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康富商
永康富商
常自然告謝過永嘉府的知府大人，帶着聞意直追那只重傷的鏡妖。
“此妖不除，必定後患無窮。”他如是說道。
他們很順利的走出重景古山，進入了永康府的地界。這兒比不得永嘉府氣候濕潤，倒也風調雨順，富庶的很。
常自然和聞意一路走來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倒是聽說了件不算喜事的喜事兒：城中婁富商家的小兒子要入贅了。
本來嘛，像這種大戶人家，又是最受寵愛的小兒子，父母一般都會為孩子牽一段絕佳的姻緣，而且不計任何代價，只要孩子開心。
但是小公子不走尋常路。
聽說這婁家最受寵的小公子某日外出時，一眼就對一個雙腿殘疾但貌美如花的新搬戶小娘子一見鐘情，拼了命的要娶她，但那姑娘是獨女，且父母強硬，家中又頗有些資産，因此只得入贅這一種方式。
随着越來越走近永康府中心城，聞意聽到的版本又更新換代了不知道好幾次：有說這小娘子是專勾人精魂的妖怪，不然怎麽婁家小公子一看到他就魂不守舍？婁富商已經請高人前去捉妖了；又有說小娘子家教頗嚴，雖雙腿殘疾但勤快能幹，很得婁家主母喜歡，已經在為兩人着手交換庚帖了；還有的說其實小娘子喜歡的是英俊潇灑的婁家大少，只是通過三少來靠近已有妻室的大少罷了。
衆說紛纭，紛紛擾擾，倒是成了街頭巷尾一樁趣事。
但聞意越聽越不對勁。
新搬來的小娘子？殘疾但美貌？非要入贅？
啧啧啧，怎麽越聽越耳熟，這麽像那個常狗一直在追殺的鏡妖啊？
一腳踏進永康府的常自然沒想那麽多，只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城中心婁富商府上那沖天的鬼氣，他向來又是個心直口快的人，當下就拉着已經猜到些許真相的聞意拜訪了婁府。
這婁富商所居的宅邸不愧是當地第一豪府，雕梁畫棟，亭臺樓閣，處處可見盛開的大朵牡丹與修長繁茂的富貴竹。
但是在他們修道之人的眼裏，這座豪宅早已被鬼氣侵染，入木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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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別的，單是引見他們的管家臉上就是非常非常标準的印堂發黑，簡直就像個大寫的“死”字。
等在主廳，穩居高位的婁富商更是個移動的鬼氣制造商，他身上陰邪氣之濃烈，連見多識廣的聞意都忍不住為之側目，好奇這人為什麽被掏空成這樣都還不死。
“婁家主。”對自己元清宗弟子身份很自豪，很有歸屬感的常自然率先抱拳開口介紹自己：“我名常自然，是元清宗第二百五十代大弟子。這位是溫意姑娘，我的同伴。”
婁富商摸着胡子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正義感讓常自然直接了當的指出這一家人的問題：“我們途經此處，看您府上妖氣沖天，故來相助。”
這句話讓漫不經心的婁富商停下了手上動作，他眼一挑，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瞬間上翻：“什麽意思？常道長莫胡編亂造，編排我們。”
“确是無疑。”
“哦？那你倒說說看，我府上何人是妖？”
“全都是。”
“全都是？呵，”婁富商氣極，不憤反笑：“哪來的臭道士？以為光憑一張嘴就能颠倒黑白！”
“我府上可是經過厲工大師親自指點，樓閣布局，家丁安排皆是他一手操作，這才有了我今日點石成金的豐厚家底。”
“卻不知你又是個什麽東西，敢說厲工大師的壞話？”
“黃口小兒，念在我府有喜，還是速速離開，莫要讓我動真格。”
“問題就出在這！”常自然緊握腰間醉和春，一針見血指出：“我觀府上人丁興旺，自有富貴之相。然實則黑氣纏繞，實為不詳。”
“請富商好好想想，府中雞鳴狗盜之事多發，是不是自小兒婚配伊始？”
婁富商停下了欲出口的斥責，他驚疑不定的看着振振有詞的常自然：“你的意思是…”
“恐怕府上小公子，所愛非人。”
“…”
還未等婁富商從這怪誕的真相中回神，不知何時從後院跑出來的一位翩翩公子就大叫着，猛烈抨擊常自然這個不速之客：“哪裏來的假道士，也配對我與靜娘之事指手畫腳！”
“爹，快趕走他！趕走這個怪道！”
“我與靜娘情投意合，情比金堅，絕不分開！”
瞧他這幅氣急敗壞又驕縱的模樣，無疑就是傳聞中最受寵的小公子。
至于他口中心心念念的“靜娘”，他們追捕的又正好是只鏡妖…
答案幾乎是明示的。
“夠了！”穩居主位的婁富府終于看不下去兒子這幅瘋魔樣，大聲斥道：“還嫌不夠丢人嗎？阿正，還不快把你家主子拉回去！”
旁邊有小厮唯唯諾諾的上前，聲音低低的勸少爺：“公子，公子，咱們快些回去吧，您今日課業還沒做完呢？”
“做什麽狗屁課業？我只想見靜娘！”
“粗鄙！”婁富商生平最敬重讀書人，也因此盡力把兒子們往仕途方向培養，眼下聽小兒子說出這一句世俗語來，當下氣的大罵：“我看你是心野了，不聽伺候了！來人，把他給我帶下去！”
眼見兒子還大喊大叫，明顯不甘心的想要回頂幾句，婁富商幹脆眼不見心不煩的回避他，又轉過頭來對常自然說：“道長請回吧，年輕人，總是要讓他吃點苦頭的。”
常自然還想再辯幾句，被疲憊的婁富商擋住了：“不必多言。”
他語氣莫測：“罷了，道長既然這麽想幫助我們，那就留下吧！”
就這樣，連帶着看熱鬧的聞意，兩個人都被恭恭敬敬請進了客房，只能在有限的地盤裏，等待傳召。
被軟禁看視一條龍的聞意無話可說。
早知道會被限制人身自由，她當初就應該留在客棧裏，不來湊婁府這個熱鬧。
眼下只能指望後方的白姜和澄心給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