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渣攻成了我的貓(28)

渣攻成了我的貓(28)

他想不明白,那謝亦跟陸斂從未相識,怎麽就光憑陸斂一張皮相就哄得他死心塌地了。

陸斂在陸家覆滅那日靈脈被毀其實也是林瑾之授意,因為陸家的血脈都被封印住了,他查了許多古籍,最後發現破而後立是最好的激發血脈的辦法。所以他讓人廢了陸斂的靈脈,但是他原計劃是在西洲給陸斂另有安排,讓他在自己的安排下修複靈脈,可他沒想到這個叫謝亦的蠢貨,一個散修就敢誇口給陸斂修複靈脈。

這散修還真有幾分本事,居然真的能找來修複靈脈的辦法,盡管這樣,修複靈脈需要的藥引也不是一個散修可以拿到的。但是他卻眼見着謝亦居然真的為了陸斂拼命去尋。

陸斂缺任何東西,這散修都能給他尋來,為他尋藥尋資源,為他保駕護航。以至于林瑾之在西洲給陸斂準備的一切布置一個都沒用上。陸斂再随便給那散修一個笑臉,他就能樂呵好幾天。

分明也是個二十多歲便突破化神期的天才,林瑾之自己年輕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但怎麽就偏偏這個謝亦這麽笨?

但是他也見過謝亦面對敵人的那一面,全然不見平時的傻樂好糊弄的模樣,面對外人的謝亦,把叢林規則下生存的散修的模樣展現得淋漓盡致——他分明就是一個殺伐果斷、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居然能被陸斂一個毛頭小子騙得團團轉?究竟是一葉障目,還真的是為情所困?

陸斂突破化神期後要回東洲,那謝亦居然和他一起來了。被陸斂連累得無數次險些喪命,但林瑾之從未見他後悔或者退縮過。

林瑾之想不明白,所幸在陸斂要徹底修複靈脈時,謝亦又是渡靈又是強戰大乘修士,重傷得只剩一條命吊着。這蠢貨怕陸斂擔心,只身回了西洲療傷。

林瑾之知道,他那傷能活下來都是奇跡,如果想好個大概,至少要數年,而那時候陸斂肯定能報仇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甚至陸斂只用了一年!陸斂大仇得報之時,林瑾之催動不斷掙紮的母蠱,以此淡化陸斂對謝亦的情感。其實母蠱已經撐得十分勉強,好在這上古秘術非常隐蔽,陸斂暫時發現不了,還能撐個三五年,而林瑾之只要等到陸斂突破渡劫期,便再無顧及了。

令他沒想到的是謝亦居然拖着堪堪恢複到金丹期的身體來東洲尋陸斂了,他在昆侖山下苦苦地等,只為了見陸斂一面。每一次有人跟陸斂通報謝亦的求見,那母蠱就會傳來越發劇烈的刺痛感。

彼時陸斂的修為已經高出他了,因此同心蠱的反噬就連林瑾之也快招架不住了。因恐在此處功敗垂成,他暗中派人引誘謝亦山上,再讓人以強闖昆侖為由堂而皇之地殺了謝亦。

他一劍斬碎了謝亦的金丹,幾乎沒想過自己會心軟,直到揮出那指向心髒的一劍時,他卻錯手一揮,只斬斷了他的靈脈。

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下手殺死他……但謝亦見過他的模樣,也決不可再留在修元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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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廢了謝亦的修為,命人将他扔去凡界。其實他知道謝亦這樣活不了多久了,但這樣才是最好的,既然他下不了手,就讓謝亦死在別處吧。

他偶爾也會看謝亦只身一人在凡界的情況,他告訴自己這只是為了防止事态有變。

他以為謝亦醒來後自殺,因為他看得出來謝亦跟他自己是一類人,他們行在求道的途上,此生要麽尋得大道,要麽死在半途。死在求道中,是死得其所。林瑾之想過,如果他是謝亦,被最愛的人背叛,毫無靈力、修為,拖着行将就木的身體被困囿在凡界,他會怎麽樣?……幾乎想不到任何活下來的理由。

但他沒想到謝亦卻選擇了活下來,他活得比那些蝼蟻般的孱弱凡人還要卑微,但他依然選擇活下來。他收養了一只貓,和一個凡界農女相護慰藉,汲取也釋放着人性的溫暖。他的道斷了,又似乎沒斷。

他最後才發現,自己和謝亦原來是求道之路上最背道而行的兩個人。他永遠都不會成為謝亦,但他的心卻一次又一次被謝亦所觸動。

他看着謝亦在凡界茍延殘喘,艱難求生,他從未伸出任何援手。

最後謝亦孤身死在那棵樹下。

林瑾之回過神時,已經從凡界帶回了謝亦的元神,如一簇孤火般在他掌間明滅着。

等他拿到陸斂的力量,他可以再把謝亦複活,他想。

謝亦死後沒幾天,陸斂也終于要突破渡劫期了,他看着一重又一重的天劫落下,預示着他離這場籌謀了數十年的目标也越來越近了。

最後陸斂渡心魔劫時,他幾乎以為是毫無懸念了,只等陸斂突破心魔劫那一刻就立刻催動同心蠱。

但是他怎麽也想不到,陸斂突破心魔劫之時,母蠱卻突然反噬,一大股洶湧而暴戾的能量将林瑾之瞬間重傷。

這傷得太重,以至于林瑾之多年都無法恢複。而且他也不敢讓陸斂找來的藥師治療,怕藥師順藤摸瓜發現同心蠱。只能謊稱治療便需從頭修煉,而他并沒有魄力。

陸斂突破心魔劫後,林瑾之能感受到他原本還被同心蠱控制的“愛”已經蕩然無存了,甚至突破後的第一時間還是從凡界帶回了謝亦的屍體,如珠如寶地護着。

林瑾之怎麽都想不通,明明一切大局已定,謝亦也早就在數日前便死了,為何陸斂卻在渡心魔劫後突然掙脫了同心蠱的束縛?

其實連謝亦都是半推半猜地找到了通關辦法。他其實能感覺到陸斂對他一次次升騰又熄滅的動心,但是攻略值卻始終不漲,他猜測是有外物阻礙了陸斂的心動,但是卻找不出來這個“外物”到底是什麽。

既然找不出來,索性就不找了,使用道具讓陸斂的意識夾雜在回溯的時空中,能最大限度地減少外物的幹擾。這時候要是再不成功,說明這“外物”已經深入陸斂的靈魂了,那謝亦也沒辦法,就自認倒黴吧。

冥冥之中,陸斂的潛意識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因此心魔劫中,陸斂發現壓制他的力量其實來自他本身,便是陸斂自己的潛意識在作祟:必須把那一層看不見的桎梏打破,必須把丢失了的東西找回來。

要是讓謝亦知道林瑾之的布局,他估計要投訴到主系統那邊了。這麽坑的任務,誰能完成?要不是誤打誤撞成功了,簡直無解啊!怪不得這ssss級任務通關後給了他一千萬的積分!

同心蠱被破壞大半,陸斂對他那“感情”也蕩然無存,林瑾之只能暫時擱置計劃,等待機會。四百年來,陸斂每天都在嘗試複活謝亦,林瑾之知道在沒有元神的情況下根本是複活不了的,因此在默默等待陸斂放棄的一天,但是他沒想到真的等來了謝亦的複生。

他也懷疑過這些謝亦是假的,是什麽孤魂野鬼附身在了謝亦身上,但他去見了一面就确定了真的是謝亦——那蠢樣四百年都沒變。

于是他啓動了自己的一枚暗子,岑子棠便是他的一縷神識分身。以岑子棠為謝亦尋藥而斷靈骨之由,讓阮池說出當年真相,他以為能借此挑撥他們二人,然而卻不知道陸斂做了什麽,謝亦居然一點都不計較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不過林瑾之也并不失望,岑子棠不過是他布局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本也就随意一試。陸斂對謝亦的情感能夠沖破同心蠱的桎梏,又怎麽可能輕言放棄?

而這四百年來林瑾之其實一直在做兩手準備,當年同心蠱在陸斂渡劫時被重傷,這些年林瑾之一直在嘗試修複。等徹底修複好之後,陸斂此時的力量早就比四百年前剛突破渡劫期時強了無數倍,就算陸斂對他已經沒有感情了,就算他能轉移的力量只有十分之一,也足夠他突破渡劫境了。

想到這,他幾乎算是放松了不少,不再插手陸斂對謝亦的感情,但看着失憶的謝亦又漸漸喜歡上陸斂,他卻覺得有些礙眼起來。

陸斂往南疆一區,便是一月有餘。

謝亦往林瑾之那邊跑得越來越勤,一個活了數千年的老怪物,想要讓一個沒什麽記憶的人對他産生好感,可太簡單了。

謝亦開始覺得林瑾之哪哪兒都好,光風霁月、梅胎雪骨,人又溫和風雅,講話總是不疾不徐、溫聲輕語的。謝亦在他的指導下已經一個月內就突破到了金丹中期了。

不過陸斂走的久了,他也有些想陸斂了,擔憂他一去這麽久,莫不是南疆的大妖很厲害?等陸斂回來後,他可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問陸斂有沒有受傷,陸斂看起來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的模樣,也對他搖頭。他說只是事情有些棘手,但已經解決了,沒有受傷,末了又問他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說到這謝亦就有些興奮了,他笑着說:“我這段時間過得很好啊,你走後的沒幾天,我在昆侖山裏面瞎逛,你猜我遇到了誰?”

“誰?”陸斂問,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我遇見了瑾之——唔,就是你師兄。”謝亦說。

陸斂嘴角的笑意漸凝,看到他這幅模樣,謝亦連忙道:“哎,你別緊張嘛。我又不是吃醋。”

“瑾之人真的很好,他教我修行,還陪我喝茶下棋,要不然只有咪咪和趙弋陪我我都要無聊死了,而且咪咪是只貓,趙弋又天天呆在他的煉藥房裏。對了,我已經金丹中期了,這都多虧了瑾之!”謝亦眼睛亮晶晶地對陸斂說。

陸斂聽出他真的沒吃醋,也沒有懷裏任何事情,松了一口氣,但是謝亦語氣中對林瑾之的喜愛又讓他有些莫名的不喜。

他只能勉強地接話:“那真的該好好謝謝師兄。”

然而謝亦這個人在察言觀色上真的是一點天賦都沒有,他完全沒看出陸斂對林瑾之這個話題的倦怠,反而受到了什麽鼓舞似的,更來勁了:

“真的,瑾之人真的太好了。怪不得你以前喜歡他,我都快要喜歡上他了,哈哈。”

謝亦說這個,其實沒想那麽多。他看得出來以前陸斂很怕他知道陸斂和林瑾之那件事,他感覺可能是怕他吃醋。但是他謝亦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更別說現在還跟林瑾之成了朋友。他覺得多誇點林瑾之,就能打消陸斂怕他吃醋的顧慮,讓陸斂高興點。

但陸斂的神色卻一點點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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