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第 25 章
“哦?他是什麽樣的人?”顧星丞看着他。
“綠茶、小三……不是吧,你一點關于他的事跡都沒聽過?”柯淮問。
頓了頓,他對這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的行為有些鄙棄,于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簡潔又霸道地總結道:“總之,你就是不許去。”
顧星丞沒說話,深深凝望他半晌才道:“你在生氣?”
這句話如此耳熟,柯淮感覺自己似乎在哪裏聽過。
“不然呢?”柯淮瞪着他,想了想,他糾正了一下措辭,“哦,不,我是在吃醋。”
話落,他眼睜睜看着顧星丞表情一點點從冰冷變得柔軟,寸頭的造型本來給他硬朗的眉眼添了一絲暴戾感,可他表情柔和下來,眼眸卻似乎情深無限。
柯淮的頭疼奇跡般地消散了些。
其實他醋也不是真吃得那麽真情實感,他自認對顧星丞還沒有那麽有感情,不到認真吃醋的份,他只是覺得顧星丞人也不是那麽壞,并且對他的深情生了幾分恻隐之心而已。
但好歹顧星丞是他名義上的男朋友,感情不到,他這個人的占有欲卻尤其強烈,絕對不允許他讨厭的人觊觎自己的男人。
他看着男人的笑眼,第一次難得有點害羞:“笑屁啊。”
“我很高興。”顧星丞說。
柯淮愣了一下。
忽然打直球?不鬧別扭了?
Advertisement
但顧星丞說完這句就不再看他,拿起了報表,像是不期望他的回應,只想表達自己的感受而已。
啧啧啧。
裝,你就可勁兒裝,裝什麽高冷霸道惜字如金大總裁呢。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也有一點高興。
喲,小柯,似乎還真有那麽一點在談戀愛的感覺了。
他在沙發上躺下,繼續玩游戲,嘴裏卻道:“高興就完事兒了啊?你不答應我啊?”
顧星丞在看報表。
“說話!”柯淮大聲喊。
“知道了,不去。”看報表的男人低聲說。
柯淮從手機上收回視線,瞥眼看他,脫掉鞋子腿支起來踩在沙發上,腳丫微微動動。
眼睛餘光裏那人不太安分,頑童一樣這裏撓撓那裏摸摸,沒一會兒玩累了,就沒了動靜。
他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顧星丞讓人拿了條毛毯,幫他蓋上肚子。
柯淮手擺在腦袋旁邊,睡得像個小孩兒,他坐在邊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
睡得真香啊。
白禾遠結婚那晚,他看見柯淮傷心欲絕,送他回家的時候簡直心都碎了,想要真的就這樣結束,忘了他算了,但是他開始失眠,夜夜夢裏都是這個人。
他就想,再看一眼就行了,他只去看他一眼,回去睡個好覺。
他過去的時候,看見柯淮帶了個不認識的男人回家,倆人小兩口一樣去超市買菜做飯,站在超市門口打情罵俏,那男的還捏了捏柯淮的脖子。
他當時坐在車裏,目眦欲裂,差點控制不住想沖出去揍人,他生生忍住了,自此回去之後更加夜不能寐,看不見柯淮的時候,無時不刻不在想,柯淮現在跟誰在一起,他跟那男人發展到什麽地步了,柯淮喜歡上他了嗎?
是了,白禾遠結婚了,柯淮跟他也分手了,喜歡別人也無可厚非。
但他又想,白禾遠已經跟柯淮不可能了,既然這樣,自己為什麽要退出?
他為什麽要退出去成全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男人?
柯淮睡夢中身體顫了一下,似乎做了什麽夢,手一下子攥緊,嘴裏喝道:“走開!”
顧星丞笑了,俯下去在他額頭上親親。
柯淮安分下來,重新入睡。
柯淮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他夢見四周嘈雜的廣場,人聲鼎沸,處處都是人,能感覺到視線,但看不清楚人臉,他是以第三人視覺作為旁觀者看的夢,他看見在廣場中央,鐘澗和鐘靈站在人群中擁吻,四周都是鼓掌和喝彩,七嘴八舌在讨論他倆很般配,白禾遠蹲在旁邊的地上,抱着頭哭泣。
他又生氣又心疼,既想上去打人又着急去安慰白禾遠,他蹲下來把白禾遠抱在懷裏安慰,可光線一變換,懷裏人的人忽然變成了他自己的臉。
一臉淚水,崩潰又絕望地看着他,哭着說:“ 顧星丞,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什麽?”他渾渾噩噩頭暈腦脹,猛地回頭看向廣場,方才站着擁吻的鐘澗和鐘靈卻變成了顧星丞和姚越的臉,他目眦欲裂,剛站起來,懷裏的人又拉住他,說:“柯淮,我跟顧星丞只是朋友,我們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他定睛一看,懷裏的人又不再是他自己的臉,而是變成了姚越,哭得梨花帶雨,見他回頭,姚越哭着說:“你別趕我出去好不好?”
他氣急攻心,怒上心頭,一把揮開了他的手:“走開!”
……
顧星丞處理完公務還沒到下班時間,柯淮依舊在睡。
不知道夢到了什麽,一臉氣鼓鼓,他坐在沙發邊上看了會兒,柯淮翻了個身,臉朝着沙發,露出了纖長白皙的頸項,靠近肩膀的位置還有淺淺的一枚牙印,是之前他留下的。
柯淮皮膚嫩,容易留疤,他們剛發生關系的時候他特別喜歡在柯淮身上留印子,他本性如此,在分開的那段短短的時間內,在決定用柯淮公司來威脅柯淮的時候他已經認清楚了自己的內心。
柯淮伸腿的時候踢了一腳沙發,随後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星丞,他差點沒控制住一腳踢過去,好險反應過來這不是夢,抹了把臉坐了起來。
“喂你起開一點,我現在看到你就煩。”柯淮捂着自己的臉說。
顧星丞看着他,頗有趣味:“怎麽了,要翻身把歌唱麽?”
柯淮從指縫裏看他:“哦,你現在是奴隸主是吧?我這個被壓迫的是沒有不想看到你的資格的是吧?”
顧星丞彎了彎嘴角。
“那也不想看到你。”柯淮說。
“做了關于我的不好的夢?”顧星丞揉了一把他的頭發。
“嗯,”柯淮說,“所以說讓你起開了。”
說完,他肚子叫了一聲,使得他這句話十分沒有殺傷力。
他懊惱地搓了搓臉,顧星丞站起來,轉身去拿自己的外套:“走吧,去吃飯。”
柯淮郁悶地站起來,究竟是他太敏感了還是什麽,為什麽自從他見到姚越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甚至還做了關于姚越和顧星丞有奸情的夢。
——
下午陸漸晖吃過晚飯回了實驗室繼續做實驗,晚上八點,師弟師妹們要去玩耍,讓他去請客。
陸漸晖十分無奈,但還是跟着去了。
這幾天他沒什麽心情,剛被柯淮拒絕,他只想沉浸在實驗裏轉移一下自己的思緒,偏偏師弟師妹們說他看起來沒精神,要帶他去嗨皮嗨皮。
夜色斑斓,絢爛的燈光照在小街的青石板道上,正是夜間生意紅火的時候,卻有一家店面在裝修。
酒吧門口架着輛架梯,有人坐在頂端在拆招牌,旁邊立着個牌子,白字黑字寫着:今天不營業。那字還是毛筆寫的。
牌子旁邊也站着個人,穿着太極服,後腦勺上綁着小辮子,抱着雙手,正仰頭看着架梯上的人,看模樣是個監工的。
陸漸晖本來不想注意他,不過這一身太極服看起來着實冰冷,現在快入冬了,他還只穿一件單衣。
“啊,最喜歡這一家了,今天竟然不營業啊。”師妹有些遺憾地說。
監工的人回過頭來,果然是鐘靈。
“今天不營業哦,明天也不營業,改天再來吧。”他說。
明明是帶着語氣詞的話,他說起來卻不帶情緒,面容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凍的,看起來像個死人。
陸漸晖對上他的視線,他平淡地移開了眼睛,就像看到了一團空氣,沒有要跟陸漸晖的打招呼的意思,又去看招牌。
動作挺快,今天柯淮剛提的建議,他今天晚上不惜浪費最佳的營業時間也要換招牌。
來得及制作新招牌嗎?陸漸晖想。
他們去了別家,不過也是在靈澗山火的不遠的隔壁。
大約十點,陸漸晖出來抽煙,靈澗山火的招牌已經換下來了,現在是什麽牌匾都沒有。
店面沒有點燈,看進去黑漆漆,只留了一盞奶白色的門前燈,不怎麽明亮地照在門口一小片地方。
門口坐着個人。
依舊是那身衣裳,坐在門檻上,靈澗山火裝修得非常不像尋常的酒吧,倒更像是個書店,鐘靈神奇地跟這個像書店的酒吧完美融合氣質,很自然地坐在門檻上伸着長腿。
陸漸晖看到他摸出手機,似乎是接了個電話。
“對,換了,怎麽了,什麽時候把你的眼線從我這裏撤走?”
“鐘澗啊鐘澗,你怎麽真就這麽賤呢?換不換招牌又怎麽樣?你還真有臉往上貼啊。”
陸漸晖抽着煙嗤笑了一聲,他真的有點搞不懂鐘靈為什麽能用這種理直氣壯無所畏懼的語氣跟鐘澗說話,就真的挺有意思的。
鐘靈轉過頭,對上了他的視線,他招了招手,再次被鐘靈無視,他把煙掐滅,然後轉身進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