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的選擇
你的選擇
林家很久之前就是靠釀酒起家，能擠進上京世家的圈子，家世底蘊自然有。
然而林家二子林墨修卻對經商感興趣，起初有家裏支持少走了很多彎路。發展到現在，林墨修的公司已遍布各地。
林墨修很年輕，也很有錢。
若不是末世突然降臨的緣故，林家三兄弟的人生軌跡可都是往人生贏家方向發展。
一行人兜兜轉轉，在林墨修的指引下，終于找到了他在這座城市買的別墅。
別墅的位置有些偏僻，周圍雖然也有幾座別墅，但相距比較遠。
這裏是市區外，雖然出去收集物資可能會費些時間，但房子大，住下他們這些人綽綽有餘。
所有人下車搬完東西後，收起車子進別墅。
徐典帶着幾人和影一影二率先進入探底，以防裏面存在什麽危險。
會做飯的也拿好食材到一旁做飯，電已經用不了了，好在他們有不少火系異能者。
其他人做飯的做飯，分配屋子的也在一旁寫寫畫畫，程晏一行人則是進到主卧室繼續他們車上談的那些話。
簡單介紹了諾亞的來歷，反正在場的人基本都已經知道諾亞來自未來，也不用瞞着。
至于從未來來到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程晏一早就和諾亞提起不要和任何人說。
林墨修聽到那小孩是從未來世界星際時代來的，偏頭看了他幾秒，最後收回視線。
諾亞眨了眨眼，不明白剛剛那人類眼裏要表達的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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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接過那手機模樣的聯絡器，将其拆了然後自己連接上那條特殊線。
諾亞閉眼修改了一些程序，許久睜開眼，眼前投射出一塊半透明屏幕。
其他人見過諾亞這個樣子，倒是林墨修和影一沒見過。不過影一只看了一眼便沒有其它反應，倒是林墨修眼裏的興趣漸濃。
這個來自未來的小孩身上的秘密很多，要是能為自己所用……
屏幕顯示的畫面一閃一閃的，像是沒有信號的樣子。
其他人見此，也沒人說話，他們在期待。
終于，在他們以為屏幕要暗下去的時候，畫面一閃，半透明屏幕上出現了幾個人，其中一個男人明顯是林原城，躺在床上的是容啓，站在牆那邊存在感略低的是影四。
看到他們大哥，林墨修和林莫猛地坐直。而容玉杞在看到躺在床上臉色極為蒼白的哥哥，心裏瞬間慌了。
“哥哥……”容玉杞有些坐不住。
“他們看不見我們，也聽不見我們所有人說話。”諾亞說道。
然後在屏幕上點點滑動幾下，将半透明屏幕移至容玉杞眼前。
“好了，等他們接通你就可以跟他們通話了，要是誰想和屏幕那頭的人說話可以将其拖到自己面前。”
“謝謝諾亞。”容玉杞感激道。
其他人不能通話，但能看到屏幕那頭的人。林墨修看了一眼那小孩，能力強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留在弟弟身邊，他也不擔心了。
屏幕上
“林哥，老大的聯絡器亮了。”一名矮個子士兵将他手中的聯絡器遞給坐在床邊的林原城。
“林哥，會不會是上京基地的那些人。”圍坐在病床邊的其他人有些擔憂道。
“不會，他們的聯絡器用不了。”林原城搖搖頭道。
“那這個……”那這個正在響的又怎麽說？
“給我吧。”林原城拿過聯絡器接通，他大概知道是誰了。
除了自己出意外前接通的那次，他也試過用其他人的聯絡器撥過，但沒有信號。
所以只能由他弟弟撥過來，或者是弟弟那邊的人。
“你好。”林原城接通後開口道，他不确定這次那頭的人是不是他弟弟。
林墨修看着屏幕上的大哥，心裏有一陣恍惚，大哥現在還是這麽年輕。
林墨修看着年輕的大哥，腦裏浮現的卻是前世已變成喪屍皇的大哥。以及剛趕到就目睹了大哥被一衆異能者圍殺的畫面。
眼裏的暴戾忽隐忽現。
已經熟悉林墨修周身經常出現奇怪氣息的影一默默地盯着他，直到他察覺到看過來，影一才抿直嘴收回視線。
“林……林大哥，我是容玉杞。”容玉杞看着屏幕上的畫面，有些緊張道。
“小杞？你怎麽會有聯絡器？莫莫在你身邊嗎？”林原城猛地站起來，真的是他弟弟身邊的人。
上次他的聯絡器被意外炸毀了，也不知道通話被突然中斷後林莫會怎麽想。
“在，這是林二哥的聯絡器。”
“林大哥，我哥哥他還好嗎？是不是受傷了？嚴不嚴重？”容玉杞還記得諾亞說過，他們可以看到屏幕那頭的全景，但那邊的人看不見他們這裏的。
“……你哥哥沒事，別擔心。”林原城看着躺在床上還沒醒過來的容啓，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他不希望他們太早回到上京，他現在還在想辦法怎麽進入基地将爸媽接出來。
可是以他們現在的狀态，又不能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希望爸媽他們沒事。
雖然某些人已經插手了軍隊一些事，但某些個高層管理者看在自己的面上應該會護他們周全，這點林原城還是有自信的。
“林大哥，你別騙我，你知道的，我哥哥出沒出事瞞不住我。”容玉杞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哥哥，眼裏的淚無聲落下。
脖子上的勒痕已經變得青紫，容玉杞不敢想像哥哥衣服下的模樣，是不是也是傷痕累累？
“……沒事，你大哥只是受了點傷，很快就會醒過來的。”林原城緊握拳頭，手臂因用力過度而青筋暴起，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正常些。
圍坐在床旁邊的其他人聽到林哥的話，全都沉默不語，個別跟着容啓一起從新兵走到現在的人眼眶泛紅。
毫無意識掉眼淚的某些人在反應過來後也快速抹掉了。
殊不知他們現在的表情和行為全都暴露在聯絡器那頭的所有人面前。
看着林大哥和其他人這般，容玉杞的喉嚨啞得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哥哥的情況大概很嚴重。
“啊――”
床上的容啓突然全身猛地顫抖，閉着眼面部猙獰，脖子上的血管鼓起，像是快要爆裂出來。
“快！按住他！”林原城将聯絡器扔給某人，按住他的胸膛。
而其他人也快速反應過來，一咕嚕站起來固定好容啓的四肢。影四則是兩手搭在他頭兩旁，不讓他用腦袋咚咚撞床。
這一突然的變故讓林莫一衆人吓了一跳。
“哥……”容玉杞雙手捂臉，聲音裏滿是痛苦，他不敢看哥哥現在的模樣。
齊銘坐在容玉杞身邊，他發現自己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唯一可以的只有陪在他身邊。
林莫心裏有些難受，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心裏很難受。
他感覺自己知道容大哥現在有多痛苦，就像他……親自體會過。
程晏自然覺察出了林莫的異樣，伸手攬着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人體實驗。
夢裏的莫莫比他經受的時間更長，受的折磨更多，痛苦也更深。
總得讓那些人經受相同的經歷和痛苦，讓他們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才行啊。
等着吧，沒人能這麽做，就由我來。程晏将林莫抱進懷裏安撫，眼眸幽深。
林墨修看着屏幕裏的畫面，看着躺在床上容啓痛苦的模樣，呆愣了很久。
前世的莫莫，也是這樣吧？
不，應該是比容啓還要更糟糕。畢竟容啓受折磨的時間不算長，他弟弟那長達兩年多的時間才叫長。
原本和弟弟相聚的喜悅，這時已經被容啓的事沖散了。
影四将內力輸入容啓體內沖散那股未知的力量，他們也知道這不是根治的辦法，但現在只有這個辦法可行。
随着影四輸入內力的時間越來越長，容啓也慢慢穩定下來，最後恢複平靜。
“麻煩你了小影，坐下來休息一下。”林原城呼了一口氣，收回手。
“聯絡器挂斷了沒有？”林原城有些疲憊道。
“沒有，還亮着綠燈呢。”拿着聯絡器的某人趕緊遞給林哥。
林墨修早就将半透明屏幕移到自己面前，看到大哥将聯絡器接過後才開口，
“大哥……”
“墨修，已經和莫莫會和了？”林原城聽出是自家二弟的聲音。
“嗯。大哥，關于人體實驗你有什麽感想？”林墨修開口問道。
“什麽？”
“你說我們把執行和支持人體實驗的人全解決了怎麽樣？”林墨修臉上的笑讓林莫有些陌生。
“墨修……這個很難，他們背後是軍部的人。”林原城手背遮眼，聲音有些沙啞。
如果所有事情都這麽簡單就好了。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到哪兒都适用。
“你說……上京基地那些人允許的？”林墨修的臉慢慢陰沉下來。
果然，還是全毀了更好。
“不知道，我懷疑是某些人私底下進行，最起碼老司令不會允許這種存在。”
“大哥，我想毀了它，毀了那些執行者，毀了那些支持這個項目的人……”更想毀了以他們三兄弟的犧牲換取末世結束的全人類。
“墨修！你在說什麽？！”聽出林墨修聲音裏的不對勁，林原城聲音猛地提高。
他總感覺讓二弟再說下去，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容玉杞和齊銘愣愣地看向林二哥，突然發現他變得有些陌生，難道是很久沒見的緣故？
“大哥，如果現在躺在那上面的是莫莫，你會怎麽選擇？”林墨修恢複回已經持續了十多年的陰郁和面無表情。
“二哥……”林莫看着二哥，有些不知所措。
程晏看着現在的林墨修，終于知道不對勁的地方了。
他極大可能是重生回來了，而且還是目睹了莫莫的死亡。
“我……”林原城聽到二弟問他的話，腦裏一片空白。
他會怎麽做？是啊，如果現在躺着的是莫莫，他會怎麽做？
“你是選擇拯救人類，還是選擇拯救我們，只能選一個。”
“……抱歉。”林原城原本挺直的腰突然頹了下來。
林莫聽到，心裏一窒，呼吸有些緩不過來。
“我選擇家人，人類還是由別人去拯救吧。”林原城聲音有些沙啞。
林原城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合格的軍人，但現在他才意識到，一旦在小家和大家之間做出選擇，他只會選家人。
“林原城，你知道你在沒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我有多想殺了你嗎？”林墨修面無表情地看着屏幕裏的那人，語氣平淡道。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林墨修眼裏的淚順着面頰流下，滴落在地。
“別哭。”程晏将林莫臉上的淚輕輕搽掉，低聲道。
“我沒哭，我不知道它怎麽就掉下來的。”林莫眼裏有些茫然。
林莫只感覺聽到大哥二哥的話，心裏有些難受，又有些開心。
他不知道為什麽。
諾亞看着他們三兄弟，突然想到了他們的父親。
他記得林軒衍那時說過，他不想以他三個兒子的死，換來末世的結束。
人類和家人，他選擇家人。
他也相信他的三個兒子，如果有選擇，他們也會選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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