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所給我的陪伴
你所給我的陪伴
生命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有能夠不斷向往的方向，即便一路艱難，也依然能夠堅強地走下去。黃濑就像是那條路上的光芒，把我從黑暗之中解放。
母親的離開對我的打擊很大，大得在得知的那一刻我甚至忘記下一秒應該做什麽，自己站在那裏又算是怎樣的存在，已經全都不知道了。她幾乎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全部，當這一部分驟然消失在了我的生命裏，我以為我會崩潰到會想要放棄生命，直到黃濑握住了我的手。
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可在那一瞬卻如同希冀的臂膀，把我從絕望深處撈了出來。在最對的時間裏給了我最需要的支持，如果沒有黃濑，我或許已經完全地堕落下去。
時過境遷，已經養成習慣千篇一律的生活突然少了一大部分，即使失意，但那依然是無法挽回的事實。而那件事，也因為所有人的逝去，變成了一個塵封的秘密。
媽媽，我去上學了。
這是在那之後，上學之前需要多做的事。對着母親的遺照輕聲道別，然後繼續似曾相識的生活軌跡。
我不知道浦下最終是怎麽處理事件的結果的，當我想要聯系他的時候，他如同那時在神奈川突然闖入我的視線中那般，同樣突然地消失了所有的音訊。
在我向真田提出辭掉道場工作的那天，我拜托他讓自己去見一次他的祖父。也是因此，我才從真田祖父那裏得知，浦下已經回了東京。他已經替我作出了那個問題的選擇，我不會成為‘殺人犯的女兒’，柴井也一樣，本該有的罪名不會落在她的身上。
這樣的結果對我而言不知是好是壞，我希望的是母親的罪名不被揭露，同時也想讓柴井的死變成罪有應得。實際上兩全的方法并沒有那麽容易，浦下的離開成全了前者，可這不是最好但卻也不是最壞的結果。
天氣越來越熱，住在公寓頂層更是難以抵擋久久難消散的熱浪。臨近期末，在圖書館避暑的同時，也好為期末的考試做準備。
我坐在靠窗的角落裏，倒也圖的清靜。繪理子有社團活動，所以沒和我在一起。透過窗戶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操場，大概也是因為期末的緣故，運動類的社團訓練也減少了許多。正是如此，本該比以往人煙稀疏的操場某處，誇張的人群才顯得太過不同尋常了。
那裏聚集起來的大多是外校的女生，想來大概是有外校的社團過來交流之類的事吧，好在那邊的躁動影響不到這裏，我也沒太在意，低頭翻過書頁。
下一秒，館內卻傳來低低的吸氣聲，這樣的反應讓我擡起頭，順着其他人的視線看過去。而衆多視線的交彙處，是從門口朝這裏走來的，穿着外校校服的男生。隐隐聽見有人在低聲說‘好帥氣’之類的誇贊，我本不想去理會，可在看清來人的樣貌時，我不得不去在意了。
因為那個人是前不久才在餐廳偶遇過一次的跡部景吾。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在目光和他對上的一瞬，他甚至禮貌性地朝我點了點頭，接着更是直直地向我走來，直至走到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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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是冰帝高中的制服，本就突兀的存在再加上他出衆的相貌，無疑成為了所有人好奇和關注的焦點。即便其他人不是在看我，可這樣衆矢交彙的地方，我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藍原，出來一下，有件事和你說。”命令式的口吻，刻意壓低音量的低沉音色更是充滿無法抗拒的王者之風。見我發愣，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會浪費你多少時間。”
在我回答之前，跡部已經率先轉身，我還處于訝異的狀态，讷讷地跟着他走到了靠近館內玻璃門的位置。這裏進行談話的話，也不會影響到任何人。
“跡部君怎麽過來了？”我終于把心裏的疑惑說出了口。
“上次在喬納斯先生的店裏，也沒想到來神奈川會遇到你。之後讓人查了，才知道你在海常念書。剛好有件東西一直打算要給你，這次借着和海常網球部打交流賽的機會，再順便過來看看你。”跡部說話的模樣随意淡然，不過他英氣的雙眸之中還是寫滿了認真，他在把我當故友對待。
“喬……喬納？”那個德國店長的名字……我的确從來沒有正确的念對過。
“喬納斯，就是你打工的那家餐廳老板……算了，你的外語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長進。”跡部放棄要糾正我對店長名字的奇怪發音，他從衣袋裏拿出了一串鑰匙，朝我遞來，“這次過來，是要把這個給你。”
“這是？”那是一串嶄新的鑰匙。
“你家的鑰匙，那件事後本大爺托人想辦法把那棟房子買下了。”
跡部景吾把那棟洋房買了的意思是嗎？我吓了一大跳，手心裏金屬鑰匙的重量一瞬間沉重了無數倍。我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回應，下一秒跡部低沉的聲線便又從上方傳來。
“你退學之後，本大爺才聽人說起此前後援團對你做的事。至于你家的那些事，本大爺不會做任何評價。你是本大爺的副會長，本大爺相信的自然是你，那時候沒能幫上忙，本大爺一直都有些愧疚。”言語間，跡部景吾稍稍蹙起了眉毛，表情亦顯得凝重了起來，“你在神奈川過得如何，本大爺也聽說了一些。如果非要幫你些什麽，本大爺并不是做不到，照着你的性格本大爺覺得你大概不會接受。但是這把鑰匙，這份心意，你必須收下。”
手中的鑰匙泛着金屬的寒光，我的心底複雜得說不出一句話。
我對跡部是感謝的，他是第一個向我伸過手的人，也感謝他一直沒有忘記我甚至特地過來找我。他的确算得上是了解我一些，物質上的無償的同情，我大概都會拒絕。不論什麽，尤其還是那棟洋房，那棟洋房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麽，一切悲劇和陰影的源頭，重新提起的時候，我難免會覺得一陣發寒。
跡部在用他的方式在表達對我的支援，可這些終歸不會是我想要的。
握緊了鑰匙，鑰匙的形狀抵在手心裏一陣冰涼。我的心情有點複雜起來了，但這是跡部的好意，如果拒絕，就顯得矯情了吧。我輕輕點頭，道了謝後，把那串冰冷的鑰匙收進了自己的衣袋。
“手機。”
“嗯？”
“把手機給本大爺。”
跡部朝我伸出手，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是默默照着他的話，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他的手上。他接過手機之後，皺着眉很快的在裏面輸入了一串數字，才把手機重新還給我。
“如果你要來東京的話，需要幫忙随時都可以聯系本大爺。不要覺得過意不去，本大爺不是那樣斤斤計較不華麗的人。”他挑眉說着，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忍足那邊拖不住多長時間，本大爺先走了。”
說完，跡部直接就離開了。我看着他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階梯底部的拐角處，也回過頭準備回到原先的位置。而這時，我卻被人喊住。
“小藍原！”黃濑的語調依然帶着獨特的尾音，他從另一個方向朝我走來。
“黃濑君。”
點頭和黃濑打了招呼，他走到我的身側，順着跡部剛才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剛才那個是小藍原認識的人嗎？看起來是外校的啊。”
“嗯，國中的同學。”我沒有否認。
和黃濑之間的關系，因為母親的事之後，要比之前更拉近了一些。他開始頻頻地出現在我的視線裏，這樣的反差開始讓我覺得，此前我真的認識過黃濑涼太這樣一個人嗎。
“如果小藍原要去東京的話，完全可以來找我的哦！”
話鋒突然一跳，我疑惑地眨了眨眼，“什麽？”
“他剛剛不是和你說了什麽去東京嗎……不好意思啊，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一些對話。”黃濑有些歉意地擺了擺手，轉而又意志堅決地說道：“小藍原真的可以來找我，我家在東京啊。”
此刻的黃濑看起來像個維護自己所屬物的小孩子一樣……想到這個形容的時候，我心底又對自己否定了一次，所屬物什麽的……有點誇張了。
擡頭對着黃濑金棕色的雙眸，我搖了搖頭，輕淺地說道：“我不會去東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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