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對他起了歪念頭
對他起了歪念頭
謝景辭緊抿着唇,觸及她身上所穿衣物和手腕紅痕時,雙目都開始漸漸赤紅,陰鸷目色滲着寒意,周身氣場倏然變得陰狠乖戾起來。
他迅速脫下身上的勁裝外衫為她套上,雙手因為憤懑而微微顫抖着,突然,他的手臂搭上來一只小手。
她滾燙的指尖攥緊了他的袖口,渙散的瞳孔橫波流媚,白皙的面頰透着不尋常的緋紅,美得比平素更加驚天動地,勾魂攝魄。
祝岚夕氣息淩亂,三言兩語解釋了她們目前的處境,随即指着被謝景辭一刀斃命的紅瑛道:“解......解藥。”
謝景辭在紅瑛身上翻找出兩個藥瓶,幸運的是裏面有一瓶是解藥,不幸的是解藥只有兩顆。
不忍見她難受,他剛想喂她吃下解藥,卻被她伸手攔住:“我還能忍。”
言外之意,便是要讓出解藥給那兩個姑娘。
可旁人的死活與他何幹?
謝景辭擰眉,執拗要将解藥往她嘴裏送,卻遭到她的抗拒。
她深吸一口氣,平穩了一下情緒,道:“阿辭,聽話。”
這種催情|藥并不能致死,只是在男歡女愛時增添興致,縱使她現在已經十分難耐,但卻不能放任那兩個姑娘不管。
謝景辭一直沒有動作,顯然是極不認同她的做法。
情急之下,她帶了幾分負氣的情緒:“你到底聽不聽?再耽誤下去,我就把你就地辦了!”
一語驚呆衆人,尤其是剛剛趕過來的葛修三人。
最近這祝道長,着實颠覆了他們對她最初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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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當衆說了什麽渾話,祝岚夕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丢死人了,她将臉往他懷裏埋了埋,悶聲道:“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嗎?”
軟軟糯糯的語氣,顯得委屈極了。
謝景辭耳尖滾燙,面色閃過一絲不自然,看了眼癱坐在地上的另外兩個女子,飛快地将手中的藥瓶扔了過去。
真是他祖宗!
葛修雖然不想打擾兩人恩愛,但還是不得不插話道:“老幺,火都放好了,得撤了。”
聞言,謝景辭朝遠處漸漸擴大的火光看去,随後俯下身,将祝岚夕從地上抱了起來,留下一句“帶上人,撤!”便大步離去。
懷中祖宗自己找罪受,他能如何自是替她消了這罪。
他身形如電,動作迅疾,在屋檐上飛躍如履平地,幾個起落就跑到了遠處,猶如浮光掠影一般。
祝岚夕雙手摟着他的脖子,鼻尖萦繞的清冷氣息今日格外濃郁,令她沉醉不已,深深吸了口氣,将那股冷意沉入肺腑。
體內翻騰的熱意有一瞬被壓制了下去,但随之而來的是更為饑渴的欲望。
她手上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些,身體也不受控地朝他靠近了些許,仿佛這樣焦灼的心情就能有所緩解。
謝景辭動作極快,幾乎是沒耗費多少時間就趕到了最近的醫館。
大夫見她這副模樣,哪還有不明白的,考慮到女兒家的名聲,急忙為他們開了間空置的單間出來。
掀開布簾,謝景辭大步往裏走了幾步,一把将她扔在了烏木長榻上,一路上的肌膚磨蹭,他一個正常男人也沒好到哪兒去,下身燥熱難耐,理智已然快到崩潰邊緣。
榻上人容色晶瑩如玉,雙頰暈紅,柔情綽态,美豔不可方物,盈盈水光自眼眸間流轉,更添了一份我見猶憐的心動。
此時身上男子的外衫不适時地散開,露出裏面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身上這件帶有異域風情的綢緞紗裙,上衣和下裙從中間分開,其布料與身體貼合的嚴絲合縫,極好的襯托出女子呼之欲出的兩團以及那一小截楊柳素腰。
謝景辭閉了閉眼,心情煩躁得很,真是不知道她将藥讓出去,到底是在折磨誰?
咬牙欲轉身回避,不料她竟纏了上來。
他身上的溫度與她相比,就像是行走的大冰塊,哪有輕易放手的道理,屁股剛碰到長榻,她立馬起身又貼了上去。
她半跪在長榻上,伸長手臂用力将他拉了回來,攀着他的肩,滾燙的面頰貼在他涼爽的脖頸上,舒服的不得了。
她一時沒忍住,嬌嗔了一聲:“阿辭……”
溫熱濕潤的唇瓣不經意擦過他的耳垂,酥酥麻麻的激起股股顫栗,一路酥到了心底。
屋內,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起伏,交纏出極為旖旎的氣息,将空氣都燒得稀薄。
她一向極能忍,可如今屬實是有些繃不住了,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硬朗下颚和上下起伏的喉結,咽了咽口水,未曾有過的歪念油然而生。
什麽清心寡欲,都沒有眼前人來的實在。
她心思微動,要不,真就将他辦了吧。
正當她蠢蠢欲動要出手時,男人長嘆了一口氣,扣住女子的腰肢将人從身上拉了下來,将她壓在了長榻之上。
兩廂對視,祝岚夕的心砰砰亂跳。
他劍眉緊蹙,薄唇成線,雙目已經充血而變得異常狠戾吓人,她清楚地看見了他幽暗深沉的眼眸裏壓抑的欲。
這欲,是對她的。
美人當前,色如春花,她一時間情難自已,朱唇輕啓,仰起頭去貼向他,沒曾想竟被他毅然偏頭躲過。
她愣怔了一瞬,下一秒,他冷着臉扣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個面,右臉貼在長榻的柔軟被褥上,雙手也被他反擒于身後,動彈不了分毫。
“別做後悔的事。”
他嘶啞低沉的聲音自身後方傳來。
後悔?
她怎會後悔?
她唯一後悔的,便是前世将他從身邊推開,白白錯過了餘生。
她想看着他說話,但稍一用力就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小腹漲得難受,便只好作罷,氣若游絲地為自己辯解:“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怎麽樣都可以,又怎會後悔?”
話音淹沒在大夫開門進來的那一瞬,他有沒有聽見她無從得知,僅存的意識在一碗湯藥喂下後漸漸消弭。
*
薄暮時分,樹葉被風吹得輕晃,蟬聲隐匿,陽光破碎灑了一地。
“醒醒,吃飯了。”
屋外人很有耐心,一聲又一聲,似是不叫醒她誓不罷休。
屋內正在閉目裝睡的人不得不“醒”了,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小聲回了句:“你先吃,我馬上就來。”
她話音落下後,屋外便沒了動靜。
想起昨天脫口而出的豪言壯語,祝岚夕羞得雙手捂臉,埋進了柔軟的被褥裏,一不小心碰到手心的傷口,疼得她輕嘶了一聲。
左手纏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紗布,是昨日為了保持清醒劃開的那道口子,時不時傳來的疼痛讓人難以忽視,但此時也沒別的法子,只能默默忍受,等它愈合。
她長睫顫了顫,突然想到了什麽,拉開被褥跳下了床。
謝景辭還未告訴她昨日那兩個姑娘的去向,這時想起來不免有些擔憂,另外她還得去找邱嬸兒子算賬,那個畜生,不扒了他的皮難解她心頭之恨!
趿拉着繡鞋走出房門,在門口張望了一下,便看見坐于樹蔭石凳上擦拭劍身的謝景辭,腳步一頓。
陽光細細碎碎透過枝葉落在他身上,劍芒刺眼,讓她想起昨日這把長劍在他手中是如何物盡其用,救她于水火的。
她昨日那般輕浮地對他,今日見到本尊,那股子羞澀和後悔之意又湧上心頭,不由得生出了些許心虛。
聽到聲響,他擦拭的動作停了一瞬,轉眸望去,和對方怯生生的視線相撞。
她那扭捏猶豫的樣子盡數入了他的眼,暗自嗤笑一聲,語氣和緩道:“醒了?那就收拾一下去吃飯,然後回寨子。”
他瞧着倒是平靜,仿佛昨日什麽都沒發生過。
祝岚夕在心裏腹诽了一句,表面上卻溫順地點了點頭。
昨天鬧出那麽大的動靜,葛修他們為避禍端連夜回了寨子,那時她的身子狀況還未好全,謝景辭便獨身一人留下來照料她。
折騰到半夜,藥效過後她醒了一次,但很快又昏睡了過去,這一覺竟是直接睡到了午時。
“昨日……那兩個姑娘可平安回家了?”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她還是問了出來。
謝景辭漫不經心地擦着劍,沉聲回道:“送回去了。”
“那可報官了?”祝岚夕下意識問。
謝景辭将長劍收鞘,猛然聽到她的這句荒唐說辭,眼中浮現出一絲笑意,挑了挑眉揶揄道:“你讓我一個做土匪的,去報官?嫌我活夠了不成?”
祝岚夕一下漲紅了臉,耳垂都染上了緋色,赧然嘟囔道:“自然不是……”
“算了,不同你說了,回去前我還得去做件事。”在他打趣的目光下,祝岚夕急忙轉身回屋,去拿洗漱的銅盆和帕子。
因為一只手受傷,單手拿銅盆着實有些吃力,只能将其抵在腰間才堪堪拿穩,走動間時不時滑落一下,有些惱火。
“我來。”
男人話音甫落,她腰間力道一松,銅盆便輕易被人奪了去。
謝景辭不知何時走到了她身邊,接過她腰間的銅盆後自顧自往水池方向走去。
祝岚夕只得乖乖跟了上去,看着他行雲流水地用柳枝條沾上鹽巴遞給她,随後又替她接好水,浸濕帕子折疊好後放在銅盆邊沿。
溫柔又細心,跟他平日裏冷漠又兇巴巴的樣子截然不同。
“你要去做何事?受傷了還到處跑?”謝景辭單手撐在石桌上,身子吊兒郎當地偏移靠着,眉宇間透着一絲微愠和責備之色。
祝岚夕吐掉嘴裏的鹽巴,接了口水漱了漱口,待嘴裏異物感消失後,才回眸看向他,清冷的眸子裏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機。
紅唇輕啓:“去殺個人。”
他的眼波閃了閃,漫不經心地盯了她一眼,有些意外她會這麽直白,忽而痞笑了聲,随即幽幽道:“你要殺之人,可是邱明?”
祝岚夕并不知道邱嬸兒子的名字,只聽過那小男孩叫他邱叔,此時聽他說了這名字,便猜到他已經查出幕後動手的人。
“那畜生原來是叫邱明……”祝岚夕用帕子擦完臉後,憤憤地将其扔進水盆裏,濺起了一圈小水花。
越想越氣,在心裏預想了該用哪種毒弄死他比較好後,祝岚夕撸起袖子就要往外沖。
這邊謝景辭自覺将帕子擰幹,将盆子裏的水倒掉後,見她動作和表情,便猜到她是想做什麽,急忙空出只手攔住她,無奈道:“人已經死了。”
“死了?”祝岚夕腳步一頓,似是有些不可思議,但随即又很是解氣。
混蛋東西,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女子,死不足惜!
只是還沒開心一會兒,意識到了什麽,祝岚夕湊過去看着他,低聲問道:“你殺的?”
“嗯,我殺的。”謝景辭毫不避諱,目光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