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第3章
齊小琴拿着幾張符紙回到家。
那個大師算命算的還挺準的,知道齊小琴最近剛搬進妯娌家,老公進了局子。
齊小琴被唬住,忙問大師有什麽辦法讓沈大志出來。
至于讓沈清月和她們家調解,就沈清月那個狗脾氣,想想她肯定不可能答應。
齊小琴也絕不可能搬出去,好不容易住進離沈薇學校近的房子,說什麽她都不會搬出去的。
大師笑了笑,他坐在樹底下的陰涼裏,落在臉上的陰影蓋住了他的眼睛。
他說道:“說到底,還是你那個侄女,只要解決了你那個侄女,你不就什麽都有了。”
齊小琴聽了,一邊膽顫一邊又忍不住心動。
大師:“我觀你面相,你前半生是坎坷的命,現在看來那是為你的後半輩子鋪路,物極必反,你後半輩子必然道路通達……”
齊小琴暈頭轉向的拿起大師給的符篆回到家。
她還記得大師的交待,第一張符紙必須鋪在地墊下,要讓沈清月踩上去,然後讓符紙一路通向沈清月的卧室。
齊小琴照着大師說的鋪着符紙,到時候拿地毯一蓋,什麽都看不出來。
她停在沈清月的卧室前,沈清月早把卧室上了鎖。
齊小琴猶豫了一下,而後請了開鎖公司開了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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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仰躺在綿軟的床上的神燈就立了起來。
它看着齊小琴把奇奇怪怪的符紙貼在房間的角落,甚至往床底貼了一張。
而後齊小琴走到沈清月的書桌邊上,沈清月的桌上一堆試卷習題,齊小琴看了看,走出了沈清月房間。
神燈這才從床上蹦下來,它挪進床底,看到床底下貼了張四四方方的東西。
這是什麽?
神燈之前沒見過這種東西。
它伸長脖子,燈臂伸的長長的,宛若一條藤蔓,“啪”的一下就拽下了符紙。
它滿意的點點頭,雖然神力沒了,它的脖子還是可以動的嘛!
它如法炮制,撕下了沈清月房裏所有的四四方方的符紙。
這上面好像寫了什麽東西,神燈不認識。
看起來不是什麽好東西,上面的氣息神燈不喜歡,和它犯沖。
“唉。”
它嘆口氣,這個世界的文字和它的世界不一樣,現在它也變成不識字的了。
它整整齊齊的把符紙疊好,然後自己蹦跶着在符紙上跳了跳。
符紙被它踩了一下,符上的靈氣剛想浮出來,又被神燈踩了回去。
如此反複踩了好多下,符紙被它踩的平平的,壓在了一起。
這下看起來順眼多了。
神燈收了手,有些無聊。
下次還是讓沈清月把它捎上吧。
*
沈清月今天去了市圖書館,她做了幾套卷子,閑下來還抽空在手機上給班長講了幾道題。
班長投桃報李,說中午找她吃飯。
班長:【不許拒絕,學霸幫我講題,我什麽都不出,我下次可不敢找你幫忙了。】
沈清月打字的手停了。
她和班長不太熟,準确的說她和班裏的同學都不熟。
她媽媽于秋甜女士不上班,專門在家照顧她,平日車接車送,在父母去世前,沈清月從來沒在食堂吃過飯。
于秋甜也不大看得上她班上的同學,她想讓沈清月出國留學,在國外發展,到時候和國內這些同學基本沒有交集,現在也沒什麽交往的必要。
沈清月是真的不想出國,異國他鄉對社恐人士真的不友好。
在國內還可以外賣快遞,就算她在家自閉也餓不死自己。
但是她的個人意見不在于秋甜的考慮範圍內。
沈清月低頭看桌上的習題,現在也是真的沒人管她了。
她收了收卷子,中午去和班長吃了頓飯,下午坐公交去了墓園,墓園裏冷冷清清,守門的大爺都眼熟她了。
大爺道:“待一會兒就出來啊,裏面冷,你穿這麽少,別着涼了。”
沈清月點點頭。
大爺看着她的背影,搖搖頭,可憐見的,爹媽都埋在裏面,也沒人說說話。
要有人說話,誰天天往墓園裏跑啊。
*
暮色降臨,沈清月回到了家。
她一眼就看到了半開的卧室門。
沈清月當即頓住,她屏住呼吸,走了進去。
卧室看上去和她早上離開時的一樣。
神燈看到她進來,親親熱熱的湊過去。
“沈清月,你回來了啊。”
它獻寶似的把一堆符紙拿給沈清月看。
“這是你那個大伯母貼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我不認識。”
沈清月接過來看了看,上面的字跡都糊成一團。
沈清月:“貼哪兒了?”
神燈指了指,“這兒,窗戶下面還有床底。”
沈清月心道,難道齊小琴知道正常手段對付不了她,現在打算求助玄學了。
這種東西也有人信?
沈清月又看向面前飄着的神燈,看了看手裏的符紙,神燈都有了,說不定這符紙真能用。
她半信半疑,然後打了報警電話。
那位姚楠警官說了,有困難找警察。
沈清月去了幾次警局,都已經習慣了。
警局裏,還是之前的那個小警察,拿着手裏的一堆符紙,迷茫的擡頭紋都出來了。
他問齊小琴:“你往人家房間裏貼符紙幹什麽?”
齊小琴瑟縮了一下,強硬道:“我那小叔子和弟妹最近去世,我這不是怕他們晚上過來影響到我這個侄女嗎,這才貼了幾張符紙。”
她說出來,自覺這借口無懈可擊,腰板都直了。
沈清月看了她一眼。
“我昨天才報警讓大伯父在警局蹲了一晚上,今天你就撬鎖在我房間裏貼符紙,你說是為我好?”
小警察瞪着齊小琴,教訓她道:“你知道你這叫什麽嗎,叫傳播封建迷信!雖然這東西都是假的,但那是你親侄女,你居然想害人家?你現在還住在人家家裏?”
齊小琴被這小警官一吼,還委屈上了。
“我老公現在還在你們這沒出來,這死丫頭又把我告進了警局,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侄女。”
小警察還接住了話:“世上怎麽會有你們這種親戚?”
一個賣電腦,一個撬鎖貼符紙,聞所未聞!
齊小琴一噎,哽咽一聲。
最後,警察還是給雙方做了調解,讓齊小琴給沈清月轉了換鎖的錢,保證以後絕不踏入沈清月的卧室。
齊小琴問道:“那我老公呢?”
小警察:“在經偵科那邊接受調查,回家等着,沒事就放出來了。”
齊小琴:“經偵科,他一個車間的怎麽會被經偵科帶走,警察同志,我們可沒做什麽違法的事啊!”
小警察一言難盡的看了她一眼,這嬸子說話真是一點都不臉紅。
沈清月從齊小琴手裏摳出一筆錢,給自己卧室換了鎖後,甚至還在卧室上貼了張紙。
【私人空間,開鎖先生勿擾,已在警局備案,如有非本人要求開鎖,請致電110。】
齊小琴看了氣了個仰倒,這死丫頭就是故意的!故意寒碜她!
*
就在沈清月和齊小琴離開警局時,一輛黑色的車從他們面前駛過。
車裏的人正低聲致歉:“抱歉,先生,我沒想到那女人這麽蠢。”
西裝革履的人坐在車內,他看了眼外面的沈清月。
“現在十七歲的學生脾氣都這麽剛了嗎?”
對面人點點頭:“說是已經去警局好幾次了。”
被稱作先生的人嘆口氣道:“那可怎麽辦呢,好不容易做成的局,她怎麽不願意入局呢?”
對面人:“先生,要不要我直接動手?”
先生:“她本來今晚就該死了的,可惜,被警局注意到就不好了。”
他還有點舍不得,好不容易湊成的幾對八字合适的夫妻,多麽合适的滋養怨氣的器皿啊,沈清月不死,那他就只能再找別人。
他看了眼警局,想着沈清月找警察的頻率,只好放棄沈清月。
*
夜深人靜,沈大志回到了家。
他臉上的胡子幾天沒刮,身上邋遢的很。
齊小琴看人回來,忙松了口氣。
沈大志踩着地上的地毯走進來,感覺渾身不得勁。
他使喚齊小琴:“去給我煮碗面,警局裏那飯簡直不能吃。”
齊小琴:“好好好。”
她去廚房煮面,卻忘記了自己白天在地上貼的符。
一陣霧氣從沈大志的腳底往上竄,迷惑了他的神志。
齊小琴煮好面,把面從廚房裏端出來,看沈大志躺在沙發上,人已經迷糊了。
齊小琴推了推他。
“起來吃面了。”
沈大志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霧氣,口中自言自語:“沈回,弟妹啊。”
齊小琴被他一唬,“沈大志,你幹啥呢!”
沈大志揮舞着雙臂。
“跟你們走,我不走,我還活着呢,幹嘛跟你們這群死人走。”
齊小琴忙拉着他喊道:“沈大志,沈大志,你怎麽了?”
卧室裏的沈清月被這對夫妻倆吵的頭疼,她開門走出去,只見沈大志整個人像團在霧氣裏,口齒不清,喊着不走。
齊小琴就像看不見沈大志身上的霧氣一樣。
奇怪!
沈清月走過去,神燈跟着墜在她的身後。
她走到沈大志面前,看着沈大志翹着腿,雙手揮舞:“我不走我不走!”
沈清月一眼就看到了沈大志腳底的符。
她伸手把符下來,看起來和她卧室裏的符可真像。
符從沈大志腳底被撕下來的時候,沈大志身上的霧氣就開始消散。
沈大志迷茫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沈清月,而後喊道:“我不走,我不走,沈清月,是不是你在裝神弄鬼!你要害我!你要害我!”
沈清月拿着手上的符,看了眼齊小琴,也不知道到底是誰要害誰。
誰知道沈大志說着說着開始動起手來,他一個車間工人,力氣自然比沈清月大。
沈大志:“你要害我!”
沈清月被推倒在地。
神燈急忙擋在沈清月面前。
“你幹什麽!”
“清月,清月,快許願!我送他去挖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