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總裁的綠帽14
總裁的綠帽14
14.
難得碰上一個這麽對胃口的人，根據系統守則規定，科瑞德不能入侵公安系統，為了能夠看到老太太大殺四方，科瑞德這個鐵公雞終于拿出積分開了一次系統的長距離傳送。
他迫不及待的飄進局子裏，想看老太太怎麽大發神威。
老太太等着錄完口供，坐在調解大廳椅子裏跟一群小警察聊天閑話家常，她戴着那副古董老花鏡，鏈條挂在脖子上一晃一晃的，慈祥平和充滿書香之氣，優雅的歲月靜好，讓人第一眼就心生親近喜愛之心，根本想象不到她是那種能提到砍人的蠻橫兇徒。
于是有小警察問，“阿姨，您別怪我多嘴啊，你看你們這事兒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老太太和煦的點頭說，“是有一點誤會。”
“那您去找安董是？”
“哦，我們是老朋友了，就是這次回來找他說點事，前幾天啊我還叫他去了酒樓吃飯呢，只是我臨時有事先走了，今天了解到一些事，就打算再找他說清楚，免得結仇。”老太太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語氣也是溫和極了。
周圍人多半都信了，就連剛趕到的安氏律師都蒙了一下，扶住自己的眼鏡有點懷疑人生。
小警察又問，“您怎麽還帶着菜刀啊？”
老太太睜眼說瞎話，“聽說他家裏菜刀繡了，我送給他做伴手禮啊。拿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掉了，可能是把他吓着了，老安一向這麽不經吓。”
“我這一看有誤會，就趕緊打電話報警了。”
“原來如此。”小警察神色更柔和了，“既然是誤會解開就好了。”
“嗯嗯，小夥子性子真挺好。”挺好騙的。
從頭到尾的詢問，老太太都表現的不卑不亢，絲毫不心虛，讓人抓不到一點異常的地方。
律師帶來的監控錄像，因為是裝在正對着辦公桌的牆角，老太太被秘書帶進來後就直奔辦公桌後的安董而去了，正好背對着看不清楚神情。
只看到兩人連話都沒說，安董突然神色大變，整個人後仰同老板椅一起直摔下去，老太太伸長了手好像是要扶，安董神色又驚又駭還有着心虛，臉色漲的通紅，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老太太停頓了片刻，退後兩步掏出手機報警，這才露出原木桌面上插着的亮的晃人的菜刀。
安氏的監控系統老化，也就比路面的電子眼監控畫質好一點點，面部表情的語言全靠放大瞎猜，案發時間僅有幾分鐘，只有畫面沒有聲音，而通過傳喚證人口供表明，安董辦公室隔音很好，連這麽大一個人摔地上都沒多少人聽見，更別說聽見或看見兩人争吵了。
安董秘書也證實，鐘老太太前幾天有邀請安家在一消費不低的高檔酒樓吃過飯，老太太也确實中途離開了。
“兩人并沒有發生正面沖突。”秘書如實說道。
這件事暫時被定性為一場誤會，老太太無罪釋放，正好安董醒了打了個電話過來，氣急敗壞的讓律師拖住鐘老太太，他一定要親自來做口供讓這個肆意妄為的女人付出代價。
老太太氣定神閑，既不生氣也不害怕，甚至還反過來溫和的寬慰打抱不平的小警察們。
“別生氣了，老安就是這樣膽子小，反正只是誤會，遲早要解釋清楚的，我沒關系的。”她笑得大方慈愛。
小警察們更生氣了，私底下還憤憤道，“老太太就是脾氣太好了，才被欺負到頭上來。”
“可不是，不過就是一個誤會，我看是那老家夥自己面上過不去！”
“我覺得是心虛吧，你沒看網上那些風言風語？老太太一直住在鄉下什麽都不知道，掏心掏肺對他們好，結果呢？自己心裏虛，就以為誰都跟他一樣！”
“老太太可真不容易……”
科瑞德感覺他們下一秒就要大喊“守護全世界最好的老太太”這樣的口號了。
這教科書級別的頂級綠茶表演，真是讓惡魔大開眼界。
當然，安氏集團監控系統老化也為這段表演的超高完成度添磚加瓦。
科瑞德掏出系統面板，在上面戳了戳，看世界獨有一份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帶錄音的案發現場回放。
發現老太太是真的沉得住氣，一直在見到安董之前，都表現的像一個正常的老太太，還有心思跟路過的員工打招呼，讓人完全看不出她內心的滔天怒火。
進了辦公室之後，科瑞德的視角就換到了安董的電腦上，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老太太狠狠砍在原木辦公桌上的動作。
看着安董驚慌失措的翻下老板椅，探手指着他鼻子低着聲音冷笑着罵，“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夠不要臉的啊，做了這麽多喪良心的事兒，還敢跟我出去吃飯？王八蛋龜孫子，是奶奶我給你臉了是吧？你不怕天打雷劈，怕不怕我砍死你啊！”
她說着作勢去握那把菜刀。
安董本來就被她罵的氣血不住上湧，一看她兇煞的樣子，頓時回憶起多少年前虎彪彪的老娘們手持菜刀跨越兩座大山千裏追殺親叔叔的事兒，吓得天靈蓋都要飛了，驚懼震怒之下，眼睛一翻就這麽直接暈了過去。
偌大一個臃腫老漢，就這麽軟倒在地上。
科瑞德聽見老太太嫌棄的起身罵了一句，“狗東西，沒出息，多少年了，膽子還這麽小。”
然後才收斂臉上的各種神情，掏出手機報警。
科瑞德合理揣測，這一切老太太都是算計好了的！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你媽真的太得勁了。”鐘臨宴的車剛停在公安門口，就聽見腦子裏某位金手指發自內心的感嘆。
科瑞德思索着問，“兄弟，我可以去綁定你媽嗎？”
“……十萬塊，閉嘴。”鐘臨宴拒絕承認自己比年過花甲的老媽差。
科瑞德唉聲嘆氣，分外遺憾。
鐘臨宴疾步往調解大廳走去，跟着來的林縱則轉頭去找負責的機關人員對接。
老太太演戲演的真開心，瞟到兒子大步進來，神色淡下來，端着搪瓷杯喝了口茶，“來了。”
“媽。”鐘臨宴有些尴尬的喊了一聲。
能讓鐵娘子重出江湖，顯然是什麽事兒都知道了。
老太太坐在那裏喝茶，喝的林縱處理完事情回來說可以走了，才放下搪瓷杯起身，跟小警察們道別，從頭到尾都沒多看自己那缺心眼的傻兒子一眼。
科瑞德沒聽到老太太罵人，遺憾的漂浮在半空中用尾巴戳系統面板，然後“喔嚯”了一聲。
鐘臨宴現在一聽到這個上揚的語調，左右眼皮一齊跳了跳，也不知道是跳財還是跳災。
科瑞德興奮開口，“小鐘同學，你前妻帶着你前老丈人來算賬來了。”
他話音剛落，安汐人未至聲先到，她認出門口的賓利是鐘臨宴的車，一開口就直沖着這前夫去的，“鐘臨宴，你也太過分了！”
踩着高跟鞋一臉森寒的高挑女人“噔噔噔”的走進來，氣勢洶洶的瞪着眼睛道，“我都已經淨身出戶了，你還要怎麽樣！有什麽事沖我來，動我爸算什麽男人！”
“小汐，別說了別說了，不關臨宴什麽事，別說了啊。”肥胖臃腫的安董捂着小心髒走進來唱着白臉。
一個照面就想把責任全往鐘臨宴身上丢。
讓一個女人淨身出戶啊，衆人聽到安汐提及的重點，落在鐘臨宴身上的視線也摻雜上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鐘臨宴沉着眉眼不說話。
老太太忽而笑出了聲，歷經過滄桑的聲音溫和慈祥，語氣淡淡，“這話說的，怎麽還是我家孩子對不起你了？倒也是阿姨看走了眼，你跟我們臨宴結婚的時候啊，阿姨愣是沒看出來你臉皮這麽厚。”
“噗呲。”有人沒憋住笑出了聲，又飛快止住。
科瑞德更是樂的鼓掌叫好，一個人弄出了看演唱會的動靜。
安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安董拉住她的手，讓她別沖動，臉上也堆起了笑來，“嫂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婚都離了，也沒必要弄得這麽難看。小輩之間的事兒咱們還是不要多插手了，大家一個圈子的，擡頭不見低頭見。”
“你看你，多大點事兒非要鬧到公安局來，平白讓別人看笑話。”安董這就是要私了的意思了。
其實如果是易琛，安董只怕非要弄個魚死網破，但鐘臨宴背後有鐘家，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燈，安董就算心裏恨，也選擇暫時避讓。
“我這不是怕安董誤會嘛，我向來受不得委屈，這種事還是到公安局備個案說清楚才是，省的以後想起來還碰瓷呢。我鐘家門戶是大，也經不住有些人倚老賣老不要臉面。”
老太太話裏話外都是譏諷。
安董被戳到痛處，臉上的笑僵了一下。
鐘氏和安氏都是老牌大企業，近幾年的發展卻是背道相持，鐘氏在鐘臨宴的領導下往以金融投資為主的綜合型企業發展之後，每年KPI都能翻倍；安董老了，沒有這種冒險的精神了，一心只想守着原有的項目做大做強，一年不如一年的走到如今，也就安汐開始涉足娛樂産業後，吃了一波快錢。
可快錢這個東西只能吃一時，不能吃一世，想要站穩腳跟，還是需要大成本用心去經營。安董沒這個魄力，即想要這個又舍不得那個，弄得安氏不上不下的，早就被鐘氏反超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裝傻充愣腆着老臉不想跟鐘臨宴鬧翻的原因。
如今被老太太毫不留情的當衆戳破，臉上就很是挂不住了。
安汐年少氣性大，聽不下去了，直接一把掙開安董的手，冷聲道，“媽，話還是別說的這麽難聽，大家都是在商場上混的，半斤對八兩，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求到我們頭上來了。”
“就你？”鐘老太太笑眯眯的擺手，“你放心，絕無這種可能。”
“還有，媽就別叫了，我生不出你這種-女兒。”老太太靈性的在“這種”後面停頓了一下，隐去了某些不好出口的詞。
但該聽懂的人都聽懂了。
雙方鬧了個不歡而散。
“安家這麽做事，遲早玩完。”坐在回去的車上的時候，老太太還不忘說，又瞪了鐘臨宴一眼，“小兔崽子什麽都跟我說，害我還去請了那老東西吃飯，那老東西也真敢去吃，不怕噎死。”
“今天晚上我就燒紙錢告訴你爸，讓你爸去他夢裏游蕩一圈給你出氣！”
科瑞德眼睛一亮。
“媽。”鐘臨宴覺得好笑，無奈的道，“那些都是封建迷信……”
“不不不，非也非也。”科瑞德趕緊開口，舉手表示，“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只要給我一百萬，我就勉強當你爸去安董夢裏晃一圈，給你出氣。”
鐘臨宴：“……花錢讓你當我爸？你看我傻嗎？”
“重點是在出氣，誰當爸重要嗎？”科瑞德悲壯的道，“我願意犧牲我自己成為你的爸爸。”
鐘臨宴：“……”
鐘臨宴不打算理他，三番四次被拒絕的小惡魔有些氣急敗壞。
眼看着錢在眼前飄卻不能賺的感覺，讓他很想把宿主捆起來揍一頓。
但想到那些他還沒有得到的錢又停下了手，偏偏氣不過，仗着誰都看不見自己，用手瘋狂在鐘臨宴臉前左右飛舞，非常賣力的模拟狂扇巴掌。
鐘臨宴察覺到不對勁，呼哧呼哧的涼風往臉上竄，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危機感，遲疑的問，“你是不是在對我做什麽事？”
科瑞德學着老太太的語氣冷笑了一聲，說，“對！我在打散你身邊的空氣，讓你窒息而死！”
鐘臨宴：“……”
“哇，真是惡毒的招數呢。”他沒感情的捧讀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