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喻長寧呼吸一頓,随後道:“我以為你都猜到了。”
楚雲苗瞪她一眼:“我當然猜到,但是,但是……”
她鼓着腮幫子,好半天才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為什麽不找我?為什麽不跟我商量?為什麽真就,真就答應了離開我那麽久……”
後面的話她幾乎說不出來,聲音小若蚊喃。
喻長寧卻全都聽清楚了。
她挑起楚雲苗的下巴,要求道:“你确定要在這種地方質問我嗎?換個地方說。”
楚雲苗望了一眼宴會廳,伸手把她推開。
她邁步往外走,喻長寧在身後道:“我在‘老地方’等你。”
楚雲苗腳步不停,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等她走掉一會兒後,喻長寧便也離開。
她堅定朝着記憶中兩人最喜歡的一處秘密花園走去,好似篤定了楚雲苗一定會赴約。
皇宮內的白教堂是喻長寧第一次見到楚雲苗的地方。當年帝後在這裏試婚紗,喻長寧作為花童被邀請,見到了同為花童的楚雲苗。那時候皇宮所有人都在為婚禮忙碌,兩個孩子結伴玩樂,至此結下深厚感情。後來,兩人便經常約在此處,在繁華和月色中分享那些不能被大人知道的小秘密。
喻長寧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記得月亮從她眉間走到了發頂。
楚雲苗已經換了一套裝束,簡單的連衣裙并不繁複,但勾勒出少女玲珑的身形。
看到喻長寧,她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快步走到對方身邊,挨着喻長寧坐下,像很久之前她們經常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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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裏,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彼此都沉浸在那一段不可追的珍貴童年回憶中。驀地,一陣涼風吹過,喻長寧回神,調整了一下坐姿,擋住風口,将楚雲苗護在自己身影下。
楚雲苗擡眸看了她一眼,突然彎下腰,把頭埋進膝蓋裏面。
剛擺出這個姿勢,她就聽到喻長寧笑了一聲:“不是過來質問我的嗎?怎麽擺出這種小鴕鳥的樣子?”
楚雲苗身形一頓,生氣地別開頭不理她。
喻長寧沒有繼續沉默,她靠近對方,開口道:“今天一直沒找到機會……
“雲苗,生日快樂。”
楚雲苗公式化說道:“謝謝。”
“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喻長寧道,“已經讓雲歡幫我送到你的寝宮了,你待會回去記得看。”
楚雲苗一愣。
她沒想到喻長寧居然能使喚自家二妹幫她送禮物,有些疑惑:“……為什麽不直接拿給我?”
喻長寧:“待會你看到就知道了。”
楚雲苗嘟了嘟嘴。
想了想,她詢問道:“這些年,母親她……沒有太為難你吧?”
喻長寧看向天空:“怎麽才算為難呢?”
楚雲苗腦海裏閃過無數種行為,但卻說不出口。
喻長寧面上神色淡淡,好像說的并不是自己曾經經歷的事情:“帝君應該偶爾會關注一下我吧,我初入軍隊時,接到的任務都不是新人能接觸的等級……”
楚雲苗臉色有瞬間發白:“那你……”
喻長寧卻笑開:“不過也要多虧帝君,如果不是她或者她授意的人在暗中安排,我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拿到那些功績。
“她說我成為你的教官是破壞約定,實際上這真的不是我在背後故意操作。因為晉升太快,軍部那邊的工作要等到我拿到畢業證之後才能繼續進行,我返回學校,剩下那些課程對我而言效益不大,才會被學校安排去接替你們原本教官的位置。”
楚雲苗若有所思點點頭。
“原來還真是巧合。”
喻長寧看着她單純模樣,嘆了口氣:“不全是。”
在楚雲苗疑惑的目光中,她說出自己當初的真實想法:“如果不是因為你恰好在那個班級,我會拒絕的。”
楚雲苗心跳有些加速,她低下頭,故意不去看喻長寧:“拒絕了你要怎麽拿學分?”
喻長寧反問:“你覺得我是那種缺學分的人嗎?”
楚雲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但心中湧起的陣陣喜悅卻做不得假,在意識到喻長寧居然是因為自己才會接下一班教官這個任務之後。
喻長寧目光望着虛空,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聲音很輕地說:“再見的時候,雖然當時你還未滿二十歲,但看得出來,已經是個很成熟的大人。你對我很防備,甚至厭惡,都跟以前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楚雲苗咬了一下唇:“我不該讨厭你嗎?什麽都不說就離開了五年。”
喻長寧只是道:“不要讨厭我,雲苗。”
楚雲苗深吸一口氣。
她終于說起自己憋在心裏很久的疑問:“早知道現在是這樣……當初你為什麽會答應母親的要求?”
這一點喻長寧倒是沒有遲疑,開口回答:“我需要用更合适的身份站在你身邊。”
楚雲苗有些激動,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要避重就輕,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話已經說出口,她就不再扭捏,瞪着喻長寧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你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即使母親不允許,你也可以偷偷告訴我!”
她質問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難道我會任性到因為擔心你就不允許你到軍隊歷練嗎?難道我會因為不想跟你分開就攔着你不讓你去上大學嗎?”
喻長寧:“當然不是。”
她拉着楚雲苗的手臂:“你一直都很懂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
“那是為什麽?”楚雲苗眼眶有些發酸,“你明明可以選擇更加溫和的方式,卻一定要将我蒙在鼓裏,你,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我會很難過……”
聯系不上最好的朋友,五年都碰不上一面,花了很長時間才确認自己被絕交的事實……
這一樁樁一件件,楚雲苗現在想來,都覺得自己無比委屈。
喻長寧抿着唇,拉着楚雲苗的手越來越緊。
在楚雲苗的目光下,她點點頭:“我知道你會很難過。”
楚雲苗也不知道該不該詫異,這個答案從喻長寧口中說出來,讓她有種一瞬間脫力的感覺——
喻長寧在明知道會傷害她的情況下,還是選擇了最殘酷的方式來道別。
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做出這樣選擇的喻長寧,伸手想要把對方抓住自己的手推開。
但喻長寧卻沒有如她所願。
她看着楚雲苗:“對不起,雲苗,讓你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在雲苗第二次想要掙脫開的時候,她又開口:“但是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
這話一出,楚雲苗果然停下動作。
她重新看向喻長寧:“什麽‘不得不’的理由?”
喻長寧手腕向下,放開她的手臂,轉而拉住她的手:“我以前說過的,你可能忘記了。”
她再次重複着自己內心最為深切的渴望:“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這幾個字簡簡單單,但卻令楚雲苗的大腦宕機好幾秒。
喻長寧歪着頭,回憶起當時:“我其實猶豫過,我有很多機會可以跟你透露。但是……最終我還是沒有那樣做。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真的忍不住快要說出口了,但那個時候……”
她停頓了一下,整理好翻湧的心緒才繼續道:“那時候你正在計劃以後帶着雲歡雲黎去華麒大學看我,我問你我和雲歡雲黎誰更加重要,你說我就像她們一樣,分不出來。”
随着她的講述,楚雲苗也回憶起那天的場景。
記憶久遠,那一段對她而言有些模糊,甚至喻長寧口中那些話,她也忘記到底是不是自己親口說的。但是想來,那應該都是真的,因為那個時候如果真要她分出喻長寧和她的親生妹妹誰更重要,她一定無法定義。
喻長寧看着她的神情,苦笑一下:“我當時就想,我們從小一起張大,雖然你從來不肯叫我姐姐,大概在心裏也把我當成和雲歡雲黎那樣的姐妹。”
楚雲苗下意識想要反駁,張開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曾經把喻長寧當成過姐姐嗎?
或許是的。
那時候兩個人關系實在太好,形影不離,太後和皇後都很放心把小小一個的長公主交給喻長寧照顧。楚雲苗小的時候沒什麽同齡朋友,很多事情都是被喻長寧教導,她非常依賴和親近這樣一位好夥伴。
這種感情,說友情太淺,或許已經觸碰到親情的邊界。
見她似乎摸到一點頭緒,喻長寧捏着她的手指:“但你知道的,我不想做你的‘好朋友’,更不想做你的姐姐。”
楚雲苗臉色驀地泛起紅,她輕輕抽手,沒能将自己的手指解救,只能欲蓋彌彰嘟囔道:“我才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了?”喻長寧語氣裏帶上了一點歡快的尾調,似乎非常滿意她的表現。
楚雲苗面上看着沒什麽表情,腦子裏已經快要爆炸了——
不想做朋友,不想做姐姐,但還依舊将她擺在最為特別的位置,喻長寧是想要……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但楚雲苗卻不敢再往前一步。
她逃避地想要轉身:“太晚了,我要回去。”
“等一等。”喻長寧抓着她的肩膀,讓楚雲苗只能直直面對自己,“我還有最後幾句話想說。”
楚雲苗看着她的眼睛,臉上越來越紅:“你,你想說什麽?”
“雲苗……”喻長寧可以壓低了聲音。
她聲音本就好聽,再可以壓低,便越發蠱惑迷人:“我很抱歉,我不是你記憶中那種樣子……我其實是很自私的人。”
楚雲苗脫口而出:“你不是。”
喻長寧聞言,勾起唇角。
楚雲苗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有些懊惱地咬住唇。
她打定主意,不管喻長寧再說些什麽,都不再開口。
喻長寧繼續道:“很高興你終于長大,我也通過了帝君的考驗,今後……”
她很認真地詢問:“我将以傾慕者的身份開始追求你。”
楚雲苗差點連呼吸都忘記。
她不是沒預料到會聽到這種話,只是沒想到喻長寧居然能夠這樣直白說出來。更重要的是,這句話并不是什麽請求,而是一個簡單的陳述句。喻長寧在告知她這樣一個事實。
越是消化她話裏的意思,楚雲苗臉頰就越是滾燙。
許久,她又嘗試抽了一下手,開口打破沉默:“可以放開我了吧?”
可能是因為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這一次,喻長寧沒有再用力,楚雲苗輕松從她掌心掙脫。
喻長寧輕舒一口氣:“累了吧?早點回去休息。”
楚雲苗用鼻音回了一個“嗯”,逃跑似的迅速離開。
在拐角處,她借着花叢掩映,小心地回了一下頭,卻看到喻長寧還站在原地,目光一直溫柔地追随自己。這次回頭被抓包,讓她更為心慌,連忙加快腳步,消失于夜色之中。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寝宮,吹了一路風,她滾燙的面頰才稍稍降下來一點溫度。
楚雲苗習慣性往睡床走,路過沙發,卻看到好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她愣了一下,陡然想起來這應該就是喻長寧說過的,托楚雲歡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于是,關于喻長寧的事情又湧現在她腦海,楚雲苗甩了甩腦袋,想要把對方甩出去卻只做了無用功。她認命般在沙發邊坐下,準備處理一下這些燙手山芋。
“怎麽送了這麽多?”帝國長公主看着足足六個禮盒,一時有點苦惱。
她拿起最前面的一個,緞帶系得精美,輕輕一拉便松開。禮盒最頂端有一張卡片,楚雲苗拿起浏覽。
【雲苗,十五歲生日快樂……】
讀到這一句,楚雲苗突然反應過來,面前六個盒子,應當分別是她十五歲到二十歲的生日禮物。兩人分開五年,喻長寧錯過她六個生日,在這一天全部補齊。
禮盒中的禮物是一顆沒有經過任何雕琢的粉鑽原石,按照喻長寧在卡片裏面所寫,這是她第一次再軍部出任務時拿到的戰利品。
【斯基泰星球正處于冰河期,到處都覆蓋着冰雪,神奇的是,冰層下的礦洞內卻隐藏着無數的寶石。我一踏上這片土地就知道你會喜歡這個地方,很可惜的是,這一次只有我自己抵達。希望下一次,我們能有機會一起來這裏冒險,就用這顆我帶回來的原石做邀請函。】
楚雲苗看着手裏璀璨的石頭,久久不能平複心緒。
她嘗試着想要思考喻長寧在那分開五年裏的感受——
她不像自己,有一個可以責怪怨恨的對象,在分開的日子裏,她要面對的是殘酷的現實訓練和相思的折磨,承受的苦難只會比她多上許多倍。
想到這裏,楚雲苗又開始心疼起喻長寧。在這樣的對比之下,她突然覺得自己并沒有多難受。
論起受委屈,喻長寧肯定才是那個承受最多的人。
楚雲苗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擡頭看向窗外,天邊月色如水,照着她,也照着另一個思緒萬千的人。
長公主無意識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笑。
隔天。
生日宴結束,但楚雲苗還在假期。這天中午,一家人又聚在一起用餐。
舒宴宴突然詢問雲苗:“寶貝,你昨晚去哪裏了?”
楚雲苗疑惑朝她看去,舒宴宴又道:“宴會結束後我去你寝宮找你,發現你不在,反而看到了雲歡。”
二公主楚雲歡察覺到什麽,沒有說話,把臉埋到碗中,吃得非常認真。
楚雲苗只得解釋道:“嗯……我當時确實不在,我……在教堂那邊跟長寧聊了一會兒天。”
“喻長寧嗎?”舒宴宴點點頭,笑道,“你們又和好了嗎?那可太好了。”
楚俞低頭喝着湯,看不清臉色。
但她不開心,楚雲苗更加生氣。
她借着舒宴宴的話,看向自家母親,開口道:“我和阿寧嚴格意義上來說根本沒有吵過架。母親……你為什麽要逼着阿寧跟我疏遠?”
她把話說開,飯桌上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一家之主楚俞身上。
二公主和三公主甚至不忘在看好戲的同時,悄悄給自家阿姐比了個大拇指——
牛啊!居然敢跟母親硬剛。
楚俞騎虎難下,承認道:“她不适合留在你身邊。”
楚雲苗據理力争:“我想,我有權利決定誰來當我的朋友,誰來當我的敵人。不管阿寧有什麽缺點,那都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母親怎麽可以這麽霸道,擅自幹涉我的交友情況呢?還是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
她能理解楚俞的做法,但還是避免不了感到生氣。
和喻長寧的賬要今後慢慢算,但這并不代表她會糊裏糊塗放過自家母親。
舒宴宴和太後都非常震驚,太後開口問道:“楚俞,這是真的?”
她喃喃:“怪不得長寧上了大學之後……哎呀,你這也太一意孤行了吧?”
楚俞臉色有點紅,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意識到錯誤之後感到羞愧。
但她并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那時候雲苗還小,哪有什麽完善的辨別能力?我只是做了身為母親應該做的事。”
楚雲苗很嚴肅:“我并不喜歡,母親。”
她抿唇,很認真地表達自己的意見:“我很感謝您對我的在乎,但是在私人感情方面……我希望我有絕對的自主權。我并不是拒絕您給我指導意見,我只是希望,以後不管您想要做什麽,都可以事先告知我,在取得我的同意之後在做,可以嗎?”
楚俞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裏想:如果當初有把握取得你的同意,我還至于私下找那個混賬說嗎?她也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自家長公主離喻長寧遠一點,但意識到不對時已經太晚了!
想了想,她含糊道:“看情況。”
楚雲苗難得強硬:“不可以!”
她皺着鼻子,半是撒嬌半是要求:“不可以看情況,我想知道所有關于我自己的事情!”
楚俞還想說話,被太後瞪了回去:“你都多大個人了,怎麽那些道理連雲苗都懂,你卻裝起糊塗?”
她明顯站在楚雲苗這一邊:“就算你是雲苗的母親,也不可以用那種手段去控制她啊,而且還是在隐瞞她的情況下。”
楚俞有種百口莫辯的感覺:“媽……我不是控制雲苗……”
太後皺着眉:“那還不算是控制嗎?”
楚俞看向自家媳婦,想要獲得支持,哪想到舒宴宴也是搖頭:“我也覺得你的做法不太對。”
楚俞……
楚俞自閉了!
楚雲苗暗暗吐舌,轉化為柔情手段:“母親,你別生氣。
“之前的事情我就原諒你了,你答應我,以後有這種事情,都跟我商量好不好?”
楚俞:“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看她這副模樣,楚雲苗有些擔心,看向舒宴宴尋求幫助。
舒宴宴悄悄朝她揮手,示意不用擔心,并用眼神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幫她搞定帝君這個大麻煩。
楚雲苗立刻松口氣。
她快速吃完盤中餐點,跟幾位長輩告別,便溜出餐廳。楚雲歡楚雲黎見狀,也加快進食速度,很快跟在她後面離開。
等到太後也離開,餐廳只剩下楚俞和舒宴宴兩人時,楚俞終于露出委屈的模樣,對自家媳婦訴苦:“你居然也不站在我這一邊……”
舒宴宴挺起胸膛:“我這是幫理不幫親,咳,不對……雲苗也是我們親人,那我這是站在正義的一邊。”
楚俞皺眉:“你也覺得我不對?”
舒宴宴點頭,将心比心:“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媽媽沒看上我,硬是讓我離開你,你會怎麽想?雲苗她已經長大了,她有能力為自己的一切負責啊。而且她都說了,她不是不讓你管教她,只是不讓你隐瞞她,我覺得這些都能接受吧?”
她看向楚俞:“倒是你,怎麽會做出那麽霸道的事情啊?”
楚俞有苦說不出。
她不想把自己苦惱的事情告訴舒宴宴,讓她也一起發愁。更沒辦法解釋楚雲苗的真實情況,因為關于自家長女分化成Omega的事情,舒宴宴和太後還被蒙在鼓裏。
于是,什麽都說不出的楚俞只能無奈嘆口氣。
舒宴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好了,別難過了。
“不是有句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你就少為她們操心了,雲苗是個懂事善良的孩子,我相信她不會受欺負的!”
被自己媳婦治愈,楚俞心情好了不少。
雖然心裏有不甘,但她還是點點頭,附和着應了一句“好”。
舒宴宴便長舒一口氣,兩人在彼此眷戀的目光中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