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貓貓怕黑!

第四十四章 黑?貓貓怕黑!

荒蕪之地的禁閉室位于主樓的地下六層,也就是等于處在整個荒蕪之地的最下面。

電梯停穩後,門緩緩打開,映入安戈眼簾的先是片幽幽的紅光,那光線黯淡,影影綽綽間将恐怖效果拉滿了。

安戈吞了口口水,向淳于湜的身邊退了一步,手臂緊緊地貼着他的手臂,才覺得有一點安心。

“怕了?”淳于湜垂着頭看安戈,輕聲地問。

周遭的暗紅色的光線實在太暗了,安戈也不敢肯定前面走出電梯的獄警是不是超後面側了下頭。

就當是吧。安戈羞惱的臉都紅了,還好周圍暗,淳于湜也沒看清,他就看到他臉頰鼓鼓瞪了自己一眼,又用力撞開了自己走出了電梯。

淳于湜抱着籠子搖頭失笑,這小脾氣跟小辣椒一樣,真辣。

安戈起初以為地下和地上一樣大,很快就會到禁閉室,等他跟着獄警穿過了幾條狹窄的過道,聽着鐵皮門後隐隐傳出來的慘叫哀嚎聲,他才明白自己想錯了。

地下的空間要遠比地上的面積大上很多,過道縱橫交錯的好似迷宮一樣,天花板上每隔十米才有一盞暗紅色的小圓燈。

圓燈不過巴掌大小,瓦數太低,只能照亮它下方的一小塊地方就不錯了。

再加上紅色又暗,将氣氛烘托的愈發壓抑,仿佛連空氣都是凝滞的。

他們走過一扇鐵門前,裏面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吓得安戈打了個哆嗦,雙手用力抱緊了自己,驚恐地朝那扇門看去。

同其他房間一摸一樣的不帶窗的黑色大鐵門,也許是別的什麽接近黑的顏色,反正紅光打在上面,安戈也辨別不清楚。

但他依稀辨別出了鐵門上方牌子上的字——審訊室1。

也就是說這一層不光有禁閉室,還有審訊室?他們在禁閉室關着的時候,隔壁可能就是一間正在使用的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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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戈越想臉越白,軍部情報處的審訊尚且兇殘至極,更別說監獄的審訊了?他真的不想禁閉的一日都在別人的慘叫聲中度過啊!

安戈見越走越深,心都涼了,腳步也跟着慢了下來,從頭發絲到腳指甲都寫滿了不情願。

如果可以,他寧願挨頓揍也不願意關禁閉了。

淳于湜看着安戈憂心忡忡的表情,擔心地皺着眉,心思百轉千回轉了幾遍也沒想清楚他是怎麽了。

這個地方也不是一個好的哄人的地方,淳于湜眼中閃過懊惱,正琢磨着怎麽辦才好,餘光瞥到了手中抱着的蛇。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在植物園的第一次正式見面,安戈那時就對他的蛇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當時他故意吊着安戈的胃口,沒有讓他摸到,現在時機剛好!

養蛇千日,用蛇一時,該到了它立功的時候了!

太攀蛇感到一陣颠簸,迷茫地睜開了蛇瞳,就看到抱着自己的兩腳獸從主人換成了個香香軟軟的。

蛇瞳一眯,猩紅的信子吐的正歡,分叉的尖端從籠子鑽出去,讨好地砰籠子邊白皙的手。

“?!”手上濕涼的觸感讓安戈怔了一瞬,茫然地擡頭去看淳于湜,用目光詢問現在他要怎麽辦好?

淳于湜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手覆在他的背上,帶着與太攀蛇大眼瞪小眼的安戈向前走。

不過這次也沒用他們走太遠,走過兩條狹窄的過道,在一條安靜的走廊前停了下來。

獄警在一扇門旁的電子鎖上輸入了密碼,又設定好了時間後,鐵門“叮”地一聲打開,露出了漆黑的,沒有一點光亮的裏面。

安戈看着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脖頸上的喉結迅速滑動了幾下,本能地抱緊了懷中裝着太攀蛇的籠子,好像這樣就能給他安全感一樣。

“進去吧,時間設定好了,一天之後門就會自動打開,到時候會有人帶你們回監區的。”

獄警遞過來兩瓶水,不耐煩地催他們快點進禁閉室。

淳于湜接過了水,輕輕推着抗拒的安戈走進了那片黑暗中,鐵門在身後關上,将走廊中不甚明亮的紅光阻隔在了門外。

這回真的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安安,你在這裏站好,不要動,我先看看周圍有什麽東西。”淳于湜拍了下安戈的肩,說道。

“好,我在這裏等你。”安戈乖乖點頭,就算淳于湜不讓他在原地等,這裏這麽黑,他什麽也看不見,根本一步也不敢邁出去的。

淳于湜在房間裏摸索了一圈,才發現這間不足三十平的禁閉室裏,床沒有、凳子沒有,什麽都沒有,要想坐或是躺,就只能席地而坐。

他勾着唇角,笑容溫柔又滲人,甚至還無聲地拍了兩下巴掌,在心裏的那個小賬上狠狠記了珀爾一筆。

他是讓珀爾幫忙助攻的,不是讓珀爾公報私仇的!他就不會給找一間好一點的禁閉室嗎?

淳于湜眸光一頓,總算想起來了,是他當年布置禁閉室的時候說什麽都不允許放的,說囚犯關禁閉是長教訓,不是享受的。

這事怪他,禁閉室都是這一個鬼樣子,條件都一樣的差,珀爾也挑不出什麽好的。

那珀爾就不知道變通一下嗎?不會拿白的那間布置“溫馨”的小辦公室充禁閉室嗎?

淳于湜越想越氣,在小賬上又給珀爾添了一筆。

“淳于湜,你在哪兒?”安戈摻了怯怯之後變得更嬌更軟的奶音在黑暗中響起。

淳于湜心神一漾,溫聲說:“我在,你別動,我這就過去找你。”

“嗯。我沒怕。”安戈嘴上說不怕,但托着籠子底的手指卻在一下一下扣着鐵絲。

怎麽可能不怕呢?安戈最怕黑了,還在首都星時,晚上睡覺都是要開着星星投影睡的。

到了荒蕪之地也一樣怕黑,但是老六和青頭皮的呼嚕聲實在太響了,根本不給安戈想東想西的時間,能順利睡着就是萬幸了。

後來住在淳于湜的囚室,他房間的窗戶大,不拉窗簾的話,夜裏的月光星光照進屋子裏,又經過金屬牆壁的反射,整間屋子裏比開星星投影都亮。

這麽久了,安戈都快忘記自己其實是很怕黑的。

“安安。我要搭你的肩膀了,別怕。”淳于湜怕突然碰安戈會吓到他,體貼地先出聲提醒。

他記憶力好,哪怕周遭黑的什麽也看不見。但他走了一遍後,腦中就有了整個房間的三維圖,直接從牆角徑直走回到了安戈的身邊。

“我不怕的,你碰啊~”安戈大方地回答道,根本不知道自己再尋常不過的一句話為什麽會換來淳于湜的笑嘆,和一句“你啊。”

“?”安戈歪了下頭,剛想問怎麽了,就被肩上搭上來的手攬進了懷中。

“跟着我,我帶你到牆邊上。”淳于湜攬着安戈,一點點将人往牆邊引。

等到了牆邊之後,他先坐了下來,才讓安戈坐下。

安戈抱着籠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不是想象中水泥地面的冷硬,而是溫熱柔軟的,人身體的觸感。

“!”安戈一驚,像是被抓住尾巴的兔子,下意識地往上蹦。淳于湜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先一步抓住了那把細腰,将人按回到了腿上,輕斥,“亂動什麽。”

“我,我不能坐你身上啊!”安戈扭着腰,想要站起來,“我也可以坐地上的。”

可他懷中抱着個籠子,腰上又被一雙看似溫柔實則根本掙不開的手扣住,扭了半天除了扭了自己一頭的汗外,可以說是紋絲不動。

不對。安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暗,渾身僵的跟石頭一樣,連淳于湜什麽時候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腰間從雙手變成被一只結實的手臂攔住都不知道。

“安安,乖一點。”

淳于湜輕輕嘆,慵懶的聲音多了旖旎的沙啞,上揚的尾音像是小鈎子一樣性感又勾人,呼吸間的熱氣都噴在了小巧的耳廓上,霎時就将瓷白染成了緋紅。

可惜,太暗了,淳于湜沒有看到那染色時的美麗。

他緩緩地貼近安戈的耳廓,說話間薄唇輕輕擦過耳廓,驚地安戈瞪圓了眼睛,又羞又惱。

“……”

“淳于湜!你閉嘴啊!”安戈漲紅着臉,也不去管懷裏的籠子了,扭着身子,羞惱地去捂淳于湜那張嘴。

“你你你,你是流氓嗎?怎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啊?”

——

小會議室中拉着厚厚的遮光窗簾,懸在半空中的光屏散發出柔和的熒光,點點塵埃漂浮在光影之中,頗有種午後茶話會的溫馨。

坐在角落裏的獄醫推了下眼鏡,平靜的目光落在光屏上定格在容貌昳麗的男人垂眸彎唇的臉上,搖頭輕嘆。

“珀爾,我一直以為我們這些人中只有我瘋的厲害,沒想到你居然瘋的比我還厲害。”

被點名說瘋的珀爾還沒說不幹,坐在他身邊的燕嘯先不幹了。他轉過身,瞪眼龇牙,像極了忠心護住的狼犬。

“白!”

獄醫舉起雙手,溫聲道:“燕副官,我可沒有惡意,不過是誇獎一下珀爾罷了。”

“啧!瘋什麽時候變成誇人的詞了?”燕嘯瞪了獄醫一眼,還是珀爾拍了下他的頭,他才不情不願地轉過了身乖乖坐好。

珀爾擡頭看着光屏上的男人,笑得眉眼彎彎,“這些都是先生自己的要求,沒有先生的允許我哪裏敢擅自做主。”

同樣坐在陰影中的幾個男人發出善意的笑聲。

“不過先生的進展太慢了,我還是覺得強取豪奪更節約時間。”珀爾輕輕地嘆,“但願這次艱苦的環境可以幫助先生和和夫人感情升溫吧。”

“溫司爾特,升溫不升溫我是不知道啊。我就知道先生出來了,你可能要完蛋。”黑暗中響起個聲音粗狂的男中音。

珀爾一頭問號。

“你忘了嗎?禁閉室裏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先生會舍得夫人遭這份洋罪?”

“……”珀爾神情一僵,完了!他需要在這一天之內逃命了!

【作者有話說】:淳于湜(小聲念):扣珀爾三個月工資,不,半年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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