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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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富豪這次來桃香居似乎只是一時興起，按照沈戈的說法，他最近都帶着莊偌恒到周邊的城市視察旗下的産業，不知道為何突然想起來桃香居，就順便繞過來看看。
莊富豪懶得耗費時間和太多無關的人打交道，他沒有去會議室，而是去了莊偌謹的總經理辦公室，随意翻了翻姜晚準備的數據報表。
和莊偌謹收購桃香居之前的財務報表相比，如今的數據可謂是質的飛躍，然而這些數據對于莊富豪來說還是不足挂齒。
“就為了這點小錢，至于他時不時跑過來親自跟進？”
“可能對于哥哥來說事無大小，又或者他熱心腸呢？”
“熱心腸？呵，他那顆心就像捂不熟一樣，從小到大就沒給我說過什麽好話。”
“大概是哥哥的性格比較像他的母親。”
“算了，別提那個女人，心煩。”
姜晚站在門外，她端着兩杯咖啡，聽到辦公室裏面莊富豪和莊偌恒的對話，一直掐不準時機進去。
原來莊偌謹在家裏是這樣的地位，他的父親居然對他如此苛刻。
盡管姜晚并不真正了解莊家的具體情況，但在她的眼裏看來，莊偌謹對待工作的态度是她非常敬佩的，他的底下沒有閑人，下屬忙，他則比下屬更忙，需要他經手的事情那麽多，而他幾乎什麽都能記得，再忙也不會出錯，就算發生問題，他也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解決。
他對待合作夥伴彬彬有禮，對待下屬在嚴厲中又帶着禮貌和理解。
至于對待親近的人，他溫柔而認真，他一直都有在好好地看着她。
也許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姜晚不知道為什麽莊富豪要對莊偌謹那麽冷漠，但無論別人怎樣看待他，在她的心目中，莊偌謹就是最好的人了。
姜晚敲了敲門，辦公室裏的對話随即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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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因為端着兩杯咖啡，推門而入時有些不好發力，莊偌恒見到是她，連忙過來幫她把門頂住。
“謝謝。”
莊偌恒莞爾一笑：“不客氣。”
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姜晚好不容易找到個空位，她小心翼翼地把莊富豪的咖啡放在了那盆小發財樹前。
莊富豪因此注意到了這棵植物，他嫌棄地把它推遠了。
姜晚的心“咯噔”了一下。
随後姜晚走向莊偌恒，他站在沙發旁邊，好整以暇地注視着她朝自己走來。
姜晚把咖啡端給他，他笑了笑，接過咖啡時摸了摸她的手。
姜晚險些把咖啡灑了，于是他名正言順地握住了她的手。
姜晚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轉而把咖啡放到了茶幾上。
姜晚轉身離開，卻見莊富豪在盯着他們的方向，她也不敢說什麽，默默退了出去。
——
莊富豪和莊偌恒大概在桃香居逗留了半個多小時。
沈戈到來時，他們一行人正準備離開去吃午餐，所以也不需要沈戈出面解決問題了。
姜晚給他們在酒樓訂了座，她借故身體不适缺席，全權交給十分懂得人情世故的陳豐收去應酬。
莊偌恒從總經理辦公室出來時，一眼就能夠看到姜晚的背影。她今天穿了簡單的白襯衣和黑裙子，白襯衣束在裙子裏，顯得她的腰尤其纖細，裙子下的腿也又白又直。
莊偌恒從以前就看不膩姜晚，這七年來，他的午夜夢回裏常常出現着姜晚的身體。
尤其他們分別前的那一晚，他日複一夜地回味着。
姜晚起身恭送他們，卻一直閃避着莊偌恒的目光。
莊偌恒去到一樓大堂，看到簇擁的人裏沒有姜晚的身影，他轉而對莊富豪說：“爸，我好像漏了東西在辦公室。”
莊富豪心知肚明，笑着說：“行，我們先過去。”
莊偌恒折返回去，此時已經到了午休時間，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除了盡頭的總經理辦公室還亮着燈。
姜晚在辦公室裏收拾着文件。
她盯着那盆小發財樹，五味雜陳。
直到她聽到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一回頭，她便對上了莊偌恒的笑臉。
“我過來吓到你了？”
姜晚搖頭，“畢竟是公事，正常的。”
“不全是公事。”莊偌恒走近她，“我們也不是非來這裏不可，是我存了私心，想要見你。”
莊偌恒的身世塵埃落定後，他馬上就聯系了姜晚，但她一直都沒有理會他。
莊偌恒有了心理準備，他的身世不可能那麽快被姜晚接受。她一直生活在一個清澈的世界裏，不像他自小為了生存而忍辱負重，從過去到現在，他們之間一直有着雲泥之別，但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當初你說在桃香居工作，我難怪覺得有些耳熟，原來就是我哥的公司。”莊偌恒步步逼近，把姜晚困守在辦公桌前，“沒想到……還是我哥的小秘書。”
“這裏是公司，麻煩你尊重點。”姜推了推他，然而他依然不動。
“怎麽現在跟我說話變得這麽客套了？”莊偌恒低頭，她的白襯衣質地偏厚，透不出裏面的風景，但他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她解開的一顆紐扣下，某些若隐若現，“難道是，你對我哥……”
姜晚也不裝了，直接給他一腳。
莊偌恒呼痛，卻不放開她。
姜晚知道莊偌恒的真實面孔，以前他對她耍流氓，是情侶間的情-趣，加上他的語氣溫和，說這些話時其實也不會顯得油膩。她現在之所以會惱羞成怒，無非是莊偌恒提到了莊偌謹，一針見血地戳中了她的心事。
辦公室的門響了，在開門前，莊偌恒終于放開了姜晚。
沈戈一副演技派的神情，“三少爺，原來你還在這裏？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莊偌恒雙手插兜，“我回來拿點東西而已。”
“跟我交代一下不就好了，也免得你特意回來一趟。”
莊偌恒不以為意，“反正也沒什麽。”
誰都知道沈戈是莊偌謹的人，何況現在還在莊偌謹的地盤，莊偌恒目前根基不穩，就算他的身份比沈戈高，但他也不會随便留下什麽話柄。
莊偌恒問姜晚：“你不去吃飯嗎？”
姜晚和他保持好距離，“不去了，我還有別的事。”
沈戈說：“三少爺，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莊偌恒笑了一下，眼神沒有什麽溫度。
“不必。”
——
莊富豪特意留下了一個司機，這是莊富豪的心腹之一，盡管香城是一座寧靜的城市，向來沒有發生過什麽大事故，莊富豪卻還是把莊偌恒的人身安全看得很重，出入都要有高規格的安全保證。
所以每一次莊偌恒和姜晚見面，都是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瞞天過海。
不過莊偌恒是累并快樂着的。
他原以為遲早會打動到姜晚，沒想到他的身世公開後，姜晚又把他拒之千裏了。
莊偌恒心不在焉地應酬完午餐，回程舟市的路上，莊富豪不經意地提起：“你喜歡桃香居那個秘書？”
莊偌恒坦率地笑了。
莊富豪回憶着姜晚的相貌和身材，“是長得不錯。”
何止是不錯。
莊偌恒剛才其實恨不得就在辦公室裏和姜晚發生點什麽。
在他記憶裏的姜晚，穿着校服的青春洋溢，就算是動情時，也是誘人的青澀。她确實長大了，穿着正裝，有了作為女性的成熟，但從前的青澀又沒有完全消失。這種矛盾的反差，何其讓人着迷。
“但你玩歸玩，還是要注意點，她畢竟是你哥的下屬，如果她的心不完全向着你，可是很危險的。”莊富豪拍了拍莊偌恒的肩，“但如果你有辦法讓她徹底為你所用，那就是另外的局面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什麽是該做的。”
莊偌恒怔了怔。
他思索片刻，才開口：“知道了。”
——
那天晚上，莊偌恒應酬完所有的事情，打給了姜晚。
莊偌恒一開口就道歉：“我今天其實沒有惡意的，我察覺到你在躲着我，一時情急才會冒犯了你。”
姜晚說：“算了，沒關系。”
她也算挺用力踢了他一腳，就當做扯平了。
莊偌謹問：“因為我是莊家的人，所以你才不理我嗎？”
“也不是。”
“還是你覺得和我談戀愛的話，會像是背叛了我哥？”
“……什麽跟什麽。”姜晚突然變得擅長口是心非了。
“畢竟他是你的上司。”
“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既然不是因為他，那我們之間的障礙是什麽？我之前只有瞞着你家裏的事，現在都公開了。”
“可能就是單純的不适合吧。”姜晚無心糾纏，“你條件這麽好，沒必要吊死在我的身上。”
莊偌恒一聽，也有了脾氣。
就算在他最落魄的時候，也有大把人簇擁着他，他确實沒必要三翻四次對一個女人低聲下氣。
莊偌恒想起了父親今天的話。
他對姜晚，本來只有一顆真心，沒有任何的利用和算計。
可她偏偏不領情。
越是得不到，莊偌恒就越是不能放手，至少也不能落在莊偌謹的手裏，成為他日後飛黃騰達的把柄。
莊偌恒露出了譏諷的笑。
然而在電話裏，他的聲音卻是深情款款。
“姜晚，我說過了，我依然愛你。我不會變的，我不會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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