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大一這年的春節過得很早，所以寒假開學也開得早，元宵節都沒能在家裏過成，這還是江婉怡長這麽大第一次不在家裏過元宵，說不難受是假的，但她沒有将這種情緒表現出來，不然她爸媽得比她更難受。
不過真到了元宵節這天，過得比她想的要開心，雖然沒吃上她媽親手做的元宵，也沒能烤上小胡同裏年年都要燒的柏靈火，可她還有一群好朋友一起。
正月十五這天是周五，一天的課，最後一節是物聯網，教這門課的章教授很愛拖堂，今天也不例外，但是今天拖的時間短，只拖了五分鐘就及時收了尾。
章教授端起保溫杯，慢悠悠地喝一口茶，“今天是元宵節，所以咱們就提早下課吧。”
同學們早就坐不住了，章教授一說下課，都烏拉拉地起來了，一邊說着老師元宵節快樂，一邊往教室外邊沖。
今晚的節目大家安排得都很豐富，因為兩個節日連在了一起，今天是元宵節，明天是情人節。
江婉怡她們宿舍今晚要聯誼，她們老大組的局，和醫學院的一個宿舍，因為老大喜歡醫生，江婉怡作為有主兒的人，自然參加不了聯誼，他們縣城的幾個今晚要聚餐。
老大老二老四臨走之前都抱了抱江婉怡，她們要從她身上沾沾喜氣，争取今晚聯誼成功，明天就直接能過上情人節。
江婉怡讓她們時時要給她轉播現場的情況，她對聯誼還是有些好奇的，不過也僅限于好奇，要是讓季昂知道她心裏的想法，她估計會被收拾得很慘。等舍友都走了，江婉怡繼續整理課上還沒做完的筆記。
大學跟高中太不一樣了，上高中的時候，老師都是把每個知識點掰碎了揉細了，恨不得一點一點喂到他們腦袋裏，可上了大學，老師一節課能講出二十頁去，江婉怡的眼睛和筆能跟上老師翻PPT的速度就不錯了，想要在課上理解透徹這些知識點，對她來說根本不可能，她只能盡量把筆記記全一些，課下再努力消化。
她上學期期末考的成績不算好，在班裏将将只能占上一個中等，她以為她夠努力了，但在這個學校，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人，每個人都在努力，她沒有太多的天賦，又不夠聰明，只有翻倍努力才行。
章晗坐在座椅上，一口一口地把杯裏的茶喝完，才開始收拾包，這才幾分鐘，教室裏已經沒了什麽人，他家老太婆已經連發了幾條信息了，都是催他趕快回家的。
他起身對第二排在埋頭疾書的小姑娘道，“江婉怡，早點兒走，今天過節呢。”
江婉怡沒想到章教授知道她的名字，這節課是幾個班一起上，将近兩百個學生，章教授從來不點名，她的成績和表現又平平無奇，她以為應該沒有哪個老師會記住她。
她忙起身回，“我馬上就走了，章教授，祝您元宵節快樂。”
Advertisement
章晗擺擺手，樂呵呵道，“你也節日快樂。”
章晗知道江婉怡不奇怪，這個小姑娘每次都坐第二排，上課不交頭接耳，不玩手機，就安安靜靜地聽課，每次見到他，都要鞠一躬再打招呼，別提多有禮貌了，這樣的學生，很難不讓人記住。
他走出教室，看到過道裏走過來的人，眼睛一亮，“呦，又來找你的小女朋友了，你這倒是準時。”
季昂停下腳步，“章教授。”
季昂學的是計算機，江婉怡學的是人工智能，兩個人是同一個系的，章晗也教季昂他們專業的課。
要論這一屆裏章晗最喜歡誰，教室的小姑娘算一個，眼前這個也算一個，這個臭小子，是他近幾年見過的腦瓜子最靈的一個，在學習上極有天分，但從不賣弄自己這種聰明，說話辦事兒都很穩重，他找他給他做過幾次事兒，方方面面都做得滴水不漏，人長得又精神，光站在那兒，就能招人喜歡。
最重要的是，他和他老伴也是小時候的鄰居，後來又成為戀人，再到夫妻，少年夫妻老來伴，這種感情他最明白，所以知道他最喜歡的兩個學生在談戀愛，還是青梅竹馬，他心裏就更加歡喜了。
章晗背着手，看着這個要比他高出一個頭去的學生，“你明天有事兒嗎，沒事兒的話，陪我去參加一個論壇會議。”
季昂還沒說話，章晗就一錘定音，“就這麽定了，明天九點，你去我家樓下等我。”
季昂嘴一動，章晗又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明天是什麽節日，就用你半天的時間，我們下午就回，不會耽誤你過節，再說，我還得去和我老伴過節呢。”
什麽話都讓他說了，季昂還能說什麽。
江婉怡知道這件事後，高興道，“好啊好啊，你去啊。”
季昂看她，“你怎麽這麽高興？”
江婉怡不承認，“有嗎？”
季昂伸手把她羽絨服上的帽子戴到她頭上，又拿出圍巾一圈一圈圍到她的脖子上，然後從她手裏接過書包，回她，“有。”
高興得眼睛都笑成了月亮，明天可是情人節，她不應該想讓他陪她嗎。
江婉怡屈指蹭蹭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好吧，被你看穿了，我高興是因為我給你的禮物還沒有準備好，你明天上午跟章教授出去的話，我就能多出半天的時間來，今天晚上不用熬夜了。”
季昂嘴角浮出了些笑，“什麽禮物需要你準備這麽長時間？”
江婉怡下巴一揚，不告訴他，“秘密。”
季昂笑容加深，“再是秘密，明天我不也就知道了。”
明天知道就明天知道，反正今天不能知道，江婉怡挽上他的胳膊，“我們快走了，阮甜和淩宇他們應該快到了，我都快餓死了。”
今晚的聚餐，有阮甜淩宇還有周珩，阮甜提的議吃火鍋，江婉怡附和，其他三個男生沒有意見。譚雪的學校開學晚，她現在正在小胡同口烤祛病消災的柏靈火，剛還給她發了一張照片，讓江婉怡又羨慕又嫉妒，只恨自己沒有瞬間移動的特異功能，可以一下子飛回小胡同去。
江婉怡也給譚雪發過去了一張照片，正在吃火鍋的周珩，她剛剛偷偷照的，哼哼，你男朋友可是在我手裏，譚雪又給她發過來了一張照片，對着鏡頭笑得燦爛的江浩軒，哼哼，你侄子可是在我手裏。
好吧，譚雪勝了，江婉怡默默地保存下江浩軒的照片，她家小浩軒真的是一天比一天帥氣。
季昂停下筷子看她，周珩似笑非笑地看他倆，淩宇給阮甜快要空了的杯子倒滿橙汁，阮甜在桌子底下踢了江婉怡一下，你沒事兒拍別的男生幹什麽。
江婉怡這才發現氣氛的不對，她忙解釋，“我給譚雪發的。”
周珩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來，婉怡，麻煩再給我照一張給她發過去。”
季昂拿抽紙扔他，話說得也不客氣，“自己照。”
江婉怡主動賣乖，讓他看自己手機，悄聲道，“照片我都删掉了哦。”
微信和相冊裏的都删了，省得他待會兒再和她秋後算賬。
季昂給她的盤子裏夾了一筷子肉，“快吃吧，不是餓了。”
“哦。”
江婉怡老老實實地開始吃火鍋。
他們男生繼續剛才的話題，季昂和周珩打算要創業，淩宇想要投一筆錢，他目前已經在網上發表了三首歌，本來只是想試試水，但獲得的效果和收益比他想的要好太多，網絡的飛速發展，給了他意想不到的機遇，錢他媽讓他自己管，與其放到銀行，還不如拿來做點什麽。
雖然他們三個男生相互之間都不怎麽看得慣，但說到創業掙錢的話題，想法還是挺一致的。
阮甜碰碰江婉怡的胳膊，小聲和她說，“我明天準備表白了。”
江婉怡驚喜，“真的？”
阮甜啃一口玉米，看起來有點兒無所謂，用只有她們兩個聽到的聲音說，“嗯，我不喜歡不清不楚的，他要是覺得可以，哪怕一點點，我們就先試一試，如果他覺得不行，我也不想把我的時間都耗在他身上，單戀好苦的，我不要把自己搞這麽慘。婉怡，我明天要是表白失敗的話，你得給我介紹新的男生認識，我還想在大學裏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呢。”
江婉怡握上她的手，“沒問題，我們班優秀又長得帥的男生一抓一大把，我挨個給你介紹，你要是不喜歡，我讓季昂把他們班的男生也介紹給你。”
阮甜撒嬌，“婉怡，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江婉怡輕嘆一口氣，“沒辦法，誰讓我最愛你呢。”
正在聽周珩說話的季昂看了江婉怡一眼，給她夾了一片藕，江婉怡對他彎眼一笑，桌子底下，她的膝蓋碰碰他的膝蓋，又轉過頭去繼續和阮甜說話。
從火鍋店出來，已經快要十點，淩宇負責把阮甜送回學校，周珩直接回了宿舍，江婉怡拖着季昂在操場上散步，她晚上吃得太多了，需要溜幾圈消化消化肚子。
今年的冬天很冷，今晚又比往常更冷一些，雖說是正月十五，但天上星星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天氣預報說明天會下大雪，她最喜歡下雪天，所以很期待明天的到來。
江婉怡囑咐他，“你明天可要穿厚一些，要降溫的。”
季昂捏捏她的手，“明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江婉怡搖頭，“不要。”
“禮物不着急送，你什麽時候做好什麽時候再送給我。”
“不只是因為準備禮物，雖然我們在談戀愛，但總不能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吧，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我們要給對方留些空間，這才是一段健康的戀愛關系，” 她說完仰頭看向他，想要從他這裏得到認同，“你說對不對？”
季昂看着她烏亮的眼睛，俯下身去，親了親她的唇角，問她，“江婉怡，你最愛誰？”
江婉怡眼睛一轉，好像有點兒知道話題為什麽會轉到這兒了，“我最愛我媽我爸呀，還有江浩軒。”
“還有呢？”
“還有譚雪呀，施曼婷呀，阮甜呀。”江婉怡掰着手指頭一一數給他聽。
“還有呢？”
“沒有了。”
季昂停下腳步，“沒有了？”
江婉怡梨渦裏藏着笑，“嗯。”
季昂眼神危險，“你再想想。”
江婉怡扶自己的腦袋，“冷風吹得我頭疼，我真想不起來了。”
季昂把她帶到一個角落裏，背風又背人，他又擋在她身前，人高背寬，別說冷風，什麽風都吹不到她。
江婉怡踮起腳來，胳膊挂到他的脖子上，笑眯眯地湊近看他，“你還想我愛誰呀？”
季昂眸光變深，“你說呢。”
江婉怡認真道，“要是讓我說的話，我覺得我不用再愛誰了，做人要專一，愛太多人也不好。”
季昂忍無可忍，提起她的腰，咬上她的唇，她就是故意的，她和譚雪阮甜她們黏在一起的時候，動不動就會對她們說，我好愛你，我怎麽這麽喜歡你。
她就從來沒和他說過這樣的話，一個字都沒說過。
江婉怡的手插進他的頭發裏，輕撫着緩解他的急躁，他真的好呆，老是問這種問題，他越想聽，她就偏不說，他親得再狠，她都不會說的。
第二天，果然下起了大雪，江婉怡醒的時候，窗外的樹枝上全都裹上了雪，其他幾個人還正在呼呼大睡，昨晚的聯誼成沒成功，江婉怡不知道，但酒肯定喝痛快了，一個兩個回來都是暈乎乎的。
江婉怡醒了沒急着去洗漱，窩在床上繼續織自己的圍巾，她起初跟着視頻學的時候，覺得這有什麽難的，情人節之前，肯定能給他織件毛衣出來，但沒織到十分之一就改了針，織什麽毛衣，織手套吧，可一個手指頭織了十天還沒織上，這個手套她要是織好，估計得等到下個情人節才能送了。
所以她最後選擇織圍巾，她這個水平，就是織個圍巾，也用了将近小三個月的時間，到今天還差一個收尾。
等江婉怡的圍巾終于弄好，她們三個也醒了，老大痛苦地伸了伸懶腰，再想到昨晚的場面，更是痛苦，聯誼是聯對象去了，結果對象沒成，全都喝成了哥們，這個情人節，到頭來還是要悶圖書館，別人相親相愛去約會，她們幾個孤苦伶仃啃書本，還有比這更慘的事兒嗎。
老大看到江婉怡還在床上，骨碌一下子起來了，這個節日不和男朋友出去，在宿舍窩着，難道是吵架了？
“婉怡，你怎麽沒去約會？”
江婉怡回，“他上午有事情出去了。”
“哦。”老大又躺回床上去，長嘆一口氣，青梅竹馬最虐狗，談戀愛這麽久，連架都沒吵過一次，她也想要一個帥氣的小竹馬，這輩子應該是不可能了，也只能等下輩子了。
她想起了什麽，又骨碌一下起來，從枕頭底下拿出一盒什麽東西，扔給對床的江婉怡，這是她上大學前她媽塞給她的，她覺得她應該是短時間內用不到了。
“什麽呀？”江婉怡伸手去拿被子上的盒子。
老大有氣無力地回她，“你今晚沒準用得到。”
江婉怡看到了盒子上的加粗字體，趕緊給她扔回去，舌頭差點兒都打了結，“我用不到。”
老大又給她扔回來，“有備無患嘛，今天這個節日這麽特殊，我們女孩子要學會保護自己。”
江婉怡又給她扔回去，臉紅成熟透的蘋果，“不用備也不用患。”
老二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一個東西在空中來回穿梭，“你們在扔什麽？”
老大要開口，江婉怡忙截住她的話，“什麽都沒扔，我要去圖書館，你們誰去？”
三個人都晃晃悠悠地從被窩裏伸出手來，但誰現在都起不來，讓江婉怡幫她們先占個座，不過今天估計也不用占座，圖書館應該沒有多少人，又是過節又是下雪的。
但是她們都估計錯了，圖書館的人還是很多，江婉怡到的晚了，上下樓轉了兩圈還沒找到合适的位置，她剛想撤，角落裏有一個人和她招手，讓她過去，是他們班長，他對面有一個空着的位置。
江婉怡也沒找到別的位置，就坐了過去，季昂宿舍的老大也在找座位，正好看到這一幕，趕緊拿出手機噼裏啪啦地給季昂發信息。
【你一大早出門，我還以為你去約會了，大過節的你不陪你女朋友，跑哪兒去了，不要以為你長得帥，就不會被人撬牆角。】
他轉頭想了一下，幸災樂禍地又發過去一條，【還是說大過節的，你惹你女朋友生氣了，人家不理你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收到回信，【沒有吵架，也不會被撬牆角，收起你多餘的擔心，好好學你的習】。
老大看着這條信息，玻璃心碎了一地，他這條單身狗這是上趕着求虐呢。
江婉怡放在桌角的手機屏幕亮起，她拿起手機，悄悄地走出自習室，來到室外的露臺，雪地靴踩着雪，咯吱咯吱作響，很好聽。
江婉怡接通電話，沒說話，先讓他聽了聽這個聲音。
季昂問，“沒在宿舍？”
“我在圖書館呢。”
“禮物準備完了？”
“嗯呢。”
“現在還不能告訴我禮物是什麽？”
“不能，不過你肯定會喜歡。”
“這麽有信心？”
江婉怡理直氣壯，“我送你的東西，你敢不喜歡。”
季昂笑，“不敢。”
這還差不多。
她看着遠處霧蒙蒙的天空，問他，“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呀，我要等你吃午飯嗎？”
季昂回，“這兒的會議有點延遲，我得下午兩點多才能回去。”
“那我們只能晚上再一起吃飯了，”江婉怡想了想，“要不我們晚上別在外面吃了，我們去松林苑那邊吧，我想吃你給我做的好吃的了。”
在這種節日裏，相比在外面餐廳裏吃燭光晚餐，她更喜歡兩個人待在家裏，一起做做飯，再窩在沙發上一起看場電影。
季昂低聲回，“好。”
“那我先去那邊等你？”
“嗯，我争取早點兒回去。”
“不急的呀，你什麽時候忙完就什麽時候回來，不用趕。”
“不能不急，我想你了。”
“哦。”
江婉怡一圈一圈地劃着欄杆上的雪，嘴角悄悄揚起笑容。
她連宿舍都沒有回，他給她叫了一輛車，她從圖書館出來，直接奔的松林苑，院子裏的雪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白皚皚的一片，好适合堆雪人。
想到什麽就做，江婉怡先小跑着把書包放到屋裏去，她一打開門，愣住了，玄關櫃上放着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上還放着一張小小的卡片。
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給枝枝 】。
江婉怡捧起花聞了聞，然後拿出手機，以手當花托，把自己和花都照了進去，照片給他發過去，【花好漂亮，我好喜歡】。
季昂回得很快，【人比花要漂亮】。
江婉怡靠到牆上，【你這都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他回，【秘密】。
好吧，她喜歡這種秘密的驚喜。
他們老江家的群裏突然蹦出了一條消息，江婉怡點進去，是她嫂子發的一張照片，她媽捧着一大束花笑得異常開心。
江婉怡有些驚訝，【我爸什麽時候這麽浪漫了？】
在江婉怡從小到大的印象裏，她爸送給過她媽各種禮物，但從來沒送過花。
江蔚成回自己閨女，【你老爹我一直都這麽浪漫】。
事實上，江蔚成哪兒懂什麽浪漫，他現在是被架在這兒了，這花根本不是他準備的，他給他媳婦兒的禮物是一個大金镯子，他收到這捧花的時候，心裏還不屑一顧，花再多，能有我的大金镯子值錢，他自己媳婦兒他還不了解，她最喜歡這些金的銀的首飾，根本不喜歡花，我稀罕你替我給我媳婦兒準備禮物。
誰知道，他失策了，他媳婦兒拿到大金镯子，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然後捧着這束花一直沒撒手，又是照相，又是笑，甚至還當着孩子的面，給了他一個擁抱，這可是以前都沒有過的待遇。
哼，看在他媳婦兒這麽高興的面子上，他這次就勉勉強強領那臭小子一次情吧，不過也別想着就這麽輕易地讓他給他亮綠燈。
江婉怡不知道季昂和她爸那些你來我往明裏暗裏的交鋒，她找了幾個花瓶，把花分開了幾束，分別裝了進去，房間的各個角落裏都放上一束，整個房間都彌漫着淡淡的花香。
她最後還給她用了好長時間堆起的那個雪人耳朵上別了一朵花，她左右看了看雪人，又跑進屋裏，從書包裏拿出圍巾來，給雪人圍到脖子上，這才滿意。
她剛想給雪人照張相，院子裏的門響了，江婉怡擡頭看過去，眼睛彎下來，他回來啦。
季昂走過來，伸手碰了碰她凍得紅撲撲的臉蛋，“不冷？”
江婉怡舉起手來給他看，“不冷，我穿了羽絨服，還戴了手套，暖和着呢。”
季昂摘下她的手套，握住她的手看了看，還行，沒有凍到。
江婉怡反握住他的手，揣到自己衣服兜裏，他的手比她的手還要涼，還一直擔心她有沒有凍到。
“你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急着回來收我的禮物，禮物呢？”
“你自己找。”
禮物放得這麽明顯，他看不到就不賴她了。
季昂在她衣服兜裏摸到一個盒子，他掏出來，愣住，難得遲疑一次，“禮物……是這個？”
江婉怡傻眼，當然不是！！這個什麽時候到了她的口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