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洛悅安一晚上都在莫名的恐懼中掙紮,翻來覆去都睡得不踏實,直到第二天顧念惜醒來發現洛悅安正頂着兩只黑眼圈瞧着自己。

洛悅安撇撇嘴,有些委屈:“念惜……”

顧念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起身将自己的被子整理好後方才轉身詢問:“怎麽了?”

“我覺得這個屋子不幹淨,似乎有我都看不見的可怕生物。”洛悅安思忖了整整一個晚上,這莫名的寒意可比她之前見過的鬼都吓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妖魔鬼怪竟然躲在了這間屋子裏……

“看不見的…”頓了頓,顧念惜危險地眯了眯眼,聲音跟着向下沉了兩分,“可怕生物?”

昨天就未曾撿起來的雞毛撣子,又向洛悅安的身邊翻滾兩圈……

“我靠我靠!又來了又來了!”洛悅安渾身的汗毛炸起,指着那個雞毛撣子哆哆嗦嗦,“雞毛撣子精!肯定有道行了!是個老妖怪!!”

向後縮了縮身子,洛悅安可憐兮兮地仰起頭,對着顧念惜道:“念惜,咱們趁着它還沒起殺心趕緊給它扔了吧,這玩意不吉利!”

顧念惜站在原地,微微下垂的眸子盯着洛悅安看了良久,最後輕笑一聲。撿起地上的雞毛撣子,走向窗邊:“昨晚我忘記關窗了,怎麽一驚一乍的?”關好窗戶轉過身對着洛悅安笑得人畜無害。

洛悅安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恍惚中她好像在顧念惜的眸中看見了一絲狡黠,只不過窗外突然照進來的陽光有些刺目,洛悅安眯了迷眼睛,定睛一看發現顧念惜還是那副淡淡又溫柔的模樣。

emm……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吧?

洛悅安心心念念想要扔掉的雞毛撣子到最後也沒扔成,那根雞毛撣子依舊挺着一身威風凜凜的雞毛,被顧念惜放到了書架最上方。

輕觸着那根雞毛撣子,顧念惜眸心幽深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

天界九天之上住着一位不可高攀的凰,一身流光溢彩的紅羽似水一般波漾着。每逢她出行必然有百鳥在後遠遠追随,因為她是血統最純正的凰,是明明可以在天外天悠閑自得,卻願意置身九重天庇佑天界安危的上古神獸。

因此,她是整個天界最得意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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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身紅羽有一天卻被一個偷偷闖進她殿內的小賊剪了去,只留下半截參差不齊的毛錯落在身上…巨醜無比…

言行不露動機,喜怒不形于色的顧為煙,也就是顧念惜的前世在那一天靈力暴動,瞬間炸毀了九天上的半壁仙居……

此番連帶着天帝的居所都受了牽連,扶着搖晃的天柱,天帝扶額嘆息這幾位留在九重天的姑奶奶們又是誰炸了毛?天兵來報這才知道竟然是顧為煙……

“顧為煙?!怎麽可能?”天帝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眸子,任誰都不可能是她顧為煙啊。顧為煙向來不理世事,除非是出現了大妖禍亂一方,否則平日裏都不輕易動用法術,怎麽今日發了這麽大的火氣?

可再看向外面的一片狼藉廢墟,還有因為炸毀了仙居宮殿而被迫飛在空中的百位仙家。天帝不得不承認,這種破壞力除了顧為煙沒有誰能再做得出來了。

百位仙家看到天帝正在偷窺的眸子,眼神一淩紛紛往這裏飛來。

天帝:“……”

“天帝你今天必須給個說法!那幾位姑奶奶到底什麽時候回去!我的房子這個月已經被炸毀了十三次了!沒錢再重建了!”

“我的房子就沒建好過!一直住着茅草屋!剛剛最後一間茅草屋也被燒沒了!”

“做神沒有像你這麽坑的啊!那幾位姑奶奶再這樣下去誰受得了啊?她們不好好的在她天外天待着,跑咱們這九重天來做什麽?”

“這次又是哪只姑奶奶!我非要去找她讓她賠錢不可!”

“對!賠錢!!!”

天帝咂了咂嘴,看着高呼着要賠錢的衆位仙家,眼神向那名剛剛向自己彙報的小天兵瞥去。

衆位仙家看到天帝的眼色後也紛紛跟着看向那名小天兵。

小天兵:……QAQ怎麽都看我?

“說!這次又是哪只姑奶奶!是不是胡黎黎那個家夥!”某位仙君憤憤道。

小天兵:“不…不是胡神尊,是顧……顧神尊。”

衆仙面面相觑,顧神尊?哪個顧神尊?除了長居九天的那位顧神尊還有哪位也姓顧?難道天外天又來了哪位姓顧的神尊?

那也不對啊,天外天要來九重天都是需要登記的,可這萬年來沒見到有誰來啊……

難道真是九天上的那位!!

僵硬地轉回頭,盯着快要哭出來的小天兵,以眼神詢問:是她嗎?

小天兵QAQ猛地點頭。

“嘶……罷了罷了,正好我覺得剛建好的房子不太漂亮,都是些豆腐渣工程。”某仙君擺擺手。

“……對,我也覺得那個茅草屋不符合我的氣質,地為床、天為被豈不潇灑自在?”某仙君附和道。

“沒錯沒錯,錢財…乃身外之物,咱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仙君,怎麽能談錢呢?”某位愛財如命的仙君也跟着含淚咬牙道。

百位仙家拱手對天帝笑道:“小事,這都是小事,若是顧神尊那真是炸得好!咱們這裏裝修也實在是太老套了,顧神尊大手一揮,簡直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啊!”

天帝皮笑肉不笑,這群仙可真是虛假……

看看那個愛財如命的仙家,衣角都快被他揉碎了;再看看那個故作潇灑的仙君,手中還死死攥着一根沒有燒完的半截稻草……

天帝看着自己的仙居,慶幸地點點頭,幸好自己還有能住的地方。與百位仙家虛假的寒暄了兩句後,便将他們統統打發走了。

而顧為煙那面依舊是一片死寂,她幻成了人形立在銅鏡前看着自己原本烏亮的一頭秀發被剪成了狗啃頭,眼底劃過一絲殺意,擡手為自己戴上了一頂白紗鬥笠出了門。

尋着自己的氣息,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庭院。

“胡黎黎!你看我這撣子漂亮不!”洛惜也就是洛悅安的前世炫耀地揮着自己剛剛做成的雞毛撣子,啊……不對,是凰毛撣子。

胡黎黎見到洛惜手中的“雞毛撣子”瞳孔一縮,身子跟着抖了抖,向後踉跄了一步,一臉驚恐地看着洛惜拿在手中那熟悉的紅羽……

“你……你……你……”你了半天,胡黎黎也沒敢接着說下去。

“賊、子!”顧為煙見自己的紅羽竟然被洛惜拿在手中綁成了凡間俗物——雞毛撣子。頓時怒氣滔天,大手一揮震得九重天又是一陣動蕩。

原本暗自慶幸的天帝看着自己毀于一旦的仙居,欲哭無淚……這怎麽還能有餘震啊?

思緒回湧,顧念惜望向洛悅安,嘴角微揚,目中柔光似水。

這個家夥,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倒是與自己的頭發杠上了。

洛悅安跟着起床,收拾好了床鋪後向上伸了伸懶腰。轉頭正巧看見顧念惜也在盯着自己瞧,她咧着嘴笑了出來:“念惜是要我給你梳頭嗎?”

顧念惜聽言原本柔和的面容瞬時冷下了臉,聲音淬了冰:“滾。”轉頭毫不留情的離開了洛悅安的視線。

“……”洛悅安迷惑地站在原地,念惜是不是更年期了?怎麽這兩天總是這麽暴躁?

兩人洗漱完,洛悅安與顧念惜一同去了樓下的食堂吃早飯,在食堂裏好巧不巧遇見了一同來吃早飯的胡黎黎和阿柳。

“我說過了,叫你別再跟着我!”胡黎黎踩着高跟鞋往前走,高跟鞋踏在瓷磚地上發出‘噠噠’地撞擊音。她煩躁地揉着太陽穴,這個柳樹精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天天都粘着自己。自己去學校上課她就跟着自己來教室聽課,自己回家她就立在自己家樓下變成一根柳樹守在那。

白天出現,晚上消失。害得自己家樓下的老頭老太太們紛紛往人家眼科醫院跑。

胡黎黎停下了腳步,不耐煩地面對着阿柳道:“我要來吃飯,你一根樹要吃什麽?你去曬曬太陽,喝點水,自己再找點兒土敷敷面膜就可以了。別再跟着我了ok?”

阿柳的目光依舊留戀在胡黎黎的身上,凝眉注視胡黎黎的眼睛:“我感覺你好熟悉,你是不是認識我?”

胡黎黎被氣笑了,冷呵了一口氣:“你是柳樹精,不是魚精,你的記憶應該不止七秒鐘吧?你覺得你見過我只是因為在七柳村我救了你,”頓了頓,胡黎黎上下打量了一遍阿柳,“怎麽?你還有第一眼認媽媽的習性嗎?”

“……沒有。”阿柳垂着頭,睫毛輕顫眼底的悲傷凝聚得越來越多。

胡黎黎見狀一怔,神色古怪地瞧了阿柳一眼,微抿了抿紅唇,深吸一口氣将喉嚨裏的話咽了回去。不再對阿柳繼續說些什麽,轉過身踩着高跟鞋接着往檔口走去。

轉身的那一刻她正巧看見了并肩而來的洛悅安和顧念惜,胡黎黎嗤笑一聲,自嘲道:“真是冤家路窄。”

顧念惜對上胡黎黎的目光卻不躲不閃,淡淡地直視着胡黎黎投來的視線。那熟悉的壓迫感令胡黎黎瞳孔一縮,面色驚詫地張了張嘴:“你!”

顧念惜嘴角牽起一抹輕笑,淡淡點頭道:“我。”

胡黎黎立即将目光又轉向洛悅安,眼底閃過一抹期頤的欣喜,可轉瞬又充斥了濃郁的失落……

洛悅安的眼神依舊迷茫,她還是沒想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胡黎黎搖搖頭自嘲一笑,要是這死鳥想起來了指不定又要怎麽難受呢……

記不起來也好。

胡黎黎紅唇翕動,緩慢地咬着字:“既然如此,”扭動着腰身,踱着步往顧念惜的面前走來,一身玲珑的身段引得食堂內許多人的目光向她聚集。阿柳見狀以身擋在了胡黎黎的面前,隔開了衆人的視線。胡黎黎停到顧念惜身側,以靈識與顧念惜交流,“你還有什麽顏面在這裏?”

而這些在外人看來,胡黎黎只是走到顧念惜的身側點了個頭,随意打了一聲招呼。

顧念惜在身側攥了攥手,咬住牙,當初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未梳理清楚,對于胡黎黎的言語譏諷她也沒有辦法回答。可是,她有些擔心……

同樣以靈識與胡黎黎交流道:“你會與她說?”

胡黎黎顯然一愣,偏頭低低嗤笑了一聲:“笑話。”轉過身毫不留戀的往前走,她也巴不得那只死鳥像現在一樣沒心沒肺的活着,又怎麽可能去與她說?難道要她去做那些愛而不得便因愛生恨的惡毒女配嗎?

她胡黎黎不屑于此!

我只光明正大的與你顧念惜争,争到了那就是我的,争不到老娘也認了!

“死木頭,走不走?老娘我不餓了!”胡黎黎聲音有些滞澀,背着身子語氣不善地沖着阿柳開口道。

“走。”阿柳呆呆地回答了一聲,連忙跟上了胡黎黎的步伐,在她身後大約一米處默默地跟着。

顧念惜緩緩側過身看向胡黎黎離開的方向,她的目光幽深難測,唇角也抿在一起。洛悅安見狀擰緊眉毛,皺了皺鼻子:念惜這是怎麽了?

霎時靈光一閃,洛悅安急忙閃身擋到了顧念惜的面前,強行拉回了顧念惜的視線。

顧念惜的目光落到洛悅安突然出現的面容上,疑惑地以眼神詢問:怎麽了?

“念惜!你是不是喜歡上胡黎黎了!!你看看你倆剛剛含情脈脈的那個眼神!”

反被倒打一耙的顧念惜眯了眯眼睛,冷聲詢問:“你是哪只眼看出了含情脈脈?”

洛悅安伸出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兩只眼睛前比劃:“兩只!這兩只眼睛都看得透亮兒的!”

“這段時間有一家眼科診所挺火的,你也跟着去看看吧。”顧念惜不想再理睬洛悅安,動身往前面的檔口走去。

洛悅安哼了一聲,環抱着手臂:“心虛了是不!”

顧念惜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看起來有些物件兒就應該随身攜帶着才好:“你要是不想吃早飯,”擡起頭,凝視洛悅安的眸子中滲着缭繞的寒意,“就別吃了。”

食堂內所有的人在此時皆打了一個寒顫,不由自主的一同搓了搓胳膊:這學校的空調可真好啊!

“吃……”洛悅安慫裏慫氣地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在顧念惜的面前瞎蹦跶。

顧念惜繼續往前走,面上神色晦暗不明,目光直視前方許久後她問洛悅安:“若是和你青梅竹馬的人是胡黎黎你會喜歡她嗎?”

“嗯?怎麽突然這麽問?”發現了美味的洛悅安目光緊盯着剛剛出爐的雞肉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顧念惜胸腔起伏得有些忐忑,這個答案她其實一直都想問,當初的洛悅安到底有沒有喜歡過胡黎黎,咬了咬下唇:“回答我。”

洛悅安的視線依舊鎖着那張雞肉餅,看着檔口阿姨給自己的雞肉餅裝進了口袋中,咽了咽口水:“可能吧?我不知道,沒有那麽多如果啊,和我青梅竹馬的本來就是你,我喜歡的也一定是你啊。”

顧念惜心口悶得一痛,猛地轉過身發現洛悅安口中正叼着一張雞肉餅,神态滿足。

顧念惜呵得冷笑了兩聲,眼角漸紅:“好……好極了!”

仰頭逼回了眼中的淚,顧念惜甩開了洛悅安伸過來的手,轉身離開了食堂。

洛悅安愣愣的呆在原地,念惜怎麽生氣了??

裏面賣雞肉餅的阿姨在檔口內看不過去,順手扔出來一只勺子正好砸中了洛悅安的榆木腦袋。

洛悅安委屈地捂住腦袋,迷惑地看向買雞肉餅的阿姨:“阿姨……我給錢了……”

“你這孩子是不是虎!?剛剛怎麽跟你媳婦說話呢!!”阿姨颠着長勺,怒氣沖沖地指着洛悅安,接着罵道,“你這小孩兒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怎麽腦袋就這麽彪呵呵的呢?”

洛悅安嚼了嚼嘴中一直沒有咽下去的雞肉餅,味同嚼蠟,阿姨的雞肉餅突然就不香了……

“還吃!der啊你!媳婦都不要了是不?還不趕緊去追啊!”阿姨作勢要從檔口裏爬出來,洛悅安見此吓得撒腿便跑。

賣雞肉餅的阿姨在桌子上敲着長勺,從鼻子中冷哼了一口氣:“跑得還挺快,”嫌棄地努努嘴,“現在這些小孩兒啊,都不知道哄哄各個媳婦。看看說得那些話,那是人說的?”

匆忙跑出食堂的洛悅安雙手撐着膝蓋在食堂的門口大口喘着粗氣,看着手中的雞肉餅,又想起了顧念惜當時沒來得及買早飯的事情。

偏過頭往食堂裏瞧去,回憶了一下剛剛差點讓自己丢了小命的阿姨,又想了想念惜還餓着的肚子。最後咬咬牙硬着頭皮直起身,毅然決然又回到了食堂裏……

迎着賣雞肉餅阿姨滿含殺意的眸子,洛悅安哆哆嗦嗦地付了五塊錢給阿姨:“再……再給我來一個……一個,雞肉餅。”

長柄勺子‘碰碰’敲了兩聲,吓得洛悅安立正站好。

“你咋回事啊?彪個愣噔的怎麽又回來了?”

洛悅安像個做錯事情的小學生,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念惜……還沒吃早飯呢,我,我來給她帶份早飯。她…也愛吃,這個,這個餅。”

賣雞肉餅的阿姨這才收了不滿地姿态:“這還像話,”裝了一個雞肉餅遞給洛悅安,“女孩子啊,都好哄得很!抱一抱她,親一親她,多說點服軟好聽的話那就都好了,就像我家那口子一樣。”

洛悅安聽着賣雞肉餅阿姨的真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着雞肉餅轉身連忙去追顧念惜。

一直跑到教室後,洛悅安才看見已經在座位上坐好的顧念惜,将雞肉餅遞給了顧念惜,小聲道:“念惜…你早上還沒吃早飯呢,你吃點餅吧,”随後又将自己剛剛在樓下買的牛奶也拿了出來,“還有這個牛奶,你也喝點兒。”

顧念惜翻看着手中的書,不為所動。

洛悅安聳了聳鼻子,心裏怕顧念惜早上不吃飯會胃痛,幹脆抱着顧念惜的手臂,撒着嬌:“念惜~你就吃一點嘛,”拿起桌子上的雞肉餅,撕開上面的包裝,遞到顧念惜的嘴邊,哄着她,“來~張嘴,我喂你,啊~”

顧念惜合上了手中的書,面色微冷:“你當真對胡黎黎動過心?”

洛悅安急忙舉起自己的爪子發誓:“天地良心,我認識她才幾天啊,怎麽可能會對她動心!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啊!”

“可是你那時說過,若是青梅竹馬的是胡黎黎,你或許會心動。”

洛悅安委屈地噘嘴:“念惜!你為什麽總問這種問題啊,我小時候就莫名的喜歡你,見了你第一面就喜歡你,你非要把你自己換成胡黎黎,你又要我怎麽回答你啊?那些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你!”顧念惜捏緊了拳頭,看着蹲在自己身邊的洛悅安心裏有氣卻又撒不出來,“你給我走!我不想見你。”

洛悅安懊惱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臭傻子!怎麽又犯彪了!剛剛想好的臺詞呢?都被狗吃了嗎?

确定了顧念惜是真的半點都不想再搭理自己,洛悅安只好垂着腦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走之前還不忘怼了怼桌子上面的雞肉餅:“要氣就氣我的吧,別和人家雞肉餅過不去,那個檔口的阿姨因為這剛剛還揍了我一頓呢……”

洛悅安擡頭瞄了顧念惜一眼,發現自己故意賣慘也沒能得到顧念惜的回應,只好乖乖地坐到自己座位上,偏着腦袋繼續盯着顧念惜的一舉一動……

嘈雜的教室內突然一片寂靜,不久後周圍便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突然出現的異象惹得洛悅安好奇地跟着向前看去。

只見胡黎黎捧着一本教材,踩着雙黑色的高跟鞋踏入了教室。

今天她穿的比較休閑随意,黑色的寬松闊腿褲配着一件V領的卡其色休閑短袖。一頭棕色的長發随意披在後肩,性感成熟,目光徑直鎖定了洛悅安所在的地方紅唇輕挑勾起了一抹媚笑。

“嘶……”胡黎黎展露的媚笑令班內倒吸涼氣的聲音越發多了起來,雖然這間教室內洛悅安與顧念惜的容貌都已經是驚為天人的存在,可畢竟所有人都明白這兩位絕世美人已經自我消化了。就算平常對着她們犯犯花癡,卻也不敢太明目張膽,可是這新來的老師卻不一樣了。

單身啊!!!!!

而且,胡黎黎不僅僅長得好看,她的一颦一笑都像是狐貍一般勾人心魂,舉手擡足間更是媚态橫生。

這三人共處一室,倒是讓這間教室內的其他同學一飽眼福:洛悅安長相飒氣如古時候的女将軍一般,只是性格沙雕;顧念惜長得清冷高貴,氣質疏離一如高懸明月;胡黎黎則魅惑衆生,一如妲己再世。

胡黎黎走上講臺,教室內的目光也跟着她偏向了講臺。

這恐怕是所有老師都得不到的待遇了吧……

不過這裏總有那麽一個不合群的,譬如:洛悅安。

洛悅安介于今天因為胡黎黎所以顧念惜生了自己的氣,她懶得再瞅胡黎黎,趴在桌子上繼續注視着顧念惜的側顏。

還是我家念惜好看!

“那位洛同學,請認真聽講。”胡黎黎站在前面的講臺,敲了敲桌子微微偏動腦袋,笑得魅惑。

洛悅安不情不願地支起了腦袋,她能不能去教育局給這個老師舉報喽?

一直到下課,胡黎黎才離開教室,洛悅安往顧念惜的方向看去,發現顧念惜竟然睡着了。

洛悅安伸手關了一點自己這面的窗戶,跟着顧念惜一起趴在了桌子上。

嘿嘿嘿……念惜睡覺的樣子也好好看啊!

殊不知胡黎黎與顧念惜的分/身已經在某處品茶了。

“呵,沒想到你醒得倒是挺快,沒有受過傷的人就是不一樣。”胡黎黎捋了捋自己耳邊的發,單手抵着腦袋盯着坐在對面的顧念惜嘲諷道。

顧念惜沒有在意胡黎黎的嘲諷,伸手将一直随身攜帶的黑色匕首放在了桌子上,并向胡黎黎的方向推了推。

胡黎黎看見這把匕首,瞳孔驟然縮緊,眉毛也跟着緊緊地鎖在了一起:“哪來的?!”

“若不是我那日恢複了記憶,這把匕首便會插在洛悅安的心口。”顧念惜食指有節奏地點着桌子,目光探究地盯着胡黎黎。

胡黎黎面色一凝,語氣不善道:“你什麽意思?你是在懷疑我?!你覺得我會害她!?”

顧念惜沒有出聲,盯着胡黎黎端詳了一會兒才松了眸中的寒意:“你該知道,有關于她的事我不會放過任何人。不過,你除外。畢竟你只有一尾分/身,想要淬煉這把匕首要費得功夫可不容易。”

胡黎黎冷嗤道:“你若是如此說,那我倒還要懷疑你了,畢竟這墨血刃可不是一般人能煉出來的東西。你也該是知道想要淬煉它,需要的那可都是上古神獸的血,如果想要在天界的那老頭兒眼皮底下煉這等魔物,就是想都不要想了。而來到這人間的神獸可就只有你、我、還有那只沒有恢複記憶的蠢鳥。”

顧念惜看着桌子上的墨血刃,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後她才開口:“恐怕不止我們三人。”

胡黎黎連忙否認:“不可能!我才一尾分/身下了界那老頭快沒給我念叨死,沒有哪個家夥能完完整整的從天界下來!”頓了片刻,她愣在了原地,“你是說……”

顧念惜點點頭,接着胡黎黎的話開口:“魔界。”

說到這裏胡黎黎與顧念惜都沉默了下來,半晌後顧念惜又問:“當初你與洛悅安到底在魔界發生了什麽?”

胡黎黎看向顧念惜的眼底劃過一絲怨恨,一雙拳頭死死地攥在身下,冷呵道:“我們發生了什麽?這事顧神尊你不最清楚嗎?”

顧念惜颦了颦眉,疑惑道:“我?”

電光火石間顧念惜終于意識到了當初竟還有那麽多不為自己所知的秘密,她與胡黎黎坐在一處,這一次終于能仔細問清楚當初的胡黎黎與洛悅安一同去魔界的前因後果。

胡黎黎見顧念惜迷惑不解的模樣,心中即便是有恨可還是遏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她真是想不明白顧念惜到底是如何想的?一邊要殺洛悅安,一邊竟又陪着她一同下了凡間經歷輪回之苦。

“當初洛惜為了有資格站在你身邊,她主動請纓去魔界平亂,我不放心她于是與她一同前往。可是你呢?你口口聲聲告訴她你要在後方維護天界的安危,此番結束便與她一同回天外天不管世事。可你這惡毒的女人當時做了什麽?你為什麽又突然出現在魔界,又為什麽去偷襲本就受了重傷的洛惜!”胡黎黎說到激動之處眼眶猩紅,差一點…當時自己差一點就以為洛惜要死了,她那一身白羽染得墨紅,竟還笑着和自己說:“你看,我這樣是不是和為煙有幾分像?”

“你現在跟着她投胎轉世,叫念惜?你有什麽資格叫念惜!”胡黎黎躁動的靈力四散,口中甚至能見森森獠牙。

顧念惜面色陰冷,連着手都跟着抖了起來:“所以後來你們一同回天界找天帝證婚,也是因為此事?”

胡黎黎咬緊了唇,側過臉眼神中蘊着濃郁的憂傷:“那都是騙你的……”

“什麽意思!”顧念惜還以為當時是洛悅安心灰意冷,所以才選擇與胡黎黎大婚,竟沒想這都有假!

“她一直就沒想過要娶我,她只以為是自己高攀了你,一直以來對你造成的都是困擾。其實你一直都想要留在九重天,根本沒有想過和她回天外天,之所以那麽說,也只不過是為了安慰她、騙她……”

顧念惜的身子在發抖,眼眶也跟着見紅,強忍住內心翻湧的情緒厲聲道:“我沒有!”

她當時還在恨洛悅安的變心,恨洛悅安出爾反爾,卻沒想到……竟還有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胡黎黎已經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麽了,看着顧念惜激動地情緒,她搖着頭笑了一聲:“所以她這才選擇了離開,帶着一身重傷從九天臺上一躍而下……”

胡黎黎剩下所說顧念惜便也都知曉了,怪不得洛悅安未曾與胡黎黎大婚便一臉決然,心如死灰的跳下了九天臺……

顧念惜一想到當時洛悅安被九天臺下的飓風撕扯的血肉模糊她便心痛難耐,冷冽的眸子起了陣陣濃郁的殺意:到底是誰!是誰幹的這些事!假裝自己去魔界偷襲悅安的又到底是誰!

教室內洛悅安一直守在顧念惜的身邊,周圍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現在教室內空蕩蕩的只有她和顧念惜兩個人在這裏。

看着顧念惜睡夢中蹙着的眉,洛悅安心疼的為她輕輕撫平,小聲輕輕念叨着:“怎麽皺上眉了呢?好啦好啦~今天是我錯啦。就算青梅竹馬的不是你,那我稀罕的肯定也是你啊。總是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讓人不省心……”

洛悅安撫着顧念惜眉宇的手被人伸手捉住。顧念惜睜開了眼,單手正輕握着洛悅安的手,凝視洛悅安眉眼的眸光眷戀又疼惜道:“你好吵啊……”

洛悅安連忙繃住了唇,她還以為是自己吵醒了顧念惜。

顧念惜用另一只手慢慢探上了洛悅安的臉頰,拇指輕輕觸碰到洛悅安的下唇,微微用力向下掰開了洛悅安緊抿住的雙唇,随後欺身上前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感覺到唇間的柔軟,洛悅安眸心顫動,這……這是咋啦?剛剛不還生氣呢嗎?睡一覺起來這就好了?

顧念惜察覺到了洛悅安的不專心,微微蹙了蹙眉,不滿地輕咬了一下洛悅安的下唇,嗔怨道:“你在想什麽?”

洛悅安心口不斷地急促跳動,沒回答顧念惜的話單手摁在了顧念惜的後頸微微一用力便又加深了這個吻。

口中的柔軟探進了對方香甜,經過一番挑/逗顧念惜的眸中都變得濕漉漉的。

還未過多溫存,突然間顧念惜的面色又變得緋紅慌亂。撐着洛悅安的肩胛連忙站起了身子,抓起桌子上的面巾紙跑向了衛生間……

徒留不知所以的洛悅安呆愣愣的坐在原地……

怎麽?和我接吻利尿?

那面在衛生間的顧念惜面滿的疑惑,這姨媽血為什麽會是透明的?

接受不了自己身上如此髒膩的顧念惜幹脆使了一個瞬移回到了宿舍,換了一身衣服又洗了一個澡。

想着胡黎黎也算是見多識廣,幹脆發短信問她:“你可知人間有一種病。”

“什麽病?”

“與月事有關。”

“婦科病呗?怎麽了?你是月經不調啊,還是白帶異常啊?老娘我都懂~”

“不是,就是偶爾來月事是透明的,不見血跡。”

“你怎麽不回我消息了?”

“你和洛悅安幹什麽了!!”

看到胡黎黎突然發得這個消息顧念惜倏地臉紅了起來,胡黎黎怎麽會知道自己和洛悅安幹了什麽事?

想了片刻她也不知該如何回複胡黎黎,索性胡黎黎主動給她又發了消息,顧念惜拿起手機查看,發現屏幕上全是黃色笑臉還有: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你這是在做什麽?”

“你倆是不是親過了?”

“……嗯。”

“上\床了嗎!!”

‘啪嗒!’顧念惜将手機連忙倒扣在桌面上,她越發覺得這次的話題有些詭異,突然手機又震動了一聲。翻過手機顧念惜看見了胡黎黎發過來的消息。

“你流的那玩意挺正常的,而且多多益善。下次你可以直接讓洛悅安看看,她能解決,她能幫你治病。”

盯着這條消息,顧念惜愣在原地怔了許久,這是什麽意思?

而手機另一面的胡黎黎此時已經抓狂了,顧念惜到底有沒有尊重過她這個情敵!!!!!

若不是自己了解顧念惜上輩子就是副清心寡欲的性子,不然打死她都不相信這些消息不是她顧念惜發過來挑釁的!

呵呵,顧念惜你們兩個還真是不把我當外人啊。我就等着你顧念惜自己明白明白這些都是什麽事,你問我的又究竟是些什麽問題!!

我看你到時候還有什麽臉面站在我面前清心寡欲!

顧念惜抿着唇怔了好一會,一如胡黎黎所說,每到那時她确實想要更加親近洛悅安……

一想到洛悅安,她這才記起來自己剛剛竟把洛悅安一個人丢在了教學樓……

連忙閃身又回到了教學樓的廁所,假裝剛上完廁所的模樣從裏面走了出來,迎面正好碰見了過來找她的洛悅安。

洛悅安呆愣的立在原地,迷惑地偏了偏腦袋:“念惜,你上廁所為什麽要換一身衣服啊?”

“……”顧念惜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記了這碼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篤定道,“我早上穿的就是這一身。”

“可是我明明記得……”洛悅安更迷惑了。

“我想你真的應該去那家眼科醫院好好看看了。”顧念惜掩蓋過眸底一瞬的慌亂,不動聲色的從洛悅安的身邊走開。

洛悅安揉了揉眼睛,有那麽一點點的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難道我的眼睛真的出現了問題??

回到寝室,洛悅安準備去上廁所,卻發現衛生間的地面上還有這未曾幹涸的水漬,以及牆上挂着的水珠。

“念惜!這地上怎麽是濕的啊!”

聽到洛悅安的喊話,顧念惜連忙捏了個法術,随後回應着洛悅安道:“你是不是看錯了。”

“!!!卧槽,怎麽又都幹了!”衛生間再次傳來洛悅安的驚吼聲,“念惜,那個眼科醫院幫我聯系一下!!我真的要去看看眼睛了!”

顧念惜抿着笑沒有搭理洛悅安,她盯着手機屏幕,還在思索着胡黎黎話中的意思。

洛悅安能幫她?若是如此,下次還是讓洛悅安幫自己瞧瞧才好。顧念惜将視線望向衛生間閉合的木門,一會兒等洛悅安出來,自己便與她仔細說一下症狀吧。

諱疾忌醫這種事自己還是清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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