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郵票是全新的，而且有五枚，都是小一片紅，是何家學早年買的。

何家學曾經讓原主幫他整理不要的書籍，原主随手将郵票塞進這本數學書，本來想拿到廢品收購站買了的，但是張來娣疼何家學，連何家學用過的書也不舍得丢掉，更不舍得用來當柴火燒了，就全搬回老宅自己屋裏收着。

估計是因為張來娣受傷成了紙老虎，何大嫂膽子就大了，都敢偷偷摸摸賣了這些書。

何家學讓她沒了人參，現在卻得将他的郵票賠給她了，而且是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想一想，葉蘇就能樂上一整天，全國山河一片紅在九幾年就能賣出幾十萬的價格了，到二十一世紀，價值更加飙升，而且這不是一枚，是五枚。

“郵票怎麽了？”何鑄在旁邊，見她拿着郵票傻笑，問她。

葉蘇就給何鑄看郵票：“這個，我要買回去收着，這個郵票不僅是難得印錯的，而且還少，很有收藏價值。”

何鑄看了眼：“你喜歡就買下來。”他停了下，“郵票是何家學的？”

葉蘇擡眼去看他，笑了：“就是他的。”

何鑄眉頭極快地皺了下，看到葉蘇臉上的歡喜，咽下到了嘴邊的話。

葉蘇順利地從老師傅這裏買下了五枚郵票，一時興起，就在廢品收購站看了起來，說不定有什麽寶貝呢，結果她還真的看到了一個喜歡的花瓶。

老師傅只要了葉蘇五分錢，還跟她閑聊了起來：“很多年以前，有個小夥子時常來這邊買花瓶碟子之類的，買東西的次數少，但前前後後，也從我這裏買了十幾二十幾東西吧，後來我聽人家說，他還真的找到了個古董，然後借着那古董跟縣裏革委會那領頭人打上交道了，然後才能得到個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要我說，也是好命了。”

葉蘇皺着臉，為什麽她聽着這些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那那個人現在怎麽樣了？”

老師傅想了想：“讀完大學找了個好工作吧，好久沒見到人了，說不定就在城裏享福了。”

等兩人離開分廢品收購站，何鑄卻對葉蘇說：“老師傅說的那個人就是何家學。”

Advertisement

葉蘇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然後又說，“何家學真是踩了狗屎運了！”

何鑄眼睛亮了下，又保持往日的鎮定，将藏起來的話說出口：“你怎麽要買回何家學的郵票？僅僅是因為郵票有收藏價值？”

葉蘇眨了下眼：“是。”

說完好像有哪裏不妥當，何家學好像還有一個“她前夫”的身份，雖然葉蘇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何鑄不知道，所以她要給他解釋。

“我跟何家學，不算夫妻，更沒什麽感情，我可不會對壓迫自己的資本家有不舍之情，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何鑄目視前方：“好。”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僅僅因為她一句話，他的心情就可以立刻好起來。

何鑄頭一次發現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情緒，這讓他不由心驚，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這種感覺不讨厭。

賀芳下班回宿舍看到的就是何鑄在幫葉蘇搬東西，她眼睛瞪大，嘴巴也張開，都能塞進個雞蛋了。

“你們？”她擡手指着他們。

葉蘇見是賀芳，朝她眨眼：“謝謝，我跟何鑄說開了，所以我們倆現在正在談對象。”

葉蘇又不想打什麽游擊戰，再說了，她跟何鑄談對象又沒什麽見不得光的，一個未婚，一個未嫁，堂堂正正開始談朋友。

賀芳恢複正常，沖葉蘇豎起大拇指：“厲害！”又扭頭去看何鑄，“何鑄，你很有眼光嘛，下手也快。”

何鑄點點頭，沒說什麽。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反正到時候你們擺結婚酒，肯定得請我喝上一杯，我姑且也算是你們半個媒人？”賀芳是真高興，不僅為葉蘇，也是為何鑄。

“你想得太早了，我們這才剛開始談，以後的事要看以後。”葉蘇臉熱，擺擺手。

“怎麽早了？現在就可以想了，你不是要參加高考嗎？考完就可以領證擺酒，生孩子的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賀芳越說越遠，她的表情能證明她确實是在想着這些東西。

葉蘇聽得流虛汗，賀芳還真的是……百無禁忌，也真的很能說。

最後是何鑄打斷了她們的對話，領着葉蘇下館子，吃飽後送她去了那處房子。

“東西給你放到門口，我不進去。”何鑄克己守禮，而且現在天已經半黑，雖然這處房子是他名下的，但現在已經租給葉蘇。

葉蘇點點頭，入鄉随俗，何鑄這麽為她着想，她也應該領了他的好意，這邊也是有不少鄰居的，要是有人看到他們倆一起進了屋裏，有理都說不清。

“那你就，早點回去？”葉蘇看着何鑄放下東西的大手，手有點癢，想過去握一下，但看到何鑄一臉正直的表情，也不敢動了。

才确定交往第一天，葉蘇，忍住！

何鑄看了看房子還有周圍，随後點頭：“好，晚上記得鎖好門窗。”

“嗯嗯，我肯定記得，之前的事也不會發生了，那次是意外！”葉蘇乖乖點頭。

何鑄走了，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葉蘇看着偌大的房子，久違地感到寂寞，她連連甩頭，就算只有一個人，她也可以适應的，從前是，現在也是。

精神振作後，葉蘇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房子和自己，然後開始補上今天落下的複習計劃。

“葉蘇，葉蘇。”

葉蘇放下書本，走去開門：“孫蓉，你怎麽來了？而且還大包小包的？”

“姨姨。”

褲腿突然被抓住，葉蘇低頭一看，是小可愛強強，小孩正費力地仰着頭看她，她立刻蹲下去跟他平視：“強強也來看姨姨了啊，真乖。”

“先別站在門口看了，進去讓我喝杯水吧，而且，這些東西都是送來給你的。”孫蓉指着腳邊大包小包。

葉蘇吃驚：“給我的，你一個人拿過來的？”

孫蓉搖頭：“不是，文生送我過來的，送完我他又急着回去工作了。”

将東西搬進去，又給孫蓉強強兩人各倒了杯紅糖水。

“涼快，真涼快，外面都要熱死了，地面都可以煎雞蛋了。”喝了冰涼涼的紅糖水，孫蓉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長舒一口氣。

強強在旁邊，竟然也跟孫蓉做了同樣的動作，小大人一樣。

葉蘇看得樂不可支：“你們怎麽不等晚一點再過來，現在正是最曬的時候。”

孫蓉擺擺手：“時間沒湊上，以後我也要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自行車才行，不然回回都要走路，實在太難了。”

葉蘇：“有條件是應該買一輛，你帶着強強也方便。”

葉蘇将點心擺出來，又給他們倒滿紅糖水。

“不用倒了，給我們倒白開水就行。”孫蓉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葉蘇的動作，“點心你留着自己吃，你一個人不容易。”

“沒有的事，強強想吃就吃，吃完還有，不用管你媽媽。”葉蘇這幾天跟鄰居打聽到了自由市場，在那邊買了很多吃的用的，都不要票，就是錢花了不少，不過她覺得很值了。

孫蓉搖頭失笑：“你就慣着強強吧。”又擡手指着帶來的那些東西，“其實，這些東西都是二花嬸讓我給你帶過來的。”

“啊？”葉蘇懵了懵，“二花嬸讓你送給我的？”

孫蓉想到二花嬸，也笑了：“是，就是二花嬸讓我給你送的，全都是二花嬸自己收拾出來的東西，基本都是吃的。”

葉蘇回過神，就跑去看袋子裏的東西，有地裏種的青菜，有番薯芋頭土豆這些，還有自家灌的臘腸，曬好的鹹魚鹹菜等等，滿滿當當的裝了不少，而且還有一包白花花的米。

“二花嬸怎麽給我送這些了？”葉蘇扭頭去看孫蓉。

孫蓉朝葉蘇擠眉弄眼：“二花嬸是擔心你在公社裏照顧不好自己，但她又不好自己上門來，知道我要來看你，所以就拜托我了，我倒是希望以後可以繼續幫忙的。”

“聽我媽說，你家何鑄可是給你說了很多好話，二花嬸一開始知道你跟何鑄談朋友的事，有點接受不來，是何鑄說服了二花嬸還有生民叔，你家何鑄真的厲害，我看你以後不用太擔心婆媳關系了，照這樣的情況來看，他肯定能處理得很好，回去我得讓文生多跟何鑄學學才行。”

之前孫蓉還很擔心張二花何生民不會同意葉蘇和何鑄，還想過怎麽幫忙，現在倒是幫上忙了，卻跟她想象的差了十萬八千裏。

葉蘇沒聽何鑄說起這些，不，應該是沒機會聽，因為那天何鑄送她回來後，當晚就被叫回部隊了，連過來跟她告別的機會都沒有，要不是賀芳給她帶了信，她現在都不知道何鑄人已經回了部隊。

現在葉蘇就是後悔，後悔那晚為什麽不直接上手牽何鑄的手，現在好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摸到人家的大手。

葉蘇明白了個道理，何鑄職業特殊，以後她可千萬不會讓自己憋着了。

“我眼光真不錯。”知道何鑄沒有食言，反而做得比她想象的更好，葉蘇難免歡喜。

張二花給她送了這麽多東西，葉蘇也想回禮，正好她買了不少好東西回來，奶粉和麥乳精适合回禮，紅糖她這裏也有不少，還有糖果之類的，也裝了兩大包。

孫蓉幫着她一起收拾：“你回這麽多東西，二花嬸過一段時間肯定會繼續給你送東西過來，不過現在何鑄不在家，你也不好上門，還是要等何鑄回來才名正言順些。”

這些都是這邊的習俗，葉蘇只能遵守，而她現在也不想這麽快就上何鑄家，畢竟她與何鑄也才剛開始談對象，結婚的事可以再說。

收拾東西也要不了多久，哄睡了強強，孫蓉請教葉蘇問題，她上公社主要也是為了學習，還有看望葉蘇，送東西只是順便的。

孫蓉數學是弱項，葉蘇能教她，孫蓉也能給葉蘇教政治，兩人一起學習，進度異常順利。

“我現在終于理解這道題怎麽做了，以前就做了很多類似的題目，但都似懂非懂的，有時候能做對，有時候做錯，都是因為我沒能真的理解這個解法，我有信心以後遇上類似的題目都能得滿分了！”孫蓉驚喜地看着葉蘇，醍醐灌頂就是這種狀況吧？

葉蘇：“既然這樣，那你再多做幾道相似的題，看看是不是沒有纰漏了，今天一舉解決了，別留到明天。”

“行！”

孫蓉在文科上也總結了自己的學習方法，她之前就是教小學語文，在政治這一科目上有自己的一套，葉蘇也從她那裏學到了不少東西。

兩人這一學，就過了一個下午，各有收獲。

孫蓉收好東西，看着葉蘇：“葉蘇，我之前還惴惴不安的，懷疑自己做這個決定對不對，但今天跟你一起學習，讓我對明年的高考有了很多信心，你完全可以去當老師教導學生了，呃，除了政治這個科目。”

孫蓉真是這麽想的，她的心放下了大半：“尤其是數學，有你教我這個學生，我又肯努力學，明年高考我的數學分數肯定能提高一大截！”

葉蘇回她：“你不笨，又肯努力學習，又有基礎，明年肯定能考上喜歡的大學，不過，我們才剛開始，還有很長時間，要沉下心來學習，就像今天一樣才行。”

“當然！再過幾天強強就可以進幼稚園了，到時我的學習時間有更多，就是可能來打擾你的頻率也會高一點了？”孫蓉說到後面，還是不好意思，怕自己打擾葉蘇學習。

“我還想你多來，我一個人住着太孤單了。”雖然葉蘇能一個人宅起來，但到底不喜歡太冷清，有人陪着一起正好。

孫蓉想了想：“葉蘇，你要不要抱只小狗或者小貓回來養？”

葉蘇：“養狗養貓嗎？好像可以，要不就養只小貓？其實家裏也經常有貓跑來爬上樹待着，不過是有主的。”

孫蓉：“去打聽看看有沒有哪家剛生了小貓的，抱回來好養得很。”

決定要養貓，葉蘇就心動了，想着去哪裏領養才好。

孫蓉卻跟她說起兩天後的高考：“方實在已經上縣招待所住着了，我看着他那樣子，也為他捏一把汗，每年考生太多了，但錄取率那麽低，他走那天還來跟我說了聲，瞧着精神還不錯的樣子。”

葉蘇也在關注今年的高考：“精神不錯？那這回應該不錯，方實在他學習情況怎麽樣？”

孫蓉：“學習情況？我看着不錯，但是，他每回到考場都太緊張了，實力沒發揮出來，希望這回他能正常發揮，以他的能力，是能考上大學的，剛恢複高考那會兒，知青院好多知青都跑去問方實在問題，方實在也傾囊相授，當時不少知青考上了，他沒考上，不過，方實在人緣不錯，考上大學的知青每年會給他寄學習資料這些，還寫信鼓勵他。”

那就說明方實在這個人不錯了，葉蘇點點頭，方實在情況特殊，但只有他自己克服才能行了。

“人參賣了嗎？是不是分錢了？”葉蘇想起之前的事。

說到人參，孫蓉就有話說了，反正何文生也還沒來接她，幹脆搬着凳子跟葉蘇聊天：“賣了，隊長送去收購站，人參年份有五十年快六十年，因為賣相好，沒有損傷根須，重量足，藥用價值也高，賣了快三千塊，大隊的人都瘋了，沒想到這麽值錢，咳，我們家也分了不少錢。”

安何村生産隊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三千塊錢平均分了，每戶人家也能分幾十塊錢，真不少了。

葉蘇搖頭：“你就是安何村生産隊的人，當然要分，你沒拿才是傻了，該拿就拿。”何況她也沒真的吃虧，反而是大賺了，還能順帶宰割何家學一回。

孫蓉見葉蘇沒介意，不由更佩服她：“要我是你，真沒那個胸襟，這錢太多了，就算工資都要好幾十年了，當初不是大家一起商量怎麽分錢嗎？等隊長拿到了錢回來，有人又不同意之前的分配方法了，說要按人頭來分錢，肯定又有人不同意啊，然後鬧了很久，最後是隊長按照之前定下來的規矩分了錢才消停。”

“還有啊，隊裏最近很多人往小山坡那裏挖東西，小洞小角的一個都沒放過，都想挖人參，而且你挖到人參的事又傳到了其他大隊，最近可是掀起了一股挖人參的風波，現在一樣有很多人想着挖到人參呢，結果誰也沒挖到，反而耽誤了地裏的事。”

“他們太貪心了，野人參哪是那麽好挖到的？”

葉蘇勾唇一笑：“由他們挖去，能不能挖到要看自己的運氣了。”

“還有一件事，何家學跟葉蓮領證結婚了……”孫蓉瞄葉蘇的臉色，見沒有變化，這才敢往下說，“過兩天他們要擺酒。”

“那真是好事！”這個驚喜葉蘇太喜歡了，這兩攪屎棍終于要被綁定在一起了？一輩子鎖死最好不過！

孫蓉沒想到葉蘇是這個反應：“葉蘇，你真沒事？”

葉蘇笑眯眯搖頭：“沒事啊，我真的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我還希望他倆能一輩子幸福呢。”

孫蓉拍了拍葉蘇，沒有多說什麽，怕葉蘇傷心，她認為葉蘇就是在說反話。

葉蘇解釋不通，孫蓉認定了自己想的。

何文生遲遲沒來接孫蓉強強，孫蓉擔心何文生出了什麽事，葉蘇便騎着自行車送他們母子去工廠找何文生。

“何文生最近工作很忙嗎？”葉蘇在路上問孫蓉。

孫蓉搖頭：“忙倒是不忙，好像是廠裏出了什麽事。”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家那位在什麽工廠工作呢。”葉蘇照着孫蓉指的路騎車。

孫蓉：“是生産臘腸的工廠，不大，不過他不是車間的工人，就是到處跑的，負責跟進生産情況這樣，很多時候就坐辦公室。”

何文生高中畢業，當年就進了這間臘腸廠，已經工作了很多年，奮鬥到現在坐了辦公室，也有了一點說話權。

“臘腸廠？”葉蘇腦子裏閃過什麽，但沒等她抓住就溜走了，此時他們也來到了臘腸廠大門口。

何文生剛好從裏面出來，看到他們，立刻就跑了過來，先謝過了葉蘇，就抱起了強強，跟孫蓉說話。

葉蘇則是好奇地觀察這處工廠，确實不大，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工人們都下班了，何文生這樣的估計是臨時碰上了什麽急事才會耽擱了。

“葉蘇，今天謝謝你，改天我再來找你一起學習，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快點回家去。”孫蓉跟何文生說了幾句，就趕緊讓葉蘇回去，現在不早了。

葉蘇：“行，那我就先走了，東西你記得幫我給二花嬸。”

“放心，保證給你送到！”

何文生帶着老婆兒子匆匆離開，葉蘇覺得他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想，直到她不小心聽到兩個工人的對話，才知道何文生為什麽那樣了。

“你真的聽到我們廠要空降個車間主任下來？之前不是說何文生嗎？他在工廠裏幹了這麽多年，怎麽輪也輪到他了吧？”

“何文生是能幹沒錯，但他沒關系，只會自己死幹有什麽用？還不是為人家添嫁衣？”

“何文生也沒死幹，他還是會來事的，要不然現在也不能經常做辦公室，他還是高中畢業呢，成績他也做了不少出來，不過，還是擋不過那些有關系的，一來就是個車間主任，像我們這樣的，一輩子幹到死都是個車間工人。”

“我們這個也是鐵飯碗，外面多的是人羨慕我們，跟別人比比呗，反正那也是何文生的事，跟我們也沒關系。”

“還是有點關系的，要是新來的車間主任不好相處怎麽辦？”

“确實是……何文生太倒黴了！”

兩個工人邊說着邊慢慢走遠，葉蘇也刻意放慢了腳步。

一個工廠，也是一個小社會。

葉蘇搖搖頭，這都是何文生自己的事，她聽到了，也不會做什麽。

時間眨眼就過，七九年的高考結束了，葉蘇也收到了何鑄給她寄回來的信，不僅僅是信，還有一大包東西。

葉蘇歡喜地先拆開信，入目就是一手遒勁有力的字，何鑄的字肯定有練過，開頭也沒有特殊，直接就是“葉蘇同志”，問好，尤其問了她的身體和精神情況，讓她去縣醫院找某某醫生，不行就去市醫院和省醫院，并為他不能陪她一起而道歉，這個篇幅占了四分三。

然後就說他自己的情況，又說他寄了什麽東西，描述都很簡單，也沒有什麽肉麻的詞句，簡簡單單，平平淡淡，不過葉蘇一字一字認真念了一遍又一遍。

沒辦法，信太短了，得多讀幾次才夠本，而他們那天才開始談對象，就立刻開啓異地戀模式了。

念多了幾遍，葉蘇尤其喜歡最後的“請盡快給我回信，還有，等我回來”，刻意多念幾遍這行字，不知不覺弄得自己耳熱了。

抱着信，想捂臉，她就當這是何鑄給她說的情話！

沒有提筆給他寫回信，葉蘇終于放下信，轉去打開包裹看裏面的東西，都是當地的特産，吃的，葉蘇尤其喜歡那一大包的香辣牛肉幹，拿到手就立刻打開吃了塊，果然跟她想的一樣好吃，嘴巴變得麻辣，但心裏卻是甜的。

她也要琢磨給他寄東西回去才行。

不過，送什麽才能表示她的心意呢？

更新，明天見(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