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晚上,易時初如約而至,七點半準時出現在白蔓家門口,手裏還提着菜。
白蔓打開門,俏皮的沖他眨眨眼,“等你多時了。”
易時初把菜遞給她,兀自打開鞋櫃,從裏頭拿出一雙男士拖鞋換上,“兩個人,我就沒買多少,兩葷一素,再煮個湯,夠了。”
“錯了。”白蔓糾正道,“是三個人,我打電話給白啓了,他一會兒過來。”
易時初把皮鞋擺好,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心道你平常不是都嫌棄他當電燈泡太亮了嗎,如今怎麽良心發現了?
白蔓猜到他在想什麽,無謂的慫慫肩,提着菜進了廚房。
就算為了真愛,她也不能抛棄她親愛的老弟啊!
她可不是那種重色輕弟的人。
白蔓擇菜正擇得起勁,手突然被人用力打了下,她吃痛收回手,結果連帶着案板上的青菜掉了一地。
“你幹什麽?”
臭丫頭的脾氣越來越怪了,這麽打了她一下,她就擰起眉毛不滿的看着他,好像他當真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似的。
易時初指指垃圾桶裏她扔掉的部分,批評道,“農民要是都像你這麽擇菜,估計得餓死。”
白蔓把地上的菜撿起來,繼續擇,“就幾顆青菜,至于麽?”
“不好好擇就出去。”
“你不是要教我嗎,我出去了還怎麽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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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聽話的徒弟,我教不會。”
易時初把圍裙取下來,往身上套,白蔓見他系着圍裙,熟練洗菜切菜的樣子,還真有那麽幾分家庭煮夫的味道。
她可不想錯過這番美景。
“教我。”白蔓把一顆青菜遞給他,“我會聽話。”
看着她手中的那株空心菜,易時初有些哭笑不得。
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能這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不會擇青菜的,也只有她了。
看來過去他真的是把她寵壞了,才會導致他走的這三年,她連做飯都不會。
易時初拿過那株空心菜,開始擇。
“看清楚了,學不會就不準吃飯。”
這麽低級的事情還要教,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幼兒園的老師,而他面前的這個幼兒還特別調皮欠抽。
白蔓老實的攬下這活,一邊擇還一邊抽空偷看他。
他拿着鍋鏟,熟練地翻炒,身子随之而動。
廚房裏有些熱,他的額上冒出幾顆細細的汗珠,慢慢地,細小汗珠凝聚變大,随着臉部線條滑下來,路過圓潤的喉結,落入胸膛。
不用看菜,光是這樣看他,就很有食欲。
白蔓看得癡了,手上的動作何時停了也不知道,易時初把炒好的菜裝進盤子裏,看了她一眼,淡聲問,“你打算什麽時候擇好?”
白蔓根本沒注意聽他在說什麽,光是望着他癡癡地笑。
“易時初,你今天這樣特別帥!”她由衷的贊賞道。
易時初被她這個樣子逗樂了,掀了掀唇角,弧度不大,卻也算得上是微笑。
“哎喲喂,我姐又在犯花癡了!”
白啓一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感嘆了一聲。
“你這臭小子,敢取笑我!”
白蔓直接把手裏的菜葉子朝他扔去,白啓輕巧躲開,蹦得跟個猴子似的。
“好了,好了,出去,都出去!”易時初開始趕人。
有這兩個活寶在,估計折騰半天也吃不了飯。
白蔓立即反對,“不行,我還要學呢!”
“你學什麽?炒菜?”白啓心直口快,“你不是會嗎?”
“我就只會西紅柿炒蛋啊!”
白蔓一個勁兒地朝白啓使眼色,誰知白啓這個二傻子壓根沒看到,直愣愣的說:“你哪裏只會西紅柿炒蛋啊,你……唔唔……你幹……什麽……”
白蔓看了看易時初,見他神色有異,只好雙手捂着白啓的嘴巴往外推。
白啓被她弄得出不了氣,用力扒拉開她的手道,“你幹什麽呀?姐!”
白蔓看了眼廚房方向,把他往陽臺上拉。
拉上門與裏頭隔開,确定裏頭聽不到聲音,她才氣憤地罵道,“白啓你是白癡啊你!”
“我怎麽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白啓這個傻白甜,被白蔓一罵,心裏不平衡了,直接跟他姐怼過去,壓根兒沒意識到自己到底哪裏出錯了。
“我昨天剛通過不會炒菜這事兒把他留下,現在好了,你說我會,他要是知道我騙他,不但會生我的氣,以後也不會做飯給我倆吃了!”
白蔓氣得直扶額,她怎麽會有這麽個智商低下的弟弟。
“原來是這樣啊!”白啓終于明白她姐的苦心,拍拍胸脯道,“還好,還好,還好我剛才沒有說出來,不然就真闖禍了。”
“他又不像你那麽蠢,估計十有□□是知道了。”
白蔓不想理他,推開門進了裏屋。
白啓屁颠屁颠的跟過來賠不是,“姐,別生氣了,我剛剛真不是故意的。”
白蔓把臉偏向另一邊,故意不看他。
“姐——”白啓搖着她的手撒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平時多有眼力見啊,看你倆在就給你倆騰私人空間,剛剛我也是腦子突然短路了才沒反應過來,我要是知道,怎麽着也不會那樣說。姐,我當然是巴不得你早點把他拿下,我好喊他一聲姐夫啊!”
白蔓長嘆一聲,“本來可以很快拿下的,現在經你這麽一攪和,可就難咯!”
白啓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看着她,“姐,我認錯,誠心悔過。”
“行啦!”白蔓也懶得逗他了,“我渴了,給我倒杯水來。”
“好嘞!”
-
易時初看着面前的擇得亂七八糟的空心菜,搖了搖頭。
他現在都不知道她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了,若會,那她這演技,怎麽着也該拿個奧斯卡最佳女演員獎啊!
聽白啓說她會炒菜,他居然還是不放心,易時初自嘲地笑了笑。
臭丫頭!
易時初炒完最後一個菜出來,有些渴,看到茶幾上有杯水,他還沒開口問,白啓就殷勤道,“易哥,我姐給你倒的,她說你炒完菜一定會口渴,就提前給你倒了杯,現在溫度正好,不冷也不燙。”
“嗯”
易時初接過他遞過來的水,也沒多想,就着喝了兩口。
白蔓在陽臺上接完電話轉過身來,正好看見易時初手裏端着她剛喝過的水杯。
易時初有所察覺,也向她看了過去。
兩人目光相撞,各懷心事。
白蔓笑起來,眉眼彎彎,兩個小酒窩可愛極了。
須臾,易時初放下水杯,又往廚房走。
白啓趕忙去邀功,“姐,我剛剛聰明吧!”
“嗯。”
白蔓看着易時初的背影,着了迷。
“那杯水是你喝過的,易哥再喝,你倆就等于間接接吻啦!”
“是嗎?”白蔓喃喃,“可是我想來直接的。”
間接的有什麽意思,直接的才過瘾。
白啓怕他姐這麽花癡下去會傻掉,忙勸道,“姐,得循序漸進,慢慢來啊!”
白蔓忍不住舔舔唇角,什麽循序漸進,慢慢來,她才不要聽這些亂七八糟的道理,要是當初她再猛一點,易時初早就被她收了。
那個吻,她記憶猶新,時時回味。
高三那年,臨近高考,易時初管她管得特別嚴,每天一放學就把她關在房間裏盯着她寫卷子。
有天他工作沒做完,帶着資料回來加班,兩人在一張書桌上,他辦公,她寫模拟卷。
身旁坐着這麽個人,白蔓哪有心思寫卷子,她分心,目光時不時的往他那邊瞟,偶爾被逮住了就心虛地假裝在認真做題。
當易時初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偏過頭來檢查她的卷子時,就看見一張只寫了姓名班級的幹淨卷子安然的躺在書桌上。
他那天異常疲倦,沒什麽心情罵她,揉了揉鼻梁,走到床上躺下,淡聲說:“好好寫,我晚點起來檢查。”
白蔓見他真的累了,不想讓他失望,還真就認真的寫起了卷子。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卷子寫完了,她轉過頭來,看到熟睡的易時初,內心深處突然被塞滿了什麽東西似的,軟軟的,甜甜的,像棉花糖。
她輕輕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近距離看他。
平常他醒着的時候,她不敢太光明正大的看他,現在他睡着了,她倒是什麽也不怕了。
她看得尤其仔細,不由得伸出手指在他臉上輕點。
由眉到眼,到鼻,再到唇。
當她的手指觸上他的唇瓣時,她的心頭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像是受到什麽驅使,她慢慢湊近,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一觸而過。
渾身像是有股電流竄過,心跳不能自已。
她慌張地看了看床上的人,他還在熟睡,絲毫未覺。
剛剛根本就不算親到。
她勾勾唇角,邪惡的小念頭又滋生。
雙唇再次貼上他時,她就沒有第一次那麽老實了,閉上眼睛,學着電視裏的樣子,輕輕允吸。
她起初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熟睡的人,而後自己卻陷進去,忘乎所以。
她越來越大膽,沒有一點技巧可言,啃咬,允吸,怎麽舒服怎麽來。
當易時初察覺異樣睜開眼時,看到趴在他身上吻得忘我的小姑娘,驚得一把将她推開,呆呆地看了她幾秒,光着腳就跑出了房間。
那時候易時初大概也亂了,睜眼的那一刻,腦袋轟然炸裂,完全顧不得其他,只知道不能讓她這麽胡鬧下去,否則,他恐怕會分不清虛實,以為那是在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