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part5求打包
part 5 求打包
這是……竹夕微的聲音!
在客秋在的記憶當中,她給竹夕微打電話,竹夕微一向都是以“秋嗎?”為開頭的,只有最近一年,她們的關系冷淡以後,每逢她給竹夕微打電話得到的都是淡然的“你好”。
最近一年?不,對于現在的她們而言是七年後。或許這是上天告訴她一切都回到原點的提醒?
客秋在怔愣了片刻,手機那頭竹夕微的聲音又升了一調:“你好!”不再是蘊含着禮貌的克制,而如清晨冷凝的清泉迸裂聲。
客秋在吸了一口氣,仿佛在空氣中都能感受到那股冷氣,她連忙把電話挂斷了。看見又黑下來的屏幕,她的心頭仍然狂跳不止,仿佛自己做了什麽虧心事,不能為外人道也。只是等她回過味來了,恨不得捶胸頓足:“啊,多好的交流機會啊,就這麽被我挂斷了,她不會認為這是騷擾電話然後拉黑了吧?我挂斷電話做什麽!”
沒多久她便陷入了無休止的糾結循環當中:“要不再打回去确認一下她是不是拉黑了我?可是打回去她知道是我的話會不會認為我是一個跟蹤狂?不說話那就肯定會被認為是騷擾電話了吧……”
不過,轉念一想,她和竹夕微的賭約她贏了而竹夕微履行約定了不是?!來日方長,她過于激進或許會适得其反,還是慢慢地拉近她們的距離比較合适。
看着那串熟悉的號碼,她小心翼翼地把它存進了手機裏,好似擁有了一件珍貴的寶貝,被她呵護在心中。
客秋在翻滾了一下,趴在床上從床頭疊壘起來的書堆裏抽出了一本來看。紙上的內容在她看來熟悉又陌生,仿佛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長,陽光變換着角度從三面都是窗戶的畫室透進來,二十餘個擁有同樣青春稚嫩的面孔待在畫板面前,筆尖觸及畫紙,傳出悉悉索索的作畫聲。悠然的時光又湧入腦中。
甩了甩腦袋,客秋在清醒了過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寝室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她伸手撩開簾子把頭探向外邊,外邊的天如濃墨般暈開,染黑了整片天空。對面的宿舍樓亮起了燈,把周圍的一切從黑暗中分割出來。
她依稀記得,竹夕微的寝室就在她的對面……
肚子如鑼鼓般敲響的聲音容不得她繼續讓紛亂的想法肆虐,她看着宿舍裏又多了的人,數了數,人也差不多回來齊了。
“我好餓!”客秋在一聲哀叫,如同黑夜中的野狼的哀嚎,引起了同伴的共鳴,舍友們紛紛叫喚起來,“誰去吃飯,求打包!”
正在和男朋友通電話的半貓“撲哧”一聲笑,把這事跟男朋友說了,她男朋友瞠目結舌:“我靠,不是吧,我還以為只有我們男生宿舍才這樣,你們女生宿舍也會?”
半貓把她男朋友的話轉述出去,她下鋪的妹子敲着床板認真地說:“你跟他說,他這是性別歧視,這個世道男女平等了知道嗎?!”
“還沒開學呢你們就這樣了,不行啊!”舍長搖頭晃腦,走出門口朝隔壁宿舍大喊一聲,“小籃子,你去不去吃飯,求打包!”
葉藍趿着一雙拖鞋,穿着球服從宿舍裏邊竄出來,立在她們宿舍門口看着她們一陣無語:“你們懶癌末期了啊!”
“我們只是斷臂的維納斯。”舍長如斯無恥地回答說。
“維你妹!”葉藍白了她一眼。
“維他奶……”不知哪裏傳來的細如蚊吟聲,葉藍被徹底打敗了。
客秋在不得不憶起葉藍這些年的大學生活,不是埋頭于作業當中便是埋頭于游戲當中,一呆便是一天,晚上肚子餓了才會趿着拖鞋出去買吃的。然後一群懶癌末期的人看見她路過會紛紛讓她順帶一份,于是她已經成了打包送外賣的專業戶。
在她晃神的那會兒時間裏,葉藍已經記下了她們要點的飯,準備回宿舍換衣服。客秋在說:“我也一起去吧,你一個人拿不了這麽多。”
倆人走出了宿舍樓,走了一段距離才到學校的飯堂。G大有四大飯堂,分別以四大美人命名。有學子在學校論壇質疑為何男學生占多數的學校飯堂為何要搞特殊以女子來命名,這樣實在是有失公允。
上千條回複說:你們是吃飽了撐的吧,這都質疑。G大出美女,以四大美人命名怎麽了,你們有潘安的美貌,有四大才子的才華,我們也不介意以四大美男、四大才子來命名。
于是産生質疑的學子在輿論的抨擊下緊緊地閉上了嘴巴。而這帖子被加了精華置頂,在約定俗成中成為了新生入學必看的帖子之一。
閑話說回來,四大飯堂,每個飯堂有三層,一層賣飯菜一層賣湯粉甜品還有一層是教師教授專窗。而離她們美設院最近的是昭君飯堂。美設院的學子們倒是想反向吐槽,這名字起了簡直是毀美人的啊!好好的昭君成了“昭君飯堂”,這讓美人們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
此時的飯堂人有些多,除卻和她們一樣剛回學校的學子以外還有新來的師弟師妹,一個個帶着對大學飯堂的好奇和愉悅,伸着脖子朝打飯的大媽看。
她們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句着名的話:“師姐對新生要說的話——師弟是你們的,師妹也是你們的,師兄還是你們的,但請把飯堂留給師姐!”
葉藍去樓上打包湯粉了,客秋在百無聊賴地排着隊打包飯,入耳的皆是興奮的叽叽喳喳聲,倒是有幾個美設院的新生不免抱怨起了這惡劣的住宿環境,讨論着要不要到外面租房子住。
客秋在心想也對,能來美設院的,除了真的熱愛藝術砸鍋賣鐵也要來學的人以外,也就只有中上水平的家庭才供得起。而外邊的房子租金和外面的租金一樣貴,一年下來也得一萬多,住得起的家境總不會差。她的家境一般般,供得起她來讀藝術專業卻是沒有閑錢讓她到外邊租房子。
就在客秋在想着要不要憑着自己前世積累的工作經驗去接點外單回來做,賺取一點生活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活潑的聲音:“竹子,吃完飯我們去外邊的夜市逛一逛吧,我聽說有很多東西買哦!”
竹夕微式清冷的聲音回複說:“下午的時候我已經把該買的都買了,就不去了,明天就要開始軍訓了,還是早點睡吧。”
在這嘈雜的環境當中,竹夕微的聲線就像是一股清泉,分外悅耳和铮明。客秋在心頭一跳,回過頭去,見到了竹夕微和她的舍友。當竹夕微轉過頭來的時候,她卻是動作迅猛地将自己的身體隐匿在人群當中。
“咦,我躲什麽躲,我又不是跟蹤她過來的!”客秋在回過神來,為自己的心虛而感到莫名。她複站回隊伍裏,跟着隊伍往前走了走,又回過頭來,意外地對上了竹夕微的視線。
竹夕微的眼眸似着了墨一般烏黑,卻又被星光點綴一般明亮。不管看上多少遍,她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依舊是這雙眼睛。
“師妹,好巧!”客秋在露出了她那排整齊的牙齒,揚起了她的招牌笑容。
竹夕微點了點頭,回她:“嗯,是挺巧的,師姐。”
“要不要我幫你打,會快一點。”客秋在說。
竹夕微又要婉拒的時候,她的舍友推搡着她的肩膀,焦急地說:“好啊,好啊,梅菜扣肉沒多少了!”
她的話無疑給了客秋在一個提醒,客秋在記得竹夕微雖然瘦瘦弱弱的看起來是個素食主義者,但是實際上她無肉不歡,還特別偏愛水煮牛肉。她心裏有了底,笑說:“對了,這裏的水煮牛肉很好吃哦,基本上很快就會沒有了的。”
竹夕微表情有所松動,忽視了客秋在誘惑的神情,猶豫了片刻,才把一卡通遞了出去:“那,麻煩師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