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維特海盜團的老大，興師動衆興致勃勃的帶着屬下傾巢出動，對自家小弟們的說法是去接他的老相好。
海盜團的人對自家老大這位老相好慕名已久，一窩蜂的去了。
在自家老大跟他的老相好碰頭之後的十分鐘，他們又收到了老大求歡失敗，被那位老相好打進了醫務室的消息。
海盜們懵了一會兒，對那位不知其名也未聞其聲的老相好肅然起敬。
喬伊費勁的拖着整個人都團成個球哼哼唧唧捂着裆的德維特去了醫務室，坐在一邊撐着臉，看着德維特繃着表情把船上的醫療人員都趕出去，然後往床上一倒，又團成了一個被炸熟的蝦球。
“我沒用多大的力道。”
喬伊說完又閉了嘴，看着德維特的樣子，忍不住夾了夾腿，從系統包裹裏摸出一瓶紅藥來。
紅藥的全稱是生命恢複藥劑，成本低廉制作簡單，是一種萬金油藥水。
只要不是持續性非常強的傷，基本上不論大傷小傷哪怕是斷肢都能重生。
喬伊拿了瓶紅藥，站起身塞給了德維特。
德維特哼唧了兩聲，喬伊又把封口的瓶蓋給扯掉，直接把瓶口怼進了德維特嘴裏。
喬伊看着躺在病床上叼着瓶子坐起來的德維特，眉頭一跳：“不疼了？”
德維特把嘴裏的瓶子拿下來，啞着嗓子：“疼。”
“喝掉。”喬伊指了指那瓶藥劑，“喝完我們來談談。”
德維特低頭晃了晃手裏半透明的紅色藥水，這藥瓶巴掌大小，裝在裏邊的藥劑分量就更加少了。
但要入口的東西他還是得問問：“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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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我記得你身上有不少暗傷。”
喬伊不太确定那種經年老傷用生命藥劑能不能恢複，因為他都是一受傷就嗑藥的，但讓德維特試試總不會有錯。
德維特喝掉了那瓶藥劑。
喬伊坐到一邊，仔細觀察着德維特的動靜。
除了萊瑟斯之外，他沒有把藥劑用在本土的別人身上過。
給萊瑟斯使用的時候還是在學院裏，有人趁着野外軍事演習的機會試圖刺殺，萊瑟斯戰鬥力也不低，反殺了兩個刺客之後自己卻也沒有多餘的力氣掙紮了。
喬伊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鮮血的躺在廢墟裏，奄奄一息。
他們倆的關系一直都不錯，兩個生性風流向來走腎不走心的人臭味相投，兜兜轉轉的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喬伊當時也沒多想，就給萊瑟斯喂了瓶紅藥。
當時的情況是傷口馬上就愈合，就是臉色依舊是一副失血過多的蒼白。
喬伊看着德維特喝下藥水，過了沒兩秒，海盜頭子臉上那道從眉骨到下巴的疤痕就一點點的消失了。
看來對舊傷也有用。
喬伊撐着下巴，看着仿佛在仔細品味的德維特，出聲問：“感覺怎麽樣？”
“嗯……”德維特眉頭微微皺起來。
他感覺非常非常好，甚至于說他的狀态仿佛從來沒有這麽好過。
德維特把手裏空掉的藥劑瓶放到一邊，在喬伊的注視下擡手就開始扒自己的衣服。
喬伊看着他把上半身的衣服脫了，目光毫不客氣的掃過德維特精壯有力的上半身：“彈孔和鞭痕都沒有了，還有那一塊燒傷也沒了。”
“嗯。”德維特點了點頭，再一次仔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拿起藥劑瓶：“這東西哪裏來的？”
“我做的。”喬伊說道。
德維特愣了愣：“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會做這個？”
“那當然，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喬伊說完，又拿了瓶紅藥出來，在手裏掂了掂：“這個理論上來講，只要有一口氣都能救回來。”
“這東西被別人知道了很危險。”德維特有些不贊同的看向喬伊，停頓了一下，突然兩眼一亮，“也對，我不是外人！”
喬伊懶得跟德維特這個成天一張嘴就知道叭叭叭的一根筋多講，直接問道：“你覺得這個放在外邊能賣多少錢？”
“你要賣？不行，你會變成靶子的，有多少人盯着你你自己心裏應該……”德維特話說到一半，跟喬伊對視了兩秒，突然恍然，“你想跟我合作？”
“嗯。”喬伊點了點頭。
德維特擁有一個規模巨大的船隊，不論是維護、補給還是軍火彈藥都是很大的問題，光靠黑吃黑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喬伊很清楚，德維特海盜團統轄下有不少固定産業，黑的白的灰的，衣食住行醫療娛樂樣樣不缺，也就是這樣才養得起這麽龐大的船隊消耗。
只不過負責這一方面的并不是德維特本人。
德維特是一個非常忠于野性本能、能動手就懶得動腦子的人，身邊有人他就聽有腦子的，沒人他就開着艦船帶着槍炮跟人正面火拼。
看他剛剛貼上來求歡的行為，這麽多年只怕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你要賣這個也可以。”德維特看着這個空瓶，問，“你能提供多少？”
喬伊說：“那得看你要多少？”
德維特聞言，迅速翻身下床，讓守在醫療室門口的屬下去喊被他趕出去的醫療人員和團裏的財務。
“還有我要的機械師。”喬伊說道。
德維特于是又叫了機械師，湊到喬伊身邊嘟嘟哝哝：“你最近很缺錢？”
喬伊點了點頭：“有點。”
他以前把藥劑瞞得很緊，那是因為并不缺錢也不能過于引人注目。
只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沒有系統打理，喬伊得自己撐起自己的消費花用，還要滿宇宙尋找系統的殘片，經濟上就十分吃緊了。
德維特搓了搓手：“我可以養你啊！”
喬伊擡眼看看他，想了想，說道：“你什麽時候長腦子了再說吧。”
德維特嘴一撇，被火速趕來的醫療人員簇擁去做全面的身體檢查。
喬伊一個人留在醫務休息室裏，摸出新獲得的幾塊系統的殘片，拿了醫療室的工具，細致的清理起手中的殘片來。
他站在洗手池邊上，背對着醫療室的入口，微垂着頭，背脊挺得筆直。
喬伊生得并不強壯，甚至于有些纖細，這得歸功于他當初選擇種族的時候因為要配合刺客這個職業特性所以選擇了黑暗精靈。
白毛黑皮灰眼，帥得一批。
可惜為了更好的融入這個宇宙，系統給他捏的是個普通人的膚色。
倒是身材比例上為了讓他用得順手，所以照搬了黑暗精靈的身體數據，身上的肌肉雖然也相當緊實有力，但整體比之常人要纖細不少。
杜魯砸壞了禁閉室的門一路沖到醫療室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喬伊垂着頭的背影。
洗手池上有鏡子，他透過鏡子看到喬伊低垂着眼，微抿着唇專注的沖洗着手中薄弱細小的碎片，冷白色的燈光下，他稍顯纖細的身體顯得格外的單薄脆弱。
就好像是在咬着牙辛苦的支撐着身軀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抱他，把他扣進懷裏去，成為他的支撐。
杜魯站在門口，喉結微動，微微仰首，擡手活動了一下脖子上始終沒有摘下來的項圈，走向了喬伊。
喬伊聽到動靜，警覺的擡起頭來，發覺是杜魯之後挑了挑眉：“我聽說你被關禁閉了。”
那點脆弱的感官随着他的動作剎那消散，仿若錯覺。
杜魯頓了頓，随即想到剛剛路上聽到的只言片語，忍不住緊張的夾了夾腿，含混的點了點頭：“唔，關不住我。”
喬伊并不多意外，看到杜魯從褲兜裏摸出煙盒了，提醒道：“醫療室裏不要抽煙。”
杜魯皺了皺眉，對喬伊這種把這艘屬于德維特的船當自己家的語氣，感到了那麽一丢丢的不痛快。
但在喬伊的記憶裏，他大概才剛離開這裏不久，用這種語氣說話又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杜魯煩躁的薅了一把自己卷曲的頭發，叼着煙沒有點燃，在喬伊把幾塊殘片全清洗幹淨，轉頭去開了無影燈并把那些殘片放到工具臺上之後，試探着湊了上去。
喬伊并不讨厭這種沒有暗示也不含情欲的親昵，被擁抱住之後就像是安撫一只大狗一樣，擡手随意的拍了拍杜魯的腦袋，轉了個身，拿起鑷子對殘片進行更加細致的清理。
杜魯發現自己沒有被打，喬伊也沒有要打他的樣子，頓時放松下來，下巴墊在喬伊的肩膀上，掃了一眼那幾塊碎片，發覺了上邊殘留的粉色痕跡：“你的AI？”
“大概？”喬伊也沒回答是不是，轉而問道，“項圈你怎麽不取，鑰匙給你了。”
杜魯哼唧了幾聲，蹭了蹭喬伊的肩窩，悶聲答道：“不想取。”
“哦。”喬伊敲了杜魯的腦袋一下，“別蹭蹭，癢。”
杜魯瞬間停下了動作，無比乖巧。
要養狗還是得養杜魯這種的。
喬伊想，再想到現在正在裏邊檢查室裏的那個。
德維特不同，這人一旦下定了決心，除非打到他失去行動能力，不然光靠喊是根本喊不住的，就仿佛一條脫缰的野狗，什麽樣的繩都拽不住。
親兄弟兩個差別怎麽就那麽大。
要是德維特也跟杜魯一樣聽話……喬伊動作頓了頓，覺得還是算了。
野獸派也別有一番風味。
海盜團裏的機械師拎着自己的工具箱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醫務室裏姿态親昵的兩個人。
他愣了兩秒，剛想說話，就跟那個高大得跟他們頭兒有得一拼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那目光冰冷刺人，帶着十分的不愉快和警告，就像是一盆冰水迎面潑來，凍得人四肢僵硬，讓人喘不過氣來。
機械師被那一眼刺得腦袋嗡嗡響，再一看去那男人又是懶洋洋的樣子，微微弓着背把前邊的人擁在懷裏，微眯着眼，像是餍足後曬着陽光的兇獸。
機械師站在醫療室門口猶豫不決，正準備試探着擡腳踏進去的時候，檢查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德維特海盜團的頭兒高高興興喜氣洋洋的從裏邊走出來，似乎是準備講話，一看到醫療室裏的情況，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甚至隐隐發綠。
下一瞬，醫療室裏傳出一聲震天的咆哮。
“杜魯你這王八犢子！放手！！！”
