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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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宵夜,姜晚和莊偌謹磨磨蹭蹭地吃了快一個小時。

沈戈早有預料,宵夜買的還是兩人份。

莊偌謹以美食做輔助,向姜晚坦誠了他看過姜晚調查檔案的事。

姜晚倒是看得開,她的人生履歷也沒有什麽見不得光的,但羞恥心肯定是有的。

她以前追愛可比現在敢多了。

姜晚也順勢跟他說了,沈戈拉着她去買宵夜時,告訴了她莊偌謹暗地裏為她所做的事。

她在此之前,壓根都不知道,原來他當初在陽隐村的燒傷遠比她以為的嚴重,他昏迷的日子比她還久,他其實一醒來就想要找她了。

他比她更早就下定了決心,果斷終止了和夏芷晴聯姻的苗頭。

他深知陽隐村事件背後有層層的陰謀,盡管他病重在身,盡管他無法和她取得聯系,他也想盡辦法将姜晚摘得幹幹淨淨。是他花重金去治療了那個掉下山坡的綁架犯,也是他派人去找到另外一個逃跑的綁架犯,勸服了兩人認罪。

但這和姜晚當時所經歷的情況不一樣,她花了一些時間才想明白,她在醫院裏所頻繁接觸的警察也許是假的,是莊偌恒故意向她施加壓力,讓她不得不對他産生強烈的依賴,光是面對高壓的盤問,她就疲憊得無以複加,完全沒有了別的心思去懷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姜晚突然覺得自己好愚蠢。

莊偌恒留下了不少破綻,可她卻盲目地信任了他,又無故地去質疑了莊偌謹。

其實她一直清楚,她喜歡的就是莊偌謹,如今任何人出現在她的眼前,也都比不過莊偌謹。

但她卻一直找着各種理由壓抑着自己的心。

她不能和前男友的哥哥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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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能和上司談戀愛。

她配不上家財萬貫的莊偌謹。

她才剛剛結束了莊偌恒的糾纏,不能這麽快無縫連接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

姜晚原以為,在和莊偌恒分別的那一天,他那番嘲諷的話,是他給她下的詛咒,為的是不讓她對莊偌謹還保留念想。

她明知如此,卻還是中了這個圈套。

其實,這些詛咒都是她下給自己的。

姜晚和莊偌謹把話說開以後,大快朵頤,把剩下的宵夜都吃完了。

一看時間,居然都過了十二點。

這個時間點肯定沒有了回香城的車,莊偌謹也不放心讓姜晚獨自坐車回去。反正他有一輛車停在總部,他翻出車鑰匙,“我送你回去。”

“別,你這是疲勞駕駛。”姜晚鑽研着鑰匙上的logo,她對名車不熟悉,估量着她開他的車回家會不會太張揚。

莊偌謹拿着鑰匙不放手,“你現在開車回去,也是疲勞駕駛。”

姜晚确實困了,放棄了這個念頭,“那我今晚去開個酒店房間?”

莊偌謹笑了笑:“你都是我的女朋友了,還去住酒店?”

“那是……去你家嗎?”

莊偌謹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立刻拿外套起身,“我家裏空房間很多,你愛睡哪間都沒問題。”

姜晚跟着他出去,走進電梯時,她看了一眼頭頂的攝像頭,“我們是不是分開走比較好?”

“你來的時候都在門口抱我了,現在還怕監控?”莊偌謹按下了關門鍵。

“明明是進了門才抱的。”姜晚貼着牆邊站,和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

“如果真有人那麽閑看着監控,這個時間段看到我和你分開走,別人只會覺得我對下屬沒有風度。”

姜晚被莊偌謹說服了,于是理直氣壯上了他的車。

車開出去不久,姜晚瞧見前方有一間營業的便利店,又讓莊偌謹停了車。

既然要住宿,那有些日用品是必不可少的。

莊偌謹想下車時,姜晚制止了他,“我很快回來的。”

姜晚的眼神處處透露着不想讓莊偌謹跟過來的堅決。

莊偌謹聽她的,在車裏等她。

姜晚飛快地走進便利店,雷厲風行地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卸妝水、香體露、刮毛刀、一次性內褲……

雖然剛剛莊偌謹的潛臺詞是今晚分開睡,但姜晚覺得第一次在他家過夜,還是要有備無患。

姜晚結賬時,又匆匆往裏塞了幾包零食,讓外觀看不出來她買了什麽。

讓姜晚意外的是,莊偌謹在舟市的住處并沒有香城的別墅壯觀。雖然按照地價來說,這間公寓應該還是會比香城的別墅還高,可香城的別墅,裝潢布置處處透露着用心,舟市這裏卻只是普通的幹淨整潔。

一切如莊偌謹所說,房子裏空房間有好幾個,全部都收拾好了,随得姜晚挑。

姜晚當然是挑了離主人房最近的一個。

“有什麽需要随時叫我。”

莊偌謹留下這句話後,潇灑地離開了房間。

姜晚愣愣地在原地站了片刻後,翻開從便利店買的東西。

他好像……真的只打算和她分房睡。

但東西買都買了,不用多可惜。姜晚在浴室裏忙活了許久,期間聽到外面好像有些動靜,但她沒有多想,只認為是幻聽,又繼續洗澡了。

姜晚洗完澡出來,在房間裏到處翻了翻,奇怪的是,房間裏東西齊全,連浴袍都給她準備了,偏偏沒有吹風筒。

姜晚穿着浴袍不好走出去,于是她在微信裏喊他。

很快莊偌謹就來敲門了。

姜晚過于着急,一腳踩到垂地的浴袍上,險些摔了一跤。

人沒事,只是鬧出的動靜有些大。

門沒鎖,莊偌謹聽到聲音就直接進來了。

“怎麽了?”

“你的浴袍太大了,差點絆倒我。”

因為房子裏沒有女性的衣物,姜晚身上的浴袍是借用莊偌謹的,對于她來說寬大松垮,她把腰帶綁得很緊,但剛剛摔倒的那一下,又讓浴袍變得有些松散。

姜晚的一只拖鞋踢飛到了門口,她剛想蹦過去撿鞋,卻被莊偌謹一把抱起帶到了椅子上。

莊偌謹也洗完了澡,穿着和她一樣的浴袍,身上的香氣也是一樣的。

莊偌謹帶來了吹風筒,“我幫你吹頭發。”

“噢……”姜晚轉過身去,面向鏡子,注視着鏡子裏莊偌謹的身姿。

哪怕到現在,姜晚還是覺得不太踏實。

她捏了大腿一下。

有痛覺。

莊偌謹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了。

吹風筒一開,姜晚的長發就随風飄逸起來,他的手指游走在她的發間,力度剛剛好。

姜晚聽着吹風筒的聲響,逐漸發困。

莊偌謹注意到姜晚的頭越來越低,鏡子裏的她閉上了眼。

他笑了笑,手在抓着她頭發的間隙裏,稍稍鑽進了她的衣領。

她猛地醒了過來。

莊偌謹氣定神閑地關了吹風筒。

姜晚感覺後頸被他碰過的地方,有點燙、有點麻,像是一串電流鑽過了她的全身。

莊偌謹在她愣神的時候,又抱起她走向床。

姜晚這次長進了一些,在他公主抱的時候,懂得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了。

莊偌謹将她輕輕放下,她卻沒有放手。

“原來莊先生對女朋友這麽好的呀。”

“你這麽說,好像我以前對你很差。”

姜晚立刻搖頭,“我一直都覺得莊先生是最好的人。”

莊偌謹挑眉,“現在還叫我莊先生?”

姜晚想了想,學着他的親友一樣喊他:“阿謹?”

“嗯。”莊偌謹吻住她,“我的晚晚。”

在她出院那天,莊偌謹曾經在電話裏對姜夕說過的那句肉麻的“謹謹是晚晚的”。

原來是真的。

都是真的。

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

莊偌謹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唇,“現在已經很晚了。”

姜晚拉住他的衣袖,“明天……我想跟大老板請個假。”

莊偌謹笑着問她:“請假理由?”

“這個你自己想吧。”姜晚紅着臉,蓋上了被子。

莊偌謹隔着被子去抱她,“行吧,明天我去找人事幫你填請假單,反正原因是我,審批人也是我。”

雖然知道莊偌謹在開玩笑,但姜晚試想了一下這個情景,就感到又羞恥又刺激。

姜晚縮在被子裏哈哈大笑,讓莊偌謹無比好奇她的腦海裏到底在想什麽,他照着被子的輪廓去摸她,她果不其然被逗得抖了抖。

“你在笑什麽呢?”

姜晚終于又探出頭來,笑眯眯地說:“我猜啊……你是不是故意拿走了房間的吹風筒,好讓我主動叫你進來的?”

莊偌謹理直氣壯,“沒錯。”

“真是個心機鬼。”

“嗯,我認。”好不容易把她帶回家,他怎麽舍得和她分開睡。

莊偌謹說着又想親她了,姜晚卻伸手抵住他的唇。

“讓我看看你背部的傷吧。”姜晚突然提出了要求。

莊偌謹愣了愣。

姜晚的手随即探向他的腰帶。

莊偌謹按住她的手,“這麽主動?”

“嗯,我認。”姜晚學着他的語調,少了幾分風流倜傥,更多的是羞澀的風情。

“可能……會比較醜。”

“我想看。”

莊偌謹一切依她,他解開了浴袍,背過身去。

姜晚定定地看着他的傷疤,和她的手掌一般大,傷疤新長出來的皮膚特別的白,和他背部的肌肉有明顯的色差。

盡管看似痊愈了,但她還記得山洞中看過它發膿的凄慘模樣。

姜晚輕輕地摸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氣。

“痛嗎?”

“不痛。”

莊偌謹默默地收緊了拳頭。

比痛更難忍的是……姜晚正在親吻他的傷疤。

姜晚停下來時,莊偌謹啞着聲音問她:“我也能看看你的傷嗎?”

姜晚撩起右邊的袖子,“我主要就是這裏骨折恢複得慢。”

莊偌謹低頭親了她的右臂一口。

姜晚笑了,這仿佛是他們互相療傷的記號。

“還有呢?”

姜晚又撩起了一些浴袍,“左腿也扭傷了,坐了幾天輪椅。”

莊偌謹握住她的腳踝,又親了一口。

啊哈,這裏也親啊……

姜晚開始有些意外。

“還有呢?”莊偌謹追問道,“我看過你的病歷,傷得可不只這兩處。”

姜晚一噎。

他都知道,卻故意問她。

偏偏她還是上鈎了。

接下來的位置,好像沒那麽容易翻出來了……

莊偌謹步步逼近,眼裏亮着光。

姜晚緩緩地拉開浴袍,輕聲告訴了他答案。

他虔誠地親吻了每一個位置。

最後,彼此的浴袍都散開了。

莊偌謹貼緊着她,在她的耳邊喘氣,“你便利店裏有買……嗎?”

意亂情迷中的姜晚緩了緩,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麽,她在他的懷裏搖頭。

她精心準備了那麽多,偏偏漏了那個東西。

而且她買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啊!

“那去我房裏。”

莊偌謹再次将她抱起,幾乎是踢開了房門。

姜晚什麽都沒有穿,難為情地蜷縮在他的懷裏,卻又忍不住在偷笑。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風度翩翩的莊偌謹如此急迫的模樣。

真新鮮,真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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