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那我還是不要出去看了。”葉蘇一聽是葉蓮爹媽在鬧,一點出去看熱鬧的想法都沒有了。
張二花點頭:“這樣也好,免得出去惹得一身腥,這事兒牽扯不清的,我看最後肯定也沒個說法,頂多何家學給點錢讓這事過去了。”
或許是葉蘇曾經留給李大丫葉三福這對夫婦的印象太過深刻,又或者是這兩人壓根忘了她這個已經跟他們斷絕了關系的女兒,所以直到外面吵鬧的聲音停下,也沒見什麽人鬧到她面前來。
事情後續有孫蓉跑過來專門告訴她,如果不是因為葉蘇真的不在意,孫蓉不會在她面前說這些,不過孫蓉覺得葉蘇需要直到這些事情,萬一有一天被他們找上門惹麻煩,也好做出反應。
“……給了五十塊,這事就了結了,”孫蓉看着自己蹲在角落數螞蟻的強強,心有餘悸道,“那可是活生生的孩子啊,不過……”
葉蘇看着她,等她繼續往下說。
“葉蘇你可能不太清楚,村裏還有附近的村子有家庭胎胎生女娃的,因為不想要女娃還有養不起這麽多張嘴的,一出生就浸入尿桶溺斃的,事實上,大部分可惜的是何家學死的那個是兒子,如果是女孩,鬧不起來的,就算不想養,都生下來了,給孩子找個人家養着不也是個辦法嗎?”
孫蓉看了看院子圍牆四周,确定沒有人聽牆角,悄聲道。
葉蘇愣了愣,這種事情她還真沒怎麽留意,但卻是現實,這邊村子的人陋習并沒有那麽多,只是那些偏遠的地區,情況可能只會更嚴重。
“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在這裏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那孩子真正的親人都沒想過到底怎麽辦,就在墳場那邊随便挑了個小地方埋了,棺材也是随便幾塊木板做成的……”
這個話題太沉重,好在有強強這孩子在,氣氛随即又變得輕松愉快起來。
“何文生又談成了一個大單子,真厲害啊,他天生就适合做這個。”葉蘇想到自己的分紅又會增多,不禁笑了,以後靠這個,估計她都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了。
說到何文生,孫蓉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适合歸适合,但沒有你的方子也做不來,有再多的腦子也做不好,說到底還是做的東西好吃,人家吃了才買賬,好多人都是回頭客,還幫忙宣傳呢,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知道的人就多了。”
葉蘇:“看來将産品賣到整個省,甚至全國都是有望的,就看需要多長時間了。”
小作坊已經變成大作坊,何文生已經在挑選地皮建廠了,現在葉蘇已經不過去幫忙搭一把手了,她又不打算勞心勞力管理公司,只等着分紅,全交給何文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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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蘇收到何鑄說放假回家的信,大喜過望,隔天又如願收到錄取通知書,被第一志願錄取了,喜事一件接一件,不說葉蘇自己,張二花比收到兒子的信更高興,當下一拍大腿,站起來道:“老頭子,小蘇考上了全國最高學府,我們辦酒席!”
何生民:“辦!必須辦!”聲音十分洪亮,激動得臉都紅了。
兩人立刻就開始商量酒席要辦幾桌,做什麽菜,要請什麽人來……
葉蘇連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就這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過看兩位長輩這樣,倒是不好意思說不辦了,那就辦吧,反正現在她有錢有票!
孫蓉也收到了省師範的錄取通知書,将兒子強強扔給特意等在家裏的何文生,就一溜煙跑來找葉蘇:“葉蘇!考上了!我考上了!”手裏的錄取通知書迎風飄啊飄的,何文生抱着強強在後面追,笑得嘴角差點咧到耳邊。
“叔嬸!辦酒席啊?咱們兩家合在一起辦呗,兩份熱鬧,多好!”何文生着實為自己媳婦開心!
張二花眼睛一亮,招來何文生,然後變成三人商量酒席。
葉蘇看着孫蓉:“鎮定點,之前我們不是估算過分數了嗎,沒出現意外,肯定是穩上。”
孫蓉卻沒法做到葉蘇這樣面對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淡定,平時她感情也不算外露,但現在,她可是考上了大學!
大學啊!
她孫蓉也可以去上大學了!
這份快樂是葉蘇無法體會的,不過孫蓉還是傻樂着,對于葉蘇的話也只是胡亂地點點頭,依然抱着她的錄取通知書看個不停,然後又看看葉蘇的。
葉蘇被她打敗了,就讓她高興吧,那邊的酒席她也要聽聽,到時候也好幫忙。
郵差送錄取通知書來的時候,安何村有不少人看到了,在盯着葉蘇他們呢,然後就得知了葉蘇考上全國最高學府,就連孫蓉竟然也考上了省師範!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全都知道這個消息了,安何村的今日熱點瞬間有了,很多人不相信,那個葉蘇竟然又考上了大學,而且這回是首都那邊的最高學府啊,這不就等于說明葉蘇腦子很厲害?
還沒等村民們确定消息真假,鎮還有縣公社的領導過來了,就是來找葉蘇的!
葉蘇還是省狀元!
領導都帶着這個消息來了,那就肯定是真的了,葉蘇就是考上了全國最好的大學,于是,衆人紛紛走過去湊熱鬧,然後得了張二花大方分出去的糖果,大人小孩都有份,所有人都圍着一起吃糖。
領導當着所有人的面換着花樣誇了葉蘇一通,這回葉蘇的成績可是讓他們面子裏子都得了大大實惠,這點話自然是不吝啬說出來的,當然還有放在最後的最重要一環——獎勵。
葉蘇也一本正經接過縣公社鎮公社用信封裝着的錢,慣例說了一些場面話,這一儀式才算是完成了。
等領導們心滿意足離開了,葉蘇考上大學得了大幾百塊錢獎勵的消息也傳開了,大部分人都是羨慕,誰叫人家葉蘇腦子就是好呢。
葉蘇考上大學的事情還有後續,一些村民見到那麽多錢,有了小心思,想讓葉蘇教他們的孩子,既然葉蘇這麽聰明,肯定也會教孩子吧?
張二花頓時成了安何村的大紅人。
然而,張二花性子是出了名的潑辣,丁點虧都不讓葉蘇吃,一個都沒答應,就算隊長特意找上門來也沒點頭,反正不能給葉蘇找麻煩,不過之後将這些原原本本都告訴了葉蘇。
葉蘇想了片刻,就道:“要不然這樣,我将自己的學習筆記編一下,到時候交給隊裏吧,一個個教是不可能的,我也很快就要去上大學了,倒不如留筆記,也能幫到更多人。”
張二花:“會不會耽誤你學習時間?”張二花已經知道了,就算考上大學,也要不斷學習,小蘇可是天天捧着書看,還時不時做些筆記呢,要她說啊,學習就該像小蘇這樣。
“不會,筆記都是現成的,之前我也教過孫蓉,整理一下就行,不費功夫,能幫到人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張二花何生民還要在安何村生活,至于以後,葉蘇打算讓兩位長輩跟着她和何鑄一起住,不過這個還有點遠,目前來看,幫村民也是幫兩位長輩,更何況,能夠幫到別人,葉蘇也是很樂意的,想必張二花何生民也是希望自己的故鄉能變得越來越好。
“那行,我就這樣跟他們說了,免得他們還要天天來問。”張二花自是高興,也不打擾葉蘇繼續看書,出門去了。
有了葉蘇給出來的準話,接下來沒人找上門來,都知道不要打擾葉蘇,就怕葉蘇沒能給出那什麽筆記。
這項工作并沒有花費葉蘇太多時間,不過因為有不少人等着要,所以葉蘇也加快時間将筆記整理好,既然要做,那就要将這件事做到最好,而不是敷衍了事。
筆記整理好後,葉蘇直接交給張二花何生民兩人處理,其他事情她就不去插手了,而且也不再需要她操心。
事實上,交給張二花他們确實沒錯,不僅将筆記落到了需要的人手裏,作為主要付出勞動的葉蘇也得到了她應得的名聲,沒道理葉蘇不能得到一聲感謝吧,要不然張二花第一個不同意。
就這樣,在葉蘇不知情的時候,她的好名聲就傳出去了,還越傳越遠,用了她筆記的人大多數都或多或少送了點東西過來,一籃子青菜幾塊地瓜幾個雞蛋這樣,不多,但是是一份心意。
葉蘇還奇怪那些人怎麽就專門往家裏送東西呢,一問,才知道是這麽回事,不由為張二花的操作感到哭笑不得,最後因為東西積少成多,都吃不完,只能送人了。
要不是何鑄回來了,東西還會繼續被送過來。
因為何鑄一句“不用再送”,葉蘇三人可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可算是結束了。
一家人想要關起門來說說話,但喜歡看熱鬧的人就是多,所以門口聚起來的人舍不得走,大家都盯着何鑄帶回來的大包裹,等着打開看看裏面都有什麽好東西,就算不是自己的,過過眼瘾也好啊!
不過何鑄行動異常迅速,一點也不慢地關上了院門,拉着人回屋裏,隔絕了還想要偷看的眼神,悄悄打量了葉蘇,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沒瘦也沒黑,整個人精精神神的,看着他的那雙眼睛明亮極了,要不是爸媽在,他真想抱抱她!
何鑄安全回來,葉蘇也跟他一樣看他整個人,只覺得這人特別豐神俊朗,連帶的心情都要飛起來了,看着他笑:“回來就好。”尤其還是好好的回來了。
何鑄:“嗯,爸媽,小蘇同志,我回來了。”
就差敬個軍禮了。
何生民見兒子好好的就放心了,擡手拍拍何鑄肩膀,沒說什麽話,兩父子有他們的交流方式。
張二花一個勁兒看何鑄,沒受傷,全須全尾的,人瞧着還是那麽精神那麽俊,整個人開心得不行:“我給你做點吃的去,火車上吃的到底不舒服,還是家裏好,要什麽有什麽,正好東西多得很,你多陪陪小蘇說話。”
然後,張二花就颠颠地拉着何生民出去了,擺明了要留出空間讓未婚的小兩口說說話。
一時間屋裏安靜了下來,誰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對方。
“噗,何鑄同志,你站着不累嗎?坐吧。”葉蘇覺得他倆這樣對望什麽也不說有點傻傻的,而且站久了,她也累啊。
何鑄:“看着你就不覺得累了。”
葉蘇:“……表情這麽正直,嘴裏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知道會讓人覺得害羞的嗎?”真想捂臉,但想到不能輸,還是不能捂了。
“你害羞了?”何鑄一愣,盯着她的臉,“沒看出來。”
葉蘇走過來強勢将他按坐下:“讓你看出來還得了?坐吧,別撩人了,坐幾天火車你就不累?”
何鑄仍然在觀察她的表情,這回倒是沒那麽明目張膽了:“不累,訓練習慣了。”
這倒也是,尤其何鑄還是在特殊部隊,訓練更加不可能輕松。
“回到家裏就聽我的。”葉蘇堅持,現在就暫且放松一下,這時代坐火車一點也不輕松,就算何鑄自己習慣了,她不能視為理所當然。
何鑄聽話坐好,看葉蘇為他忙前忙後,一種從沒有過的滿足湧上心頭。
何鑄話少,不過每次葉蘇說話,他都會認真回答,兩人這樣相處着,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和溫馨。
張二花在外面悄悄看了一會兒,又輕手輕腳回去繼續做吃的,小兩口相處的确實不錯,總算可以放心了。
“我們結婚,你确定好了?”即使在信裏問過葉蘇,但何鑄仍然想當面再問一次。
葉蘇走過去,站在何鑄面前,雙手放在他寬闊的肩膀上:“當然,我相信何鑄同志一定會是一位好愛人,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那麽,就沒有什麽能阻止我嫁給你了,你不想抓牢我向你伸出的手嗎?”
何鑄握上她的手:“不用伸出手來,我也能抓牢。”
葉蘇笑着輕輕抱了抱他,道:“那就這樣決定了,以後還請好好愛護我啊,何鑄同志,當然了,我也會好好珍惜你的。”
“好。”何鑄回應她。
葉蘇看着何鑄的眼睛:“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件事要先告訴你。”
她很久之前就做了決定,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在想到底該用什麽方式告訴何鑄最合适。
與其想一個周全之法,還是盡早将藥劑交給何鑄,東西在她手裏也只是拿在手裏而已,還不如早點讓專業人士研究,也好早點出成果,讓更多的人能夠用上藥劑。
不過在此之前,葉蘇将一支藥劑拿出來:“你要不要喝了它?”
就讓她先滿足自己的私心吧,反正她不要何鑄死。
“水?不是。”何鑄定定地與葉蘇對視,兩人也不說話,葉蘇也沒有解釋,但沒多久,何鑄伸出手,拿過藥劑,仰頭喝了。
葉蘇見他全部喝完,腦子裏一直緊繃着的弦就松開了:“你就不問問我給你喝的是什麽東西?不怕是毒.藥嗎?”
何鑄:“不可能。”
好吧,這話真讓人高興。
葉蘇點點頭:“嗯嗯,你相信我是應該的。”
何鑄:“所以這是什麽?”
“咳,這個就說來話長了,你得聽我慢慢說,正好現在沒有其他人,方便說話。”
葉蘇并沒有說這裏是一本書,在她的想法裏,這裏已經不是一本書了,對她來說,她更認為這裏是平行世界,而她就是确實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活生生的人,她看到的遇見的所有人不是紙片人,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所以,她只說自己做了一個夢,一個關于何家學的夢,大致說了一下何家學這個人的事情,然後重點就放在藥劑上面。
一開始,何鑄聽葉蘇說起何家學,會特意看她的表情,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只覺得能徹底放心了,因為他發現葉蘇說起這個人的時候,就像一個不帶感情的旁觀者,這很好,說明這個人再也不會影響到她心情的一分一毫。
等聽到他喝的東西是什麽,還有那個小盒子的時候,何鑄眼神霎時銳利起來,不過想到他面前的不是士兵,而是葉蘇,又收起來,凝神細聽。
“這個就是了,之前我還将這個盒子抛給你呢,何家學那家夥真是狗鼻子,當時就想硬搶呢,幸好有你,不然我那天就要很麻煩了。”葉蘇想起那天被那麽多人圍着,要不是何鑄突然出現,何家學肯定會想方設法得到黑盒子,雖然以她的錦鯉屬性,別人搶不走她的東西,但肯定會被折騰的夠嗆。
何鑄再一次将黑盒子拿到手裏,心情着實有點奇妙,準确來說,他是第三次看到這個黑盒子了,第一次是在地裏見到葉蘇順帶掃了眼這個盒子,當時也沒上心,第二次就是被葉蘇抛盒子,第三次就是現在了,而他剛剛已經喝了一支藥劑。
何鑄沒有開口問藥劑效果是不是真的,從葉蘇所講述的關于何家學的那些事情來看,再結合他以前的調查,不可否認的是,何家學這個人身上的運道确實好得過分了,簡直不符合科學。
何鑄在特殊部隊裏,也遇到過不少奇人異事,但這些都能找到科學依據,而葉蘇的夢境就近符不符合科學,這不是現在何鑄要考慮的。
“藥劑有四支,現在只剩兩支,不過有制作方法,肯定不耽誤研究的。”葉蘇見他盯着盒子不說話,就道。
何鑄回神,看着她點頭:“我明白。”她都是為了他好,他又怎麽可能怪她?
“你吃了之後,身體沒有不舒服?”僅僅憑借夢境和這個方子所描述的效果,何鑄完全不能放心,萬一這藥劑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副作用呢?本來她身體就不好,雖然現在看起來好了不少。
葉蘇搖頭:“你看我現在不就沒事?身體好得很,效果确實跟上面寫的一樣,去醫院檢查身體也好好的,檢查報告你看看。”
她可是準備完全才說出來的。
确實沒有問題,何鑄想了一下:“以防萬一,還是定期去檢查身體,藥劑和盒子你準備怎麽辦?”
葉蘇眼睛亮亮的:“交給你,我可以一點也不操心了吧?而且我什麽也不想要,反正已經喝了一支藥劑,就是不能給你爸媽喝了。”
何鑄搖頭:“以後會有機會的,既然這樣,東西由我交上去。”
葉蘇:“如果需要我配合的話,我會幫忙的。”
“也好。”
因為黑盒子,何鑄在家裏吃完飯收拾了下自己,又匆匆帶着黑盒子出門了,空手回來,不過身後卻帶着兩個人。
葉蘇問了何鑄才知道,原來是來這裏調查何家學的,而且何家學是有前科的人,這回調查會更徹底。
然後,沒過多久,何家學被帶走了。
葉蘇則是被問了一些問題,之後的事有何鑄,就不用她出面了。
最後她還得了上交的獎勵——一座首都的四合院。
聽何鑄說本來是要給她發錢的,但國家現在財政可不輕松,加上還有這個需要大力投入的新研究,最後就給她發了一座閑置的四合院了,畢竟她在首都上大學,有個地方住不是正正好?
獎勵的事還有點遠,現在研究成果還沒出來,這已經是後話了。
現在葉蘇正在專心準備她的婚禮,人生唯一一次,當然要好好的過了。
“可惜我不能給你當伴娘,不過強強能做個花童,也算是幫我完成願望了。”孫蓉幫着葉蘇整理她的東西,現在她就是葉蘇的娘家人,很多事情她都可以接手過來,葉蘇只要做個美美的新娘就行了。
本來是不需要花童的,不過孫蓉堅持,葉蘇只能笑着接過了她的好意。
擺結婚酒的前一天,葉蘇一大早就被何鑄拉去領證,他們是當天第一對新人,發了不少喜糖出去,收到了更多的恭喜。
婚禮那天天氣晴朗,藍天白雲似乎讓喜慶的氣氛更加濃厚了,為了接葉蘇,何鑄特意去借用了汽車。
如今結婚有輛自行車接都是倍有面子的了,葉蘇結婚竟然還能坐上小汽車!
這事在安何村村民看來,簡直能說它個一年半載的,葉蘇可是個二婚的,就算她考上全國最好的大學,那也是二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羨慕眼紅的情況發生在葉蘇身上多了,大家竟然也習慣了。
最關鍵的是,葉蘇何鑄結婚擺酒,請了全隊的人去吃,聽說有大魚大肉,甭管心裏怎麽想,面上都是笑呵呵說各種吉祥話,為了這頓飯,難聽話酸話當然不能說了,更何況還有張二花在邊上盯着你呢,哪敢?
葉蘇順順利利被何鑄接回了家,進入新房才坐了一會兒,就得出來跟着何鑄一起一桌桌敬酒過去,當然了,她酒杯裏的是糖水,有人看出來了,想給她換成酒,何鑄一個眼神過去,那人就噤聲了,打哈哈自己一口悶了,所以葉蘇這個敬酒一點也不累。
酒席中間還有個插曲,葉蓮帶着何鴻飛三兄妹過來找何鑄,後面還跟着呂香蘭,要不是怕何鑄,葉蓮還想擡着張來娣來攪個天翻地覆。
這些人不請自來,而且葉蓮開口就不客氣:“何鑄葉蘇,你們倒是安安生生結婚了,家學呢?他可是被何鑄領回來的人帶走的,今天你們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堵在你家門口,看你們還怎麽吃酒席!”
葉蓮懷疑葉蘇何鑄記恨何家學,所以才使計捉走了何家學,畢竟何鑄在部隊有關系。
何鴻飛三人在葉蓮身邊做蝦兵蟹将,給她助威,嘴裏嚷嚷着些什麽,反正不是什麽好話。
事實上,是他們過不了門口,也進不來裏面,只能這樣虛張聲勢了。
“只要他安分守己,很快就會被放回來,我并沒有做什麽,這都是組織上的決定。”
何鑄只回了這句,看向隊長和婦女主任,之前他就跟他們說明了何家學這個人的事情,當然了,只告訴他們能知道的,就是為了這種突發情況,他總不能将葉蓮這些人關在家裏不出來。
而何家學這個人的事情,經過調查确認,組織上已經決定放人回來了,一直關着不是那麽一回事,事情了結,何家學自然能回歸自己的生活。
有隊長和婦女主任出手,很快葉蓮他們就被送走了。
氣氛有點冷,但随着一道道肉菜出來,衆人立刻只顧碗裏的肉了,哪管得上什麽何家學?
“何家學會被放回來?”葉蘇趁着沒人,悄悄問何鑄。
何鑄颔首:“是的,本來就只是例行調查,不過這回是徹底将何家學查了個底朝天,不提以前被我們發現的,現在已經證實他通過自己的‘好運’得到了很多不義之財,這麽多年積累下來,不是個小數目,組織會一一返回給它們原來的主人,因為何家學,有些人這些年過的日子其實根本不叫日子,這也是補償。”
其實有些情況更嚴重,有些人甚至因為何家學而家破人忙了,根本找不到人返回財物,這些事情他并沒有告訴她,今天可是他們的大喜之日。
何家學現在已經是黴運纏身了,葉蘇認為這就是反噬,他以前的人生太過順利,得到的太多,但他并沒有付出什麽,跛腳是對他的警告,然而他并沒有丁點收斂,所謂物極必反,現在還有葉蘇這個錦鯉在,他翻不了天了,自然只有慘慘慘。
不提掃興的人,這裏還有親朋好友需要他們招待的呢。
“以前我就猜你們是親戚,原來是因為何鑄他爺爺原來也姓賀啊。”葉蘇在新房裏跟好姐妹嗑瓜子,聽賀芳說起他們的淵源。
賀芳猛點頭:“我爺爺跟鑄子爺爺本來就是親兄弟,當年戰亂走散了,後來我們家從首都搬來這個省份,因緣巧合下才發現是親戚,不過我這位已經故去的前堂奶奶為了更好融入安何村,所以幹脆将賀改為了何,反正這位奶奶已經跟我堂爺爺離了,叫賀還是叫何沒差別。”
從賀芳嘴裏,葉蘇知道了更多長輩的事,原來何鑄的爺爺去參軍了,因為戰亂家人分散了,都以為對方死了,何鑄爺爺另娶,在首都另外安家結婚生子,前些年何鑄知道賀家人的時候,奶奶因為早年身體不好,已經早早去世,那位爺爺呢,在運動中沒扛過去,丢下妻兒走了,人走茶涼,妻兒也都下放,家境徹底敗落。
時過境遷,有恩怨糾葛的人離世了,何鑄他們當然不會想要聯系老爺子後來的妻子等人,就當是陌生人吧,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聽說這位堂奶奶還是大家族出身呢,可惜很早就離世了……”賀芳嘆息道。
葉蘇看過這位奶奶的照片,确實是一位氣質出衆的大美人。
“至于那邊的親戚,他們巴不得鑄子他們不聯系,就怕你們跟他們分家産,”賀芳想起什麽,撇了撇嘴,“以他們過日子那奢侈勁兒,本來東西就用得沒多少了,有什麽好争的?不過他們經常寫信寄過來家裏想托關系回首都,有點煩人。”
葉蘇問:“你家還打算回首都發展嗎?”
賀芳點頭:“調動通知已經下來了,我爺爺要回首都恢複原職,估計是哪裏收到風聲了,最近天天有信來,還天天打電話,要是被他們一家黏上來,可就扯不下去了,我媽最近整個人都暴躁了,就今天過來喝你的喜酒臉上笑容多了起來,反正我現在不敢跟她兩個人待在一起。”
葉蘇給她出主意:“要不,拆了電話?”
賀芳:“……不行,每天有重要電話進來的。”
“那就沒辦法了。”
賀芳跟葉蘇唠唠叨叨了一大通,主要就是說這些事情:“……這些事本來該是二花嬸跟你說的,不過估計是不好說吧,不管怎麽樣,到底是長輩,而且已經是去了的,就拜托我來跟你說了,這些關系遠着呢,你知道就好,就算以後碰見面了,直接走過就行,也不用叫人,反正就是別理他們。”
吃完酒席,人就散場了,葉蘇想幫張二花收拾碗碟桌凳,被攔住了:“新嫁娘別這麽勤快,鬧了一天了,回房裏歇歇,想要什麽就找鑄子,有人幫着收拾的,正好做酒席有東西剩下來,收拾好送人就行,快去玩吧。”
葉蘇:“……好。”
然後何鑄就被張二花趕去幫葉蘇提水了,天氣熱,就這樣走走停停的,都能熱出一身汗來。
葉蘇收拾好自己的時候,天色也暗了不少,外面也安靜了下來,所以,接下來才是重頭戲——美好的新婚夜啊。
葉蘇也不扭捏,反正跟何鑄都這麽熟悉,她對自己男人主動點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她前世單身了那麽久,這輩子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歡上的,當然是——想做就做。
何鑄在外面做好了準備,才進他們的房間,結果迎面就接到了朝他撲過來的葉蘇,下意識問:“怎麽了?”
“沒。”葉蘇搖搖頭,踮起腳,仰頭快速親了一下他看起來就很好親的嘴唇,“就是想先親親你,之前就想這麽做了。”
何鑄的反應是,低頭用力回親她:“你可以慢一點,用力一點……”
夜還很長,他們的日子還長着呢,什麽也不用急,因為他們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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