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周錦書走在回家的路上,還是覺得剛剛程庭和方熹之間氛圍有點不對勁。
他問:“你和學姐之間發生了什麽嗎?”
程庭側頭看他:“你覺得我們會發生什麽?”
晚上的學院黑漆漆的,A大在這方面稱得上小氣,雕塑系在美院西北角,晚上幾乎沒什麽人來,路燈都不開。
墨黑的天空上月光撒着暗淡的銀色,從葉隙中間透過,印得程庭眸光潋滟。
周錦書多看了兩眼,把剛還回來的帽子戴在頭上:“我怎麽感覺剛剛怪怪的。”
“你這叫怪者見怪。”
程庭伸手把帽子拿下來,眉頭微蹙:“沒洗。”
周錦書:“......”
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地講究。
自己講究不夠,還要拉上他。
程庭給他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少爺上車。”
周錦書上車又想了想,也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程庭天天和他在一起,如果發生了什麽事他怎麽會不知道?
算了,總之就算有事應該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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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吃什麽?”
下午就吃了半個三明治墊肚子,他早就餓了,程庭應該什麽都沒吃,又幹了這麽多體力活,應該比他更餓。
“去火鍋店吧,懶得做了。”
“好!”周錦書笑道:“今天我必須請你吃飯,畢竟你可要幫我幹活的。”
程庭故意問:“不幫你幹活就不能請我吃飯了?”
周錦書拿水壺喝了口水:“不幹活你只能吃炒飯,幹活吃火鍋。”
“我想換個大點的水壺了,這個太小了。”
本來他一個人喝是很夠的,但是程庭總是不帶水,沒路過便利店的時候也不方便買水,漸漸就成了兩個人喝一壺。
當然不夠。
程庭低笑出聲:“我幫你買。你想要什麽顏色?”
周錦書不客氣地說:“還是藍色吧,買個1.6升的。”
“你知道1.6升有多大嗎?”程庭挑了挑眉:“你要提這麽重的水在路上走,确定嗎?”
周錦書是個間歇性養生人,壺裏很少是白水,夏天一般都是冰檸檬水、綠茶,冬天是羅漢果或者菊花。
但是這天氣太熱了,什麽也不提出門都得汗成狗,他還要背書包,又要提一個這麽重的水壺.......
周錦書猶豫了一會兒:“那還是算了吧。”
程庭笑了:“買吧,我幫你提。”
他們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上課,但他每天早上送他來學院,下午又來接他,上公共課還能一起上課,幾乎天天在一起。
周錦書眨眨眼睛,本來想說自己可以。
轉眼一想,他們正談戀愛呢,他扮演的可是女朋友的角色,男朋友幫女朋友提東西不正常嗎?
正常。
于是他心安理得接受了:“好。”
他現在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天天接送,他那輛小小的五菱都在角落吃灰了。
他都不知道,原來程庭談起戀愛來這麽......貼心。
周錦書想,如果他是個女孩兒,也喜歡程庭這種的。
雖然緋聞多,但是細心又體貼,行動力強,比那種只說不做的好多了。
他有時候都怕演習結束了不習慣。
兩人先回家,程庭去洗了個澡。
吃火鍋也不是什麽慎重的事,但是身上都是灰和泥,夾菜都怕掉火鍋裏。
周錦書不用洗,坐在桌子旁邊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翻開。
{6.19 天氣:晴
作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應該做到如下幾點:
1.接送
2.需要幫忙的時候幫忙,提水壺提書包
3.體貼
今天學到的東西不少,再接再厲!}
右下角順手畫了個加油拳頭,周錦書滿意地點點頭。
雖然演習的主要目的是幫他解決臉紅這個問題,但是學學戀愛經驗也不錯。
誰讓他對談戀愛一頭霧水。
程庭敲門的時候,他剛把筆記本收起來。
兩人就近吃了個火鍋,吃完的時候已經繁星滿墜,夜色深深。
小區旁邊就是個公園,還有零星幾個人在夜跑或者鍛煉。
“不是說想鍛煉嗎?剛剛吃那麽飽,走走?”
周錦書點頭:“好。”
晚上的溫度沒有白天高,微風徐徐,迎面而來的青草香沁人心脾,走走消食也好。
程庭和他并肩走着,胳膊時不時碰到一起,兩人都沒說話。
周錦書很享受這種靜谧,讓他靈感迸發。
他突然提出:“我想嘗試一次等身人像,你給我當人體描畫模特吧。”
趁着程庭現在有求必應,他可得好好把握機會。
人體描畫的模特必須赤.裸上陣,他現在膽子變大了,還敢提出這種要求。
程庭眼尾彎了彎,似乎在笑:“好。”
周錦書側身:“你知道這種模特要做什麽嗎?”
“知道。”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程庭眉眼多出幾分柔和,說出的話卻還是讓人臉紅心跳:“還是你不敢看?”
周錦書臉真的紅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紅什麽,反正他的臉從來不受他控制。
他嘴硬道:“這有什麽不敢的,我看過的多了。”
公園旁邊是一條小河,月光撒在河面泛起波光粼粼,走過中間的橋是大叢的灌木,還有桃樹。
程庭沒反駁他,正經地嗯了一聲,伸手将他牽住,兩只手握在一起。
夏季的皮膚是滾燙的,帶着黏糊糊的濕意,伴着聒噪的蟬鳴和悸動不止的心跳。
周錦書還沒習慣這種親密,手顫了顫沒甩開。
他以為這樣就已經很過線了。
然而對于程庭來說還遠遠不夠。
行至桃樹,程庭忽然轉身抱住他,一只手攔着他的後腰,低着頭将下巴抵在他側頸。
呼吸順着脖頸往上,酥酥麻麻地掃過周錦書敏感的耳垂,直沖天靈蓋。
周錦書喉嚨莫名發幹,兇巴巴又沒底氣地說了一句:“幹嘛。”
他身前是滾燙緊繃的軀體,身後是粗糙的樹幹,前後貼得緊緊的。
面前的人壓迫感和侵略感極強,讓他不由自主地緊張。
程庭環着他,另一只手壓着他的後頸,唇貼着他耳垂,帶起一片濡濕。
明明沒有接吻,只是靠近,周錦書依舊心如擂鼓。
月色下,程庭揚起下巴,掐着他的腰肉,懶洋洋的嗓音輕啞:
“你看過的多了,可我和他們不一樣。”
周錦書呆呆愣愣:“哪、哪裏不一樣?”
程庭輕笑,貼着他半開玩笑地戲谑:
“我的比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