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相愛的第五天
相愛的第五天
……
“嘟——嘟——嘟——”
……
電話接起。
“哎呀，阿澈這麽晚了給我打電話，是一個人孤獨寂寞想念我而失眠了嗎？”
“阿治，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哦？語氣這麽嚴肅，說說看。”
“後天周五上午九點，倫敦飛東京的JAL航班，你有辦法在航空電子系統上做些手腳讓它不能順利起飛麽？”
“……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遇到了丘比，它和我說了未來幾天可能發生的事件，其中就包括我們返程的這趟航班遇上強氣流的墜機事故。”
“……”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片刻後，太宰治的聲音再度傳來。
“控制電子系統難度倒是不大。”太宰治說，“只是丘比的動機很可疑。”
“我也有提防丘比，不過它已經把目的攤明，來意說得很清楚，未來後續發生的一些事……也合乎常理，所以我覺得它沒有說謊的必要。”
“唔。既然阿澈這麽說，那麽我沒有反對意見。你是要改換當天的下一趟航班麽？”
“嗯，改機票這種事情肯定會安排我這個實習生來做，用來處理突發狀況的話，怎麽看都是下一趟航班比較合适。”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去辦好。另外，阿澈——”
“嗯？”
“多留心，平安回來。”
“嗯，好，周五見。”
……
按丘比的話說，它趕來提醒鈴木澈墜機事件，是不想讓人類世界唯一一名能夠使用“羽”的人消失。
可惜鈴木澈并不稀罕這個“唯一”。
兩天後，外交團隊一行六人抵達倫敦機場時，正好聽見了廣播中反複播放的航班系統檢修消息。檢修時間至少要花費兩個小時，木村次官當即決定改簽。
如同鈴木澈預料的那樣，他們最終改簽了下一趟航班，這一次無論是安檢還是登記都十分順利。
鈴木澈坐在飛機上，扣好安全帶，透過玻璃窗望向外面。
他其實是恐高的，上次坐飛機回北海道，是因為太宰治在旁邊他才沒有失态。
這次就不一樣了。
鈴木澈捏緊了座椅扶手，緩緩閉上眼睛。
半個小時後，飛機進入平穩期，身體上的不适得到緩解，鈴木澈從口袋裏掏出一塊巧克力放到口中，沁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他向空乘要了一杯水放在架子上。他旁邊的座位是空的，這架航班人比較少，正是因此他們才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成功改簽。
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音響起。
“澈君。”軟糯可愛的童音。
鈴木澈身子瞬時一僵，他不可置信地扭頭朝着旁邊的空座看去——通體白色的小獸正擡頭瞧着他。與丘比紅色眼瞳對視的那一刻，不妙的預感襲遍鈴木澈全身。
也就是在這時，鈴木澈注意到自己架子上放的那杯水泛起波紋，緊接着座椅開始輕輕搖晃。飛機廣播開啓，甜美的空乘女聲傳來，“尊敬的各位乘客，飛機遇上氣流颠簸，請留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帶，不要随意走動”。
“馬上就來了哦，強氣流。”丘比說。
“強氣流？你不是說上一架飛機會遇上氣流嗎？”鈴木澈盯着丘比。
“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澈君，我說的是‘你返程的航班’，可沒有說具體是哪一趟。”丘比微笑着，“不過哪架都無所謂啦，只要你肯使用‘羽’，就能随時離開困境。”
突然！一股翻江倒海的惡心感席卷五髒六腑，失重的感覺使得安全帶用力勒住腰部，傳來清晰的痛感。
“飛機驟降1000米——”
……
“飛機驟降2000米——”
……
機艙內傳來乘客們恐慌的喊叫聲和哭聲，摻雜着空乘人員竭力安撫的話語聲。
鈴木澈瞳孔一陣緊縮，他伸手掐住丘比的脖子。
鈴木澈完全明白了，狡猾陰險的丘比設了個套給他鑽，先是用語言漏洞引導他誤會航班出問題，從而改簽時間，撞上真正的空難危機。在致命的威脅下，他将不得不向它妥協，畢竟使用“羽”逃出這裏，是唯一的出路。
一旦他這樣選擇，等待着他的就是與現今這個世界的完全割裂，他将再也無法回到這裏，只能被迫不斷使用“羽”在各個世界穿梭，成為丘比汲取能量的工具。
“快啊澈君，你在猶豫什麽？只要用了‘羽’，就能立刻離開這裏了。”丘比伸出爪子，露出瑩潤光滑的紅寶石。
“那這架飛機上的其他人呢？”
飛機不斷颠簸搖晃着，整個艙室亂成一團，鈴木澈用手壓住丘比，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貼近皮膚。
“當然是去死。”丘比說得理所當然，“人反正都是要死的，早一些或者晚一些，又有什麽區別？何況這是天災，澈君你生氣把怒火撒到我頭上，有點不對吧？”
一片混亂中，空乘人員突然拔高的聲線傳入鈴木澈的耳朵。
“這位乘客，趕快坐下！系好安全帶！很危險……哎？真的很危險！您要去哪裏？”
……
“飛機驟降3000米。”
……
一只手疊在鈴木澈手上捏住了丘比，有人在鈴木澈身邊的空座上坐了下來。
鈴木澈怔愣，目光順着那只手臂一路向上望去，直到看清那人的臉。
繃帶依舊纏繞在頸間，鳶色的左眸被頭發遮住了一半。太宰治不緊不慢地從袖口裏面抽出一柄帶着□□的只有半個掌心大小的槍，抵在丘比的腦側。
丘比周身伏貼的毛發立了起來，“太宰……先生？”
……
“飛機驟降4000米。”
……
“來之前我特意查過了氣象臺的數據，目前所處的這一段航路根本不可能産生這樣的強氣流。那麽，飛機事故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呢？”太宰治揉捏着丘比的頭部。
“‘羽’帶走兩個人也是沒問題的，太宰先生你可以和澈君一同離開……”
丘比的話還沒說完，一枚高速射出的子彈穿透了它的爪子，直接将那枚紅寶石擊得粉碎。被消音的微弱槍聲淹沒在嘈雜的人聲裏，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
“嗚——”丘比發出一聲悲鳴，長長的耳朵垂下，受傷的爪子不停地抽搐，眼珠中流露出驚慌和恐懼的情緒。
“怎麽辦，你引以為傲的寶石沒有了。”太宰治露出微笑，“不趕快把飛機平穩下來的話，我和阿澈就真的會在這場空難中死去。”
——“和你的計劃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