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晏的小心眼

程晏的小心眼

一想到他和容玉杞被算計，而就之前看來，林莫在他們趕到之前肯定也被欺負了。

齊銘心裏越想越不岔，被喪屍抓傷有一半可能會死的念頭也壓在心裏頭，讓他産生了暴躁和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齊銘堪堪壓下眼裏的不耐，随意找了一個人讓其将他和容玉杞不在時發生的事說清楚。

程晏站在一旁，伸手攬住林莫的肩膀讓他靠着自己。

就算程晏剛剛只說了一句話便沒再開口，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卻也沒人能将他忽視掉。

程晏整個人的氣質在他們這群人裏仿佛格格不入，但又強勢地站在那兒，讓他們忽視不得，不得不将視線放在他身上。

一身玄黑華服，衣袖及下擺用金絲勾出的圖紋更添一抹貴氣。長發僅用一條發帶高高束起，腰間配着一把烏黑的劍。

沒人會去想這人穿着古裝，殺喪屍的時候衣服會不會太礙事。

他們看到程晏的第一眼，腦裏只有一個想法。

這個人很強，只要跟着他，他們就不會死。

可是在看到這男人站在林莫身邊，并且抱住他後，不少人羨慕的同時，心裏對林莫的妒忌又一點點滋生。

林莫這個人很容易讓人産生嫉妒，家世好長得好看，平時只要上課聽課也能比他們那些加班加點複習的人成績好，唯一的缺陷就是身體弱。

不過這些人也不少見，心裏有些羨慕的人也僅是在心裏酸幾句，或是和朋友聊天時以調侃的語氣随意議論幾句罷了。

不過，在特定的環境裏，一樣的事能産生不同的結果。

末世，在一定程度上，用弱肉強食來說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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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同為很難在末世中生存的普通人，有兩個朋友護着的林莫，就讓一些人心裏産生了羨慕和妒忌。

甚至是末世前沒有存在感，末世後獲得異能的人，在林莫這類人落難時，可能還會落井下石。

以此尋找在末世前從沒獲得的，欺負以往成功者的刺激感。

林莫能感受到周圍人看他時那充滿惡意的眼神，被這類眼神洗禮了兩個星期，林莫只是眉頭微皺了下，然後盡量忽視掉。

程晏五感敏銳，自然知道那些眼神是對着誰的。

程晏擡眸，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眼神移到之處，正心懷惡意地看着林莫的人便宛如掉入冰窟，寒冷至極。

那眼神讓人心生膽寒，誰也沒心思去想其他。

感覺到明顯變化的林莫，眼裏有些驚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但他現在更想的是，要怎麽讓兩人的距離拉開些？

雖然他驚奇于自己對這陌生人的觸碰沒有排斥感，但也不要一上來就抱吧？抱完還牽手，現在還親昵地攬着他的肩膀，他們好像并不認識啊。

也不知道這人為什麽這麽自來熟。

不過，林莫在聽到齊銘已經和沈清瑤互怼了好久還沒有結束，想着要快點離開這裏便開口制止。

“齊銘，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阿杞呢？他怎麽沒跟在你身邊？”

“在車裏，我的人在旁邊保護，你不用擔心。”程晏突然開口道。

“這……這樣啊，那謝謝你了。”林莫聽到他開口，瞬間不自然了，語氣幹巴巴道。

程晏垂眸看着他的側臉，眼裏的冷然慢慢消失，多了些溫柔及眷戀。

現在的莫莫很好，會生氣，會憤怒，臉上會出現不同的情緒。雖年少青澀，但鮮活，比夢裏的那個好太多了。

程晏那一整年的夢裏，重複的都是林莫被人折磨的經歷，那絕望、空洞和麻木的眼神不知道在他夢裏出現過多少次。

正是因此，才顯得他的笑容和眼裏的活力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雖然在林莫的第二世裏，他也會笑。但那眼眸更多的時候是波瀾無痕的，像一潭平靜的湖面，也僅是在家人面前才會微微漾起波瀾。

而程晏偶爾一次夢到了林莫末世前的一個片段，只需一眼，就不曾忘記。

那應該是在一座莊園裏，林莫一家人午後的嬉戲游樂吧。

夢裏具體的內容忘得差不多了，但程晏記得最清楚的便是林莫回眸的那一剎那，一眼萬年。

自此，程晏愛上了夢裏的少年，愛上了他臉上的笑容和眼裏的星光。

每當午夜夢到林莫被人折磨，夢到那人眼裏的星光已然黯淡，程晏驚醒後都會将記憶深處的那個畫面畫出來。

重複不斷地畫，不變的是臉上的笑容及眼裏的璀璨。直到将腦海裏那揮之不去的沉重畫面重新覆蓋住，才慢慢停下。

而現在，他能有機會改變一切。

程晏感受着手掌觸及的溫熱，內心深處的暴戾才真正的被安撫下來。

這是他的莫莫，那個沒有經歷過背叛、絕望和折磨，心中仍存希望，眼裏的星火還在跳動的莫莫。

程晏攬住懷裏人的力度稍稍收緊，唇角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标僅有一個，保護林莫。無論是保護他的家人還是朋友，只要林莫與他提，程晏都不會拒絕。

只要，林莫眼裏注視着自己。

帶着星光的眼睛注視着自己。

未來的一切阻礙，程晏都會為他一一除去。

就像夢裏未來的他，将林莫護在自己羽翼下，給他開拓出一方平和之地，所有刀光劍影都被阻擋在外。

而他現在，只會比夢裏未來的他，做得更好。

林莫感受到自己腰間手臂又收緊了些，心中只覺尴尬無比，耳尖的熱度只上不下，偏偏他還拒絕不得。

一上來就抱住他，推開了就牽着他的手，一個不注意又被攬着肩膀，現在直接發展成抱着他的腰。

為什麽一個面冷體壯的硬漢這麽粘人？這真的合适嗎？

為什麽衛大哥看到了不稍微制止一下？

齊銘聽到林莫的話後，對沈清瑤冷哼一聲便回來了。

找到人後自然也要離開了，周圍的其他人也知道這點。

“那個……林莫，我可以和你們一起離開嗎？我不會只躲在你們身後，只要安全離開學校就好，出去後我不會纏着你們的。”某個男生突然開口祈求道。

至于為什麽問林莫，那個男生不敢惹脾氣不好的齊銘。

而那個身着迷彩服的男人稱呼林莫為小少爺，那個一看上去就極為危險的古裝男子和林莫關系似乎挺好的。

而且，在他看來，林莫不怎麽會拒絕人。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效仿，一時之間，場面有些混亂和吵鬧。

當然，也有不相信他們的人，站在一旁眼神輕蔑地看着吵鬧的其他人。

在他們看來，林莫這一行人只有三個能打的，他們一群人湧出去，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離開學校呢。

特別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對他們的不相信更盛。

其實他們更願意等待軍隊的救援，就是擔心有異能的人都走了沒人出去找食物，才會混在其中大聲吵吵嚷嚷。

總之，就是怕死的人只想等着混吃混喝，又不想讓一直保護着自己的異能者離開。

“閉嘴！吵什麽吵？！”齊銘不耐地吼道。

衛遠移步到小少爺和程先生身邊，沉默地看着，沒有出聲。身為齊家的人，齊銘能把這件事解決好。

而他，不會過多幹預，也不想幹預。

他們之前是怎麽對待小少爺的，衛遠剛剛也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衛遠自從做了林二少的保镖，才開始喊林莫為小少爺。但衛遠從小就是在林家長大，而他的父親也一直教導他要保護好小少爺。

衛遠從五歲那會兒，便呆在林莫身邊。那會兒林莫是個還不曾學會坐起來的嬰兒，小小軟軟的一團躺在嬰兒床裏，睜着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五歲的衛遠看到那小嬰兒後，便将父親的話記下了。直到進到林大少的特殊部隊後，衛遠才和林莫他們三人不再聯系。

而每當有空閑時，衛遠都會到已是他頂頭上司的林大少那兒，翻看屬于林莫的相冊，從嬰兒時期到現在。

衛遠不知道收到了林大少的多少白眼，但他只是翻看着照片，一個勁地傻笑。

看一張就在心裏想，嘿，不愧是我弟弟，從小到大都是這麽可愛。看看那笑容多甜，那眼睛多大多閃亮。

而每次都是在林大少将其踢出來作為結束。

然而衛遠不知道，林大少只是不想看到他那讓人不忍直視的傻笑而已。

因為每次看到，林原城都會聯想到自己看弟弟照片時露出的笑容，會不會也像衛遠那樣，一樣的呆傻和不忍直視？

衛遠将林莫當成親弟弟。

而現在，欺負了自己從小保護到大的弟弟，還敢提出那些要求？

衛遠擡頭看了一眼那些人，眼裏毫無波瀾。他因特殊原因提前退伍，現在已經不是軍人了，他也沒有義務保護他們。

至于剛剛內心的掙紮，也在聽到他們對林莫所做的一切後，全部消失了。

看到他們停下了，齊銘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眼裏的諷刺意味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現在知道求人了？當初冷眼旁觀看着我們被欺負了這麽久，怎麽沒人出來說幾句？落井下石好玩嗎？爽嗎？那我現在給你們落井下石怎麽樣啊？”

本想開口的林莫聽到齊銘的話，也消了心裏的想法。

此時心裏只有一句話，風水輪流轉。

“還有你們，尚沉和沈清瑤，聯合起來算計我和容玉杞？想讓我們倆死在喪屍手下？”齊銘偏頭看向站在一處的尚沉和沈清瑤。

周圍的人聽到齊銘的話，眼裏滿是不可思議，不少人紛紛往旁邊退，遠離他們。

他們沒想到，尚沉會是這樣的人。

畢竟尚沉作為他們學院的學生會長，長相屬于那種每天都有人跟他告白的那種。

都說面由心相，他們怎麽也不相信他們的學生會長是這樣的人。

就算他們再怎麽不喜林莫三人，也沒人想過要算計他們讓他們死。

尚沉聽到齊銘将話題引到他身上，看到其他人的反應，面部有些陰沉。

“不愧是私生子嗎？心思和手段都這麽陰毒？”齊銘冷笑道。

“你！”

“就算你們倆僥幸回到上京，別忘了，還有林家、齊家和容家等着你們兩個。我倒要看看尚家會不會為了你而與我們三家為敵。”

其他人木瞪瞪地聽着他們的談話，上京？林家？齊家？容家？！是他們想的那些嗎？！

“還有你，沈清瑤，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知道林莫的玉佩，也不知道你為什麽執着于将它拿到手……”齊銘将目光放到沈清瑤身上。

林莫聽到齊銘提起他的玉佩，總感覺後頸處又有些刺痛了。

“你似乎有什麽秘密……我也不指望你說出來，不過，再打林莫和他玉佩的主意，你知道後果的。”齊銘警告道。

沈清瑤聽着，壓下眼裏的恐慌，但心裏的恐懼越來越強烈。

該死的！為什麽齊銘還活着？林莫身邊的人不應該全部死絕嗎？！

她的秘密有可能會暴露，這一念頭在沈清瑤腦裏不斷萦繞着，揮之不去。

程晏聽到林莫和玉佩的字眼，才将視線放在那個叫沈清瑤的女人身上。

這女人，和丞相之女蘇晴冉是相同的情況吧？

孤魂占據了将死之人的身體，以另一種身份活着，就像當初林莫一樣。

不同的是，這個沈清瑤可能和蘇晴冉一樣，因為某種原因，知道世界的大概走向。

知道一些人的事跡和際遇，然後利用自己‘先知’的優勢，搶奪和破壞了他人的機遇。

而這些，是龍玉裏那個青龍說與程晏聽的。

所以，沈清瑤知道林莫身上玉佩的秘密，想要提前占為己有？

程晏看向沈清瑤的眼神，有了隐晦的殺意。

要不在此将人解決了？以免以後有什麽隐患。

可是想到林莫和他的朋友都是普通人，這個世界之前也有殺人犯法的說法，程晏便将眼裏的殺意暫時掩下。

雖說這世道已經亂了，但還沒有出現可以随意殺人的程度。

程晏對殺人沒什麽感覺，十四歲上戰場後，死在他劍下的人多得數不勝數。皇宮裏更是有隐形的刀光劍影，一不小心還會因此喪命。

讓他心裏産生猶豫的僅是林莫對他的看法。

要是将這女人解決了，林莫會覺得他冷血、殘暴嗎？就像百姓對他的那些評價一樣？

不過，那個女人是一定要解決掉的，不當着莫莫的面就好。

程晏心裏思索着，很快就尋到了一個解決的辦法。

有些人，死了也是一種解脫，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特別是在這種亂世中。

程晏那狹長的鳳眼微眯，眼裏的冷銳宛如利劍。

莫莫上一世經歷的那些磨難，欺負過他、害過他、傷到他的人，也要經歷過一遍才行啊。

不然，直接死的活，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