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保镖 42
第42章 保镖 42
池眠也想知道, 她到底是怎麽跟柴世哲動起手來的。
宋城出去之後,池眠整個人緊繃起來。
雖然宋城在的時候她也不能放松,但是宋城要臉, 一般情況不會放任外人當着他的臉亂來, 作為員工,宋城在的時候她至少是安全的。
宋城不在,這就未必了。
柴世哲端着酒,先是跟總制片和導演都喝了一輪, 緊随其後又跟男女主演喝了一輪, 繞了半響, 終于輪到了池眠。
宴會廳極大,除了一張大餐桌之外,還帶了幾個軟皮沙發, 在吃飯間歇能滿足賓客抽煙聊天等基礎需求。
池眠坐在宋制片身邊, 緊靠最外側的沙發,她手邊就是花瓶架子,旁邊再沒有別的位置。
宋制片選這個位置确實費心了。
池眠正發呆的時候, 柴世哲過來了。
淡定地站在她和宋制片中間, “宋制片,咱們換個位置?”
柴世哲手裏還端着酒杯, 杯子裏的酒不算多, 他身上帶着點酒氣。
明顯之前的幾輪喝了不少。
他一過來,池眠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所有細胞都在叫嚣着警戒。
池眠在桌下抓着宋制片的手。
宋制片也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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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頭看着柴世哲, 笑道:“這馬上要吃完了, 換個位置怪麻煩的,您看要不咱們等會再說?”
宋制片話說得委婉, 但拒絕的意味也很明顯。
柴世哲臉色頓時一沉,他冷眼看着宋制片,“宋老師,做點好事,換個位置吧,這麽點小事別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說罷,他還轉頭看了眼總制片,“總制片,您看呢?”
總制片正在喝酒,聞言,動作頓住,笑呵呵看過來。
“小宋,你過來一下,正好我跟你說下另一個項目的事。”
宋制片心裏一緊,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總制片默許并且放縱了這個行為。
宴會廳裏基本都是主創,男女主演,男女二號演員,加上投資人導演制片還有幾個編劇,其他的人連進來的資格都沒有。
宋制片有點遲疑。
總制片又催了一遍,“小宋。”
總制片的話池眠聽明白了,在場的也都明白,就連徐燦也擔憂地看過來。
她深呼吸一口,安慰宋制片,“沒事的宋姐,我能搞定。”
宋制片一走,柴世哲笑嘻嘻坐下來,眼巴巴看着池眠,“眠眠妹妹。”
池眠驚悚極了。
她往後撤兩步,“柴總。”
柴世哲說:“你不用客氣,喊我世哲哥就行。”
池眠:……
不用了吧,他們的關系遠遠沒到這麽親近的地步。
見池眠堅持,柴世哲稍微松口,“沒事沒事,一切都随你高興。”
池眠低頭吃飯,試圖把自己埋進菜裏,不想跟柴世哲說一句話。
她不想說話,但是柴世哲想。
柴世哲整個人一臉癡漢地看着她,池眠一直在吃東西,可他的眼神從頭至尾都沒從池眠身上移開。
小徐之前私底下吐槽,要不是柴世哲做人過于猥瑣,單憑他對池眠的這份癡漢功力,也确實能打動人了。
但池眠只覺芒刺在背。
不管她是坐是站,但是身後總有雙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叫她不管是做什麽都不自在極了。
池眠放下東西。
實在是受不了柴世哲的眼神了。
沒想到柴世哲反而問,“眠眠妹妹,來喝一杯吧。”
池眠擺擺手,“抱歉柴總,我酒精過敏,實在不敢喝。”
柴世哲說:“沒事,我帶了過敏藥,你要是真的不舒服了我送你去醫院。”
池眠:……
她說:“明天還要拍戲,因為喝酒進醫院耽誤了進度不好。”
柴世哲神色驟冷:“眠眠妹妹這就是不給我面子了是吧?看來上次的事眠眠妹妹還沒長教訓——”
他說到一半,刻意停頓住,擺明是在等池眠來追問。
池眠瞬間明白了。
上次的事?
也就是她第一次見到柴世哲之後被爆黑料,同一天晚上還被追車。
池眠垂眸,眼神落在面前的餐具上。
白色的骨瓷碗碟擺在面前,因為沾了飯菜,碗碟上全是碎渣,将碗碟顯得十分廉價。
放在這個場景下,這麽貴的碗碟看着跟街邊五塊錢的也沒什麽區別。
池眠心情十分複雜。
柴世哲對她不就是如此嗎?
他們這些所謂的富二代不就是如此嗎?
喜歡的時候将她們當做個昂貴的碗碟,等到不喜歡了,在他們眼裏便變得廉價無比,還不如一套碗碟,至少那是吃飯的剛需,可她們不是。
柴世哲威脅的意味太過明顯,明顯到池眠知道這根本不是她這個量級能抗衡。
或者說,他壓根不在意池眠是如何想的。
池眠輕笑了下,端起她面前的杯子,“柴總,請了。”
說罷,仰頭一下灌了進去。
酒液辛辣,嗆得她嗓子都在疼。
柴世哲拍掌,“好。”
池眠站起來,看着柴世哲,“酒也喝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柴世哲才轉晴的臉色立馬又變得不好看了,還上手去拉池眠,“給我坐下。”
兩個人鬧起來,其他人全都看見了。
總制片趕忙打圓場,“大家都喝酒喝酒,眠眠等我們一下,我們這邊也快結束了,等下我們一起走。”
池眠跟宋制片對視一眼,宋制片輕輕點頭。
池眠看見了宋制片眼神裏的擔憂。
她輕嘆口氣,坐下了。
柴世哲滿意了,“這才對嘛。”
他坐下來,池眠全程冷着一張臉,他也全不在意。
只當做沒看見,在池眠身邊自斟自酌,喝得正是起勁。
可池眠的注意力全在怎麽才能趕緊走上面。
對席間的觥籌交錯只作不見。
她本以為到這就算了,可沒想到變故又生。
柴世哲許是喝多了,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等池眠喝第三杯水的時候,一只手竟然順着摸到了她的腰間。
池眠:!!
她整個人驚住,一把抓起這只手,正是柴世哲伸過來的。
池眠全身都在發抖。
被氣的。
她沒想到衆目睽睽之下,柴世哲竟然敢放任自己喝多了亂來,這是不是說柴世哲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掌控她了?亦或是宋城已經将她送給了柴世哲?
不管是哪種猜想,都不是池眠想看見的。
而柴世哲伸過來的這只手已經到了她的臨界點。
池眠提起桌上的水杯,一杯水潑在了柴世哲臉上。
“嘩啦”一聲,驚動了宴會廳的其他人。
池眠冷冷看着柴世哲,“柴總還是冷靜一下吧。”
柴世哲抹幹淨臉上的水,怒不可遏,“好好好,你好得很。”
池眠說:“你把嘴巴放幹淨點。”
柴世哲道:“賤人你敢潑我,不想混了是吧。”
池眠冷冷看着他,“我不止這次敢潑你,下次我還敢!”
她一雙眼睛清淩淩盯着他,看得柴世哲整個人憤怒極了。
他終于忍不住,手順勢擡起來,一巴掌就要扇在池眠臉上。
“住手。”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喊。
宋城和段周行進來了。
段周行眉峰擰起,一把将池眠拉到自己身後,“打你了嗎?”
他少有這麽發怒的時候,猛然将池眠問得蒙住。
池眠:“啊?”
段周行說:“他打你哪了?受傷了沒?”
他語氣有點急,像是只壓抑着怒氣的獅子,仿佛只要池眠點頭,下一秒他就能把柴世哲撕成碎片。
池眠搖頭,“沒有,我沒什麽問題。”
段周行上上下下打量了池眠好幾圈,池眠身上幹幹淨淨,毫無外傷痕跡,反倒是柴世哲臉上全是酒液,豔紅的酒滴答滴答落在他襯衫上,襯得他多了些狼狽。
段周行微微放了心。
他轉頭看着柴世哲,淡淡開口。
“柴總,IG娛樂包括母公司亞行集團跟你司,從今天開始,絕不進行任何可能出現的意向合作,IG娛樂及亞行集團的所有項目均不與你們公司産生任何合作關系。”
這話一出,別說柴世哲,池眠都懵了。
柴世哲怒極反笑,指着段周行,“你算什麽玩意?你就是個保镖,IG娛樂哪有你說話的份!”
池眠也悄悄拽了拽段周行,“段哥,咱是不是把話說得太滿了啊,咱沒有這個能量啊。”
段周行安撫性地輕拍池眠的手。
柴世哲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他冷笑一聲,“TM的大言不慚,我差點以為你是IG娛樂的老板!一個臭保镖,給我離池眠遠點,信不信老子明天就找人弄死你!”
柴世哲又喊:“宋城你的人你管不管?今天我一定要弄死這個保镖!”
宋城在旁邊全然看戲,他一聳肩,“我管不了。”
柴世哲說:“連個保镖和藝人都管不了,你們到底誰才是老板!”
宋城一指段周行,“他是。”
此話一出,全場靜谧。
半響。
池眠才顫顫巍巍問:“宋總,你說誰是老板?”
宋城說:“你的保镖啊,他就是我親愛的大哥,亞行集團及子公司IG娛樂的幕後老板。”
池眠:……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段周行,又轉回頭跟宋城對視良久。
宋城拼命點頭,還不忘呲牙一笑,“相信你自己眼前看到的,他就是我的大哥你的老板。”
池眠:……
救命,敢讓老板來給她做保镖,還膽大包天地每個月只給兩萬塊工資……
別人能不能好她不知道,但今天她肯定是走不出這個酒店了。
段周行沒管池眠,他只是看着柴世哲。
經過剛剛一番,柴世哲的酒醒了不少。
他眼神在段周行和池眠還有宋城之間來回游移。
他打量了一番宋城,突然笑了,“宋總,你要是不想跟我合作,不想讓我靠近池眠就直說,随便找個人出來就說是你哥,這個謊言未免有些太拙劣了。”
他還是不信。
哪有這麽巧合的事。
他剛對池眠來硬的,結果馬上宋城就帶着他所謂的哥哥來了。
柴世哲又不是傻子,他只能理解為,以宋城為代表的IG娛樂并不想跟他合作,而宋城不好明說,所以幹脆找了個人假扮他哥。
畢竟除了宋城,誰都沒有見過亞行的老板本人。
宋城瞥了他一眼,唇角輕扯,不屑極了。
“你愛信不信呗,要不我讓我媽來給你鑒定一下真假。”
聞言,柴世哲有點磕巴。
宋城的母親段晶女士,在商界也是個知名女強人,将宋家的寧平實業打理成了實業界的翹楚,長子留學海外,在國外創辦的風投公司無出其右,後來更是将産業在國內鋪平。就算是不聽話的小兒子,在影視行業也做得風生水起。
柴世哲的父親一直想見見段晶女士,但一直找不到契機,這才給了柴世哲主動跟宋城交往的機會。
這要是讓他父親知道他跟宋城有摩擦,還是因為個女明星。
他父親肯定會打斷他的腿。
柴世哲瞬間有點猶豫。
段周行反而轉頭尋池眠。
“眠眠。”
池眠鹌鹑一樣躲在宋制片身後,眼神游移,就是不敢看他。
段周行又喊,“眠眠。”
池眠裝不下去了,“啊,怎麽了?”
段周行當作不知,他只是問池眠,“剛剛他動你哪了?”
池眠猶豫了下,說:“他沒能動我,但我潑他酒了。”
“哦。”段周行說:“潑得爽嗎?”
池眠臉上明顯有點掙紮。
這話讓她怎麽接呢?
要問有沒有潑爽,那必然是沒有。
但沒有又能怎樣?
現在所有人都看着,她也沒機會再來一次了。
這樣一想,池眠心裏隐隐還有些遺憾。
她壓住了遺憾,“夠了吧——”
“那就是沒夠。”
段周行給她做了總結陳詞,說着話,又給她手裏塞了一只紅酒杯。
“沒潑爽就再來一回。”
池眠:……
心動了!
柴世哲大怒,“池眠你敢!我弄死你!”
池眠:???
她本來還在猶豫,但是柴世哲話都放出來了,她要是再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就顯得她慫了?
雖說認慫是個好品質,但也得看用在什麽時候。
沒人撐腰的時候要果斷認慫,但是有人撐腰了,該報的仇決不能放到過夜。
池眠二話不說,手腕一動,杯子裏的酒瞬間全倒了出去。
眨眼在柴世哲臉上身上開了花。
紅酒順着他頭發往下滴,柴世哲臉上青一塊紅一塊,臉色難看極了。
宋制片導演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其他演員更是呆若木雞,也就總制片趕緊出來打圓場。
“段、段總,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傷了和氣,坐下來聊聊吧。”
段周行單手插兜,神情閑适得緊,只是一句話不說,便已将氣氛控制到無人敢出聲的地步。
池眠側頭看着段周行。
原來去了僞裝之後的段周行是這個樣子。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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