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身份
身份
“什麽事？”宋晅一愣，倒是沒有想太多。
洛飛星目光一凝，“你曾說我小時候擁有看到鬼的能力，那麽他們是不是像現在一樣想要吃了我？”
“這……”宋晅遲疑了一瞬，“我那時還沒有跟在你身邊，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是什麽時候跟在我身邊的？”洛飛星微微眯起眼。
一開始洛飛星并沒有多想，但在第二個鬼盯上他後，他就覺得不對。
按宋晅所說，恢複了能力的他是衆鬼眼中的美味，并且小時候的他也擁有這個能力。
那麽，小時候的他應該也深受鬼怪之害，身邊沒有宋晅的他是怎麽躲過去的呢？
“大概是你六七歲的時候。”宋晅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略略警惕地眯起眼：“你想問什麽？”
“我就是想知道我當初是怎麽躲過鬼怪的襲擊的。”洛飛星沒有細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可以平安活下來，只要找到方法，現在也可以。”
聽他只是問這個，宋晅倒是不甚明顯地松了口氣。他沉吟片刻，道：“讓你躲過襲擊的方法的确是有，不過想要獲得也并不是很容易。”
“要如何獲得？”洛飛星皺起眉。
“這個世界上的信仰并非皆是虛假，有些被高僧開光的法器可以用來殺死鬼怪。”宋晅直言道，他看了看一臉嚴肅的洛飛星，突然輕笑出聲：“你都有我了，還問這個做什麽？”
“你又不能時時刻刻待在我身邊，更何況等弄清楚我們之間是怎麽回事後，你不就自由了嗎。”洛飛星挑起眉，打趣地道。
聞言，宋晅愣了愣，面上閃過異色。
要說被困在洛飛星身邊這十幾年他沒有想要破開五米之限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洛飛星将這個可能擺在他面前，他反而有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好像是這樣。”唇邊扯起一個笑容，他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聳了聳肩：“不過我們之間的事還沒什麽眉目。”
“去各大寺廟看看，還有道館，說不定會有人明白呢。”洛飛星擺擺手，伸了個懶腰：“肚子好撐，我回去躺着了。”
“去吧去吧。”宋晅擡擡下巴：“小懶豬。”
洛飛星毫不客氣地給了他一記白眼。
自從宋晅能夠顯現出身形，他覺得自己翻白眼翻的眼睛都要變大了。
看洛飛星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宋晅擰擰眉，神色有幾分陰沉。他站在桌子那，修長的手撐在上面，手背上蜿蜒着的淡青色血管為其增添了些許人氣。
片刻後，他輕笑一聲，眸子緊緊閉上又緩緩睜開。
也虧他心志堅定，心裏被擾亂的一腔情緒才得以平息。
正當他收拾碗筷之時，洛飛星突然又從卧室那面探出頭，帶着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之前你以為我想要問什麽？”
宋晅眉頭抽動了下，但被他立刻抑制住，略顯迷茫的反問：“什麽？”
“……算了，沒什麽。”洛飛星盯着他，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只好道。
之前他問話時宋晅臉上有異樣，他還以為對方瞞了什麽，看樣子是自己想多了。
這下子他是真正放下心倒在柔軟的床上，拿過手機開始打游戲。
而屋外的宋晅則是垂下眼，手指輕輕摩擦着碗的邊沿。不愧是他養大的孩子，夠敏銳。不過，那件事也不知道還能瞞他多久……最好是一輩子。
這樣看來，當初洛飛星因為車禍和父母雙亡的刺激忘記了小時候的記憶，還是好事。
當年軟軟小小的哭包一點點長成現在這個堅強獨立的青年，宋晅心裏除了自豪以外還有幾分愧疚。
畢竟當初的那場造成洛飛星一家巨變的車禍，也和他有關。
那雙一向淩厲的丹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卧室裏傳來響亮的游戲的聲音，宋晅神色動了動，啞然失笑。
他在這面擔心地東想西想，那小子心倒是大，把一切抛之腦後開始玩游戲了。
等宋晅收拾好去看洛飛星的時候，洛飛星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劃來劃去，一套連招把對手打了個落花流水。
“小心眼睛。”宋晅過去拍了拍他的頭，看他打游戲倒覺得有趣：“你什麽時候開始玩的游戲？”
“就前兩天，班群裏推薦的。”洛飛星頭也不擡地回道。
他這個人對一些新鮮事物興趣很大，但也不過是三分鐘熱度。若不是真正喜愛的東西，很難堅持下去。游戲就是其中之一。
洛飛星玩游戲算是挺厲害的，不過他上手快，厭的也快，一款游戲頂多玩一星期就卸載。
“你高中同學沒打算出去聚聚？沒人找你出去玩？”宋晅挑挑眉。
正好這局差不多打完了，洛飛星把手機扔到一邊，在床上滾了一圈，伸個懶腰才擡眼去看宋晅。
“你不是一直都在我身邊嗎，還不知道我人緣怎麽樣。”
“你人緣挺好的。”宋晅道，瞧着洛飛星笑得沒心沒肺，又忍不住彈了他一下：“你呀，平日裏就不去和人交往，大學可不能再這樣了。”
“我盡力吧。”洛飛星敷衍地道，拿過手機向繼續玩游戲，卻被人奪走。
“行了，別總是看手機，對眼睛不好。”宋晅把手機揣到自己兜裏，伸手去捂洛飛星的眼睛。
洛飛星左躲右藏不讓他碰：“你別動，要動也得把體溫調高了才行。”
然而他哪裏躲得過宋晅，幾下就被人壓在床上，眼睛被捂住。
黑暗與溫熱感一齊襲來，洛飛星一愣，突兀聽見宋晅的低笑聲，立刻把自己眼睛上的手拽下來。
“你笑什麽，仗着比我厲害就欺負我，好玩嗎？”他恨恨地磨了磨牙，見宋晅不但沒有收斂還笑得更厲害了，幹脆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尖尖的虎牙叼住那玉一般的指尖，還未等用力，就嘗到了血腥味。
“怎麽這麽容易就破了？”洛飛星吃驚地張開嘴，抓住宋晅的手仔細查看。
果然，那白皙的指尖上破了個小口，看着就像是被咬出來的。
“看來你的體質比我想象的要了不起……”宋晅也察覺到了指尖上輕微的刺痛，他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更疑惑洛飛星的體質。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就盡數哽在了喉嚨裏。
——洛飛星竟是直接将他的手指含了進去！
傷口處傳來被舔舐的感覺，宋晅此刻的心情大概和之前的洛飛星是一樣的。
“你做什麽？！”他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未受傷的手一捏洛飛星臉頰兩邊的嫩肉，迫使對方張開嘴，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出來。
那上面已然是完好無損，哪裏還有半點傷痕。
“不是說舔一舔可以消毒，好的更快嗎。”洛飛星把他的手拍開：“我咬出來的傷當然是我負責了。”
說話間，他看了眼宋晅的手指，面露詫異：“不過這好的也太快了吧？”
“小傻子。”宋晅要被他氣笑了，但看他的樣子，終究只是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腦門：“我可是鬼，這麽點小傷口算什麽，一瞬就能恢複好。”
“而且鬼的血液裏有大量陰氣，對人類的身體有很大的傷害，哪有你這樣自己去含的。”
“我這不是不知道嗎。”洛飛星眨了眨眼，上下摸了摸自己：“我也沒感覺有什麽不舒服。”
“以後可不能這麽魯莽了。”宋晅嘆了口氣，拉過洛飛星仔細檢查一番，确定沒出什麽問題才放開他。
“我會注意的。”洛飛星乖乖地道。
主要是宋晅每次皺眉的時候都很吓人，他小時候就很害怕，長大了雖然好了點，但依舊不敢反駁。這麽說起來，他一直都不知道宋晅的身份。
“宋晅，你死前是做什麽的？”趁這個機會，洛飛星好奇地問道。
在一旁思考洛飛星體質問題的宋晅聞言，形狀優美的丹鳳眼輕輕向上一挑，“怎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除了知道你叫宋晅以外，對你一概不知。”洛飛星趴在床上看他，先自言自語地道：“你是不是廚師啊，不然做飯怎麽能那麽好吃……可是廚師的話為什麽一皺眉我就不敢說話了。”
“別瞎猜了。”宋晅揚起嘴角：“我以前上過戰場，所以威勢比普通人強些。”
“上過戰場？”洛飛星眼睛一亮：“那你是不是會武功？”
他猛地撲倒宋晅身上，四肢扒着他：“教我教我！”
宋晅把人抱了個滿懷，托着他軟綿綿的屁股，手有些癢，想捏。作為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幾百年才開了兩次葷，正是食髓知味之時，可經不起這種不經意的勾引。
“我會的都不适合你。”他好半天才道。
“真的？”洛飛星盯住他。
“真的。”宋晅認真地點頭。他當初是個寒門子弟，在戰場上待了幾年才坐到将軍這個位置。但可惜，待了沒幾年國家就滅亡了，他自然也死了。
從戰場上得來的都是殺人的功夫，怎麽能教給洛飛星。
這些話宋晅沒說，下一刻就感覺到懷裏的人把他推開，慢騰騰地重新倒在床上。
“沒勁，”洛飛星耷拉着眉毛，在床上躺了會兒，突然立起身子：“宋晅，明天我們去寺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