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系
關系
莫書行的話一出，簡溯面上的神色漸漸變幻莫測。
娛樂圈的這些人大多都是人精，簡溯剛剛的表現如果周天歧不是看出了什麽怎麽會拉着幾人一同離開，而曲薇和劉浩一就算開始不明白，等到回去之後怎麽都能想通是怎麽回事。
莫書行打量着他的由黑轉白又由白轉紅，心情不錯的重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簡溯面上掙紮的神色依舊清晰的映在他的眼底，莫書行想了想，還是說道：“也沒有那麽絕對，或許咱們可以在接下來的幾天假裝不熟，這樣他們或許就不會誤會了？”
沒有等到簡溯的回答，莫書行正打算越過不再阻攔的人離開，簡溯卻再次擋在他身前。
“不用假裝不熟。”
“你跟他們的關系不是都很好，怎麽你就可以去周杭那，是不是換做別人你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唯獨我這裏就不行？”
莫書行再次停下腳步，安靜的注視着面前一腔怒火忽然被點燃的人。
“周杭生日你送的什麽，就不怕人誤會了？喬雨不想去便利店你還願意陪他去，就不怕人誤會了？就連便利店的小姑娘你也願意幫忙，還買了創可貼留給她，你對誰都那麽好，怎麽就唯獨對我……”
簡溯雖然脾氣一慣不好，卻是那種雖然毒舌卻對一切不喜的東西敬而遠之，他從來沒有這樣将情緒外放甚至有些歇斯底裏的時候。
莫書行就安靜的站在那裏，像一汪寂靜的深潭，傾聽卻平和着沒有半分回應。
簡溯就這樣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正打算讓出位置放他離開，莫書行卻忽而開口道：“至少他們都不是什麽已分手的前任？”
簡溯再次僵住。
他埋下頭，像是在短暫的爆發後徹底陷入了沉寂。
這是三年的時間裏他們的第一次争執，也是他不知第幾次被既定了“已結束”的關系。
簡溯只覺得如同一盆冷水淋頭而下，剛剛溫熱得讓他心浮氣躁的房間已然冷了下來，而他的情緒也随之沉澱，恍然的靜立在原地。
他在這片空白中想着，莫書行一定會就這樣離開，如同每一次他堅決的離開他一樣。
但面前的人卻并沒有走。
簡溯的眸光微動，卻依舊沒有擡起頭。
那如同冷松一般沁人心脾的味道漸近，莫書行的聲音再次自耳畔傳來——
“也不是借用浴室後會發生這樣關系的人。”
簡溯只覺得心上像是被什麽撞了一下，他擡起頭錯愕的看向面前的人。
莫書行淡淡的目光中隐含着一抹輕挑，簡溯只覺得前一刻驟停的心髒漸漸恢複了跳動，又在他的目光中隐隐的像是想要躍出胸膛。
莫書行在他這樣的目光中微微側頭，示意他不要擋路。
簡溯的思緒漸漸回魂，他這才忽然意識到——莫書行剛剛分明是給了一個巴掌之後又賞了他一顆甜棗。
而他還該死的……有些受用。
“那……那我們？”
“包養關系和戀人關系不同，後者我很挑，只能找一個人，可前者的選擇不少……我總要仔細想一想吧？”
簡溯只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不對，可莫書行卻已經越過他打算離開。
簡溯哪裏還有時間細想，忙将他拉住。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那句“如果是戀人呢”就險些沖口而出。
可他最後還是将話咽了下去，生硬的低喃了一句：“誰想跟你……”
莫書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簡溯急忙閉了嘴，收住了嘴硬時脫口而出的話，重新問道：
“那你想好了嗎？”
“可以是可以。”莫書行打量着簡溯忽然亮起的眸光，在他的指尖即将觸碰到他的臉頰前攥住了他的手腕：“但既然是這樣的關系，那以後是否發生關系都該由我決定，對嗎？”
“……”火苗被扼殺在搖籃中的簡溯尴尬又不服氣的咬牙道：“當然……會尊重你的意見。”
“我跟別人關系如何，不管是一起吃飯還是聊天，你都不能幹涉。”
“不行。”簡溯想也沒想的拒絕道：“我也不會跟別人有什麽關系，至少……至少在關系期間，你只能有我一個。”
“只能有你一個？你指什麽？”
莫書行将指尖輕輕搭在簡溯的肩上，在他因自己靠近而緊繃的神色中又用另一只手固定在他的後頸阻止了他後退的動作。
“如果是接吻和上｜床，那我會和從前一樣只有你一個。”
“但如果是吃飯看電影……或者互送禮物的獨享。”他溫熱的呼吸輕拂過他的耳畔，語氣間是帶了一絲禮貌的遺憾：
“那是男朋友的待遇。”
簡溯的面色在他靠近的目光中反複變幻，可最終那些想要再反駁的話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他低下頭含混的說道：“你先把我微信加回來。”
莫書行含混的應了一聲，又在低着頭的他的唇角印下清淺的一個吻，在簡溯錯愕之下重新泛起薄紅的目光下打開房間的門。
房間的門剛剛敞開一條縫｜隙，身後的那只手便将它重新關嚴。
莫書行被推在身後的門板上，前一刻還任他肆意撩撥的人此刻卻已反客為主的深吻向他。
這個吻褪去了小心翼翼的試探，如同是被放出籠的困獸，将所有的暴虐與溫柔都深深的印刻在這個吻中。
莫書行靠在門板上，一點點回應着這個吻。
簡溯這才漸漸收斂了肆意的深吻，感受到了他的回應，他也在錯亂的呼吸間不自覺放輕了動作。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竟在這個吻中不覺的漸漸順從于莫書行的節奏，這個吻也随之變得溫柔而缱绻。
直到彼此都氣息不穩的結束了這個吻，簡溯啞聲問道：“可以嗎？”
莫書行伸出手揉亂了面前人的碎發，眉眼間似因心情不錯而染上一絲暖意，又在簡溯期待的湊近中再次點住了他的唇。
“當然……不可以。”
“……”
莫書行的視線輕飄飄的下移，觸及那塊布料遮掩下也依舊清晰可見的起勢時，他的眼底也不自覺的浮現起了一絲狡黠的笑意。
他輕輕拍了拍簡溯的臉頰，難得溫柔的低語道：
“我要去工作了，你早點休息。”
他說罷便在簡溯錯愕的目光中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
唇角尚餘柔軟的觸感與涼薄的溫度，那人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可自己……簡溯懊惱的看向身上某個地方的反應，他随手将衣服脫下丢到一邊走進浴室。
浴室中的水汽未散，空氣間還殘存着熟悉的沐浴露香氣。
那是他常用的那款，而就在剛才莫書行的身上還滿是那些熟悉的、屬于他的味道。
簡溯的指尖撫過莫書行在水池邊剛剛靠坐的位置，他的面色中帶着如同迷醉一般的緋紅，另一只手緩緩探入系帶松散的運動褲。
撐在水池臺邊的指尖漸漸收緊，浴室間回蕩着顫栗的呼吸聲。
萦繞在鼻息間的氣息雖然熟悉，此刻卻已然被賦予了新的意義，就像是……浴室的水聲還未停歇，那人站在淋雨下、鏡前抑或是此刻他指尖觸及的水池邊。
到處都是他的影子。
簡溯閉上眼睛，莫書行靠在這裏低垂着眸看向他的目光就清晰的浮現着眼底。
明明是那樣的時刻，他卻依舊是那樣的冷靜克制，讓他忍不住想打碎他的沉寂，為他意亂｜情迷。
就在這時，簡溯口袋中的電話突兀的響起。
他不想理會，只打算将它放在一旁水池邊。
可剛剛拿起電話，上面顯示的名字還是讓他停下了動作。
莫書行怎麽會在這時給他打電話，他明明才剛離開不久，如果是他後悔了打算回來……
簡溯低咒了一聲，平複呼吸後接起了電話。
“什麽事？”
簡溯的聲音還帶着低啞，莫書行卻像是并未察覺他的不對。
“你現在不忙吧？”
簡溯的視線向下瞥了一眼，咬牙道：“……不忙。”
“那就好。”莫書行的聲音如沐春風：“我在修改劇本的最後一集，沒什麽靈感，想問問你的意見。”
“……”簡溯冷漠的答道：“沒事我挂了。”
“怎麽沒事？”莫書行的尾音輕挑：“這不是尊重主角的意見？”
“……”
“你剛剛不是說不忙？”
“……”簡溯深呼吸：“你下來，我告訴你。”
“電話裏說就好，否則萬一被人撞見，誤會了怎麽辦？”
“……”
明明剛剛說了可能所有人早都猜到了的也是他。
簡溯不想再跟他說什麽，正打算将電話挂斷的時候，莫書行卻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在做什麽？該不會是……”
“…………”
簡溯平生第一次險些将手機扔出去，低斥道：“沒有！！”
“哦。”
“最後一集的劇情是Alpha為了表示自己對愛人的心意并不只是因為生理的需要，獨自将被迫進入發熱期的自己關起來想要自行解決。”
莫書行的聲音頗有些遺憾：“如果你在……我倒是很想聽聽看，找些靈感。”
“你？！”
簡溯只覺得原本因為羞憤而發燙的臉此刻全然被怒火取代，自己剛剛幫他解決了，就算他沒有回報也就算了。他要自己解決的時候，竟然還要他現場直播……只為了找靈感？
“莫書行，你把我當什麽了？！”
“包養對象？”
“……”
“不過也不只是為了靈感。”莫書行的聲音依舊平緩而溫和：“我也很想聽。”
“……”簡溯的怒火再次轉為了羞燥。
“如果你願意，也會有獎賞。”
“誰願意要你的獎賞？！”
莫書行再次放緩了語速，悠長的氣音如同羽毛拂過他的耳畔：
“給男朋友的那種獎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