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都是我的人，你是嗎？
他們都是我的人，你是嗎？
因為梁淮與白天說的事，宋楠失眠了。
夜深人靜，窗外蟲鳴入耳，宋楠在床上輕輕地翻了個身子。
做翻譯，兩個小時，一千的酬勞，算很誘人的活了。
可畢竟是直接和老外交流，正規場合，宋楠口語能力雖然确實不錯，但實戰經驗基本為零，所以她怕自己會緊張，然後什麽都翻不出來，砸了他的場子可不好。
她想起梁淮與語氣不善的那句話――……從你工資裏扣。
想到這，她決定還是不要耽誤他的事，于是翻出事先存好的聯系方式，給他發了條短信：“梁先生，打擾了，您今天說的事，酬勞确實可觀，但我想了一下，覺得自己這方面的經驗還不能夠應付這樣的場合，您盡快安排人吧，不要耽誤了。”怕他堅持，宋楠又說：“而且我周末兩天都是滿課，晚上還要自習。”
信息發出去，她就關了手機，閉眼睡覺，心底做好打算，明天晚上，去圖書館看會書。
第二天天還沒亮，宋楠就醒了，沒想到林芊雨已經洗漱好，還化了妝，她今天要和學校社團出去活動：“楠楠，你真的不去？我聽說有好多體院的帥哥，沒準去一趟回來，咱倆也能脫單，不用天天被沈伊伊虐了。”
宋楠揉了揉眼睛，爬下床，往她手裏塞了兩瓶酸奶：“那我就等着你脫單請吃飯，注意安全啊。”
沈伊伊周末一般回家，于是宿舍又剩她一個人，她接着渾渾噩噩睡了一天，到了下午四點多，才背着包去圖書館。
宋楠拆了一盒酸奶，才插上吸管，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屏幕上閃着“梁淮與”三個字。
她睜大眼睛，昨天他沒回複，以為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她坐在花壇前的木椅上，神情有點懵，深吸一口氣，接通：“喂。”
男人聲音有點沙啞，直接問：“在上課？”
宋楠昨晚撒了謊，周末根本就沒課，她低頭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對，在教室，老師快來了，梁先生，您還有什麽事嗎？”
他似乎在笑，突然無關緊要地說：“你們學校風景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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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大校園裏的景色的确很美，每年甚至有很多新人來這拍婚紗照，宋楠表示贊同，說：“是還可以。”
那邊許久沒說話，耳邊是沙沙的電流聲，她咬着吸管，借此來緩解自己的緊張。
不遠處，梁淮與單手插在褲袋裏，一只手拿着手機放在耳邊，慢慢往這邊走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連衣裙，裙擺落在大腿處，露出細白小腿，右手捧着一盒紅棗酸奶，紅潤的唇似乎在和吸管較勁，一直咬着。
走近，掐斷通話，梁淮與将手搭在長椅椅背上，身子半傾，鼻尖彌漫着酸甜的紅棗味，他問：“好喝嗎？”
宋楠聽到聲音，回頭看，整個人傻在那，吸管從嘴裏滑出來。
謊言被揭穿，氣氛有些尴尬。
宋楠一下子站直，小圓臉漲的通紅，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梁淮與倒是很輕松自在，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手裏把玩着一個打火機，火苗不時冒一下，他突然語重心長：“做什麽事都需要經驗，但是不開始去做這件事，那你永遠不會得到所謂的經驗。”
緩了一會，宋楠舔了舔唇，他說的确實有道理，但是――她實話實說： “梁先生，我怕我臨時出錯，你顧客不高興了，不就幫倒忙了嗎？”
梁淮與：“就算出錯也有我擔着，大不了我這少一個會員。”
宋楠：“可是你昨天說要是有損失從工資裏扣。”
梁淮與笑：“他們是我的人，所以我可以扣他們工資，”他看着她的眼睛，語調微挑：“你是嗎？”
宋楠下意識轉移目光，抿着唇，搖頭。
“那就行了。”梁淮與起身，大步走在前面，“走吧，先帶你吃晚飯。”
*
吃完飯，已經到了六點，梁淮與說時間差不多，載她去會所。
坐上車，宋楠拿出手機，打開英語軟件，一副臨時抱佛腳的模樣，翻出商務交往中的常用口語。
梁淮與也不發動車子，看她這麽認真，手指敲着方向盤，說：“不是你們學校的考試，不用這麽緊張。”
宋楠覺得他說的有道理，無論如何，總要邁出第一步，這也是一個機會，不管最後結果怎麽樣，不試一下怎麽知道行不行？但是緊張當然是不可避免的，她堅持：“我就看一會，這樣心裏會舒服一點。”
梁淮與側眸，烏黑的小卷發恰好遮住她半張臉，他只能看到姑娘微翹的鼻尖，空間有限的車內，有一股淡淡的紅棗味，有點酸，有點甜。
他舔了舔牙齒，突然有點燥，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拿煙的動作卻頓了一下，他低聲說：“我接個電話，你先看。”
宋楠求之不得，點着頭，他走了她才自在一點。
梁淮與下車就點了一根煙，他煙瘾不大，只是有時會突然想抽一根。
比如現在。
約莫十五分鐘後，他回到車上，姑娘已經沒在看了，跟三好學生一樣端正坐着。
“看好了？”
“嗯。”宋楠其實就是圖個心安，就跟很多人考試前突然看書一樣，效果不大，卻還是要看一眼。
車子開上主幹道，大概是有點悶，宋楠把車窗按下，微涼的夜風迎面而來來，很舒服，大概是無聊，她偷偷去看梁淮與。
男人側臉線條冷硬，唇抿着，神色很淡，左手随意搭在車窗上，襯衣紐扣解到第三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放縱不羁的味道。
宋楠覺得這個人很奇怪，明明和她說話時，字字句句都很溫和，可言行舉止甚至整個人的氣質卻又與溫文爾雅這個詞搭不上邊。
前面紅燈，她正要收回目光時，梁淮與卻突然看過來。
宋楠手握了握安全帶，然後迅速轉頭看着窗外的街景。
他挑眉，嘴角似有若無地挑了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