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眠

同眠

當林澤參與到猜拳環節中時,寝室裏的氣氛已經很到位了,一不留神,聲音沒有控制好,動靜稍微大了些。

“我特麽殺了你!”“是不是人啊?”“下手輕點,你要打死你爹啊?”男生打鬧起來爆點粗口也挺正常的,可覃非弋還是第一次聽到林澤說髒話,那句“他媽”一出來,本來坐在一旁看戲的覃大校草挑了挑眉。

幾個人玩的忘乎所以,于是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時,所有人都慌了神。

“卧槽雪姨來了!”很明顯是因為他們聲音太大了把阿姨引過來了。

“卧槽你倆快躲起來!”林澤小聲喊道。可是這怎麽來得及?

門已經開了一道口了。

方競急中生智,驚恐大喊:“卧槽,阿姨我沒穿衣服!你等一下!”

覃非弋:?

阿姨:“……”

門內門外的動作都停了,阿姨┈阿姨把門關上了┈┈方競立刻跳起來把覃非弋和朱軻拉到衛生間關上了門。

還是三個人擠在一起,只是林澤不在,覃非弋覺得更難熬了。

“阿姨,好了。”覃非弋聽見林澤說。

然後宿管阿姨就進來開始叨叨人了:“你們怎麽回事?大中午不睡覺吵吵啥,這棟樓就你們宿舍最吵!還有一個沒穿衣服的呢?廁所去了?”

林澤:“啊對對對,衛生間呢。”

衛生間“沒穿衣服”的方競:“這兒呢這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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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很生氣:“中午你脫什麽衣服?是不是藏東西了?”

朱軻:!危!

覃非弋也不敢動,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緊張。

林澤賠笑道:“沒有沒有,他準備洗澡來着。”

方競:“呃,對對對,就是蛋糕弄身上了,想洗一下!”

“真的?”阿姨狐疑道。

“真的真的!”

宿管阿姨也沒再懷疑什麽了,只是又把人叨叨了一頓,如“再鬧就給你們扣分”雲雲,林澤和侯時宇張宇琪全程小雞啄米式點頭。

等宿管阿姨終于準備走了時,林澤嘻笑着說:“雪姨再見!”

宿管阿姨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然後關門走了。

等方競他們從衛生間鑽出來之後,覃非弋忽然有點好奇,問:“為什麽叫雪姨?”他記得上來的時候路過樓梯口的時候瞟了一眼阿姨的名字裏好像沒有雪字。

林澤聞言笑彎了眼:“哈哈哈哈,你不覺得她叨叨人的語氣很像雪姨嗎?那個演員。”

覃非弋對“雪姨”這個角色只有一點印象,琢磨了一下,覺得有理。

被阿姨這麽一教育,幾個人也不敢再鬧了,方競搖着頭道:“洗洗睡吧。朱朱你和我睡一起吧。”

覃非弋聞言擡頭看了眼林澤,用眼神問他:我呢?

林澤眨眨眼,說:“委屈覃大校草一下了,我上鋪不好睡兩個人。要不你和侯時宇或者張宇琪擠一下?”

覃非弋:……

被叫到名字的兩個人一個激靈,往床上一摔,蓋上被子就打起呼嚕來——他們對覃非弋還是很懷有敬畏之心的。

覃非弋不高興,很不高興。他正想說要不他不睡了,在桌子上趴會吧,那點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林澤看在眼裏。

林澤笑得想死,拍了拍覃非弋的肩膀,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是只能和我睡了。”

覃·高冷校草·非弋滿意了,惜字如金地吐出一個字:“嗯。”

不到一米二的床睡兩個一米八上下的男孩子不是一般的擁擠。林澤整個人都貼着覃非弋,覺得不舒服還往覃非弋懷裏挪了挪。覃非弋胳膊不太好放,幹脆伸手從林澤脖子下穿過去,攬手把林澤抱在懷裏。林澤僵了一下,然後湊到覃非弋耳邊小聲說:“弋哥,你說我們剛剛算不算間接接吻?”

熱氣打在覃非弋耳廓,勾引着血液湧動。

看了一眼少年放大的臉,覃非弋忍無可忍地閉上眼,啞聲道:“嗯。”

“嘿嘿。”林澤偷偷笑了兩聲,然後枕着覃非弋的胳膊也閉上了眼。

覃非弋不知道林澤昨晚又是幾點睡的,只是現在林澤的呼吸很快變得綿長,一看就睡熟了。

少年睡着的樣子帶着不可言說的無辜感,平時的張揚都藏着了閉上的眼睛裏。線條沒有很鋒利,在某些地方甚至是柔和的。睫毛長長的,有一點輕微的抖動,撓的覃非弋心癢。

覃非弋睜開眼看着懷裏的少年,嗅了嗅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帶着一點洗發水的香氣,這個角度顯得林澤小了不少,倒像只窩在自己懷裏安靜的小兔子了。在林澤不知道的心底,覃非弋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覃非弋在林澤發尖輕輕落下一個無人知曉的吻,喃喃道:“好乖。”

可能空調溫度開的有點低了,睡着睡着林澤又往覃非弋懷裏躲了躲,一只手環在覃非弋腰上微微收緊,微軟的發絲蹭了蹭覃非弋的脖頸。覃非弋摸了摸林澤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涼涼的,于是勾過薄被來蓋了一個角在林澤腰上。

林澤又在覃非弋懷裏蹭了蹭。

都是十幾歲的男孩子,喜歡的人被自己圈在懷裏,無意識地動作,勾的覃非弋快要有反應了。

整個中午覃非弋都沒有睡着,他時而閉眼忍耐某些不可言說的念頭,時而又跟看不夠似的一直用溫柔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巡視。午休時間并不長,直到鬧鐘響起,覃非弋才感覺自己是刑滿釋放了。

林澤醒來的時候先是蠕動了幾下,然後才迷迷瞪瞪地坐起來。覃非弋覺得好笑,也坐起來捏了捏林澤的耳朵。林澤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可惜這副奶娃娃的狀态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林澤便清醒過來爬下床,收拾東西準備去上課了。

“這蛋糕怎麽辦啊,放在這要壞吧?”朱軻已經收拾好了,拿蛋糕刀扒拉着剩的蛋糕。

方競湊過頭來,露出一個覃非弋看不太懂的笑容,說:“反正也沒吃完,我帶一塊去教室給別人可以吧?”

誰知,除了覃非弋,其他人都換上一副賤兮兮的笑容:“咦——”

覃非弋:?

方競連忙解釋道:“诶別亂想,正常朋友關系好吧!”

結果大家臉上寫了同一句話“別解釋了,我懂”。張宇琪翻了個白眼,說:“啧,我們還沒說是誰呢。”

“哎呀!”方競給了張宇琪一巴掌,“閉嘴好不好!”

林澤倒是想起什麽來,也道:“既然要給範神帶,那順便也給向晚拿一份吧。”

“哦可以啊,她倆關系好,正好一起。”方競揉揉臉,繼續道,“那要不你和弋哥拿給她們,你們坐的近。”

“行。”林澤點點頭,鼓勵自己考了一百分的兒子似的拍了拍方競的肩,被方競在手上打了一巴掌。

幾個人把殘局收拾好、蛋糕裝好已經有點晚了,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往教室跑。

林澤和覃非弋跑在最前面,路上林澤給覃非弋将方競和範語曦的事:“诶,我這幾天晚上的瓜可不是白吃的,方競對範語曦絕對有點意思,就是他自己不承認。”

“為什麽?”

“他倆都是學數競的,初中好像就認識了,高一學數競到最後就剩他們兩個了,緣分啊!”

“嗯。”

“而且弋哥你看啊,他倆平時相處就感覺不對勁,一看就有問題,就是憋着不說罷了。哦,你估計一點都沒發現。”

覃非弋回憶了一下,他對這兩人的交際确實只有都是數競的印象。到了教室,林澤和覃非弋把手裏的蛋糕小盒子遞給了範語曦和向晚。

範語曦接過的時候還有點懵,倒是向晚很快露出了了然的笑。

趁範語曦不在的時候,向晚悄悄咪咪地轉過來問林澤:“是不是方競喊的?”

林澤端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啧啧啧。”向晚笑着和林澤嘀咕了幾句,然後心滿意足地轉了回去。

覃非弋聽了兩句,覺得這些之前自己沒有注意的東西也挺有意思,但其實看範語曦的反應,應該也處于一個界限不明的狀态裏。

不過覃非弋隐約記得範語曦好像以前談過一個,然後再也沒有提過自己有沒有喜歡的人。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顏總把覃非弋叫到辦公室說了一下物理競賽開賽前的課程安排,在這裏遇到了同樣來聽安排的楊之野、木一帆、于年等人。

于年手腕上的一根淺黃色小皮筋吸引了覃非弋的目光——他記得好像有的女孩子是會給自己男朋友帶小皮筋宣示主權,看來過了這麽久,于年和他女朋友感情依然很好。

臨走時,覃非弋獨自往校外走去。楊之野不知後面竄出來一把勾住覃非弋的脖子,笑道:“喲,咱們覃大學霸是不是也要去買小皮筋了?”

覃非弋:……

覃非弋把他扒拉開。

楊之野扒拉回來,揶揄道:“啧啧啧,我剛剛就發現你一直盯着于年手上的小皮筋看,怎麽,想給我們澤寶整一個?”

覃非弋又推開他,面不改色地說:“沒有。”過了一會又補充道:“有也是我帶。”

楊之野:“嗯?有什麽區別嗎?”

覃非弋:……直男是這樣的。

楊之野沒有聽到回答也不惱,繼續問:“你又去上班啊?”

“嗯。”

“我又去網吧哈哈哈。”

“嗯。”

楊之野:“你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覃非弋看都沒看他,聲線不帶起伏地說:“你該回去了。”

“嗯?why?”

“再走就到校門了,我可以出去,你能嗎?”

“靠,再見。”野哥嘴角抽了抽,轉向去了自己常去的圍牆根。

在他轉身之後,覃非弋臉上才慢慢浮現了一點笑意。

結果覃非弋出了校門拐彎之後,看到了倚在圍牆邊玩手機的楊之野。楊之野粲然招手:“哈喽!”

覃非弋:……?

楊之野又攬住了他的肩膀:“一起走一會兒嘛,反正同路。”

覃非弋手上的青筋動了動,忍了忍,還是沒有扒拉開他。

結果全程楊之野都沒有從手機上擡頭,把覃非弋當成了自己的導盲犬。

看着楊之野一直單手飛快地在手機屏幕是打着什麽,覃非弋忍不住問:“你到底在聊什麽?”

楊之野聞言擡頭,揚了揚手機:“哦這個啊,我在和我姐聊天呢,馬上六一了嘛,我得宰她一個紅包。”

“……”覃非弋沉默了一下,用略帶懷疑的語氣問,“你,宰潇姐?”

“昂,她已經快答應了。”

覃非弋心想:這很難評,我祝你成功吧。

“快六一了。”覃非弋低聲重複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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