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外賣
外賣
“你很會做飯？”都到這一步了，林冠雪只好沒話找話。
他跟着祁書陽走進屋子問道。
“也不是……”祁書陽手上給他倒了杯水，有些不好意思道：“只能說是，能吃。”
林冠雪動了動鼻子，問道：“這味道……怎麽有點兒熟悉？”
“豆角焖面。”祁書陽笑了笑：“我媽昨天買豆角買多了，讓我今天把豆角用完。”
“行……”
“噢，我媽還在冰箱裏留了不少不處理好的菜，切好的肉，說咱倆在家你也就別開火了，來我這邊吃，我們在他們回來之前把冰箱裏菜吃完。”
“有點兒麻煩你了吧？”林冠雪問。
祁阿姨沒走的話，反正祁家也是要吃飯，無論是祁阿姨做飯還是陳叔叔做飯，林冠雪來吃也就是添一雙筷子的事兒，他來不來人家都要做。
但現在因為他，不但祁書陽被迫留守，還得給他做飯，林冠雪心裏過意不去。
“沒啥麻煩的，你別多想，我上個任務剛從海島回來，雖然我媽他們這次去的不是一個地兒，但我确實也是不願意去。我媽昨天晚上問過我了，說我要實在不願意去就吃飯的時候帶上你，別你大老遠工作休息了回來了，誰也沒見到，自己呆了一周。”
林冠雪一樂：“你不也是麽，剛回來沒多久全家就出去旅游了，還沒帶你，對了，我倒是忘了問，你什麽時候假期結束？”
“十天，他們回來之後我再待兩天就回部隊了。”
“這麽短？你休的不是探親假嗎？”林冠雪問。
“是啊，你以為探親假能休多久？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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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不是……不過你這樣的話，嗯，你不是好幾年也才回來一次麽，就休這麽幾天……”林冠雪說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麽表達出來自己的意思。
最後他猶豫半天，問了個：“那你不想家？”
“想啊，當然想。”祁書陽道：“尤其是過年也沒回家的時候。要是沒趕上執行任務還能給家裏打個電話，要是不巧碰到執勤或者遇到不發狀況的時候，連個電話都不能打，那時候确實是非常想。”
“哎……我本來以為我這工作性質，天天不着家見不着爸媽，跟你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林冠雪感嘆道。
進個劇組好幾個月，要是連拍戲可能動辄半年一年，也有偶爾碰上劇組趕進度，過年都不放假的情況，但林冠雪也就遇見過那麽一兩次。
不比不知道，跟祁書陽這種過年連個電話都不能往家裏打的情況相比，真的是不知道幸福多少。
“沒事兒，今年最後一年了。”
“什麽意思？”林冠雪不解，什麽叫最後一年？
“明年我就退伍了。”祁書陽解釋。
“退伍？”林冠雪完全不了解當兵的流程和各種節點，聽到這個詞覺得很新鮮。
“對，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麽，加上軍官學校的四年，過了今年我就當兵十二年了，可以退伍了。”
“噢……”
眼看着又沒有話題聊了，林冠雪暗道不好。
今天和昨天的情況還有些不同，昨天起碼還有陳叔叔和祁阿姨，今天是純純粹粹就他和祁書陽倆人。
得想個辦法別讓場子冷下來，要不兩個人在客廳裏沉默相對，很尴尬的。
照平時……林冠雪也懶得充當這個找話題的人。
這不是現在對面的人是祁書陽麽！
祁書陽從小就面，還跟在自己後邊兒當小弟……林冠雪在面對他的時候突然心裏那種責任感就上來了！
“那你退伍後幹什麽？我聽說都會分配工作，還有一大筆錢？”
他硬接着剛才的話題問。
“額……對也不對，錢一般是根據服役的年限來的，工作也不是人人都能分到。”
“那你會被分配工作嗎？”
“不好說，按理來說是可以的，不過我還沒有考慮清楚，畢竟安排工作嘛……有利有弊，我也有點兒自己想幹的事情，等我想清楚之後再決定吧，要是浪費了上邊給我的名額就不好了。”祁書陽是這麽說的。
今天他在圍裙裏面規規矩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跟第一次見面時相比的那件黑色跨欄背心顯然保守很多。
自從林冠雪知道祁書陽去當兵了之後，再看他的身材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這可是實打實真材實料，在一次次操練中練出來的！
不說別的，昨天從祁書陽身上見到的那些大塊肌肉勻稱又均衡，感覺塊塊都能用到正确的事情上。
……不是，怎麽又沉默了？
“诶……”林冠雪抿了抿嘴，硬着頭皮在腦子裏搜羅樂意聊天的話題：“小胖啊，你在部隊裏感情生活怎麽樣？”
話說出口他就在心裏暗罵自己，怎麽事到臨頭想到的全是這些爛問題！
你逢年過節被親戚問搞沒搞對象你高興嗎！
可問題已經問出去了，祁書陽聽了倒是不反感，反而認真思考起來。
他想了想道：“額……感情生活？意思是有沒有人跟我表白嗎？我們每天除了訓練還是訓練，要麽就是出任務，休息時間都在睡覺或吃飯了，沒有人沖過來跟我表白。”
“不是直接到表白那一步！”林冠雪覺得有些好笑，他解釋道：“誰家好人一上來就直接表白啊，就是……額，你身邊有沒有你覺得順眼的？或者是誰覺得你好，願意和你待在一起，平時幫你打打飯接接水什麽耳朵？啊呀我也不知道你們部隊裏日常生活什麽樣，打飯接水就是舉個例子，你懂吧？”
“嗯，大概了解了。”祁書陽還真的做出了認真回憶的樣子來：“三班的班長倒是喜歡平時吃飯都拉着我一起。”
林冠雪：“哦？”
太好了，雖然問題問的不好，但祁書陽回答的還挺有意思的，自己可以輕松點兒當捧哏了。
“剛開始我還納悶他老找我幹什麽，我之前都和他沒什麽交集，就是每個月操練的時候比賽過。後來他老找我吃飯，我不耐煩問他為什麽，他才說實話。”
“實話是？”
“他問我以後每個月單兵比賽的時候能不能對他下手輕點兒，他們班的同志都在底下看着呢，被揍的太慘回去了沒面子。”
“嚯！”林冠雪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倒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的發展方向。
“小雪，你這兩聲怎麽聽着有點兒像相聲裏的捧哏？”祁書陽察覺出點不對勁來。
“沒有沒有，錯覺吧……那之後呢？”林冠雪硬往後接。
“之後？看在他每頓午飯都多給我打一個雞腿的份兒上，我不打他臉。”祁書陽很自豪地道。
“我們小胖在部隊裏很厲害嘛！”林冠雪覺得祁書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點兒小傲嬌，還挺可愛的。
“那當然！”祁書陽道。
當然，他也有沒跟林冠雪說的內容。
他是沒打三班班長的臉，但別的地方也被招呼了。那天比賽過後，到處都在傳三班班長身上都是青的——不過這可不能怨他，他的确是按照請求做的，沒打臉不是？
訓練就是訓練，比賽就是比賽，怎麽能随便放水？
“那有沒有合你眼緣的？”林冠雪又問。
“額……”
“沒關注過？”林冠雪看祁書陽臉上一片空白的樣子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
“嗯。”祁書陽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從上大學開始，他的生活就是訓練訓練和訓練，祁書陽也挺享受這種過程的。每天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麽能努力訓練獲得更好的成績，在任務中發揮最強的實力。
他的好勝心和注意力全都在這上面了，至于感情生活……他還真沒想過。
“诶……”
“嘆什麽氣？”祁書陽問。
“沒什麽，就是每次逢年過節回家，有些親戚就會問搞沒搞對象什麽時候結婚，還非要張羅着給相親，每次拒絕都要拒絕半天……你應該沒有這種困擾吧？”
他們這個年紀，身邊結婚的同學都一撥又一撥了，自己這情況是特殊，藝人嘛……況且他自己也想以事業為重。也不是說完全不想談戀愛，但談戀愛的前提是得遇上一個合适的人。
當然，也不能是被莫名其妙的任務者觊觎的此刻。
該說不說，趙女士在這方面還算挺開明的，人家自己和林曉钰先生的小日子過得很好，主打一個“兒孫自有兒孫福”的概念，不張羅着給自己找對象。
但林冠雪畢竟還有親戚。
尤其那種不太熟的。
知道林冠雪是演員，條件好長得好，還沒對象，就喜歡過年的時候一頓狂介紹，什麽姑姑的表親的弟弟的舅舅的女兒……遠到快沒血緣關系了都能介紹過來，非讓加個微信或者吃個飯。
煩不勝煩。
還不好罵人家，畢竟還有層親戚關系。
“我？我哪有那個時間，連每年能不能回來，什麽時候能回來都不确定呢。”祁書陽道。
“啊，抱歉抱歉，我也不是故意非要問這種問題的，剛才不知道怎麽腦子一抽，就問起你的感情生活了。”
林冠雪實話實說，這确實是他剛才腦子裏找問題時候的失誤。
平時在接受一些采訪或者訪談的時候，被問到想什麽時候成家或者感情生活時，林冠雪會本能地感覺到厭煩。
仿佛成家、結婚是個……到了年齡就必須要做的事情一樣。
他們家沒有這種傳統，林冠雪也就很不喜歡這些問題。
罪過罪過，實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了。
“沒事兒啊，你問我這些問題我又不覺得煩。”祁書陽覺得林冠雪沒必要這麽道歉：“那你呢？你們當演員的，身邊俊男美女應該很多吧，有沒有喜歡的？”
“沒。”林冠雪下意識直接給出真實感受：“倒是懷有目的的人很多，需要仔細甄別。”
“那倒也是，我媽沒事兒就喜歡看那些什麽解謎娛樂圈有多亂的營銷號，還感嘆說你要小心，別被人騙了，我想你那麽聰明，小時候一個腦子頂我倆，怎麽可能被人騙呢？”
林冠雪聽完這話好笑道：“那你是承認你小時候沒我聰明了？”
祁書陽看着林冠雪狡黠的神色，大大方方道：“對啊，我現在也沒你腦子好使，你本來就從小聰明到大，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你又不是什麽外人。”
“……”林冠雪一頓，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這種平時用來揶揄朋友的話在祁書陽這裏只會被真誠地肯定。
而面對這麽真誠的話，林冠雪感覺繼續開玩笑不合适，就着這話說下去也不太合适。
“咳……”林冠雪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忽然，他好像聞到了什麽奇怪的味道，林冠雪嗅了嗅，看向味道的來源——廚房。
“是不是有什麽味道……”林冠雪喃喃道。
“壞了！”祁書陽面色一變：“鍋！”
光顧着聊天忘了時間，鍋裏焖面還焖着呢！
兩個人急急沖到廚房裏去，祁書陽眼疾手快，先上手關掉了火，然後掀起鍋蓋來。
一大股煙從鍋裏飄出來，祁書陽揮了揮，林冠雪從旁邊拿了個鏟子遞給他。
鍋裏的焖面……上面看上去是正常的，就不知道底下有沒有糊鍋。
豆角焖面先炒菜，再加水，最後放面，所以面在最上面，不翻開底下是不知道實際情況如何的。
祁書陽接過鏟子往鍋底下一鏟就道要遭。
底下本來該是湯的地方都已經糊了。
“輕點輕點，別把糊的地方攪開，我看着這上邊還能吃。”林冠雪道。
于是祁書陽小心翼翼地把上面的面先盛出來，再去看底下菜的情況。
林冠雪端着盛出來的面，看了又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這個面……怎麽看怎麽覺得硬度有點兒過高了。
不應該啊就算是焖面的時間長了點兒，底下糊鍋了，上面的面也不應該在短時間內達到這種硬度吧？
“奇怪，我定了十二分鐘，鬧鐘還沒響呢，按理來說不應該啊。”祁書陽嘀咕道。
案板邊上有個小計時器，應該是祁姨專門做飯用的。林冠雪看了一眼，上面的倒計時的确還有兩分鐘，時間還沒到。
“小胖啊……”林冠雪開口問了：“你确定是十二分鐘？”
“我媽說八分鐘，放一碗水了，但今天中午我放了雙倍豆角炒肉和雙倍的面，所以應該雙倍的時間才能熟，對吧？”祁書陽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從鍋裏夾出來還能吃的菜。
“理論上是對的……等等，那你有沒有放雙倍的水？”
“啊？”祁書陽一頓。
林冠雪：“……”
好家夥，祁書陽其實是在做豆角烤面幹給他吃呢。
廚房裏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中。
半晌，還是祁書陽先打破了沉默。
“要不……點外賣吧？我家附近有家牛肉湯做的還挺好吃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了陽哥和雪仔相處的劇情，寫起來輕松愉快又順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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