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I will.

I will.

一班同學這幾天兼顧排練和學習,情緒也鼓鼓漲漲着開心,而這種情緒在覃非弋和林澤換上演出服後達到了頂點。

覃非弋面無表情地看着向晚手上的blingbling的XXL深藍色蓬蓬裙,周身氣場一下變得活物勿近。

向晚本來是夾帶了點整蠱的私心的,結果事到臨頭也開始慫起來了,實在不敢拿去讓覃非弋試試,只能找上林澤——

“澤寶,幫個忙嘛,你就拿給覃非弋。。。嗯。。”

林澤笑得直不起腰,可該有的理智還是在,推脫道:“別別別,這個忙我可幫不了。我怕我還沒靠近他就被削成冰碴子了。”

幾番周旋,向晚只好自己作的死自己上了。誰知剛剛走近,渾身散發着寒氣的男生就收斂了抵制情緒,克制地從向晚手中接過了裙子,只是臉色依舊不太好。

“那個…覃非弋,你…試衣間在舞蹈室後面。”向晚小心翼翼道。

“嗯。”覃非弋的高冷中帶着一點嫌棄——對裙子的。

見覃非弋走進了試衣間,向晚長舒一口氣,連忙跑到同學深處,驚魂未定。

等做足心裏建設咬牙換上裙子走出試衣間後,看見烏拉拉一大片人正翹首以盼地盯着這邊,覃非弋是真的想罵人。

林澤早就換好了自己的衣服,見覃非弋穿好了裙子走出來,定睛一看,然後笑瘋了:“哈哈哈哈哈哈,弋哥你的裙子哈哈哈哈,還挺合身哈哈哈哈…”

所有人:澤寶,你是真的勇士。

但是…除了林澤比較猖狂,其他同學同樣也一副憋笑憋出內傷的表情。

覃非弋:…呵呵。然後表情更凍人了。

林澤完全無視覃非弋的極度不爽,興奮壓過了理智,貼上去對着覃非弋東摸摸西摸摸,啧啧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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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這個裙子摸起來不錯啊,哈哈哈肌肉也不錯…”

“哈哈哈這小腰勒的,真細啊。”

吃瓜同學:他倆關系可真好啊…

林澤穿着小王子的服飾,歐式貴族風的白色禮服,整個人被裝飾得精致非常,帥氣得讓人移不開眼,比起覃非弋一個一米八幾的公主不知養眼了多少。

覃非弋打量了一會兒,一把抓住林澤亂摸的爪子,然後換下裙子,一整天都沒理他。

課後楊之野來嘲笑覃非弋時,差點被覃非弋掄死。

正式表演在周五晚上,高一高二兩個年級把體育館擠得水洩不通。

暗沉的環境下,聚光燈緩緩将夜幕撕開一條縫。

二班的表演是改編自哈利波特的一個短劇,楊之野在一邊擔任解說,藏青色的燕尾服把他勾勒得像個暗夜貴公子,低沉的聲音自音響傳出,引起臺下一陣尖叫。

很快等到了高二一班,主持人開始串詞:

“當前路晦暗,荊棘刺破雲霧,你是否在追尋愛人的路上勇往直前?

當夜幕降臨,光怪陸離之下,王子與公主能否走到最後?

請欣賞高二二班帶來的節目《Run for Love》。”

還在幕後時,林澤就溜到覃非弋身邊問他:“弋哥,你緊不緊張啊?”

覃非弋滿身都是穿着裙子的不自在,聞言只是不經心道:“不。”

“我有點緊張诶,萬一我出場震不了場怎麽辦?”

覃非弋心道:我比你先出場,肯定能幫你震場的。

還沒來得及回答,林澤就自顧自道:“弋哥,你別說,你化了妝穿這裙子是真好看…”

覃非弋現在并不是很想探讨這個話題,幹脆閉了嘴。

上臺前,覃非弋站在舞臺的幕布邊,看着仍在表演的一班同學,帶着白手套的手突然一熱。

覃非弋一愣,垂下眸,發現是林澤牽住了他。

“弋哥,你你別緊張。”林澤吞了吞口水,“你記得住詞嗎哦忘了你沒詞。”為了防止聲音出戲,向晚把公主的詞都删了。

看了好一會,覃非弋才輕聲道:“不緊張。”

音響聲音太大,林澤聽得不真切:“你說什麽?”

覃非弋看向他,舞臺燈光堪堪擦過林澤的鼻尖,連上面的小絨毛都一清二楚。

半晌,覃非弋沒有再開口。上臺時,林澤放開了手,覃非弋輕撚着手指,那裏還有林澤留下的溫度。

“Once upon a time, there was a beautiful but cold princess.…”向晚打扮成一只精靈,在臺上講前言。

燈光又一暗,再次亮起時,聚光燈只給了舞臺中央的公主。

覃非弋閉着眼,妝容柔和了他淩厲深邃的五官,本來冷峻的面容,此時呈現出一種雌雄莫辯的冰冷美感。——就像林澤說的,真的很好看。

臺下的學生早就知道了覃大校草要女裝,可沒想到效果居然這麽…驚豔,先是安靜了一瞬,然後哄的炸開了。

覃非弋扮演的人設本就是個高冷公主,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臺上接受觀衆們的注目。

劇情進行了一小會,林澤登場。

精致的小王子,好帥!!!——這是所有人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林澤一撩衣擺,在國王面前單膝跪下,發膠固定的劉海有一縷垂在臉上,明眸皓齒,眼中仿佛藏着星海。

覃非弋緩緩睜開眼,整個人平添幾分淩厲,他看向正向國王請命的王子,眼中閃過隐晦的情緒。

最後一幕,王子手持長劍,擊殺了擄走公主的惡龍,公主得到自由,将王子一把抱起,走上了回家的路。

觀衆被這個反轉打得猝不及防,愕然之下爆發出一陣歡笑,連解說員的聲音都被淹沒了。

走在舞臺上,林澤靠着覃非弋的胸膛,聽着他沉穩的心跳,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激動。

覃非弋感受着懷中人的情緒,在舞臺最前方将人放下,垂下眸,林澤再次單膝跪地,親吻着覃非弋的手,虔誠道:

“I will be your most loyal knignt forever,

Will you like to marry me”

本來節目到這裏就該結束了,但是——

覃非弋俯下身,借着林澤的麥緩緩道:

“I will.”

“炸了炸了,全炸了!”範語曦一臉激動地拉着向晚道,“你看看現在萬能牆上、論壇上全是我們班的節目了!”

向晚沒有理她,捂着臉笑得直抖:“我的天哪,太蘇了,遭不住了!!嘿嘿嘿…”

範語曦見她這反應,也跟着一起笑:“我去,覃非弋這一手玩的,啧啧啧,cp樓這下有得吵了。”

當時覃非弋那句“I will.”從音響裏傳出來時,大提琴般的低音炮直直地打在了在場的觀衆心上,渾身像經過了一道電流似的,酥酥麻麻。然後全部炸開鍋了,維持現場的老師吼得聲嘶力竭也沒法使這群人鎮靜下來。

別說其他人了,連林澤都沒反應過來,是恍恍惚惚被覃非弋拉下臺的。

“所以覃非弋為什麽要突然加一句,他和林澤…”範語曦問一旁還在發神經的向晚。

向晚看了她一眼:“你管這麽多幹嘛,我們只負責磕,別舞到正主面前就行了。”

“有道理。”

晚會後學校給了兩天假。

七中高一一周都只有周日一天假,高二就只剩半天了,這次兩天本來算大假了,結果全年級大半的女生仿佛約好了似的都不出門,全窩在家裏刷論壇了。這次英語情景劇風波經過了周末兩天的發酵還是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火熱了。

論壇上,弋澤大旗屹立不倒。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覃非弋在家清淨得很,只是苦了林澤出來打球時被一群哥們笑了好久,還有不少女生發消息問他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林澤抱着手機,心裏也搞不清狀況,心道:我也想知道。

當然這不重要,收假後,兩人默契地沒有提這事,該怎麽相處還是怎麽相處。

七中的教育質量很好,學習壓力也挺大,英語情景劇後,覃非弋和林澤很快又陷入了互幫互助(單方面補習)的學習中。覃非弋每晚還是在奶茶店打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覃秋的身體日漸消瘦。實在拗不過孩子,覃秋自己去醫院做了個體檢,看到上面一切正常覃非弋才放下心。

但覃秋心細地發現覃非弋這幾個月心情一直很不錯,這讓她很開心,覃非弋從小就懂事得讓人心疼,可這種事自己也幫不上忙。

流雲卷走一天天的日光,長街的人還在忙忙碌碌地尋找自己的生活。

寒假來臨時,覃非弋才忽然意識到又過了半年。他覺得這半年時光好像和以前的人生都不太一樣,因為有個叫林澤的小太陽,闖進了他單調的世界。

覃非弋是不配擁有寒假的。整個寒假覃非弋每天有兩份兼職,覃秋攔都攔不住。他還是覺得母親的身體不太對勁,要盡快攢錢,去做個更系統的檢查,也以備不時之需。

這導致楊之野和林澤幾次約他出來玩都沒空,手機消息也不回。林澤索性跑到他打工的奶茶店去了,趁他休息間隙和他聊聊天。

覃非弋頭痛:“祖宗,你快回去吧,我要工作啊。”

“他們招收童工還有理了?”林澤小嘴一癟。

“人家願意招我就很不錯了。”覃非弋非常無奈。林澤撐在吧臺前等了一會兒,氣鼓鼓地回去了。

覃非弋一直忙碌到了除夕,奶茶店今明兩天休假。覃非弋和覃秋才出門購置年貨。好多年的春節都是他和母親兩個人過的了,外公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覃非弋兩歲時外婆也去世了,也沒什麽親戚了。

除夕夜裏,別人家都熱熱鬧鬧的,只有覃家冷冷清清,可覃秋會做許多菜,笑盈盈地和覃非弋說說話,聊一年中的趣事。每當這時,覃非弋總會感受到安靜中的溫暖。

而今年覃非弋接到了一個電話。

“弋哥,還有五分鐘就過年啦!想我了沒?”林澤的聲音帶着活力,很有感染力。

覃非弋不自覺地彎起嘴角:“嗯,想。”

林澤又在那頭叽叽喳喳說了好多,覃非弋耐心地聽着,時不時回一兩個字。覃秋輕輕笑着,安安靜靜地看着他。

“弋哥,還有一分鐘,你家放煙花嗎?”

“不放。不過小區裏有人會放。”

“那你快去陽臺,我們一起看煙花。”

“好。”

覃非弋走到窗前,電視和林澤一起倒計時。

“三,二,一。”

新年的煙花綻放在覃非弋眼前,熱烈而明亮。那是喧嚣的夙願。

“弋哥,新年順意呀!”

“嗯,順意。”覃非弋眼中印着火光,林澤的聲音在耳邊環繞。那一刻,他覺得整個心髒都被填滿了。

挂了電話,覃秋走到覃非弋身邊,覃非弋看着她,笑道:“媽,新年順意。”

覃秋也笑着:“順意啊。是那個叫林澤的孩子嗎?”

覃非弋垂下眼,彎着一汪溫柔:“嗯。”

覃秋側身:“你們關系這麽好,什麽時候請人來家裏吃個飯吧。”

“嗯┈再說吧,開學就見到了。”

結果初二林澤就背着書包拿出作業,點了一杯奶茶,待在店裏不走了,并且做兩道題就瞅覃非弋一眼,倒是不打擾他工作了。

林大校草臉帥,快一米八的人往落地窗那兒的椅子上一倚,來買奶茶的人都多了不少。順帶着還有幾個來要聯系方式的女生,林澤一一禮貌拒絕也不嫌麻煩。

奶茶店老板娘悄悄問覃非弋:“這孩子你認識啊?感覺像你同學。”

覃非弋抽空回她道:“嗯,我同桌。”

“哎你倆關系不錯啊,這麽粘你。”老板娘笑道。

覃非弋無奈地搖了搖頭。林澤來之前說是不想在家陪親戚才溜出來的,結果溜到自己這兒了。

老板娘見覃非弋這邊沒什麽說的,就跑去找林澤聊天了。林澤長得好看,一口一個姐姐把老板娘喊得心花怒放,聊的十分融洽。

林澤要走時,老板娘還叫他明天一定再來,林澤回頭看了看覃非弋,彎眼一笑:“一定一定。”

覃非弋簡直服了這個磨人的小妖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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