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英語課
英語課
解釋完就閉上了眼睛,何菟覺得無聊至極,她那擺明了就是春心萌動,還要欲蓋彌彰,喜歡就是喜歡,都這個年紀了又不是小屁孩,喜歡一個人用不着遮遮掩掩,就是這喜歡來的太快。
刷了一會微博何菟就睡了,睡醒之後發現岑清銘回來了,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轉頭,看見他的利索的短發在陽光下一根一根的,窗外豔陽高照,大太陽曬在走廊上,不免升起一絲懶意。
何菟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英語老師抱着英語書和英語材料走了進來,她不喜歡英語課,不是因為英語有多乏味,而是英語老師是一個極度嚴厲的三十幾歲老處.女,一張圓餅臉上架着金屬眼鏡框,典型的教科書上的女教師,她一進來,在外面乘涼的,交頭接耳的,還在睡的都一個激靈的坐好了,四十幾個學生又變成了籠子裏的鳥,巴望着下課但又不得分心。
窗外的蟬鳴聲伴着教室裏安靜的氣息,英語老師轉身在黑板上書寫英語句子,嘴裏還在念着句式,淺黃的連衣裙裏包裹着一具豐滿的身子,她一擡手,肩膀一邊擡起,渾圓的吞部被連衣裙勾勒得遐想非非,何菟曾經聽班裏幾個男生說過英語老師的風滿,并且他們私下稱之為“背影殺手”。
成熟女人的身體在夏天散着喝爾蒙,三十幾歲的女老師大概不知道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落進十七八歲男生的眼裏,縱使何菟是個女的都對那豐滿的吞流露不雅想法,英語老師走下臺,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ident/event/incident三個詞的句子我已經寫在黑板上了,接下來有哪位同學來講一下它們之間的區別。”英語老師從教室的前面走到後面,在最後一張座位處,轉了個身又走到了前面。
沒有人主動舉手,英語老師大概覺得沒了面子,語氣并不是很好:“那個白衣服的新同學,你來講一下。”
岑清銘與英語老師對視了一下,在她的眼神裏猜到了是他,他并不知道老師問的是什麽,周圍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像是默劇演員,他看見英語老師的嘴巴在動,似乎在說“這位同學,你來說說看”之類。
岑清銘抿了一下唇,整個教室都看着他,一秒,兩秒,三秒……教室出奇的安靜。
何菟轉過身,仰頭看着他一言不發的樣子,一中的尖子生怎麽可能連這麽小兒科的東西都不知道?她幸災樂禍的朝他龇牙咧嘴。
“對不起,我不知道。”岑清銘低下了頭。
英語老師冒着細汗的臉上頓時就出現了怒意,她抱着書走過去:“那你現在分析一下黑板上的三個句子。”
岑清銘看着她走過來,向他靠近,無力與局促讓他的手捏成了拳,英語老師的嘴唇一張一合,那雙細長的眼睛盯着他,逼迫着他開口回答什麽,可是他不知道要回答什麽,他茫然的看着黑板,是讓他造句?還是讓他上臺書寫?或者是讓他朗讀下面的課文?
他無從得知,英語老師的臉霎時變得很紅,她覺得這個轉校生就是在無聲的挑釁她,她拿着書敲着他的桌子,她的嘴又開始一張一合,就像無底的黑洞,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何菟回頭之際就看到岑清銘低着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她瞥見了他書上暈開的水漬,還有書上緊握的拳頭,片刻就明白了那水漬是汗水,是他握緊的拳頭上流下來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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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菟看着他,沒由來的泛起了一絲同情,沒了那惡作劇的心思,開口吧,這個問題這麽簡單,怎麽可能不會,何菟一直沒等到岑清銘張開貴口,全班都沒等到岑清銘開口。
這一堂課岑清銘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去的,只知道他是站着上了一節課,人生第一節站着上的課,拜她所賜。
英語老師走之前看着挑釁她的岑清銘,惡狠狠的說:“真不像在一中上過學的學生。”
一下課,大家就像出了獄的囚犯,僅僅只有十分鐘的放風時間也足夠讓他們興奮得兩眼發光,打鬧的,嬉戲的,去小賣鋪的……十分鐘能夠讓他們重新變成他們自己而不是學習的傀儡,上課鈴響的一剎那,他們再次失去了活力,一個一個端坐着。
下午的課上到六點,放學的時候,何菟在校門口遇到了岑清銘,他推着他那輛純黑色的捷安特山地車走的很慢,她從後面跟了過去。
“岑清銘。”她叫了一聲。
岑清銘若無其事的推着車。
“岑清銘!”她又叫了一聲。
岑清銘長腿一伸就上了車,連一個滞愣的動作都沒留給她,他雙手撐在車龍頭上,車騎得很慢,很快就融入了出獄大軍的隊伍裏。
何菟在後面一跺腳,他媽的,不過就是捉弄了他一下,還有種給她拽,沒了那藍牙耳機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了不起啊!
她撿起塊石頭追了兩步,發現距離不夠,悻悻作罷。
她轉身踢着石子走在回家的路上,九月的六點鐘天還大亮,陽光曬在她的頭上還有點熱,到家也才六點半,她瞥了一眼一樓雜亂的客廳,窗簾拉着,屋裏昏暗無比,地上散落着連衣裙,胸衣,還有衛生紙……她聽到了門口鑰匙的聲音,拔起腿就跑到了二樓,人進來了,男人女人的交談聲,随後是鑰匙放在進戶門的櫃子上的聲音,脫鞋的聲音,何菟坐在二樓鋪了磚的樓梯上,手裏抓着手機。
她聽見了皮帶的金屬扣子落在瓷磚上的聲音,緊接着是男人女人的逗笑聲,何菟躲在樓梯上,瞥見了沙發上的女人,整個人勾在了他身上,慢鏡頭的畫面,女人長發被他抓在了手裏,白皙的皮膚在這暗沉的客廳顯得格外動人,沙發被撞得咯吱作響,窗簾外細碎的光越來越暗,最後像是害了羞,只露出一點兒微光。
何菟深知她有多麽誘人的本錢,那近乎完美到讓很多縣城裏的男人都為之瘋狂,她從小就見證了這份完美,它看起來有些輕浮,同時又是多麽的神聖,它創造過一個生命。
“小s貨,真他媽欠g。”男人說話之間将女人從沙發上提了起來。
越是這個時候越能感受到男人的粗鄙,什麽話都說的出口,什麽動作都做的出來。
不管是精神還是r體,這一刻女人唯一的想法只是釋放,或者說是解脫。
“唔~”
在女人放浪形骸的叫聲裏,何菟爬上了二樓的房間,她失魂落魄的坐在木地板上,從床頭櫃上拿起了那包只剩四根煙的煙盒子,她雙腿盤着,坐在地上,手指夾着一根煙,火星燃着,她把煙放在嘴邊,窗外面是夕陽西下,昏黃的光照進來,何菟眯着眼,猛的抽了一口,腦子裏盡是那個冰涼蒼白的男人,他要知道他的妻子變成現在這副模樣是不是該氣活了?
何菟搖了搖頭,怎麽會氣活?
死了就是死了,就算當這他的面人盡可夫他也不會醒過來,這可不就是生死,一具屍體,你指望他詐屍起來指責生命的不公平嗎?
她又想起來,他現在連屍體都不是,他只是一把灰,當初她捧着那木盒子裏就裝着他,那麽大個子的男人,到頭來燒成的灰只有一顆小樹苗那麽多。
不知不覺她感覺臉頰有點濕,她摸了一把,鹹的要死,她胡亂用胳膊蹭了一下臉,連抽了四根煙,把煙頭摁滅在了煙灰缸裏,何菟起身從衣櫃裏找了一身緊身的黑色露.臍裝,在鏡子面前看着這張白嫩的臉,她自嘲的笑了笑,從化妝盒裏掏出粉餅,眼影,口紅,化完妝接近七點半,她給孫祥禮打了個電話,說她要去玩輪滑,問他去不去,孫祥禮一口答應,約了十五分鐘後樓下見。
過了一會,何菟穿着那身衣服下樓的時候,看見了已經穿好衣服的男人,她瞥了他一眼,他臉上絲毫不見那事之後的狼狽,男人似乎還對她笑了一下,何菟厭惡的轉身。
“你去哪?”女人語氣不太好,她穿着絲質睡衣走過來,q事過後,她看起來有些疲憊,兩只眼睛紅通通的。
何菟看了一眼她,那睡衣下肯定不着一物,想到這些,她敷衍的說:“出去玩。”
說完她就走了,一個眼神都不再給女人。
男人打量着何菟的背影,屬于這個年紀的魅力讓他唇角彎起,真是個性感的小蹄子,他摸了摸嘴唇:“何菟今年有十八了吧?”
女人走到他面前,冷笑了一下,伸手勾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湊過臉去:“你最好別給我動什麽歪腦筋。”
男人順勢摟住了她,絡腮胡子蹭在她光滑的臉上:“我對小孩子沒興趣,我只對她媽有性趣。”後一個“性”他婉轉而故意拖的很長。
女人挂在他身上,歲月繞不過任何人,縱使她漂亮得出奇,笑起來眼角還是有些小小的細紋,她說:“最好是這樣,你要對她心存不軌,那只能。”她趴在了他的肩頭,長手指滑過他的絡腮胡子,聲音婉轉如黃莺:“只能等着妻離子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