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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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班時間，姜晚和莊偌謹依然像拍諜戰片一樣。
姜晚定了晚餐的餐廳，兩人分頭行動，在餐廳會合。
莊偌謹理所當然先走了，姜晚在隔了十幾分鐘後，才收拾東西下班。
等電梯時，恰好碰上了蔡萱。
姜晚沖蔡萱羞赧地笑笑。
蔡萱眨了眨眼，也露出了笑容。
畢竟還有其他人在場，彼此都不能多說什麽，她們挽着手走進了電梯。
“等等！”
電梯即将關上，姜晚聽到外面的聲音，伸手按住了開門鍵。
黃豐收小跑着進來，一眼就盯住了姜晚手腕上的手表。
“……小姜，你新買的手表？”
姜晚自然地把手垂下，衣袖擋住了手表，可擋不住黃豐收敏銳的視線，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姜晚的臉。
姜晚不想過多地解釋，索性默認了。
電梯一路順利下降，電梯一到，姜晚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黃豐收的眼前。
“小姜，你去哪裏？我順路捎你一程吧。”
姜晚心想，她都沒說過目的地，怎麽就順路呢……
姜晚禮貌地回絕：“不用了，謝謝。”
“沒事，我送你，別不好意思。”
一旁的蔡萱看得出來姜晚不情願，過來搭腔：“黃經理，姜晚是約了我一起吃飯，就在附近，不用勞煩你了。”
姜晚趕緊配合地點頭。
“那蔡萱你也上車吧，來吧。”
黃豐收很堅持，姜晚和蔡萱怎麽都推脫不了，只好跟着他上車。
黃豐收特意開了副座的門給姜晚，姜晚又有了一種當初他殷切讨好自己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夏芷晴出現在莊偌謹的身邊後就消失了，大家都以為她上位失敗，只當她是莊偌謹底下一個普通的秘書。
那段日子，盡管姜晚失去了一切優待，但她卻覺得更加自在。
曾經姜晚一直猶豫不決，怕的就是和莊偌謹在一起後，她會變成他的影子，她不希望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莊偌謹。
可如今真正在一起後，姜晚才發現和別人的看法相比，還是和莊偌謹在一起時的感受更加重要。
一想到她正在被他愛着、信任着，她就會從心裏迸發出自信和勇氣。
姜晚決定放平心态，關于公開的事，索性順其自然。
果不其然，姜晚上了黃豐收的車，他就開始對手表從旁敲側。
“小姜的手表，看上去好像是男表哦？”
“是的。”
“價格好像不便宜哦？”
“這個我不太了解。”
“男朋友送的？”
姜晚莞爾一笑。
黃豐收以前沒少八卦姜晚的感情狀況，但她每次都說自己是單身，這次沒有再否認，他連忙乘勝追擊：“男朋友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姜晚從他的語氣中，似乎已經斷定了她男朋友的身份。
蔡萱讀懂了空氣，又插了把嘴進來，轉移了話題。
但黃豐收沒有放棄，又生硬地把話題不停拉到姜晚的感情狀态上。
所幸姜晚的住處離桃香居不遠，姜晚根本沒回答幾個問題就到了。
姜晚連忙解開安全帶，“謝謝黃經理。”
“不用客氣，應該的，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幫忙，盡管開口。”黃豐收笑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小姜，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其實我對你一直不薄，當初你從前臺升遷到總經理秘書，是我做主把你的簡歷遞上去的。果然，我也沒有看走眼，你做得很出色……”
姜晚轉移話題：“黃經理，這裏不能停車的，再不走的話可能就抄牌了。”
加上蔡萱的适時搭腔，總算是送走了叨叨不休的黃豐收。
姜晚和蔡萱相視一笑，姜晚說：“如果你不在的話，我都不知道要應付他到什麽時候。”
“舉手之勞而已。”蔡萱開門見山地問，“你的手表，是大少爺送的？”
“嗯。”
“恭喜你們，終于修成正果了。”
姜晚又開心又有些難為情，只好抱了抱蔡萱，“我也謝謝你和沈戈，下次我們再一起吃飯吧。”
“好。”蔡萱忍不住捏了捏姜晚紅潤的臉蛋，她不由得想起幾個月前，姜晚說要放棄莊偌謹時那慘白的氣色，如今終于又看到她笑意盈盈，蔡萱由衷地為他們感到高興。
——
揮別蔡萱，姜晚抓緊時間打車去了約定的餐廳。
莊偌謹的身影很顯眼，她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他。
姜晚一邊吃飯，一邊跟他說了剛才經歷的來龍去脈。
“黃經理應該是知道了。”姜晚下了結論，“但也不奇怪，他可是一個人精。”
莊偌謹給她夾菜，“聽你的語氣，好像對他頗有微詞？”
“沒有……嗯，現在沒什麽了。”
“你們以前認識是嗎？”
“你怎麽知道？”
“從一開始，你對他的态度就不大像是對一個普通的領導。”
“其實他以前曾經是我的老板，在我大學實習的時候，不過就做了大概三個月吧，沒有轉正就走了，所以他也不記得我了。”這是姜晚第一次跟家人以外的人提及這件陳年舊事，“不過我現在不是在打小報告，我……是在跟男朋友傾述而已。”
“當然，現在是下班時間。”就算是芝麻綠豆的陳年舊事，只要和她有關，他都有興趣。
“我離職的時候算是有些不歡而散吧，後來我就覺得自己可能不大适合辦公室的氛圍，所以才試着錄視頻放到網上。做了三年的美食博主，好像又有些職業怠倦了，剛好在網上看到桃香居可能要倒閉的消息，我舍不得啊，想着能夠出一份力也好，就又跑回來試試做白領，沒想到又碰到了黃經理。”姜晚忍俊不禁，“話說我一開始得知桃香居要賣掉，其實挺生氣的，還在想是哪個萬惡的資本家把魔掌伸過來了。”
“你這麽說的話，買下桃香居，是我做過的最好決定之一。”撇去對她的情意，他也确實在她的影響下，對桃香居乃至整個香城都産生了感情。
“但我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麽你會看中桃香居？在你收購之前，桃香居基本已經沒有什麽影響力了。”
莊偌謹靜了靜，在腦海中組織着往事的措辭。
“你還記得，我在香城的別墅，是我母親在從前買下的嗎？”
“記得。”
“她決定在香城買下度假別墅，其實是因為一段往事。她在懷我的時候，患上了嚴重的産前抑郁症，但父親一直都沒有時間陪伴她。後來，外公外婆便帶着她去旅游散心，機緣巧合下，就來到了舟市附近的香城。母親的抑郁症時好時壞，剛來到香城她還挺正常的，但有次她和外公外婆走散了，她剛好路過了一座橋，橋底下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那時候她沒來由就産生了想要跳下去，帶着還沒有出生的我一了百了的想法。”
姜晚聞言停下了筷子，他雖然說得平常，可那幾乎是扼殺了自己和母親的痛苦往事。
“就在她即将動身的時候，一個路人叫住了她，母親說那是一個老奶奶，平常地向她問路。母親是外地人，又怎麽可能識路，可老奶奶就是不停和她扯東扯西，最後聊得久了，母親跳下去的念頭就突然消失了。其實母親聽出來了，老奶奶的口音就是香城本地人，她是一個好心人，用最簡單的方法制止了母親輕生。老奶奶在臨別前，順手給了母親一塊合桃酥。”
姜晚把起承轉合串聯起來了，“是桃香居的？”
“對。老奶奶告訴母親，只要繼續活下去，就能吃到好吃的、看到最好的人。自那以後，母親一直記着這句話，她的抑郁症逐漸緩解了。”曲蔓芊看似風流灑脫，她也不怎麽提及往事，除了最親近的人，幾乎也沒多少人知道她患過産前抑郁症。
莊偌謹至今也只聽過一次這個故事，是在他小時候，他追問着母親為什麽喜歡來香城度假，母親随口提起，可他一直都記得。
如果那一天曲蔓芊沒有遇到那個老奶奶，沒有那塊桃香居的合桃酥的話，莊偌謹可能就不存在了。
姜晚終于清楚了所有的緣由，她在機緣巧合下來到桃香居，從而和他相遇，也是她做過的最好決定之一。
“聽你這麽說，我以後更加要讓桃香居的合桃酥在全國各地發揚光大。”姜晚突發奇想，“等合桃酥蛋糕正式上市後，不如我來給它錄個視頻怎麽樣？”
“你不是不喜歡在視頻中打廣告嗎？”
“這不是廣告，是我真心喜歡的東西……雖然好像是有自賣自誇的嫌疑。”姜晚現在的想法也變得豁達了，“但我不想管其他的負評了，我只想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
“作為你的粉絲，我很期待。”莊偌謹和她碰杯。
——
晚餐過後，莊偌謹開車送姜晚回去小公寓。
姜晚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八點。
“要上去嗎？”
莊偌謹輕輕一笑，駛入了小區。
姜晚後來才想起來一個問題，她兩天前睡在小公寓時，她還是一個單身女士，家裏根本沒有準備任何計生用品。
姜晚稍稍從莊偌謹纏人的懷中掙脫，“……要去一下便利店。”
“春宵苦短啊，晚晚。”莊偌謹咬了咬她的耳垂。
姜晚渾身都酥了。
這個男人，在動情時這樣喊她，嗓音又低沉又欲，真是讓她欲罷不能。
姜晚轉頭就迷迷糊糊地忘記了這回事。
直到那刻，她忽而看見莊偌謹熟練地從茶幾底下翻出了小盒子。
“……怎麽會有？”姜晚覺得自己跳進河裏都洗不清了。
“我早上放的。”莊偌謹含笑看着她，“畢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要準備充足。”
“吓我一跳……”
“不然你還以為會有誰？還想和誰？”莊偌謹故意使壞地掐了她一下，力度不大，但位置很巧妙。
“沒有誰……只有你。”姜晚快哭了。
“太好了。”他吻去了她的淚珠，“我也只有你，晚晚。”
暢快淋漓後，莊偌謹抱她回卧室。
兩個人擠在她的單人床上，只能緊密地貼在一起。
“……你是要走了嗎？”氣氛正好，姜晚突然沒頭沒尾地說。
莊偌謹看着她，“為什麽這麽問？”
“我下午聽到你講電話，你說明天早上要出差。”
“是要出差，但我天亮了再走。”
“時間來得及嗎？”
“當然，我還想再陪陪你。”
“這樣不辛苦嗎？”
“不辛苦。”莊偌謹親了親她，“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夢寐以求。”
明明已經貼得很緊了，姜晚還是忍不住再挨近他一些，她抱住了他的手臂，“你出差要多久呀？”
“大概要一個月，這次要處理的事情有些多，不過，下周末我一定會回來一趟。”莊偌謹顧忌着她受過傷的右臂，稍稍換了姿勢，轉而摟住她的腰。
“為什麽？”
“那天是我妹妹的婚禮。”
姜晚想起來了，莊偌謹的兄弟姐妹全部未婚，唯一定下婚約的人，只有他最小的妹妹莊偌绮。
因為莊偌謹的緣故，姜晚也比以前更加留意莊家的新聞。
報道說莊偌绮和林冀才相識幾天就墜入愛河，迅速定下婚約，但姜晚沒料到婚禮居然也舉辦得那麽快。
姜晚好奇歸好奇，但他不主動說的話，她也不想随意去打聽莊偌謹家裏的私事。
“那你參加完婚禮就走了嗎？”
“看時間而定，但逗留的時間應該只有那一天。”
這兩天過得太過甜蜜，若不是姜晚偶然聽到莊偌謹要出差的消息，她差點就忘記了她和莊偌謹是異地戀的事實。
一個月不見啊。
姜晚可舍不得。
“婚禮完你應該還會回家的吧？”姜晚貼了貼他的臉，“我在家裏等你好不好？”
莊偌謹愣了愣，“哪個家？”
“你的家啊，我去舟市找你。”姜晚故意嚴肅地追問，“還是你在外面還有別的家？”
“剛剛不是說了，我只有你了。”莊偌謹決定使出肌肉記憶，再次掐了一把她那受不住的位置。
姜晚瞬間變得軟綿綿。
莊偌謹說：“那天可能結束得會比較晚，我們能見面的時間不長，我怕你辛苦。”
姜晚笑眯眯地又貼了過去。
她有樣學樣地回答他：“不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夢寐以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