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不過這件小事情,葉榆從未跟明書提起:他們見面前,曾在路口相遇過。

這小小如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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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記憶,由他妥善保管便好,其實也算葉榆的私心,想獨占明書人生的每分每秒。

即便之前,有個叫杜成江的東西。

大概變成鬼的緣故,葉榆記得尤為清晰,确信杜成江看清了他的臉。

但他裝作忽視,又是為何?

葉榆想不到,懶得去管旁人,他的寶貝就在身邊,細長手臂環住自己的肩膀,模樣乖得像只抱抱熊。

單單同明書靠在一起,葉榆的心都化了,差點忘記靈體危急明書的健康。

“小明書,”葉榆望向青年的眼,“我沒有生氣。”

此話一出,還想解釋的明書愣住。

他視線從葉榆的眉眼落在他唇瓣,心中如負釋重,呆呼呼點頭:“哦,好的。”

“難過了?”

“才沒。”

否認快到葉榆都覺得有貓膩,他輕笑,扶住明書的腰将他帶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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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不涼。”

詢問聲細微,葉榆動作親昵,如抱小娃娃那樣,明書被固定在他懷裏。

感對方體溫一點點被掠奪,葉榆再次向明書确定。

“怕嗎?”

“不怕。”

怕慢一秒葉榆就不信,明書搖頭極快,晃動時小縷頭發落在葉榆脖頸,癢意令男人彎起來眼睛。

“真的嗎,那這樣呢。”

不給明書反應時間,葉榆的手順着他腰腹下移,慢慢落在了大腿根處。

深秋,宿舍因葉榆的存在,氣溫降低不少,絲絲寒氣入骨,更不用說只穿着單薄外套的明書。

就算被冰得渾身哆嗦,明書還是點頭,這點溫度他能承受得住。

他能受得住,可葉榆心會疼。

看着人因冷變得青紫的唇,葉榆抽離身子,毛毯蓋在明書身上,隔空取來盛滿熱水的杯子,一切做完後,他再次坐在明書的身邊,俯身凝視孩子的臉。

“你看,現在還難受嗎?”

被凍得腦殼發麻,一連喝了好幾口水,明書才緩和身子找回些許知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對葉榆的抨擊。

“你故意的。”

先前在別墅小露臺,明書還沒覺得冷,比平常稍微降點溫而已,可眼下只能說明葉榆想趕他走。

越想越覺得有理,又或是愛人在身邊,明書能肆無忌憚的撒嬌,他不管自身狀态多麽糟糕,拉住了葉榆的手。

“你就是想離婚。”

本以為明書會說什麽,葉榆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結果上來一句給葉榆搞茫然了,都忘記他要說的東西。

“……”

明書看來,葉榆的沉默便是證實。

再加自己差點感冒,有些昏沉的明書,瞬間找回他的主場,小腦袋一縮,卷着被子滾到單人床最裏面。

連臉都面向牆壁,不看床邊哭笑不得的葉榆。

“你不想跟我好。”明書嘀咕。

“變成鬼的這段時間,你肯定遇到其他唱歌好聽的鬼,所以想凍死我,跟別人雙宿雙飛。”

似乎這樣說還不夠解氣,明書惡狠狠擡頭,水汪汪的眼卻沒絲毫威懾力。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結果狠話沒放完,一個大得驚天動地的鼻涕泡泡,打破明書剩下的話。

葉榆想忍。

可沒忍住。

在明書羞憤注視裏他笑彎了腰,抽出紙巾幫明書擦幹淨鼻子,哭笑不得将人抱在懷裏慢慢哄。

“怎麽會這麽說。”

“因為你想凍死我。”

“我哪有。”

從未見過明書這麽孩子氣一面,葉榆一邊享受着,一邊感覺對方擰住了他的腰。

即便那不是葉榆的癢癢肉,但他還是極為配合晃動身體,故意将明書抱得更緊。

“你看。”

葉榆輕點床欄,眨眼功夫上面覆蓋了一層細碎冰塊,用肉眼都能看清散發的寒氣。

“小明書,你的陽氣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補藥,先前我只能變出寒霜而已。”

“只要你一天不離開我,我就能吸食你一天的精氣神,等最後你可能連床都下不來。”

起初,明書沒吭聲。

他凝視面前冰塊,手指靠過去,寒氣順着骨頭縫往身體裏鑽。

明書側目望向滿臉遺憾的葉榆,嘴角一抽,決定撕開他故作姿态的僞裝。

他掏出手機,在未接通話裏随意挑了個號碼回撥。

“喂?!”

那頭接得極快,不難懷疑是不是給明書設置了特殊提醒。

明書開了免提,男生不加掩飾的驚喜也随之落在葉榆耳中。

“學長,你今天有時間來社團啦?我們最近有個聯誼會,不少新生問牆上的海報是誰,要是他們知道學長來,肯定會開心得睡不着覺!”

一連串陌生字眼,聽得明書頭疼。

他點亮屏幕,看清號碼竟然是校園號,明書沉默,有點不太敢面對葉榆。

尤其對方周身越來越寒,明書縮成球都不管用,用幾聲含糊不清的哈哈掩飾他心中慌亂。

“什麽叫,聯誼會?男女坐在一起吃飯聊天?”葉榆滿臉笑意,等一個解釋。

果然,逃不過。

明書心虛,他瞬間挂斷電話,房間頓時安靜,周圍更愈發的冷。

“就是……聯誼會。”

其實,明書也不太知道聯誼,在他印象裏,只有杜成江那樣的人熱衷于參加這些鬧騰的場合。

“一群人,在一個房間裏……”

明書吭吭哧哧,偷偷望向葉榆,後者對着他挑眉。

“做聯誼做的事。”

“哦。”

正當明書以為自己弄混過關時,誰知葉榆又來了一句。

“這麽好玩,我也跟你去。”

明書渾身雞皮疙瘩,說話都有些結巴:“不、不好玩的,你不喜歡。”

“是嗎?”

葉榆也不反駁,慢條斯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每一處褶皺彈平後,看向明書心虛的眼睛。

“旁人喝酒,喝不過我。”

聽不出是高興,還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明書覺得蒙混過關不太可能。

他心底不止一次懊惱。

——你說說你,打什麽電話,這下好了,還要帶人一起去。

——啊不,鬼。

他再次偷偷望葉榆的臉,試圖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結果,葉榆的笑容更大了,雙手搭在一起,望過來的視線柔如三月春風。

“有什麽問題嗎,小明書。”

這種情況下,明書哪敢說有,他怕自己頂嘴,小命怎麽沒的都不知道。

先前葉榆活着,如果兩人起争執,只要明書靠過去,親親對方鼻尖就能蒙混過關。

可他覺得,要是再這麽做,他會死得很難看。

一人一鬼沉默。

打破寂靜的是學弟發來的短信,備注了聯誼會的時間與地點。

明書趕忙壓下手機,想躲開這個隐形炸彈,葉榆根本不給他機會,抽去手機一字一句讀出短信內容。

“學長,今晚八點,綜合二教。”

末尾又注明。

“……他也會來哦。”

葉榆眯起眼,伸手抵住明書往被子裏縮的小腦袋,詢問聲随之落來。

“他,是誰?”

明書捂臉無奈:“社團的聯誼我一次都沒去過,據說是跟其他社團……”

話到一半,明書瞬間啞了嗓。

他想起來了。

所謂的聯誼會,其實就是個大型相親現場,至于學弟口中說的他,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肯定是杜成江。

讓葉榆直面他對最讨厭的人?

明書一個哆嗦。

他雖然不介意跟鬼相戀,但不代表從此以後,要哄一個能隔空取物,甚至還能點水成冰的鬼。

要是沒哄好,葉榆将他凍成冰雕,那該怎麽辦?

“又在胡思亂想什麽?”

明書滿腦子自己凍成冰沉塘,一直觀察他的葉榆開口:“好啦,我只是感覺到那個叫……”

“杜成江,”明書恰到好處提醒,順便補充,“道不同不為謀的前好友。”

葉榆似笑非笑掃了明書一眼:“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像鎮壓棺材的卦圖法陣。”

聞言,明書睜大眼。

雜亂思緒中,他想起來杜成江曾經提過自己家做的事。

驅邪、作法、供奉香火。

難道?

越想越離譜,可眼下情況,容不得明書探究其它,他将猜測告訴葉榆,誰知對方堅定了陪同的念頭。

“小明書,這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我确實被埋在那片山上,但為什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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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帶去寺廟……”

葉榆眉頭緊蹙,心底浮現一個極為大膽,可并非毫無根據的猜測。

——借屍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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