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了一顆糖
吃了一顆糖
出了電影院，人群散開，梁淮與若無其事般松開手。
宋楠睫毛微微顫了顫，什麽也沒說，兩只手交疊放在身前。
梁淮與走在她身旁，看着姑娘的側臉：“會所裏接下來幾天有點事，你和他們好好玩。”言外之意是他明天就要走。
宋楠低頭望向腳下的路，也沒擡頭，悶聲說：“哦。”
“別天天待在酒店裏，睡多了不好。”
宋楠解釋：“我就是這幾天有點累。”
這時前面五六個人個人說笑着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一身的酒氣，宋楠皺了皺鼻子。擡頭看過去，卻一眼看到中間的程嘉易，顯然他也看到了她，以及她身邊的梁淮與。
程嘉易和朋友們說了幾句話，然後大步朝宋楠走過來，目光掃過梁淮與，然後對宋楠說：“楠楠，晚上正打算約你出來，結果你沒接電話，”說完又看着她手裏攥着的手機，笑道：“原來帶了手機。”
宋楠根本就沒聽到鈴聲，她點開，結果屏幕一片黑，她舉着手機說：“學長，沒電了。”
夜風吹過，溫熱的風，吹在臉上有點燥，梁淮與看着正在聊着的兩人，舔了舔唇，掏出煙，咬在唇上，又拿出銀灰色打火機，手微微攏着，慢斯條理地點着，深深吸了兩口，這才拿下來，夾在指間，彈了一下煙灰。
他眯了一下眼，然後走近，拍了一下宋楠的肩，打斷他們的對話：“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宋楠這才想起，他還在等自己，于是和程嘉易說：“學長，你去玩吧，我回酒店了。”
程嘉易擡手，看了眼時間：“還早，才九點，我那幾個同事一會有自己的活動，你陪我逛會，好嗎？”
梁淮與皺眉，撚滅手裏的煙，他有點不耐煩，宋楠發現了，另一方面，她也不想和程嘉易逛，她笑了笑，胡亂編了一個理由說：“學長，不好意思啊，我下午出去爬山，有點累，想早點回酒店。”男人已經擡腳往前走了，宋楠說完沒等程嘉易回複就趕緊跟了上去。
留下一臉不悅的程嘉易，朋友走過來，搭着他肩膀問：“那姑娘是誰呢？今天還看你特地去游泳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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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易看着那個跟在梁淮與身邊的小背影，抿唇笑：“我老師的女兒。”
“喜歡呀？”
“看得出來？”
“這還不明顯，不過她身邊那個男人是誰？我怎麽覺得，她還挺依賴那個男人。”
“普通朋友而已，”程嘉易呵了一聲，一臉勢在必得，“今年聖誕之前，我領她來見你們。”
……
梁淮與腿長走的又快，宋楠跟了一會就有點喘不過氣，她緩了一會，說： “梁先生，你走慢點。”
“不聊了？”他停下來等她，高大的身子站在路燈下，擡手解了一顆紐扣，宋楠擡頭就看到他微微滾動的喉結，她跟上去，站在他面前，擡頭看着那張好看的臉，冷硬的下巴，不知道怎麽的，這會心裏突然有點愧疚，因為剛剛忽略了他，讓他在一旁幹等着，她抿了抿唇，說：“你也聽到了，他說的都是學校專業的事，所以就聊了會。”
梁淮與問：“你在和我解釋？”
宋楠看着他的眼睛，眼神深邃，又似乎有一絲探究，她想了會，然後點點頭。
他眼尾微微向上挑了一下，伸出手，頓了頓，然後繼續，在她的短發上揉了揉：“沒事，走吧。”
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着，步調很慢，宋楠擡手在他剛剛揉過的發上摸了摸，嘴角淺淺笑了一下，然後跟上去，走在他旁邊。
距離很近，她再次低頭，卻不是看路，而是看他和她的步子，步調一致，同時邁左腳，同時邁右腳，像玩一個小游戲，樂此不彼。
回到酒店時，剛好碰上沈欽他們回來，沈伊伊意味深長地朝她看了眼，一副回去好好交代的表情。
晚上躺上床上，沈伊伊忍不住了，直接問：“你和梁淮與，晚上去哪了？”
宋楠看着手機，把事說了一遍：“吃飯的時候碰上了，剛好酒店大廳在宣傳電影，就一塊結伴看，結果看到一半停電了，然後回來，就碰到你們了。”
沈伊伊啧啧啧兩聲，她怎麽都覺得宋楠是小白兔，而梁淮與是大灰狼，雖然是她哥的好兄弟，但是畢竟也是混社會的人，她想了想，貼過去挽着宋楠的手臂：“楠楠，我跟你說，梁淮與這種人，能混到現在，肯定不簡單，你別被他騙了。”
宋楠聞言，沈伊伊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他身上是藏着一些事，以前她會不在意，只是一個算不上熟的朋友而已，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對于梁淮與這個人，她有想了解的欲望，甚至――她垂下眼睑，甚至想靠近。
她放下手機，回頭對沈伊伊笑笑：“你放心，你的意思我都懂，都知道，大家只是朋友而已。”
是呀，現在可不是朋友嗎？
沈伊伊摸了摸她的臉：“可真是為我們楠楠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說到這，她眼睛一亮：“那個學長，他晚上給我打電話，找你呢，說你沒接他電話。”
宋楠說：“手機沒電，我晚上碰到他了。”
“我覺得學長挺不錯的，學歷高，工作又好，長的還不錯，和你爸媽關系也好，這不挺适合的，你真沒感覺呀？”
宋楠沒有猶豫，搖搖頭：“他很好，但不适合我。”
“那是你們沒時間――”
手機鈴聲響起，打斷她們的對話，沈伊伊捧着手機甜甜蜜蜜去了陽臺。
宋楠無聊地翻着手機，也不知道要幹什麽，手指劃着突然就停在和梁淮與的聊天頁面上。
她看着他的頭像，發了會呆，然後打了一串字――明天早上走嗎？一路順風哦。她還特地配了一個眯眼笑的表情。
唉，猶豫着要不要發出去。
宋楠趴着，反複看着那一串字，嗯，怎麽看都很普通的一句話，朋友之間，發這一句話，他應該不會誤會，她的手指懸在發送鍵上方，最終閉着眼睛按了下去，然後迅速退出微信，把手機聲音關上，塞進枕頭裏。
他會回複嗎？應該不會，之前每次聊天，她說完，他都不會立刻回複。
宋楠掰着手指頭，手不時探進枕頭下又伸出來，她翻個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
十分鐘後，還是沒忍住，又趴回去，撈出手機，點開屏幕，上面顯示三個未接來電，來電人，都是他。
她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臉頰有點紅，手指有點抖，嘴邊卻不由自主地彎起來，那感覺像什麽，突然吃了一顆糖，可是在這之前你以為你不可能吃到這顆糖，沒等她點開電話頁面，梁淮與再次打了過來。
宋楠剛接通，他就說：“睡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腦子飛快轉了一圈，使勁壓着有些情緒的嗓音，：“沒有，剛剛去洗澡了。”
男人聲音低沉，透過話筒又有一絲慵懶，宋楠腦海裏卻浮現去他抽煙的樣子，整個人都是懶散的，她下了床，背靠床架，坐在地板上：“梁先生，有事嗎？”
“嗯”他說，“接下來幾天你要是困了，就在酒店呆着，哪也別去。”
宋楠說：“之前不是還讓我多出去走走。”
梁淮與坐在沙發上，許久才說：“天熱。”
“其實也還好。”
“出去也行，”他說，“和沈欽沈伊伊一塊，人多，一個人傻乎乎的，可別被人騙了。”
宋楠皺眉，反駁他：“我不傻乎乎。”
梁淮與笑，再次重複：“總之除了沈欽他們，不要一個人單獨出去，也不要和別人一起。”
宋楠“嗯”了一聲。
姑娘聲音軟軟的，怎麽聽怎麽舒服，他低聲笑，挂了電話，沈欽敲門進來，手裏提着酒。
他皺眉：“要喝酒，回去喝。”
“梁老板，我這不是一個人喝着寂寞嗎？”沈欽坐下來，“明天真走呀？不繼續看着了？”
梁淮與向後靠着，翻看宋楠給他發的微信，扔下手機，接過沈欽遞過來的酒杯，和他幹了一杯，手指在杯身上摩挲了一會，說道：“別讓她和她那個學長單獨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