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水仙女

水仙女

第一位水仙女唱起了《月亮頌》。

我向往人類的世界，我願意去往他們的國度。為此我願意放棄我永恒的生命，并且付出美妙聲音代價。

人類的王子靠近了我，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美麗的少女，你來自何方？去往何處？如果你願意和我走，我會給你穿上銀線織就的長裙，我會讓随從奏起音樂，讓你的臉上永無悲傷。”

“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含羞帶怯對他點點頭，

這是我的王子，我的白馬王子。

他的宮殿确實如他所述，金碧輝煌，他召喚随從為我演奏美妙的樂曲。宮裏的人都被我的美麗震懾，他們紛紛在我面前低下頭來，向我鞠躬。

可惜我不能言語。

那又何妨？我穿上銀線織就的長裙，與王子在舞會上翩翩起舞，宮裏的人都說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王子将婚期定在下個月，我相信我會非常幸福。

我相信我會非常幸福。直到那一周後，一個外國公主的到來打破了我的幻想。她美麗，她能言善道，我無法辯駁。她在王子耳邊吹風，說我是冷冰冰的雕像，說我是來歷不明的啞女。她還收買了仆人，讓他們在王子面前貶損我的存在。

起初王子沒有相信他們的話，但天長日久，他對我的愛意也發生了動搖。

今夜又是一場盛大的舞會，但樂隊不再為我彈奏。王子本應邀請我去開舞，他卻邀請了那位外國公主。他們二人翩翩起舞，而我成為旁觀者。

我傷心，我難過，我控訴，我流淚，我無處可去，只能逃出宮殿，逃回我最初的家園。

可我無法恢複水仙女的身份。魔咒反噬，我活不長久了。女巫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如果我能殺死王子，用他的熱血塗在我的心口，我便可以恢複水仙女的身份，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我聽到了馬蹄的聲音，我擡頭看去。王子追随我而來，他沒有放棄我。

他聽到了我和女巫的對話，甘願為我而死，甘願為我而死。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于是我們兩人彼此相擁，在月亮出現之前。

在月圓之夜，我們一同為湖水吞噬，做一對湖底的愛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