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是主仆契約
不是主仆契約
薇薇安醒來後便做好了去聖爾德學院的準備，穿上鬥篷式的學院服，抱着那本厚重的理論書，走出莊園——
右腿被一只龍抱住。
她蹲下身摸摸它的龍角，輕聲哄道：“你就乖乖呆在這裏，我要去上課了。”
她不能帶着它去學院，會被女巫導師趕出教室的。
話音剛落，幼小的火龍四爪抱得更緊了，它擺動龍尾，修長的龍尾緊緊纏上了她的小腿。
少女穿着短靴和過膝的裙子，纖長的小腿被它的火焰般的龍尾纏繞，尾巴上的龍鱗溫度有些炙熱，緊貼着她小腿上的皮膚。
他不會放她走的，更何況他們才簽下了那種契約，第二天她就要扔下他，奧狄斯從未見過薇薇安這麽無情的人類。
他貼得太緊，薇薇安一時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求助身旁的厄瑞斯。
黑發神明垂着眼，冷淡地掃了一眼，在少女面前單膝蹲下，修長白皙的手指揪住了幼龍的後頸，滿臉嫌棄地将它往外拉。
厄瑞斯用了黑暗神力，才勉強将那頭龍拽離少女的腿。
“小姐，不如我将它扔出去？”他拎着幼龍看薇薇安，仿佛只要她一點頭，他就立刻将這頭龍扔得遠遠的。
“不行。”薇薇安拒絕了他的提議：“你替我好好照顧它。”
說着，少女便踏上馬車，徒留莊園門口的神明與火龍默默對視。
遠去的馬車載着少女駛向了學院的方向。
伴随着悠揚的鐘聲，聖爾德學院的大門向前來的魔法學員們敞開，馬車在學院門口的噴泉池前停下，穿着學院服的少女從馬車上下來，跟随着衆多學員去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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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再不想上無聊的理論課，也不能逃學，更何況小白說過，就算是以後她集齊了神格，魔法理論基礎也是相當重要的，這關系到魔法施展的成功率。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的理論課伊恩沒有來。
她剛到教室不久，便被授課的女巫拽住了手腕，擁有一頭褐色卷曲頭發的女巫推了推眼鏡，認真端詳了她一番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女巫對她說：“你被詛咒了。”
薇薇安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有些迷惑。
但女巫身為她魔法理論課的導師，不可能平白無故說出這樣的話，既然她拉着她說了，也就是說，她的确是在不知不覺間中了什麽詛咒。
明明上一次來上課時，女巫只是擡頭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的。
“您能看出我身上是什麽詛咒嗎？”薇薇安試探地問道。
女巫搖了搖頭，深褐色的頭發随着她的動作晃動，猶如卷曲翻滾的海浪。
出于對學員的關心，女巫還是提醒道：“你可以多回想一下，最近在你身上有沒有發生一些特別的事。”
特別的事……
那還真是不少，跟深海之神的接吻、再跟光明神接吻、然後跟黑暗神睡覺、還莫名其妙與一頭幼小的火龍簽訂了契約……估計她說出來，女巫會覺得她瘋了。
她将一些話語咽了下去，想了想，只将指腹上的那枚火焰紋路給女巫看，“我好像與一只火龍簽訂了主仆契約。”
事實上，薇薇安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主仆契約，她只是在魔法理論書籍上看到過，會有很多剛出生便被遺棄的非人類幼崽與人類簽訂這種契約，以此來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因為人類的生命力非常頑強，這種主仆契約能夠讓身為仆從的一方提升生命力，從而更好地保護簽下契約的主人。
女巫卻在看清她手指上的契約紋路後，極為快速地搖了搖頭：“這絕不是主仆契約。”
女巫推着眼鏡，開始為眼前的學員科普道：“龍族從不簽訂主仆契約，即使他們的幼崽再虛弱，也不會為此屈服于任何生物。”
“不過，”女巫仔細看了看那枚火焰紋路，皺眉道：“不排除這是枚詛咒紋路的可能，因為龍族生來就能使用魔法。”
“它沒有理由詛咒我。”薇薇安下意識反駁道。
女巫被她天真的模樣逗笑，覺得眼前的這位學員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更像是對撒切爾大陸的上隐藏的黑暗面絲毫不曾了解過一樣。
她決定“好心”地提醒一下薇薇安：“或許你所喜歡的那只幼龍，只是将你當做了他的食物呢？”
“龍族中也不乏喜食人類的，他們往往會在自己想要吃掉的人類身上做上特殊标記。”
女巫的語氣變得陰森：“等到你無法反抗時，再尋着這枚印記，将你拆吃入腹。”
*
薇薇安回到莊園時，天色已經到了夜晚。
白天女巫的那些話語猶如一把鋒利的刻刀，刻在她純淨無暇的心上，留下難以忽視的痕跡。
它真的是将她當做了食物嗎？
當那道火紅的身影撲向少女的時候，她下意識往身旁躲了躲。
于是好不容易掙脫黑暗神控制的幼龍撲了個空，一頭栽進了她身後修剪整齊的花圃中。
小火龍從花圃裏鑽出頭，銀色的豎瞳濕漉漉的，看上去有些委屈。
那眼神就像是她欺負了他，再将他狠狠抛棄了似的。
薇薇安莫名感到心虛，她提着裙擺蹲下身，伸手取下了火龍腦袋上插着的一朵花，又揉了揉他的小龍角，溫聲道：“好啦，是我的錯，我沒有接住你。”
少女的手指柔軟溫熱，語氣又低又輕，那雙幹淨的眼眸倒映着夜空，像是有星星在眼裏閃爍。
身後追出來的黑暗神停了瞬，目光落在花叢中蹭着薇薇安手心的幼龍上，眸光逐漸變得冷冽。
薇薇安抱起它，将那朵從火龍頭上取下的花順手別到發間，回過頭對着冷眼看着她的厄瑞斯笑：“你的小姐肚子餓了。”
黑發紅眸的神明不自在地移開了眼。
除了那只礙眼的龍，夜空下的她看上去很…順眼。
那只龍的來歷絕對不簡單，竟然能掙脫黑暗神力的控制。
厄瑞斯不由想到了某道身影。
會是他嗎？
一向高傲的天空之神，會放下龍族的尊嚴，變回幼年的形态，就為了潛伏在薇薇安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