妻子的脖子,狠狠的向後勒去!

從睡夢中驚醒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的女人瘋狂的掙紮着,但根本不能從這向後的鉗制中掙脫出來。

眼看她的丈夫雙手抱着女人的脖子,向椅背後面狠狠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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