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Day23
Day23
夏油傑眯起眼睛，他看着外面的狀況，立刻做好了判斷，“我召喚咒靈突圍，涼宮同學，你把他抓好了帶出去。”
“好。”涼宮冬立刻回答道，他放下報紙，走過去拎起那個中年男人，中年人看起來壯實，實際上身體卻輕飄飄的，讓人疑惑他的身體裏到底裝的是肉還是棉花。
涼宮冬拎着他的後頸跟在夏油傑的身後，他看着夏油傑在打開門的瞬間，将一只防禦性的咒靈放出來了。
“虹龍。”狐貍眼的少年開口說道。
在門開啓的一瞬間，外面的攻擊鋪天蓋地地襲來，刀子、錘、斧頭，外面的村民們似乎把能夠用上的武器都帶上來了，他們的眼中燃燒着怒火，攔在門口，不讓人離開。
“啧，真麻煩。”
涼宮冬偏過頭去看，他以為脾氣稍好的夏油傑此時都皺起眉頭，眉目顯得有些扭曲，丸子頭的少年緊緊攥着手指，他的眉宇間透露出對面前這群擋路者的憎惡。
或許是聽錯了，涼宮冬聽到夏油傑說道：“滾開，猴子。”
似乎又有一只新的咒靈被召喚出來，夏油傑操/控着他向着面前的民衆襲擊而去，這按照常規是絕對不符合咒術師的守則的，但是現在情況危急。
——轟！
巨大的聲響從門口傳出，一時間，一股無與倫比的沖擊力襲來，中年人的房屋屋頂都被掀飛了，這樣大的沖擊力，也使得那擋着他們道路、手拿着武器的村民都倒在了地上。
夏油傑先一步走出去，他的肩膀上栖息着召喚出來的咒靈，随即他看向四周，又轉過頭來，對着涼宮冬拽着的中年人說道：“你們處刑的地點在哪？”
中年人拼命地搖頭，他不想說。
涼宮冬盯着他，使用了幻術，很快這意志薄弱的中年人就吐露出話語，告訴了他們處決地點的方位。
“好。”夏油傑微微笑起來，他說道，“涼宮同學，不必把他帶過去了，作為猴子，他的用處已經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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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宮冬頓住腳步，他将中年人扔下，大步走過去，說道：“你說什麽猴子。”
“沒什麽。”夏油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這群倒在地上的村民，他擡起腳朝着中年人所說的方向過去，但是卻不料腳被人抓住了。
夏油傑低下頭，他看着那個被沖擊波擊倒在地上的人伸出手、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腿腳。
“別想走，神會處決你們這群惡魔的！”這人的臉上露出張狂的笑容，他笑得瘋瘋癫癫，看上去臉部的表情極為扭曲，“它會拯救我們！神的使徒會帶領我們朝聖，去它的身邊——”
他的話語才說到一半，尚未說完，夏油傑先行讓他閉嘴了，被召喚出來的咒靈咬掉了他的腦袋，這次的舉動做得極為隐秘，夏油傑擡起頭，走在前方的涼宮冬似乎都沒有察覺到，他低下頭，一腳将這癫狂的人死後留着的無頭軀體踢開。踢開的中途那只手掌還死死地抓在他的腳踝上，絲毫不肯松開，夏油傑冷哼一聲，他的表情極為陰骘，“該死的猴子，髒死了。”
從不知何時開始，夏油傑發現自己越發惡心這樣阻礙咒術師前行的普通猴子了，他抹掉手掌上的血跡，僞裝成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模樣，繼續走着。
“前面有咒靈的氣息。”前方，涼宮冬探查到，不知為什麽這任務所告知的咒靈痕跡在處刑的廣場前才能尋到，他不由得更加小心些，他轉過頭見夏油傑跟上來了，就打了個手勢，叫對方也做好戰鬥的準備。
那詭異的號角聲再次響起來。
前方的處刑廣場的場景完整地落入兩人的眼裏，這是一場血紅色的盛宴，這裏聚集着更多的村民，他們跪在地上，頭部的方向朝着中央隆起的高臺，從他們的口中不斷地傳出來歡呼聲以及敬畏的傳頌聲，而在高臺上，則是綁着兩個瘦弱的小女孩，她們互相依偎着，在禱文念完後的片刻就要被處決。
毫無疑問的，那兩個被綁在高臺上的女孩是咒術師，從她們的身上傳來了殘留的咒力，而将要處決她們的，就是兩個拿着鐮刀在旁邊巡邏着的、樣子看起來極為可怖的使徒，它們的腦袋呈現骷髅的形狀，身體畸形，隐隐有白骨透露出來，它們一眼就能夠被認出是咒靈。
咒靈帶着普通人處決咒術師，這毫無疑問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在看到這一幕後，涼宮冬當即下了定論，這來回巡邏的咒靈便是Aleph級異想體白夜的鐮刀使徒，而這些聚集在廣場的村民怕是和公司裏的員工一樣被白夜蠱惑了才回去聽信這些使徒所謂的處決說法，但是他的同伴似乎不這麽想。
“我們有什麽為了拯救這群猴子去送死的理由嗎？”夏油傑說道，“為了大義麽？”他說的極為嘲諷，在話語落下的瞬間，從丸子頭少年的手中顯露出黑色的咒靈球，他的表情顯得極為厭惡這群普通的、愚昧的民衆，于是那被他召喚出來的咒靈在此時，可謂是無差別攻擊。
“夏油同學，你在做什麽。”
才過去了短短的數分鐘，在廣場上的民衆已經倒下去了大半，涼宮冬頓住了腳步，他看着面前的血海，說道：“我們不被允許殺害平民。”
涼宮冬看着正在無差別殺戮的咒靈操/使，提醒道：“你将不再是咒術師，而被定義為詛咒師追殺。”
“哦。”夏油傑的回答平平的，他回過頭，臉上濺着民衆的鮮血，他伸手擦去臉上沾着的血珠，說道，“所以，你是打算制止我，還是殺了我？”
涼宮冬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的體術遠比不上你們兩個最強的咒術師。”
危機的時刻再次來臨了，涼宮冬嘆氣着，或許他要對付的不僅是咒靈，還有曾經是同學的存在。
夏油傑冷笑了聲，他轉過身去，繼續命令着咒靈進行屠戮，而趕過來的兩只持着鐮刀的使徒也堪堪被機智咒靈圍住，無法動彈。
“我不是最強的。悟，才是。”他的聲音很輕，飄在風中，似乎很快就被吹散了。
涼宮冬皺起眉，随後他便開啓了幻術，他繞過遍地的鮮血，先一步走上高臺，給那兩個被綁起來的小女孩松綁了。
涼宮冬一手拎着一個小女孩的後頸，打算繞過夏油傑，卻在此時看見那兩個拿着鐮刀的使徒半跪下，手中握着的刀子豎起，随即兩只咒靈的行為極為同步，它們的身體向前滑動，鋒利的鐮刀随之前進，一陣銳利的風吹拂過，那些攔在它們神情的咒靈的腦袋掉得七零八落、通通倒在了地上。
兩個鐮刀使徒在這時候站起來，它們揮舞着鐮刀，朝着夏油傑靠近，可是此時這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直到身後破空的聲音劃來。
涼宮冬覺得自己該改變主意了，他對着那兩個鐮刀使徒開啓了幻術，盡管消耗巨大，但是在上次之後他的幻術似乎突破了些許，雖然會增加精神污染值，但是全部開啓的逆卡巴拉抑制效果應該能控制兩只鐮刀使徒。
夏油傑猛地回頭，卻看見那站在自己身後的使徒将鐮刀拿起至半空中，就那樣高高地懸挂着，他的瞳孔驟然縮小，随後他發現這兩個鐮刀使徒像是受到了什麽操控的樣子，将鐮刀刺入了它們自己的胸膛中，它們的身體倒下去、半跪在地上，不動了。
夏油傑的胸膛起伏着，他大口喘着氣，很快他擡起頭，看見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涼宮冬，兩個小女孩被送到了他的手上。
“她們是你要救的咒術師。”涼宮冬言簡意赅地說道，“你帶她們先走。我去見最後一只。”
夏油傑皺起眉，問道：“你說的什麽意思，這裏還有十多只咒靈。”
涼宮冬搖頭，說道：“只要解決核心的那只就可以。”他說的是Aleph級的白夜，他又和安吉拉交流了片刻，聽到對方說出來以前的主管處理的方法，殺死了白夜，它召喚出來的使徒便會自盡，而要是白夜沒有死，那麽無論殺死多少次使徒，它們都會在不久後複活。
夏油傑問道：“那你救我做什麽？”
涼宮冬平靜地說道：“不該由我來處決你。我也不是多麽向往大義的人。”
“而且。”涼宮冬轉過頭，他擡頭望向高處的鳥居，從那邊的神社後傳來一種異樣的窺視感，“這本來也是我造成的麻煩。”
“你能獨自解決它？”
“......”
身後傳來粗粗的喘氣聲，随後又傳來一聲問句，“你還會回咒高麽？”
涼宮冬按住自己隐隐發燙的眼睛，他向着上山的通道走去，不久後他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輕微聲響，夏油傑應該慢慢地朝着山下走了——他剛才用幻術對夏油傑進行了暗示，這人沒有任何防禦幻術的方法。
但是說實話，對上一只真正的Aleph級的異想體，涼宮冬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不過伸頭是死回頭也是死。
在踏上石階的那一刻，他輕聲說道：“我大概不會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