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執事
黑執事
薇薇安還算了解厄瑞斯，她知道，如果祂真想吸幹她的血，将她做成傀儡，根本不會跟她說那麽多廢話。
于是她選擇了乖巧地躺好：“好。”
黑發紅眸的神明微微怔住。
少女閉眸躺在他的懷中，橘發微微散落在身上，像一只任人擺布的洋娃娃。
“洋娃娃”等了一會，又悄悄睜眼，輕聲問：“您還不開始嗎？”
她看起來竟然還十分期待被他吸血。
她拿那雙微俏的眼眸望着他，仿佛是在挑釁他。
黑暗神眸色微暗，神殿內晦暗的光亮僅籠罩了祂面龐的下半部分，而上半部分隐藏在昏沉的黑暗中，眼角血紅的淚痣為這張蒼白俊美的面龐平添了一份難以抵抗的惑人。
面對盛情的邀請應該怎麽做？
他勾起唇角，露出尖牙，低頭咬上了少女的脖頸。
薇薇安只感到被咬處傳來輕微的刺痛，随即是濕熱的舔舐，神明冰涼的唇瓣在傷口處親昵地磨蹭了一會。
血液從她的脖頸處被神明汲取，混合着一絲奇異的香甜纏繞上祂的舌尖，厄瑞斯垂眸咽了下去。
他向她報複般索取着她的血，尖牙穿透薄弱的肌膚時，快意與痛苦一同襲來。
但少女望向他迷蒙的目光中毫無愛意。
“我改主意了，”黑暗神微挑眉梢，在少女訝異的目光中舔去尖牙上的血液，“你的血很甜，我還舍不得這麽快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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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懶散地說：“我打算将你養起來，慢慢品嘗。”
那雙緋色的瞳孔因為吸了血變得更加潋滟惑人，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引誘着與祂對視的少女陷進去。
薇薇安輕咳着避開視線，“您高興就好。”
厄瑞斯沒有殺了她，這對于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祂忽然擡起她的下颔，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上少女的面龐，逼迫她與自己對視，“艾利克是誰？”
薇薇安：“……？”
“你喜歡的人？”
他狀似無意地說着：“那名弱小的人類少年，我看見你接受了他送的花。”
薇薇安在他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殺戮，即便只是一閃而逝，卻足以令她感到驚慌。
她攥緊了裙擺，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先不說厄瑞斯是怎麽知道艾利克的存在的，就從祂這個問詢的語氣，她便知道此刻絕不能再挑起祂的一絲殺戮的想法。
少女臉色發白，低聲說：“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接受朋友的送的花只是出于禮貌。”
薇薇安認真道：“我不喜歡他。”
黑發紅眸的神明看了她許久，最後緩慢地松開鉗制住少女的手。
祂意味不明地說：“那麽，出于禮貌，你也應該接受我贈予的花。”
祂用黑暗神力勾勒出一朵黑玫瑰，将它別在了少女的發間。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黑暗神最後将她送回了之前離開的廣場中，受到神明眷顧的神眷者将會得到祂的祝福。
厄瑞斯擡手在她身上施加了一層黑暗祝福，神力的光輝淡去時，他眼眸中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
薇薇安不禁去想，祂所說的還會再見面，又是什麽時候，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薇薇安捂着脖子跟在聖殿特使身後，聖殿特意為神眷者準備了住處，藏在少女鬥篷裏的指間捏着一朵黑玫瑰，一路沉默。
少女臉色蒼白，眼睑之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短時間內失去過多的血液令她感到一陣眩暈。
小白擔憂地問：“您沒事吧？”
她與小白的交流可以通過在心裏默念表達，因此薇薇安不擔心會被別人聽到。
薇薇安在心底慢吞吞地說：“小白，如果我成功集齊了愛神的神格，耗費神力回到原來的世界，厄瑞斯他會不會也能用神力撕裂空間追過來？”
黑暗神知道了艾利克的存在，若她真的能集齊愛神的神格，就這樣一走了之之後，以祂的性格，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小白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了她的問題：“以祂對您的重視程度來說，祂的确會那樣做。但是您也不是沒有辦法擺脫祂。”
“根據我的推算，屆時您可以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然後再趁機逃離撒切爾大陸，回到您原本所在的世界。”
“如果黑暗神冕下認為您死在了這裏，必然不會再追到您原本所在的世界去。”
小白的聲音變得有些得意。
金蟬脫殼。
這的确是一個十分完美的方法。
只要她制造的死亡假象足夠以假亂真，騙過了高傲的神明，到時候“死而複生”的她又去了哪，誰還會再去追究。
她完全可以把這裏當做一場游戲，通關游戲後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少女腳下的步伐變得輕快起來，薇薇安欣賞着厄瑞斯贈予的黑玫瑰。鴉色的花瓣在月下泛着奇異的光澤，以特殊魔法捏制成的玫瑰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十分完美，它與神明一樣擁有毫無瑕疵的外表。
“其實您也可以選擇留在這裏的。”小白忽然說。
“即使您背叛了祂，祂也沒有傷害您的性命，祂很強大，還送了您花朵，也很重視您……”
“但我不願意。”薇薇安的語氣極為清晰。
“這裏不是我原本的世界，我不習慣……”她簡言意駭地說：“況且，黑玫瑰再完美，它也是用魔法造出來的，是虛假的。”
在她那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魔法，只有手機、電腦、汽車……
如果不是她意外玩了那款乙游，祂或許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
小白似懂非懂地嗯了聲。
聖殿特使将薇薇安帶到了一座小莊園裏。
特使在少女驚愕的目光中告訴她，整座莊園都屬于她一人。
特使說：“小姐是黑暗神冕下近百年來選中的唯一一位神眷者，所以…您很特殊，長老們說，您很适合成為冕下的聖女人選。”
厄瑞斯的聖女，便是黑暗聖女。
薇薇安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特使領着薇薇安逛遍了整座莊園，莊園修建得簡約華美。供她居住的小別墅後面是花園和水塘，再往後是修剪整齊的草坪，馬廄和倉庫伫立在草坪邊緣，貼近了莊園外圍高立的圍欄。
他拿出一份燙金的邀請函，上面用通用語镌寫着聖爾德學院的字樣，薇薇安接過後發現這封邀請函相當于一份入學通知書。
特使向她行禮告辭，“明日聖殿會為小姐派遣專屬于您的執事，執事将照顧小姐的生活起居，鑒于您是黑暗神冕下的眷者，聖殿将優先考慮派遣黑執事前來。”
執事相當于她那個世界的管家。
關于黑白執事她也曾在游戲中有所了解，黑執事是惡魔的化身，白執事則是天使的化身，所以——
聖殿是準備派遣一位惡魔來照顧她的起居嗎？
薇薇安想象了一下一位長着漆黑魔角的惡魔，穿着筆挺的西服，戴着純白絲織手套的模樣，違和中透着一絲說不清的反差萌。
待特使離開後，她打開了那封聖爾德學院邀請函，感嘆自己哪怕是換了個世界生活，仍逃脫不了上學的命運。
“您不必擔心，這裏的學院與您那個世界的學院不一樣。”小白在一邊說：“撒切爾大陸上的學院修習的是各類魔法，其中最受歡迎的是光明魔法。”
“您擁有黑暗神冕下的神眷，對于黑暗魔法的親和力更高，也會更容易學習，同時黑暗魔法也是成為黑暗聖女必須修習的魔法。”小白補充說。
“那我就修習光明魔法。”薇薇安毫不猶豫地說。
她可不想修習了黑暗魔法後，然後哪天被聖殿送去厄瑞斯身邊成為祂的聖女。
少女摸了摸脖頸上細微的傷口，輕嘆口氣。
她不想再與祂見面了。
*
次日，小莊園迎來了專屬于它的管家。
陽光傾灑在整座莊園，将平靜祥和的莊園暈染上一層淺淡的光暈。
黑發紅眸的青年以手撫胸，修長的指節套着純白的絲織手套，向莊園大門內的少女行禮。
長發潑墨散落在祂筆挺的西服上，西服的上衣口袋裏別着一朵嬌豔的黑玫瑰，神明取下黑玫瑰獻給身前的少女，動作優雅又不失分寸。
“可愛的小姐，請您收下它。”祂輕聲說。
薇薇安神色僵硬地接過。
她萬萬沒想到，聖殿派來的黑執事，是黑暗神厄瑞斯。
“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厄瑞斯微微笑着，語調散漫又慵懶。
“我可以申請換一位執事嗎？”
“不能。”祂冷淡地駁回了她，“從此刻起，我就是專屬于小姐的執事，這是神明的旨意。”
……神明的旨意不就是您的旨意嗎？
您還挺會借自己的身份行事的。
“可黑執事不是惡魔嗎？”薇薇安輕咬下唇，努力找茬：“冕下的種族是血族吧。”
黑發紅眸的神明微楞，随即低笑道：“我也可以變成惡魔。”
祂在少女面前化出漆黑的魔角，和墜着扁狀心形的細長尾巴。
薇薇安：“……”
于是黑暗神就用着這幅模樣走進了莊園。
薇薇安跟在祂身後，還沒來得及緩過來，便聽見小白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薇薇安！我們的第一個任務出現了！”
小白有些興奮地道：“只要您完成這個任務，就能得到愛神神格的其中一塊碎片！”
少女默不作聲地盯着神明削薄的後背，深茶色的眼眸染上一層陰霾，在心底默默問：“任務是什麽？”
小白立刻道：“任務是……”
“與光明神在王座上接吻！”
薇薇安左腳踩上了右腳，差點跌進了身側的花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