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細想下來,喻沐楊最近過得實在是倒黴了點。

團隊業績不佳,上司三番兩次找他過去談話;

連着好幾天加班至深夜,想買個宵夜犒勞自己,結果差點被人誘導發.情,還弄傷了腳;

媽媽閨蜜的兒子去年結婚今天生子,他媽媽坐不住開始敲打他盡快找對象;

唯一的一件好事,恐怕就是和蕭席重逢。

可好事的額度用光了,當着蕭席和他下屬的面兒,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眼看着又要被翻出來,再次折磨他的身心。

喻沐楊伸出一只手,坦然承認:“是,你好,我是喻沐楊。”

對方遲疑地握上,“啊,你好,李漣。”

其實他們根本不認識彼此。

李漣是比喻沐楊小一屆的學弟,在校期間也沒正式打過照面,只在學校裏看過他,對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勇氣啧啧稱奇。

如果李漣足夠成熟的話,就不該大張旗鼓地過來和他相認。畢竟那些傳言裏從來沒有出現過喻沐楊的大名,他們叫他“那個喊樓告白的Omega”,取笑他,議論他,指指點點他。

到現在還說什麽校友不校友?

惡不惡心。

李漣待不下去了,有點想走,蕭席卻拖住了他。

“你是喻沐楊的同班同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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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李漣摸了摸鼻子,“就是在學校裏見過他。”

“那你見過我嗎?”蕭席問。

“只在榮譽牆上見過,也總聽同學和老師說起你,蕭學長。”李漣跟他笑笑。

“那你挺熱情的,只見過幾面的學長也要過來打招呼,”蕭席抓着餐巾擦着嘴,慢條斯理地問,“現在你認出他了,打算幹嘛呢?”

李漣被問住,當時他頭腦一熱,就走到喻沐楊身邊大呼小叫;如果沒有蕭席的幹涉,現在他應該已經把喻沐楊的醜事全都抖摟幹淨了,在他的相親對象、也是喻沐楊的同事面前。

如果他真的那麽做了,喻沐楊該有多難堪呢?

反應過來,李漣正想道歉,喻沐楊卻突然轉移話題,看向一旁的胡珊,“小胡,中午你和我學弟一起吃的飯啊?”

胡珊懵着地點頭。

“喻哥,您跟蕭教授,是校友啊?”

那“喊樓告白”又是怎麽回事?

蕭席主動說:“我大他兩屆。”

“那快去約會吧,”喻沐楊先放行,用眼神示意胡珊,“記得按時回公司,人事最近查得嚴。”

“好嘞好嘞。”胡珊從善如流,說要請李漣喝咖啡,離開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喻沐楊和蕭席一眼,滿腹狐疑,他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

.

“謝謝。”

等他們走了,喻沐楊突然開始跟蕭席道謝,謝謝他替自己解圍。

蕭席問他:“高中的時候,你受這件事影響很多嗎?”

喻沐楊說沒有,但他在撒謊。

多呀,當然多。

多到他三年都沒交到一個好朋友,不敢跟異性走得太近,有時候能聽到Alpha之間的玩笑,“喊樓告白的那個剛剛跟你說話了,明年他就要這麽跟你告白了!”

“滾蛋!他跟我說話的時候看得明明就是你,他要跟你告白吧,将來再生個黑皮Omega!”

“你才生黑皮Omega,将來你的孩子不僅黑皮,還到處跟Alpha告白,哈哈哈。”

所以喻沐楊不僅是第一個當着全校的面跟天之驕子告白的Omega,也是建校以來第一個跟Alpha互毆的Omega,雙方僵持不下,Alpha攻擊性極強的信息素傷害了喻沐楊的腺體,還讓他在醫院躺了一個禮拜。

但他并不打算讓蕭席知道這些,因為這些跟蕭席根本沒關系。

作為一個無辜的當事人,蕭席單獨把他叫出來,給他買甜筒,體面地拒絕了他的告白,欣賞他的勇氣與膽量。如今,還站出來幫他解圍。

不管怎麽樣,他都不希望蕭席因為他感到自責。

意面還剩了一半,但已經涼了,涼了的奶酪絲口感又硬又澀,不好吃。

喻沐楊索性也擦擦嘴角,問蕭席:“我們下午有場新産品研讨會,你要來嗎?”

“嗯,晚上還有我的歡迎儀式。”

“還有?”喻沐楊笑着說,“我以為年會發言的排場已經足夠大了,沒想到還有單獨的歡迎儀式啊。”

D大教授果然不同凡響。

蕭席也笑了,坦白講,他從沒想過能跟一個上過床的相談甚歡。

他甚至沒想過會跟人上.床.做.愛。

這麽想着,他看向喻沐楊,想到那晚喻沐楊主動抱住他的脖子,問他怎麽記得自己的名字。

後來他們用他兜裏的房卡解鎖房門,喻沐楊的腰很細,骨架很小,但也沒瘦到病态。不怎麽叫,會配合他的所有指示。

那晚喻沐楊靠着他的肩膀入睡,表情很難過,他摸一摸喻沐楊的腺體,喻沐楊的眉頭就松動一些,空氣裏彌漫着甜甜的巧克力味。

他看到喻沐楊的嘴唇在動,不自覺地湊上去聽,然後聽到他嗫喏着,“蕭席”。

所以今天看到喻沐楊,他不假思索地就朝他走去,一方面是想要看一看,喻沐楊會有什麽反應。

另外一方面,也或許是主要原因,他想要脫離媽媽無邊無際的教條與掌控欲。

喻沐楊是一個連他媽媽都不會起疑的對象,他的媽媽大概永遠不會相信,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竟然标記了這樣的一個Omega。

也不會相信,自己的兒子曾扯掉了這個Omega的衣服,将他的臉按進枕頭裏,擁有過幾次長達數分鐘的意識空白……

.

會議下午兩點開始,直到晚上八點多才結束,有了蕭席坐鎮,他們總算确定了初步的框架和模型。

晚飯實習生叫了披薩,喻沐楊和蕭席都沒吃太多,兩人因為一個設計環節有了些摩擦,讨論了快一個小時。

喻沐楊随手将披薩放在餐巾紙上,搓搓手心,馬上上網檢索蕭席說的案例,皺着眉頭看得很認真。

确認蕭席的說法才是正确的,他又很認真地跟他賠不是,解釋自己的性格比較較真。

蕭席其實蠻欣賞他對于工作的态度,在學校也好,進入公司也罷,大多數人都顧慮着他的背景和學識,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喻沐楊是為數不多的幾個在他說完話之後會追問為什麽的人。

會議結束,他們去兩條街外的一家酒吧給蕭席開歡迎派對。

座位是按照職位等級分的,喻沐楊自然沒和蕭席坐在一個卡座裏。

盛情難卻,蕭席被周圍的老總和客戶灌着多喝了幾杯,側目時,他能看到隔壁給胡珊擋酒的喻沐楊。

他們好像在玩什麽游戲,胡珊總輸,喻沐楊也摸不清楚規則,因而喝了不少酒。

蕭席借口去衛生間避酒的時候,喻沐楊正被周圍同事混着喝下了一杯特調雞尾酒,之後用手捂着臉蛋,說自己不喝了不能喝了。

周圍有幾個Omega,說喻哥身上為什麽有別的信息素的味道,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蕭席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聽到喻沐楊說“哪有的事”。

他在衛生間待了十多分鐘,酒勁兒稍微散了一點,洗了把臉往回走。

路過碰到了高中時期的好友,非拉着他要敘舊。

“來吧來吧,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

“誰?”

“就是那個啊,就高中的時候,跟你喊樓告白的那個Omega!皮膚很黑,一點也不像Omega那個……他可厲害了,還在學校裏跟Alpha打過架,差點被開除呢!”

蕭席皺了下眉,“他為什麽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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