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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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羹吃到一半，舟市下起了暴雨。
姜晚骨折過的右臂隐隐作痛，她開始還以為是刨玉米粒刨累了，沒想到是天氣造成的風濕原因。
面對狂風驟雨，莊偌謹看上去相當愉悅。
姜晚猜出了他的想法，言辭鑿鑿地說：“明天我絕對不能再請假了，我約了韓勉過來簽合同的，合桃酥蛋糕要正式投入生産線了。”
“明天早上我也去香城，我開車送你。”
“那要好早起床的，你可以嗎？”
“醒不過來的人是你。”
“那是昨晚睡得太晚了。”本來回到家都過了十二點，然後……一來二去，她折騰到淩晨三點多才睡，賴床很自然。
“那今晚就早點開始、早點睡覺。”莊偌謹笑笑，“我可不能讓你明天簽約的時候還腿軟着。”
莊偌謹這麽一提，姜晚的思緒就歪了。
明知道是不正經的話題，可她的腦海就是不受控制地想象。
太邪惡了。
姜晚紅着臉起身，“我去看看天氣預報，說不定很快就停雨了。”
姜晚的手機放在了客廳充電，她進廚房忙活後就一直沒碰過。
姜晚伸手拿起手機，手臂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她一下沒忍住，把手機甩了出去。
姜晚才按住手臂，莊偌謹已經過來了，“你的手怎麽了？”
“可能是使力的位置不對，剛剛痛了一下。”姜晚瞧見莊偌謹的臉色越來越嚴峻，連忙補充道，“我之前問過醫生了，這是恢複期的正常反應，加上現在又刮風下雨，大概是引起了風濕關節痛。”
莊偌謹抓着她的手輕輕按摩，“這樣會痛嗎？”
“不痛。”姜晚燦爛地笑，“還很舒服呢。”
莊偌謹卻笑不出來，“你手沒好，還給我做玉米羹。”
“我也想吃啊，平時真的沒事的。”
姜晚掉在地上的手機這時候響了幾下，是微信的聲音，莊偌謹俯身幫她撿了起來。
屏幕亮了，恰好顯示了有幾通未接電話。
來電人：莊偌恒。
姜晚看向莊偌謹，他也在看她。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找我。”姜晚查看時間，一連串幾個電話都是在一個小時前打的，當時她正在廚房錯過了電話。
莊偌謹沒有說話，再次幫她的手臂按摩。
姜晚有嘴就要解釋：“我和他很久沒有聯系過了。”
“我知道。”莊偌謹盯着她的手臂說，“但你也好奇他為什麽找你吧？”
“有一點。我……以前看過新聞，有些看似不正常的電話，其實有可能是一個人的求助信息，雖然我知道這個概率很低。”就算莊偌恒真的出事了，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也不會找她的。
姜晚雖然已經不喜歡他了，但也不想他有事。
“你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那我去問問他的助理？只要确認他人沒事我就不糾結了。”姜晚拉住莊偌謹不給他走，當着他的面撥通了電話。
莊偌謹定定地看着她，對于處理這樣的情況，他也是相當陌生。
他信任姜晚，但同時也會對她聯系莊偌恒感到不是滋味。
然而她坦蕩蕩地對他說出了自己的顧慮，給予他作為男朋友的尊重。
姜晚撥通了助理的電話，但沒響兩下，就被對方挂斷了。
然而過了沒多久，助理又打過來了。
“姜小姐你好，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一個小時前莊偌恒打了好多電話給我，但我當時沒接到，他是有什麽事嗎？”
助理那邊停頓了幾秒，“三少爺現在有事情在忙，過後我讓他回你電話。”
“不用了，他人沒事就行。打擾你了，不好意思，拜拜。”
姜晚毫不留戀地挂斷電話，沖莊偌謹笑道：“沒事啦。”
莊偌謹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
姜晚理解他，在吃醋方面，她可是過來人。
當喬美櫻和夏芷晴陸續出現時，雖然她那時候還不是他的女朋友，卻也還是忍不住會嫉妒。而且她不久前才信誓旦旦說了最喜歡他，沒想到接下來前男友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姜晚踮起腳親了親他，“我剛剛瞄到天氣預報了，現在是橙色暴雨，我明天早上再走。”
莊偌謹總算露出了笑容，“我剛剛也瞄到了你的微信記錄。”
“嗯？”
“你和任小姐的。”
姜晚回憶了一下，她在放下手機前，确實在向任斯麥報備了自己和莊偌謹談戀愛的事。
任斯麥問她在哪裏，她說在舟市，莊偌謹的家。
任斯麥又直接問她，做了嗎？
姜晚和任斯麥無話不說，索性大言不慚地在微信開起了火箭。
任斯麥驚嘆：“才确認關系幾個小時，你們就do了？！”
姜晚：“這有什麽，不do不知道！我們好契合！”
最後的聊天記錄……便是停留在這裏。
姜晚穩住理智，思索着莊偌謹是不是在套她的話，莊偌謹卻已經開口說：“我也覺得我們好契合。”
姜晚無言以對，只好微笑。
當晚，莊偌謹為了再次展現彼此的契合，迫不及待就解鎖了新的場所和互動方式。
他似乎還記挂着姜晚因為玉米羹而中斷的親密，中途突然就把姜晚抱到廚房。
姜晚在廚房感到有些無所适從，她為了找到一個支點，下意識用手撐住了櫥櫃。
莊偌謹看似瘋狂，卻還記得她的手傷。
他把她拉回懷中，“乖，手臂別用力，抱住我。”
姜晚只得抱住他的脖子，在意亂情迷之中，把自己的全部交給他。
——
時間回到傍晚。
莊偌恒在辦公室不停打給姜晚，得來的始終只有無人接聽。
他彷徨無助，坐在昏暗之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他舍不得姜晚。
他意識到這一點，猛地回過神來，抓起車鑰匙，想要立刻飛奔去香城。
可他才剛站起來，辦公室的門敲響了。
“三少爺，夏小姐來找你了。”
莊偌恒一愣，停下了腳步。
助理打開門，瞧見莊偌恒一臉淚痕，又馬上把門關上了。
身後的夏芷晴問：“怎麽了？”
“三少爺他正在換衣服。”助理迅速找到了借口。
夏芷晴聞言，露出了羞赧的笑容，在門後靜待着。
莊偌恒擦了一把臉，緩了緩神，才打開了門。
夏芷晴打量了他一番，“你的眼睛好紅哦。”
“……可能是今天一直對着電腦，眼睛疲勞。”
“紅得像是哭過一樣……”夏芷晴打趣道，“對了，就是網上很流行的那個詞，破碎感！”
莊偌恒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剛要開口，一旁站着的助理手機響了，助理看了來電顯示，下意識又看了一眼莊偌恒，挂斷了電話。
莊偌恒覺得助理的那一眼特別有故事，他心裏的某盞燈又亮了，他也顧不得夏芷晴在場，連忙追問助理：“電話是誰打來的？”
莊偌恒這麽一問，讓夏芷晴也轉過來盯着助理。
助理頂着壓力，斟酌道：“……是你下午見過的客戶打來的。”
莊偌恒下午都在頂層開會，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客戶。
他明白了助理的潛臺詞，那個所謂的客戶，指的是他開完會後，在監控視頻裏看到的那個人。
正是他心裏的那個人。
“馬上打回去。”
莊偌恒借機想出去和助理一起聽電話，夏芷晴卻拉住了他，“都下班了，還急着談生意？”
“……這是很重要的客戶。”
“客戶重要還是我重要？”夏芷晴的喜怒哀樂一向很明顯，她此刻說不上生氣，卻是有些不悅了，“不是說好了，今晚和我的家人一起吃飯嗎？再不出發就遲到了。”
“我聽完這個電話就走。”
莊偌恒掙脫了夏芷晴的手，和助理一起出了辦公室。
助理頭皮發麻，他知道千萬不能得罪夏芷晴，可他也了解姜晚的音訊對莊偌恒的意義。如果現在再不讓莊偌恒聽到姜晚的聲音，莊偌恒很有可能随時都不受控制。
助理唯有回撥了姜晚的電話，暫時安撫好莊偌恒的情緒。
“姜小姐你好，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姜晚像是有備而來，一口氣說出了緣由：“一個小時前莊偌恒打了好多電話給我，但我當時沒接到，他是有什麽事嗎？”
莊偌恒的眼裏立刻有了光。
助理見好就收，絕對不能讓莊偌恒就此沉溺，他果斷說：“三少爺現在有事情在忙，過後我讓他回你電話。”
“不用了，他人沒事就行。打擾你了，不好意思，拜拜。”
沒想到姜晚比他還要幹脆利落地結束了通話。
“她在關心我，她心裏還是有我的。”莊偌恒喃喃道。
助理提醒他：“三少爺，夏小姐還在等你。”
莊偌恒回過神來，想要推門進去，又遲疑了。
“你們口口聲聲叫我三少爺，可到頭來，我做的卻像是一個男寵，需要不停地讨女人的歡心才能上位。”
前有莊偌謹的秘書，後有夏芷晴，仿佛不去依靠女人，他就無法扳倒莊偌謹。
助理壓低聲音安慰他：“等你獲得了莊氏，任何女人都會主動迎合你，包括姜小姐。”
莊偌恒一直都是這麽以為的，可當他得到越多，他仿佛就離姜晚越遠。
她看似什麽都不要，偏偏又和什麽都有的莊偌謹在一起。
莊偌恒看不透她了。
那天她說走就走，他也氣上心頭，以為自己也能闊達地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但只要一想到她正在和莊偌謹你侬我侬，他就嫉妒到幾乎失去理智。
然而最後，他還是無法抛棄理智，抛棄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東西。
算了。
再等等吧。
等他真正擁有了一切，他也不介意她和誰在一起過了。
只要她回來就好。
莊偌恒打起精神，推門而入時，已換上了完美溫柔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