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周末,蕭席如約來幫喻沐楊搬家。

他來的時候,喻沐楊正在講電話,在門口比嘴型,【胡珊。】

聽說喻沐楊要搬家,胡珊想帶着李漣過來幫忙。喻沐楊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勉強拒絕了她的好意。

喻沐楊和蕭席的這段婚姻,除了蕭席零星的幾個好友外,暫時沒人知道。

倒也沒想故意瞞着,這種事情也瞞不了多久。蕭席一向坦誠磊落,祁明軒通過共同的律師好友得知婚訊,在他們領證當晚就打電話來确認。

那時蕭席正和喻沐楊在餐廳吃完飯,悠揚的小提琴聲裏,喻沐楊斷斷續續地聽到電話那頭問,“真的……為什麽……不是吧……你确定?”

當着喻沐楊的面,蕭席承認得幹脆又直接。

電話那端好像在約他們倆一起吃飯,喻沐楊還沒來得及表态,就聽到蕭席幫他拒絕,“算了吧,他會害羞。”

喻沐楊低下頭,在家庭群裏爸媽興奮的語句之後回複:【他的工作忙。】

【所以這次還是我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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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沒多少行李,結果等他把家裏零零總總的東西打包好,竟然足足裝了十二個紙箱。

他們倆一起坐在箱子上發呆,蕭席的車裝不下這麽多東西,這些東西進入他家之後也沒地方放。

喻沐楊有些尴尬,一方面覺得自己給蕭席平添很多麻煩,一方面又擔心如果丢掉這些東西,萬一以後他們離婚了,他還得把他們重新再買一遍。

喻沐楊不知道蕭席說的“合适”能夠維持多久,可能一年,可能十年,總歸不可能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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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很想要努力延長自己在蕭席身邊的時間,想變得更合适一點,想讓最後一根火柴能長長久久地燃燒下去,讓美夢永不幻滅。

“要不就把他們先存到我爸媽家吧,”喻沐楊提議,“我們只搬走我的衣服,剩下的等我爸媽過來拿。”

“可以嗎?”蕭席疑惑地看着他,“他們不會覺得很麻煩?”

喻沐楊也有些困惑,“為什麽會覺得麻煩?”

他解釋:“我爸媽的飯店裏有個小庫房,我們家沒用的東西都往那裏塞,一些箱子而已,應該放得下。”

蕭席沉沉颔首,“是啊。”

“那就這麽辦吧,我現在給他們打個電話,我們先搬家,剩下的讓他們過來搬。”喻沐楊跳下箱子,往卧室走。

待會兒父母難免會問起來,他不想讓蕭席聽到太多。為了維持這段婚姻,他要盡可能地“合适”和“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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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沐楊在卧室講電話的間隙,蕭席也終于接聽了母親的奪命連環call。

領證那天,蕭席直接将證件裏裏外外拍了個遍,發給乾蕾。

後者沉默了一個下午,終于在深夜打來電話,說理解他一時沖動,叫他抓緊時間離婚,并為他辦理了一個周期的心理輔導項目。

“別胡鬧,媽媽一看就知道,你是随便找了個人來氣我的,對嗎?”電話那端的乾蕾強忍着怒意,蕭席聽到她的聲音都在顫抖,覺得很諷刺。

“媽,您終于懂得每次我和您安排的那些Omega見面時的感受了。”

乾蕾終于爆發,大聲質問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為了你往後的幸福,我苛刻一點難道有錯?”

“那我和我認為最适合的人結婚也有錯嗎?”

乾蕾被問懵了,這是蕭席第一次朝她吼,也是第一次反駁她。沉默了許久,再張口時,兒子已經挂斷了電話。

兒子這波叛逆來得很突然,之後幾天任乾蕾怎麽打電話,他都沒接。

如今電話終于通了,乾蕾愣了一瞬,突然覺得委屈,機關槍似的一通發洩。

“适合的人?你懂什麽是适合嗎?我查過,這個喻沐楊的性格乖張孤僻,外型氣質普通,不是名校畢業,家庭背景也十分一般,皮膚還那麽黑……你這樣,你有為你未來的孩子考慮過嗎?”

蕭席荒唐一嗤,和自己血脈相連的母親,張口閉口惦記的都是那個幻想中的孫子。

“媽,我再說一次,我不會有小孩。”

“我知道你不想要,但你之前還不想結婚呢,這不是都結了嗎?”乾蕾武斷地定論,“你這就是為了氣我,為了報複我。好的,媽媽認輸,你說适合就适合吧,但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聽我的話,好好備孕,先生個……”

“不可能,”蕭席打斷她,”我們兩個的觀念一致,不會有小孩!我不會給自己找那樣的拖累,為一個本可以不存在的生命放棄我現有的生活。”

從沒想過兒子會叛逆到這個地步,乾蕾精神崩潰,開始細數這些年的種種不易。蕭席沒法不心疼媽媽,但也聽膩了這套說辭。乾蕾很難用相同的理由繼續控制他了,至少這件事情上不行。

正想反駁的時候,卧室的門打開,喻沐楊抓着手機走出來,又跟他比嘴型:【在忙?】

午後焦灼的太陽給他的身體邊緣鑲了一圈毛絨絨的光暈,背對着光,喻沐楊黑溜溜的眼睛泉水一樣清澈靈動,空氣變得靜谧安和。

很奇妙的,蕭席心頭的煩躁突然被撫平了。

“不忙了。”

他挂了電話,突然瞥見卧室床頭的植物,緩步經過喻沐楊,小心翼翼地端起水培荔枝的盒子。

“把它也帶上吧。”

喻沐楊的臉頰騰一下紅了,蕭席觀察到了這個變化,忍俊不禁。

“走吧,我們回家。”

将水培盒交給喻沐楊,蕭席一手推着一個行李箱,帶着喻沐楊踏進屬于“我們”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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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培荔枝被蕭席放到了主卧的床頭,喻沐楊将它讀成了某種暗示。

沒辦法,他無法控制自己不靠近蕭席。他那個冰天雪地裏快要凍死的孤獨的魂魄,正極度渴望與蕭席緊緊相依。

這晚喻沐楊在蕭席之後洗澡,用了很長時間,直到全身上下都香噴噴的,才忐忑叩響了主卧的門。

蕭席正靠在床頭看書,見喻沐楊要往他床上躺,向外閃了一下,問:“你這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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