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伊維軍團長,解釋一下
第五十六章 伊維軍團長,解釋一下
燕嘯刷開指紋鎖,不等“滴”聲響完就一把拽開了門。辦公室裏光線昏暗,只有一塊發出微弱的熒光。
一切都同他離開時一樣,沒有任何古怪的痕跡。燕嘯松了口氣,大步朝辦公桌走了過去。
那個被他遺忘的手表式的光腦就在光屏的正下方,手才觸到光腦上,燕嘯習慣性地撩起眼皮,視線落在了光屏上。
光屏上是張被疤痕貫穿的兇神惡煞的臉,狹長的眼眸裏是陰鸷的光芒,光是看着照片就知道這個囚犯的危險等級一定不會低。
說起來燕嘯對照片的主人可熟悉的不行,這人原來是B區的老大,現在是獄醫實驗室裏的小白鼠——黑蠍。
“咦?資料室那邊怎麽沒把黑蠍的資料删了啊?”燕嘯眉心輕皺,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在光屏上點了兩下将黑蠍的資料删除後,看着下一張出現的資料,奇怪道。
“到B區了?A區的都處理完了?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記得看到小夫人的資料啊?”
“燕嘯,是哪裏出了問題嗎?”靠着門框,環抱着肩膀的珀爾見燕嘯站在桌前半天都不動一下,想到最近荒蕪之地的波雲詭谲,心中一緊,忙站直了身體,一手在牆壁上摸燈的開關。
“沒事。”燕嘯怕珀爾擔心,忙回答道。可他到底沒有珀爾的手快,刺眼的白色光芒瞬間照亮了整間辦公室,刺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珀爾站在門口,巧妙地将身後的門給堵住了。以防這個時候真的蹿出來一個人,不會在猝不及防間被他逃了出去。
蔚藍色的眼中是犀利的冷光,它們如探照燈一樣一寸一寸地看過偌大的辦公室,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燕嘯的辦公室布置的和他的性格一樣簡單,除了基本的桌椅,就是開放式的書架和衣架,還有幾個一米高的限量機甲模型,藏個小孩還有可能,成年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珀爾心放下了一半,見燕嘯走過來,詢問道:“剛才發什麽事了?怎麽一動不動的?”
“沒啥,就是黑蠍的資料沒删。”燕嘯關了燈,拉着珀爾的手出了辦公室,謹慎地鎖好了門後才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告小狀。
“哥,你真得好好管管資料室裏的那幫大少爺了,黑蠍人都不在了,怎麽資料還給我留着呢?他們都不幹活的嗎?”
珀爾聽不是什麽大事,心中也松了口氣。眼眸中冷冽的光芒重新變得溫和,心中笑自己最近神經緊繃的都有些風聲鶴唳了。
他跟拍自己養的大型寵物狗一樣拍了兩下燕嘯的頭,寵溺地應着好,答應他明天就罰資料室的所有人巡邏,言語間的昏君模樣倒是和淳于湜有異曲同工之妙。
兩個人重新回到了電梯前,這一次順利地走進了電梯。就在電梯門要合上的前幾秒,珀爾臉色忽地一變,快步走到門邊,探頭向燕嘯辦公室的那側走廊瞅。
“!”燕嘯看着忽然合攏的電梯門,心髒都快停了,千鈞一發間一把握住珀爾的臂彎,用力将人拽回到自己懷裏。
珀爾雖然瘦削,但常年訓練是,該有的肌肉一塊不少,加上骨架的重量和砸過來的沖力,撞得燕嘯都沒站穩,向後踉跄了幾步,後背“咚!”地一聲撞在了金屬壁上才算停了下來。
燕嘯被撞得龇牙咧嘴,但一想到剛剛珀爾将脆弱的脖頸暴露在電梯門中間,又怕又怒又急,也顧不得生疼的後背了,大着嗓門沖珀爾吼。
“哥你不要命了!怎麽突然把頭伸出電梯啊?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安全常識你這麽大人了,不知道嗎?”
燕嘯脾氣本來就急躁,這會兒又急又怕,火氣怎麽也壓不住了。可他對珀爾吼已經是極限了,哪裏還舍得将火氣發洩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攥緊了拳頭,回手一拳砸在了身後的金屬牆壁上。
“哐!”地一聲巨響,厚實的金屬壁被砸出了一個深坑,電梯廂也跟着晃動了幾下才緩緩停了下來。
珀爾牆壁上深深的坑,表情空白了整整幾分鐘,才閉上眼深深嘆了口氣。
真棒!又一筆開支出去了!
燕嘯見珀爾盯着自己砸出來的坑沉默不語,心頭一跳,跟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将那點火氣都給澆滅了。
“額,哥。”燕嘯幹巴巴地笑,讪讪地松開了握着珀爾臂彎的手,無措地搓了搓指腹,“那個,扣我工資吧。”
珀爾微笑:“要不然呢?”
他可是直接被監獄長扣了半年的工資,哪來的錢賠這愛拆家的大怨種造的孽啊。
燕嘯呵移開了目光不去看砸出來的坑,呵呵地幹笑,“對了哥,剛才電梯都合上了,你怎麽突然就把頭探出去了啊?多危險啊。”
差一點,就差一點合攏的門就夾住了珀爾的脖子。燕嘯的目光落在露在圓領家居服外的脖子,想想都覺得後怕。
要是他手慢一點,是不是眼前纖細的脖頸就被夾斷了?
珀爾眸光一凝,若有所思道:“剛才過來時,我總覺得走廊裏不只有我們兩個人。”
“啊?”燕嘯沒當回事,“可能是巡邏的吧,要是還不放心的話,明天調一下監控看看吧。”
珀爾“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麽。他也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問題,最近他确實神經繃得太緊了,有些疑神疑鬼了。
——
電梯門緩緩合上,走廊裏又重新恢複了安靜。四周的金屬牆壁在白色的燈光照耀下反着冷冽的光芒。
一直無人的走廊中忽然緩緩地出現一道模糊的水痕,先是一個人形輪廓,然後再慢慢地變得充實,好似小孩子玩的填色游戲一般。
那人站在暗處,五官模糊不清,唯有一雙眼睛又暗又沉不帶一絲一毫的情緒。
他低頭看掌心紐扣大小的東西,勾了下唇角,低聲說道:“隐身效果不錯,就是時間太短了,差一點就被溫司爾特發現了。”
手掌猛地攥成了拳頭,不過幾秒,又緩緩地攤開了手,那粒小東西變成了一小撮黑灰色的灰塵。
他拍掉了灰塵,輕輕嘆了口氣,“該給大人發份報告,讓研究院再改進一下才行。”
洛伊斯帝國皇宮小議事廳
“砰!”地一聲巨響,吓得門口站着的兩個侍者心髒驟停,還不等他們緩過一口氣,又是“嘩啦嘩啦”幾聲玻璃瓷器砸在地上的聲音。
左邊的也不顧儀态了,拍了拍胸口,苦笑着看右邊的同僚。
右邊的同僚回了他一個同苦澀的笑容,心中怪自己運氣不好,居然今天當值,趕上了這麽“一出大戲”。
抱怨完了,又在心中祈禱,希望裏面那位在門裏就發完脾氣了,可不要出來時還沒消氣,将火氣都撒在他們的身上。
如此讓侍者們叫苦不疊的不是別人,正是現在皇宮的主人大皇子安曳。
大概是皇宮中只剩下他這一個名正言順的主人了,或者還要算上屢屢的行刺失敗,讓安曳懶得再披上善良的外皮,直接暴露了本性。
就比如他現在手中拿着一個皇帝的收藏,來自于古地球的琺琅彩花瓶把玩,連眼皮都不擡,直接将一衆的大臣将領晾在會議桌旁不聞不問。
衣着考究的肥胖男人似乎是不太習慣這樣壓抑詭谲的氣氛,拿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求救一樣地看身旁穿着寶藍色西裝三件套的盧裏斯公爵。
公爵給他一個安撫的笑,眸光一動,又重新落回到了坐在首位上穿着白金兩色皇子禮服的安曳。
他勾了勾唇角,笑得儒雅可親。右手輕輕摩擦着左手拇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眼底浮出幽邃的光芒。
一直以為無趣的人,好像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站在安曳身後的侍從官拉斯适時開口,“各位,就沒有什麽要向殿下交代的嗎?”
面容陰鸷的侍從官指的是那件事,在場的都心知肚明。或者說,在場的安曳的親信,在刺殺安戈一事上都參與了進來,不過是多少說話。
剛才他們還希望安曳或是誰能說句話,現在拉斯加說話了,他們卻希望拉斯加能好好地閉上他那張嘴,不要說話!
沒有一個人說話,全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只看着眼前的雕花反複的桌面。
安曳眉頭一跳,撩起眼皮,目光中帶着火氣。他拎着花瓶平舉着手臂,手一松,古董花瓶垂直落在地上。
“砰!”地一聲巨響,吓得桌邊的幾個男人打了個哆嗦,心髒都跳快了數拍。
拉斯加看都沒看腳下的一堆碎片,從口袋裏掏出張白色的手帕,恭敬地遞給了安曳。
安曳接過,随意地擦了擦手,揚起抹嬌弱的笑,眼中卻是一片冰冷。
他一一地從他的這些親信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了坐在桌子右側,翹着腿坐的大馬金刀的伊維·戴納爾身上。
“伊維軍團長。”安曳直接點名。
正抖腳的伊維腳一頓,眼都沒擡,懶散地“嗯”了一聲,算是對安曳的回應。
安曳被伊維的态度氣的臉當即就黑了,唇角的笑也挂不住了,緩緩向下撇出不悅的弧度。
“伊維軍團長,我希望你能好好地解釋一下為什麽直到現在也沒有殺死罪人安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