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總裁的綠帽16

總裁的綠帽16

16.

隐身的科瑞德飄在邁巴赫的車廂裏，欲言又止的看着後視鏡鐘靈悅掩蓋不住的花癡表情，繼摳門鼻祖林縱之後，再一次感覺到了賺錢是多麽的艱辛。

——不是他不想，而是大肥羊1號肯定不允許，但凡鐘靈悅看上的是一個其他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捏着鼻子都要上。

可偏偏大肥羊3號看中的是大肥羊1號，而且這很有可能是個單選題。

他不擇手段賺錢的內心和因為鐘臨宴的錢被迫擁有的破碎節操，在這一刻瘋狂開戰，就像兩個惡魔在他左右拉扯。

本能唾棄說：“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你還是不是惡魔，你對得起你的七宗罪貪婪的身份嗎？”

理智則在反駁：“顧此失彼，撿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如放長線釣大魚，鐘臨宴的銀行卡裏那百來個億不香嗎？幫鐘靈悅最多也就幾百萬而已，鐘臨宴十萬一次的封口費幾天就能有百萬！”

本能還是不甘心：“你看看這唾手可得的百萬它又大又圓，渾身散發着金錢的香氣！”

理智冷笑：“你看看鐘臨宴手下的不動産，随便賣一套別墅都有千萬入賬！”

本能已經露出了獠牙，撲在理智身上，拿尾巴瘋狂抽它臉，“你以為鐘臨宴是那麽好糊弄的嗎？他就是個老狐貍！你沒發現他的生意已經越來越難做了嗎？他就算賣了別墅入賬一千萬，你又能拿到多少？螞蟻競走十年了，你清醒一點！”

理智掙紮着，猛地将本能壓在身下，尾巴将它捆綁起來，低頭用惡魔角重重頂了它一下，“是，鐘靈悅好糊弄，她的錢百分九十都能是你的，但是基數少啊！鐘臨宴就不同啊，小鐘同學入手一千萬，你就算拿不到百分之五十，你難道還拿不到百分之十嗎！性價比低一些，但是可前進空間多大啊！這就是大企業和小作坊的區別！”

本能不服輸，“不行，你聽我的！”

理智捏緊拳頭，“不聽我的哥就揍你！”

然後它兩就打了起來。

科瑞德：“……”

銀發惡魔少年試圖說服自己的腦子，“咱們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行嗎？就像鐘臨宴和鐘舷那樣，兩邊都賺！”

科瑞德心思立刻活絡起來，“比如我們可以瞞着鐘臨宴，将他騙去跟鐘靈悅約會，你們覺得怎麽樣？”

本能和理智停止了鬥毆，沉默的對視了片刻之後，對他癡心妄想的大腦一陣拳打腳踢。

“想屁吃？”本能對着他嘲諷。

理智冷笑，“你猜鐘臨宴找三圈反應的概率是多少？”

科瑞德懂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惡魔少年抱住了自己，那頭向來張揚的銀灰色頭發都軟塌塌下來，顯示出幾分委屈，嘤嘤嘤假哭的很傷心。

“小鐘同學，你們人類就不能少一點節操嗎？”

鐘臨宴：“？？？”

他敏銳的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事情悄然發生了，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科瑞德還在試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賺錢的機會，蠱惑的問他，“節操和良心這種東西，是沒有什麽用的，還影響賺錢，要不你把這兩樣給我吧，我幫你賣了吧，拍賣錢我們對半分啊！”

鐘臨宴聽到他說“對半”，居然有那麽一瞬間的心動，不免問道，“你既然說這兩樣東西沒用，還能拍賣？”

“當然呢啦，萬物皆可拍賣，靈魂、情緒、感知……這些稀有東西在地獄拍賣所價格都很高的，很多惡魔都喜歡收藏！換算成你們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的話，一個人良知的底價一般在1-2億美金左右呢，成交價一般會翻10-25倍，歷史最高成交價在61億美金左右。”

壟斷地獄所有來錢快地下産業的科瑞德對這些東西的價格都非常清楚。

61億美金，折合成人民幣就是三百七十億左右，相當于二十分之一的鐘氏集團，這樣聽着感覺是不多，可實際上，這麽大的一筆生意，可遇不可求，即便是目前全球僅有的16所破萬億的企業，也是絕對會為了這樣的一個單子費盡心思。

鐘臨宴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壓制下瘋狂意動的心髒，有些無奈的拒絕了。

科瑞德不解，“為什麽？”

鐘臨宴聽着他語氣中難以掩藏的費解，感覺自己像是在給一個小孩子上課。

他告訴說，“人類是經不起誘惑的，良知和節操就是他們心中的一個底線，如果人沒有了底線，就像是社會沒有了法律，欲望無限增長，犯罪無處不在，這對于一個世界來說，無疑是災難。”

科瑞德似懂非懂，不過他結合這個世界的法律，倒是記起了一點，“被約束限制的太多，不會覺得生活很沒意思嗎？”

鐘臨宴早就察覺到他在這個世界應該也是受這個世界法律限制的，要不然以科瑞德性格，只怕法典裏賺大錢的方法早被他用了個遍了。

他笑了笑問，“你覺得在這個世界很沒意思？”

“也沒有。”科瑞德仔細想了想，搖頭說，“在界限之內絞盡腦汁賺錢，好像更有成就感。”

地獄物種生命大都漫長，惡魔尤其，他們大部分都具有自我娛樂的天性。

就好比傲慢普蘭特，科瑞德就一直覺得這個笑面虎是在地獄待的太無聊了，想要搞事又要維持自己的人設，才雇傭他在和平太多年的地獄發起了的信仰之戰。

每個小世界的發展進程，風土人情都是不一樣，甚至連民衆的道德感都是不一致的，規矩自然也不同，完全可以開發出無數種割韭菜薅羊毛的姿勢。

科瑞德突然覺得，被約束好像也不是那麽不好了。

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鐘臨宴笑了笑，專心跟老太太說話，因此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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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最貴的高檔酒樓門口，長長的紅毯從門口臺階一路往下，保安拉着的警戒線外，圍了不少明星的粉絲和記者。

快門聲尖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商客們大多自持身價不喜歡這種嘩衆取寵的方式，另一邊的門口，沒有那麽多花裏胡巧的東西，卻更顯出一種低調的富麗堂皇來。

一輛接一輛的豪車繞過噴泉池停在門口，上面下來的男人女人，有穿的正式的，也有穿的散漫休閑的，還有開着超跑卻及拉着拖鞋的。

可即便是不修邊幅，他們渾身上下，從腕表到配飾，甚至是腳上那雙拖鞋，都是奢侈品。

到處散發着金錢的清香，這裏可以說是科瑞德的天堂。

科瑞德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大廳裏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沒有鐘臨宴有錢。

五成以上不如易琛——這些大多是來攀關系的明星或中小型企業負責人；三成和易琛身價同等，個人資産以易琛為基準線上下浮動；剩下的兩成，要麽是大公司來應酬的少爺小姐，要麽是鐘老太太這種已經退休或瀕臨退休，閑來無事過來看看熱鬧的老一輩。

宴會廳裏有很多，是看了宴會名單之後，沖着鐘臨宴來的。

鐘臨宴沒看到，但是鐘老太太和鐘靈悅都在啊！

于是三人組一進去，就受到了不少人的主動結交攀談。

老太太笑容慈和，誰來都不拒絕，還拉着燕琳的手主動給他們介紹，“這是臨宴的朋友燕琳，別看年紀不大，但是能力出衆，臨宴特別喜歡她。”

說是朋友，有心人已經聽出來其中意思不對了，看向燕琳的眼神變了變。

鐘臨宴雖然心裏抽搐的不行，明面上的禮儀卻很得體，一身的氣質都是自小将養出來的，不是易琛這種半路出道的半吊子能比的。

其他人一眼就能辨別出來，心裏就開始猜，上流圈子裏有哪些個姓燕的企業。

這邊攀談的火熱氣氛和諧，另一邊卻有些冷肅。

今晚宴會的主人公自然是看到了他們的，安汐看到鐘老太太就想起今天白天，對方幾乎是指着她鼻子罵她“不要臉”的話，心裏就怄氣的不行。

結果發現老太太左邊是和易琛有過一腿的前小姑子鐘靈悅，右邊是易琛做夢都念叨的狐貍精燕琳，再看身邊的丈夫果然眼睛一亮，臉色頓時冷沉一片，一把拉住了易琛。

“不準去。”她冷聲道。

易琛眉頭皺了皺，好歹是沒有當場發脾氣，端着酒杯笑着示意了一下，“客人來了主人總要去敬酒吧？”

安汐冷笑，“到底是敬酒，還是迫不及待要見老情人？”

“安汐！”易琛壓低了聲音，掙開她的手，臉上的笑肉眼可見的敷衍起來，“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呢，你別鬧。”

“你覺得我在鬧？”安汐眼裏的火氣騰騰騰的上湧。

安董及時出現制止了這場即将爆發的沖突，不悅的道，“吵什麽吵？還嫌不夠丢人的？”

“爸！”安汐有些委屈。

她是安董的獨生女，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就從來沒受過委屈。

安董也心疼自己的女兒，拍了拍她的背，道，“我以前就教過你，不要任性，不要随便甩臉子。我當初就讓你不要沖動，結果你不聽我的非要離婚淨身出戶，把場面鬧得這麽難看，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他說着，不冷不熱的看了眼易琛，他對女兒選的這個新女婿很不滿意，在他眼裏，易琛那點才華根本就是個屁，白鳥娛樂更是随便就可以摁死的小破公司，當個婚外戀情人還勉勉強強，入贅他安家根本就是高攀了。

更不要說娶他女兒。

偏偏他女兒重情義，說什麽愛情可遇不可求，不要當婚姻的傀儡，真愛至上……跟被洗腦了一樣。

安董争財産上位，以前很滿意自己響應國家號召只生了一個女兒，大小姐脾氣是多了一點，但起碼是個合格的繼承人，現在看來，真是恨不能年輕的時候沒多生幾個。

以前學的東西全教狗肚子裏去了，只有情情愛愛，全讓別人家王八蛋耽誤了。安董想着看易琛的眼神更不滿意了。

易琛被這一眼看的渾身一僵，他拉了拉領帶，笑容有些不自然。

“行了，去敬個酒意思意思一下得了，那老太太不會多為難你的。”安董說道。

安汐撇嘴，“爸，你說的輕松，自己怎麽不去。”

安董眼皮子一抽，老臉挂不太住了。

“岳父，你們慢慢說，我過去敬酒。”易琛已經不想聽他們說話了，端着酒杯利落的轉身，眼神冷了下來。

安汐小小喊了他一聲，他都沒有回頭，對着周邊投射看好戲視線的人笑了笑，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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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暗潮洶湧的宮鬥劇，二樓的欄杆上，銀發惡魔少年盤腿坐在那裏，端着碗碟吃東西，眼神時不時在路過的人身上掃過，盤算着哪個能出手哪個不能出手。

“你在這裏啊！”突然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科瑞德叼着奶油蛋糕循聲看去，他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捏着叉子，後傾的厲害，因為是坐在欄杆上，上半身幾乎都懸空在外了，看的人驚心動魄。

不過科瑞德開了系統屏蔽，即便少年的穿着打扮在這樣的宴會會場十分突兀，銀灰色頭發下的五官精致漂亮的如同玩偶，來來往往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存在感幾乎等同于無的他。

“喲~”科瑞德不意外的看到底下做貴族小王子打扮的鐘舷，尾巴晃晃悠悠的上下點了點，算是代替他沒空的雙手打招呼了。

鐘舷的靈魂有異常，而且小孩子的眼睛比較特殊，會被他注意到不是什麽讓人難以預想的事情。

對，沒錯，現在底下那個是單純的本體，七歲小鐘舷。

鐘舷“噔噔噔”的跑上樓，氣鼓鼓的瞪着他，“你怎麽可以把我的後媽帶來！我把這些紅包都給你，你快點把她弄走！”

他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面是厚厚一沓紅包，應該都是鐘舷認祖歸宗之後收的。

科瑞德掃了一眼，裏頭大概有幾萬零花錢吧。

“那位比你有錢多了，他讓我閉嘴都是十萬十萬的。”科瑞德哼哼笑，“小鬼，就你這筆錢啊，給我塞牙縫都不夠。”

鐘舷目瞪口呆，看着盒子裏的紅包有些手足無措，咬了咬嘴唇眼淚嘩嘩的說，“那、那怎麽辦？媽媽已經不在意我了，難道我也要失去鐘爸爸嗎？”

“我、我不要當沒有爸爸媽媽愛的孤兒嗚嗚嗚嗚嗚，我要鐘爸爸嗚嗚嗚嗚嗚……”他抹眼擦淚，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無法自拔。

科瑞德把蛋糕吃完吐出勺子，高高舉起手，瞎說大實話，“那個，打擾一下，你鐘爸爸好像早就不要你了诶。”

小鐘舷頓時哭的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