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同人世界二

第51章 同人世界二

崇啓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時他正躺在床上。

托楚新知老板身份的福, 主辦方給楚新知安排的休息室裏間還有一張床,崇啓得以在這個時候能躺在床上休息。

雖然條件艱苦,但總比沒有來得好。

私人醫生離開後崇啓在床上小憩了一會兒, 睜眼時手上還挂上了點滴。

他實在是不想動彈, 身上也還披着楚新知的外套,楚新知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味滲入了鼻腔之間, 這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

先前醫生在這裏的時候是說他只是高燒, 可能是在山裏的時候天天飲用姜湯導致他低血糖,再加上他回來後沒有好好調理, 又天天熬夜工作, 所以病情加重,反正是聽得他雲裏霧裏的。

崇啓沒遭過這樣嚴重的風寒,現在只感覺頭暈目眩, 全身無力,弱得跟只螞蟻似的。

還好現在這個世界并不會讓他有刀尖舔血的處境,要是在原著裏來一場這樣的感冒, 他可能已經死了。

比起之前能數着時間過日子的神經緊繃狀态,崇啓這次不知道他到底睡了多長時間, 只能通過看點滴的進度來推斷可能過去了二十分鐘。

已經這麽久了。

他之前還沒來得及給穆靳打電話就睡了過去, 現在穆靳估計急瘋了。

崇啓翻身坐起,沉默着把點滴的速度調快了一點, 然後才摸出手機,準備一會兒給穆靳通一個電話。

手機屏幕亮起, 五六十個未接記錄直接映入眼簾。

有穆靳的、小原的、其他工作人員的, 甚至穿插了幾個陌生號碼, 還有夏淩安的, 都快把他的手機打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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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開的靜音, 又睡了過去,這些電話一個都沒接到。

崇啓吓了大跳,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麽瘋狂熱烈的關心,他以前迫于生存飛快成長,已經很久沒有讓這麽多人擔心過了。

崇啓突然不敢跟穆靳聯系。

總覺得一會兒會被念叨得很慘。

他思來想去後還是下定決心給穆靳去了個電話,并打算賣賣慘。

不出兩秒穆靳就把電話接了起來:“祖宗!!你他媽終于跟我聯系上了!!誰綁架你了?你在哪兒?我都差點報警了我操!你是不是玩我?非要惹得我們這麽急是吧?你回來後看我怎麽收拾,你……”

工作室裏也只有穆靳敢這麽跟他說話了。

“哥……”

崇啓輕聲喊了一句,試圖阻止穆靳即将爆發的火山。

“我……”穆靳接下來的話全被他這一聲喊了回去。

他聽過崇啓叫他穆哥、靳哥,甚至崇啓在惹他生氣後為了求饒逗他笑、跟他開玩笑的時候什麽沒節操的“哥哥”都喊過,但他唯獨被這一聲輕聲細語逼得消了心裏陰郁的氣,就是跟崇啓發不出脾氣來。

穆靳心裏吶喊着“不行啊不能就這麽放過他”,說話的聲音卻是又溫柔又細膩:“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崇啓小聲猶豫:“我在……”

哪兒呢?

崇啓更小聲地斟酌:“大概是在楚新知的床上?”

穆靳:????

“你都生病了他那個畜生還要逼你?我日!”

崇啓有氣無力:“你誤會了,其實是——”

嘟嘟嘟。

崇啓:“……”

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崇啓靠在床頭凝了會兒神,聽穆靳那個語氣,他十分确定對方已經帶着工作室的成員殺過來了。

得趕緊讓楚新知跑。

外間,楚新知正翹着腿翻看着手裏的雜志,不驕不躁,而坐在對面的赫然就是本該出現在前臺會場的夏淩安。

夏淩安這個時候也懶得跟楚新知裝了,他從進門的那一刻起身上的敵意就沒收過。

走紅地毯之前跟楚新知遇上那次夏淩安就感覺不對勁。

現在楚新知發現他從前方會場逃走後又突然把他叫到了這裏,他不知道楚新知是打算跟他說什麽,也不清楚要被準備問什麽罪。

難道要怪我在走紅地毯的時候把希伶扔下?

夏淩安的這個猜想剛一冒頭就被他自己給否決,連嘲着說“別開玩笑了”。

楚新知不可能分不清夏淩安和希伶誰能給他帶來的利益更多,因此楚新知也沒道理因為希伶去問夏淩安的罪。

那是什麽?直播?紅地毯?還是他故意炒的CP?

這三種猜想都跟崇啓有關。

夏淩安想起崇啓心裏就一陣心焦。

他從紅地毯上下來和崇啓分別後到現在就沒再見過崇啓,會場裏也沒人,擔心生病會讓崇啓暈過去,他不得不從會場偷跑回來,結果崇啓的電話也沒人接。

最主要的是,楚新知是跟崇啓一起不見的。

崇啓曾經的白月光是楚新知這件事情已經足夠哽着夏淩安一輩子了,要是崇啓還是放不下楚新知,那他豈不是永遠沒機會了?

圈裏人都說夏淩安是野玫瑰,漂亮又自由,不缺人喜歡。但他就是偏執得不行,他就是想在崇啓身上吊死,就算死也要跟崇啓在一起。

呼出一口陰郁之氣,夏淩安收拾好心情,打算打破這片沉默。

“我還有事,老板有什麽話能不能趕緊說?”夏淩安沒跟楚新知客氣,他還急着要找崇啓,沒時間跟楚新知玩這些上克下的把戲。

楚新知冷冷地擡眸瞥了一眼焦慮的夏淩安,心裏大概猜到是什麽讓他這麽着急。

在工作時,或是面對外人時,楚新知在商場上的不怒自威能展現個十分出來,他高傲冷靜,自信果斷,只有崇啓能壓下他的這番高貴冷豔。

他的手下怕他,他的對手也怕他,就連很多時候夏淩安也懼他三分。

比如現在。

夏淩安不得不承認他最是煩楚新知這幅永遠高人一等的精貴模樣。

幾年前他還是新人的時候楚新知就這樣看他,現在他成功了,站到了金字塔尖端的那一層,楚新知還是這樣看他!

靠!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小少爺就他媽牛逼。

夏淩安沒得到楚新知的回應,也懶得伺候了,起身打算離開。

楚新知在夏淩安起身後接了個電話。

而在楚新知接起來的那一瞬間,夏淩安聽見休息室裏間傳來了崇啓的聲音。

“怎麽了?”楚新知收斂起了面對夏淩安時的冷漠,溫言細語地朝電話那端關心了一聲,“好點了嗎?怎麽咳嗽了?”

夏淩安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聽見了咳嗽聲,跟崇啓的聲線一模一樣,而這道聲音還是從楚新知的房裏傳來的。

他轉身不可置信地盯着楚新知身後的那道門,又收回視線将目光落在了楚新知身上,腳下像灌了鉛似的沒法移動。

師兄在房間裏?

楚新知又跟師兄搞上了?

“……在哪兒?”

“在外間呢,有客人在。”

“……行。一會兒你……”

夏淩安只能斷斷續續的聽見崇啓說話。

在夏淩安詫異的神情中,楚新知瞄了夏淩安一眼,朝電話那頭回答了一聲:“好。”

夏淩安以為自己聽錯了:“師兄在房間裏?你在跟師兄打電話?”

一會兒什麽?

好什麽?

師兄為什麽會出現在楚新知房裏?

楚新知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夏淩安等于他默認了。

“什麽意思?”夏淩安低聲笑了,“老板不是親口承認過跟師兄沒感情嗎?你都不喜歡我師兄你還招惹他……怎麽了,我跟老板沒有仇吧?”

楚新知還沒有挂斷電話,他這時才擡頭給夏淩安送去一個冷漠的眼神,表示暫時沒時間和他對峙。

夏淩安覺得很屈辱,比他從最底層爬起來的時候那些人嘲他的時候還要感到屈辱。

楚新知沒讓夏淩安等太久,大約過了十秒鐘他就把電話挂斷了。

“你跟崇啓在一起了嗎?”楚新知好整以暇地靠在皮質沙發上,指尖輕聲敲打着扶手,劣質材料也被他弄出了高貴的質感。

淡然、優雅,像是已經把夏淩安輕松拿捏在手。

他這幅模樣氣得夏淩安嘲弄地嗤笑一聲:“所以?你又回心轉意了?可惜了,你看師兄現在還喜不喜歡你?”

“不喜歡我,那他喜歡你嗎?”楚新知堵了回去。

“……”

夏淩安沒再說出話來,他也不再打算跟楚新知好好交談了。

崇啓确實不喜歡他,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裏,像根刺一樣,只要有人刺激,他就心窩子一陣疼。

而如今,刺激這根刺的是楚新知。

夏淩安咬牙踹了一腳身前的木質茶幾,摩擦聲讓他更加煩躁。

沒等楚新知蹙眉說出指責他的話,他越過茶幾徑直朝小房間的方向走去。

楚新知擡手攥緊了夏淩安的手腕将人攔了下來:“幹什麽?”

夏淩安沒這麽失控過,三番掙紮也沒掙脫楚新知的束縛,啞着聲說:“放手,我要帶他走。”

“他的經紀人馬上就來接他,怎麽着也不該你帶他走。”楚新知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你是他的誰?”

“楚新知,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一套。”夏淩安俯下身壓低了聲音,他知道這裏的隔音不好,有些話不能讓崇啓聽了去,“你又是他的誰?戀人?金主?床伴?”

楚新知沒回話。

夏淩安乘勝追擊:“你沒法天天和他待在一起,你甚至三天兩頭的都見不到他,而我可以,我有很多時間能讓他和我親密接觸,我更有時間勾引他,你呢?我跟他在一起的話還可以無條件去他在的劇組,接同一本劇本,你可以嗎?”

楚新知沉默着,顯然是把這些話聽進去了的。

“你除了是他的前任白月光,外加一只狗在中間拉紅線,你有什麽比得過我?”夏淩安沒留任何情面,也不理會手腕處傳來的劇痛,冷笑了一聲,“我說呢,老板這麽急着招我來是要幹嘛,原來是在這兒等着我。老板,你也就這個時候跟我耍心機氣我了。”

“遠不如你。”

“謝謝誇獎。但你成功了。”

夏淩安在生氣,可臉上卻揚起笑來。

就知道這小少爺受的教育說不過他。

夏淩安心裏總算暢快了些,使勁掰開了楚新知的手指,頭也不回的向小房間踱步而去。

*

生病影響了崇啓的聽力,再加上門外二人可以壓低聲音,崇啓目前對于外面的情況還什麽都不知道。

崇啓翻身下床,正準備拔掉針頭在穆靳闖進來之前離開這裏時,門突然被大力打開了。

夏淩安喊了一聲:“師兄!”

崇啓不設防,針頭在皮肉裏偏移了一瞬。

他不耐地蹙了下眉,沉默着把針頭拔了出來,然後才擡頭看向夏淩安:“冷靜點,行嗎?”

手都快腫了。

“對不起……”夏淩安失落地垂着頭道歉。

他滿腔怒火在瞧見崇啓的現狀時通通化為了不甘。

楚新知房裏的床、楚新知的私人醫生、連身上披的都是楚新知的外套!師兄是多麽信任楚新知才會毫無防備的躺在這裏?

夏淩安深吸氣,深知自己不能在崇啓面前無理取鬧,吃醋是他自己的事,不能怪崇啓……

不能在師兄面前發火,就算是裝也要裝得乖些。

強行壓下心裏的委屈和酸楚,夏淩安走過去坐在了崇啓的身旁,一字未發。

崇啓将針頭取下來扔到了垃圾桶裏,側首瞧了夏淩安一眼,“你怎麽沒在前邊兒?也沒拿獎?”

“應該是沒有。”夏淩安并不關心拿不拿獎,他已經拿得夠多了。

夏淩安目不轉睛地盯着崇啓手背下的血腫,簡直快自責死了。這個時候他也不敢牽崇啓的手,只能悄悄蹭過去輕輕觸碰崇啓燥熱的皮膚,對于手背上那塊暗紅色的腫塊望而生畏。

“手痛不痛?”夏淩安還是忍不住問了崇啓。

夏淩安喜歡痛感,并且很多時候不滿足于輕微的疼痛。

但如果這痛生在崇啓身上,夏淩安會覺得像是有螞蟻在咬噬他的內髒,生疼。

“不痛,沒事。”崇啓随口回了一句,拿起床上的外套朝楚新知走過去,“你這衣服是要扔了還是要繼續穿?”

夏淩安緊緊盯着他們。

楚新知皺眉:“扔了幹嘛?”

“那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去。”

說完,崇啓将外套攜在肘窩間,打算離開。

楚新知拉住了他,關切道:“好點了嗎?”

崇啓一哂:“好多了,謝謝你。”

楚新知還想說點什麽,但又找不到話可說,悲催的發現他跟崇啓之間根本沒有聊得起來的話題,最後只能糾結地開口:“你回去拍戲之前一起出來吃個飯吧,我帶着小虎來見你。”

“不用了。”夏淩安飛快上前去把崇啓攔腰撈了回來,“師兄好忙的。”

楚新知皺眉,對于夏淩安打斷他的事非常不悅。

“我跟你說話了嗎?”楚新知掃了一眼崇啓腰間的手,面色冷了下去,“手放下去。”

不用楚新知說,崇啓也想從夏淩安手裏出去。

崇啓睨了夏淩安一眼,一肘子捅到了夏淩安肚子上,“你這家夥今天動手的次數太多了。”

楚新知陰沉着臉拉住了崇啓的手腕,手掌也抵在了夏淩安的肩膀上,用力把夏淩安推出去後将崇啓拉到身後,沉聲道:“你太超過了。”

他确實是驚訝夏淩安剛才在崇啓面前小白兔般的演技,畢竟這人之前面對自己時是那麽牙尖嘴利,滿身戾氣。

簡直就是一人千面,哪一面都信不得。

星芒旗下歌王影帝好幾個,當家門面一只手都數不清,這些藝人哪個對他不是尊敬的?

恐怕也只有夏淩安敢這麽跟他站在對立面。

楚新知不是怕夏淩安,他若是怒了甚至可以把夏淩安搞垮。可他不屑于這麽做。

星芒下面是很注重藝人之間的前後輩關系的。但楚新知和夏淩安雙方是互利關系,楚新知也覺得實在沒必要把老板和藝人之間的階級等級算得這麽明白。

楚新知不是個會公報私仇的人,明明是兩個公平競争的人,如果再觸及上一層面的利益關系的話,未免也太幼稚了。

夏淩安就是明白他這一點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

崇啓也有點惱了:“夏淩安,是我平時慣得你了是嗎?”

在劇組時夏淩安只是騷話連篇,除了在房間裏的那次,夏淩安也只有過一次不設防的動手動腳。而他那次動手的時候崇啓也非常強硬的把他的手掰了下去,拒絕的意思十足。

至那之後夏淩安就老實了,崇啓也因此沒有太過計較,只一心撲到了鑽研演技上。

今天在鏡頭前是第二次,現在是第三次。

現在看來還是慣不得,不打一頓的話長不了記性。

“回劇組再收拾你。”

到時候病也好了,揍得更痛。

崇啓現在只想趕緊回去。

好在他這次離開沒人再敢攔着。

崇啓也清楚現在不是跟楚新知提感謝的時候,只能思索着下次有機會請楚新知吃飯,然後把一切都說清楚。

畢竟現在實在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

下樓時崇啓正好遇到穆靳帶着工作室的人浩浩蕩蕩地往這邊闖了過來。穆靳見到他後立馬疾步過來拉着他仔細查看了一番,然後才護送着他回到了自家的待機室。

穆靳一路上念叨個不停,崇啓怒吼了一聲閉嘴才消停了下來。

樓上的夏淩安跟楚新知相看兩厭,冷哼一聲後也離開了楚新知的休息室。

人都走光後,楚新知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又接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在問他MV男演員的事情,楚新知自己的事情都要搞得一團亂了,哪還有心思幫他找男主角?!

面對對方沉默下去的冷淡,楚新知都快覺得他那邊的寒氣要順着手機鑽過來了。

“文件發過去了,對方還沒回。過幾天我會約崇啓談的,但他不答應的話我是真沒辦法。”

若不是因為二人是好友,楚新知也不會這麽好脾氣。

何況他也确實是需要跟崇啓好好聊一聊。

默了幾秒,楚新知問:“還有,我怎麽才能讓一個人回心轉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回了他一句:“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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