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彼時正在清點庫存，賀蘭的短信沒頭沒腦的，于是李昴想也沒想，便自我帶入回了消息過去，沒來得及是否思考合适。
果然那邊信息不再發送過來，等他閑下來的時候，瞪着信息糾結了半晌，不知道該不該要解釋。
手指點着信息好久，最後又放棄，這是賀蘭第一次主動發消息給他呢，唉……
而賀蘭至于為什麽不回消息，其實有苦衷的！當然不是因為李昴傳達的信息，而是今天財務的一個大姐又問他了：“賀蘭你什麽時候給我們小寧告白啊？”
“劉姐你說笑呢……”臉立即漲紅，閃躲着眼神不敢看大姐，這是第二個人跟他這麽說了，“我和小寧真的沒什麽！”
“小寧的心意誰不知道啊，該出手就出手，追她的可多着呢！”說罷剝了一顆巧克力丢進嘴巴，“男追女隔座山，不努力小心就被別人搶走了哦！”
“呵呵……”賀蘭傻笑，裝出一副受教的模樣。
“如果兩個外人都這麽說，那是不是說明至少其中一個是真的有意思？”亂糟糟忙完，回到家躺床上，賀蘭忍不住又發了一條信息給李昴。
不是當面的聊天本來就很容易引發歧義，更何況他們兩身處異地，支零破碎的語句含着兩人各自理解的意思。
李昴對着他的信息琢磨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的編輯了一條藏着小心思的信息回了過去：“如果真的很想知道，可以當面問呀，比方說像我們在留園那樣。”
“對啊……”接到信息的賀蘭一拍腦袋，豁然開朗，發了個大大的笑臉過去，開始制定起試探的計劃來。
這真的很不容易，都是同事，除了工作的接觸也沒說過幾句話，最重要的是賀蘭真的不會做這種事啊！
他思來想去了一夜，居然想出了個照着盧寧做的辦法，就是給大家分享的時候額外多照顧了下女孩。
哦天哪，真是個鬼才！隔了三天李昴按捺不住好奇的追問他時意外得知這個辦法，不禁扶額長嘆，然後開玩笑般的回了他一句：“因為我們之間沒有認識的人八卦嗎？所以對我那麽直接？”
被問的一頭霧水的賀蘭努力回想之前的蘇州行，絲毫沒有覺得哪個點能和李昴說的對上，直接？什麽直接了？
驀然想起那句在耳邊低吟的那句歌詞，街心裏，人群裏，李昴那抹如同水鄉的悠悠小調一般的笑，賀蘭的臉開始發燒，暗藏在心裏的疑問又活絡起來。
難不成李昴真的對他有意思？
不……不不……他有自知之明的，他必須要有自知之明呀，被所有親人抛棄的一個他，這麽多年從未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絲優點，從何處有資格可以得到愛呢！只是終究忍不住啊……
在竊喜和自我否定中不斷搖擺，最後還是忍不住把手機捂在胸口，若是都是真的該多好……
“賀蘭，明天……有時間嗎？”下班時被小姐妹擁着的盧寧面色微紅的攔住他，眼神飄忽着不敢看他，小聲詢問道。
“啊……有的……有的……”頓時手腳都有些緊張，女孩子隐隐約約的幽香飄到他的嗅覺裏，恍惚間又回到那條熱鬧的長街。
“我有兩張電影票，請你看電影可以嗎？”緊張是相互影響的，她一眼就瞧出賀蘭的手腳不協調，心下暗笑，原來他也很緊張啊，于是放松了下來，鼓起勇氣擡頭看他，像情窦初開的少男少女一樣。
“好……啊……”緊張到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賀蘭讷讷的應着。
“那……明天晚上五點，我們萬達廣場碰面……”盧寧咬着唇，眼眸擡起複又阖下。
“我先回家啦……”她慌忙轉身跑走，陪着的小姐妹開始笑她，兩個人磕磕碰碰的離開，把賀蘭一個人扔下，徒自糾結。
“邀請看電影是代表什麽呢？”賀蘭的微信裏除了同事，竟然只有李昴這個唯一的可以咨詢的人，別無選擇。
收到消息的李昴警鈴大作，危機感極強的在晚上十點撥通了電話。
“喂，賀蘭？”他的嗓音經過電波的修飾，居然微微的帶上一點嗡聲，顯得非常的悅耳。
“嗯，是我，我打擾到你了？”躺床上百無聊賴的擺弄手機，突然電話進來，吓了他一跳，一看居然是李昴。
“呵，應該是我打擾你啦。”李昴的笑隐約傳來，恍然間又回到了在園林間游玩的時刻，不知為何，總能讓他寧下心來。
賀蘭把手機貼在耳朵上，不知該說什麽，只是聽着他的呼吸便很是躁動，胸腔的那顆心髒跳動的頻率都似乎有些錯亂。
“你好，賀先生，這裏調頻233情感咨詢中心，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是了，就是這樣，促狹又貼心的把他表達不出來的胸臆開上一扇小窗，讓他在放下防備後就開始沉溺。
“同公司的有名女孩……約我去看電影，我……答應了……”為什麽想要說這個呢？好像小學生在和家長報備哦！可是……他忍不住想讓李昴知道。
“你喜歡她嗎？”李昴的聲音還是那樣悠悠的，撫平賀蘭心裏的忐忑。
“不讨厭……”很難描述這樣的感覺，一個不是特別熟的人，談何喜歡不喜歡呢。
“那是喜歡了？”可是在李昴聽起來就不是滋味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确定賀蘭的判定，這樣，他才知道自己是否有機會，不是嗎？
“……這就是喜歡嗎？”然而賀蘭茫然了，這樣就可以判斷喜不喜歡一個人？可他……還是不确定啊！
“看電影前請人家吃頓飯，交流交流。”猶疑的答複讓李昴恨不得找出個借口立即見到賀蘭，然而搜腸刮肚他現在也沒立場來把與他同樣有心思的蜂蝶趕走，這讓他有點兒焦慮。
這并不是賀蘭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冷風裏的梅花糕？還是那碟晶瑩的松子糖？
“我請你吃飯可以嗎？”皺着眉頭，賀蘭想他是要答謝李昴的，畢竟願意陪他這個無趣的人聊天真是難為人家了。
“哈，那我一定要去吃的！”心情豁然開朗，李昴暢快笑着，定下了賀蘭自己送上的約定。
“所以半夜三更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好事将近？”呂雪寧是真暴躁了，李昴三番兩次跑到他這裏絮絮叨叨的說他一見鐘情了某個人，已經讓他很是不悅，再者……
“只有你知道嘛，我只能找你聊天唉！”李昴沒心沒肺的笑，沒去想為何呂雪寧會如此大動肝火。
“呵呵，李昴，想想，腦子清醒點，我是你什麽人？”氣急冷笑，呂雪寧真想撬開李昴的腦子看看裏面裝的是什麽。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好哥們？”随口念了一大串，李昴依舊不正經。
“別忘了，我還是你前男友。”冷嗖嗖，李昴一下子默了，為什麽要提到這個呢……
“雪寧你真逗，為了出櫃幫個忙你還沒幫到底，哪裏來的前男友？”他的心有些沉，是不是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當真了？
“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說完立即挂了電話。
長夜漫漫，李昴對着電話開始失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