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沈然高興得馬上摟了摟徐書道：“走了，打車去！”
“我們坐地鐵或是公交吧，”趙馨小心翼翼地看了徐書道一眼，“省錢。”
徐書道被嗆了一下，回：“嗯，好的，我家坐地鐵也就三站。”
三個人往前走了兩個路口就是地鐵站，進站之後趙馨問道：“你們家不住這裏附近，今天怎麽來了呀？”
沈然指了指徐書道手裏的一塑料袋複習資料：“陪他來買書，按斤賣的，便宜，畢竟……他家要倒閉了。”沈然憋笑憋得臉都紅了。
徐書道瞥了他一眼點頭。無奈地心想：算了，兄弟就是用來賣的。
地鐵很快就來了，靠站到開門有個兩三秒的停頓，沈然對趙馨說：“給你表演個魔術。”然後他雙手隔空扒着地鐵門，假裝很用力的樣子，随着門打開，他的手也跟着分開，看上去像是他用某種特殊功能讓地鐵門打開似的。
這段極其中二的表演，讓一邊的徐書道都為他覺得尴尬。
“好有趣啊。”趙馨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書道張大下巴瞪大眼睛看着趙馨。
好吧，果然不該對去那樣的店理發的少女抱有什麽幻想，這麽看來他們兩也真是絕配。
中二少年和純情少女，我徐書道原地宣布他們結婚，就現在！
夏天地鐵的空調吹得很冷，沈然站在趙馨身邊，堵住出風口，這絲小細膩趙馨全然不知，但一邊的徐書道看得透透，還對他使了個眼色悄悄伸了伸拇指。
三站地鐵以後出去沒多遠就是徐書道家了，徐書道的父母都是醫生，所以上班時間不穩定，還經常會倒夜班，以前家裏晚上沒人他都會去沈然家一起睡，周末沒人沈然也會去他家打游戲。
不過徐書道家裏是個挺好的小區，和他“不做這單要掀不開鍋”的設定相差甚遠。
徐書道可是個聰明靈活的男孩子，和沈然的大大咧咧不同，他怕趙馨發現什麽破綻解釋道：“啊，這房子我家租的，離學校近，我爸媽下了血本才搬來的。”
趙馨一臉心疼的看着他：“嗯，以後我多來你家剪頭發照顧你生意啊。”
沈然這時候都恨不得頭像雞吃米一樣啄起米來，期待地看着徐書道。
“啊？”徐書道感受到了沈然投來的死亡視線，嘆了口氣，“好……好啊，謝謝你。”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了，收拾頭發多麻煩，要是沒處理幹淨被我那潔癖媽知道估計得直接被拉去打一頓，剛才十塊錢買了一袋子資料的高興勁兒全沒了。
來到徐書道家，他家是兩室兩廳兩衛，裝修什麽都挺高級的，總之和他的人設完全不沾邊。
“這些家具都是房東的，小心點，別弄壞啊。”徐書道假裝說給沈然聽，其實是在趙馨那裏賣人設。
趙馨站在門口沒脫鞋：“請問有拖鞋嗎？”
“哦，要不你穿我媽的？”只要你沒腳臭。
沈然在徐書道家裏有一雙他專門的拖鞋，他馬上找出來放到趙馨面前：“穿這雙吧。”
徐書道揮了揮手：“也行。”
沈然過去把徐書道腳上的拖鞋搶下來：“你的給我，你自己家你就赤腳吧。”
徐書道：“……”
真是被賣得幹幹淨淨。
徐書道最後穿了他爸的鞋子，拿了個椅子到陽臺上：“來陽臺剪吧，到時候好收拾。”
趙馨小心翼翼坐到椅子上，沈然正躲在角落聞自己有沒有腳臭味，确定還好之後跟徐書道輕聲說：“去拿梳子剪刀，專業點的。”
“我□□哪有這東西啊！”徐書道用氣聲回道，“我家剪刀放哪兒我都不知道呢。”
“你他媽還不快去找。”沈然把他踹走。
徐書道到處找，好半天只在廚房找到一把看上去像剪魚剪骨頭用的剪刀給沈然：“只有這個了。”
“我操，這把剪刀看上去都他媽快不行了，能用麽？”沈然說，“你爸媽不是醫生嗎，家裏應該什麽型號的剪刀都有麽，我看人家動手術都他媽好幾把。”
“大哥，我爸媽又他媽不在家裏動手術。”
沈然覺得有道理，無奈地看着手上的剪刀：“行吧，我去了，祝我好運。”
沈然拿着剪刀和梳子走到趙馨身後：“我來了，你想剪什麽樣？”
“哦，”趙馨随便比劃了一下，“修短一點就行了，我頭發比較多，打薄一點就行。”
——打薄是什麽鬼？要多薄？0.01夠薄麽？
沈然拿着剪刀有點無從下手，随便抓起她的頭發，又滑又柔，還香香的，沈然湊近聞了一下眉毛都飛起來了。
徐書道在身後清了清嗓，沈然轉頭看着他。
兩個人無聲地進行着交流，沒有任何聲音嘴巴卻是那種高頻率的鬼畜抽動，看上去被開水燙過。
畫面看上去就是。
沈然：“@#%@#…他媽！@#&@”
徐書道：“你他媽#%#@……#%&”
沈然：“…%#）@#@操！”
徐書道：“@#@#&！%滾！”
最後沈然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抓起趙馨的一把頭發就剪了起來，沈然小臂的線條流暢而光潔，帶着一點少年感，剪頭發低頭認真的樣子迎着陽光倒是看上去溫暖恬靜。
有一句說一句，這把剪刀是真的不好用，很費力才剪了一點下來，然而放下的時候發現——簡直像狗啃的。
沈然嘗試想做補救，又往上減掉一點，然後旁邊又不平了。
就這樣，左邊短完右邊短，最後愣是給趙馨剪到了胸口以上。
人本來一頭長發及腰現在愣是被減掉一半，不過好在看上去還是挺平的。
沈然頗為得意，但又怕太短，小心地說道：“剪好啦，你看看怎麽樣？”
“有鏡子嗎？”趙馨問。
“鏡子，鏡子。”沈然轉過頭肚子和徐書道說。
“啊？鏡子？”徐書道指了指廁所，“去廁所照吧。”
趙馨站怕有碎發會掉到房間裏面，起來在原地抖了抖頭發，進到洗手間的時候徐書道馬上小聲對沈然說：“你一會兒幫我把這裏清理幹淨。”
“那不行，我要送同桌回家，你就自己打掃吧，算我欠你的，昂？”沈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去！”徐書道看着一地的頭發，“沈然你給我吃藥。”
沈然朝徐書道作揖：“以後你要追妹子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兄弟！”
徐書道欲哭無淚：“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黴才有你這樣的兄弟。”
這時候趙馨從洗手間走了出來，沈然問道：“怎麽樣？”
“嗯，挺好的，”趙馨說，“可能我剛沒跟你說清楚，稍微短了一些。”
“沒事，可以再長。”沈然說。
“嗯，”趙馨一邊說着一邊拿出錢包，“對了，多少錢呀。”
“不不要錢。”沈然伸出五指，做了一個爾康別走.jpg。
“那怎麽行呢，和徐同學之前說好的。”趙馨說着從錢包裏抽了張粉色的紙幣。
“诶诶诶诶，不用這麽多，”徐書道伸出一只手，“五塊，五塊就行。”
“啊？這麽便宜嗎？”趙馨嘟囔着，“難怪你家生意做不下去，這虧本了呀。”
“沒事，我們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做點小生意謀生而已。”徐書道說着還抽泣了兩聲。
沈然拍掉趙馨的手：“哎，沒事，你下次請我們兩吃個飯就行了，不用給錢了。”
“吃飯另算，今天的錢要先給，不過五塊也太少了，我太不好意思了，畢竟剪了我這麽多頭發呀。”
“……”沈然清了清嗓，“沒事，就請我們吃頓飯吧，請我們吃頓好的就行了。”
“那好吧……”趙馨看了看時間，“啊呀，出來太久了，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吧。”沈然馬上接到。
“不用啦，我知道怎麽回去，你陪陪徐同學吧。”趙馨說着已經開始換鞋了，她穿着小白球鞋，蹲在地上系鞋帶。
沈然還想堅持，但不想把趙馨逼得太緊，畢竟追女孩子要循序漸進，不能一開始就像跟蹤狂似的，要給她一些自由。
“行吧，那到家發個消息哈。”你脫鞋，我妥協。
“嗯，謝謝你們啦，再見。”
沈然一直揮着手知道趙馨離開，他驀的放下手，低頭看到趙馨穿過的拖鞋：“啊，那是我同桌穿過的拖鞋！”
徐書道往旁邊側了側：“你該不會是要跑過去聞吧，求你別做這麽變态的事情，我會鄙視你。”
“才不會呢，”沈然還是盯着那雙拖鞋，“以後這雙拖鞋不許給別人穿，只能我穿聽到嗎？！”
徐書道翻了個白眼：“本來就沒別人穿好吧。”
沈然把腳上的拖鞋一蹬，馬上跑過去穿趙馨剛剛穿得那雙拖鞋，整個表情悵然：“啊，舒服！”
“卧槽，”徐書道罵道，“傻逼吧。”
沈然心情好，不跟他争，找到掃帚：“爺爺我心情好，給你去清理頭發。”
“你該不會是想把她的頭發也收集起來保存着吧？以後算作你們定情信物什麽的？”
沈然掃着地的手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我他媽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徐書道咆哮道：“救命啊！！沈然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